“我倒不相信我家那心灵软趴趴的哥哥会为了力量杀死自己唯一的小伙伴啦, 那不该是我的人设我的戏份吗?哎话说回来,就算是我, 杀他们也没用啊,毕竟开启写轮眼的关键是强烈的情感冲动,还是要更加重要的人才行吧。”
神威坐在被阳光晒得热热的栏杆上,双手撑在身侧, 身边是一样姿势的由依, 他的腿一晃一晃的,明明那么爱晒太阳, 又常年穿着七分裤, 精瘦的小腿却依旧白得晃眼, 搞不懂是因为基因还是别的什么。
一边的由依就更过分了,即使有性别不同的影响在, 但和鹿丸站一块的时候,两个人的肤色明显差了三个色号。
由依的肤色是凝固了的白, 比不上神威那般有生气,嫩生生的小脸蛋上挂着可爱的笑容, 一派天真地说着让人恐惧的话。
让外人恐惧的话。
由依努力回想了一下,才从闲弃的短期记忆里翻出相关的事情,“宇智波止水的万花筒写轮眼能力是能永远改变别人意识的,被称为‘最强幻术’的别天神?他的眼睛呢?被谁挖了?”
神威满不在乎地耸耸肩,脸上的笑容因为缺乏反馈而无趣地退了潮,“谁知道呢,要么是我哥, 要么就是杀了他的人呗。他死了也好。”
晴空烈烈,神威的最后一句话显得很没有道理。
由依侧目看过去,正对上神威微眯的眼,两丸黑漆漆的眸子□□净的日光洗得清澈无比,几乎都有些冷了。
“大小姐又忘了吧?之前我介绍过哦。我们宇智波一族的血迹界限——写轮眼。写轮眼又被称为‘心灵写照之瞳’,也就是说,之所以每一双写轮眼在进化为万花筒的时候都会获得不同的能力,很大程度上是取决于写轮眼拥有者的内心。就比如当我开万花筒的话,说不定会因为内心深处对战斗的渴望而觉醒什么自动定位强大敌人的能力也说不定呢。”
说了个显得无聊又没意义的笑话后,神威凝视着由依的眼睛,从她的蓝眼睛里看清了自己的黑眼睛。
“你也见过几次宇智波止水,那家伙啊,是不是一看就是那种温柔又开朗,善良又强大的完美人类?对吧?他也确实是这样的哦,虽然我对这种类型的人不感冒,但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你能想象这样一个人,直指本心,在他真正的内心深处,他最强烈的愿望是彻底且永远地改变他人的意志吗?即使世界不同,毋庸置疑,所有有自我和独立人格的人都会肯定,这是比夺走他人生命还要更加不可饶恕,更加亵渎的事呢。”
神威说着说着弯起了嘴角,眼中说不出是真实还是虚假的笑意却渐渐消失,“如果他对我使用别天神,让我从此不再喜欢你呢?”
“由依,他死得好哦,所有人——除了我哥以外,所有人都在等他死哦。偏偏他又没有活下去的力量,无论是身体上还是精神上,从结果而言,他没有足够的力量活下去,所以他当然只能死啦。”
“现在最麻烦的就是他的眼睛的下落。”
“我最爱的大小姐呐,如果明天,我中了别天神,忘记了你的存在,忘记了我们的过去……如果明天,我变成常人眼中正常、正确、优秀的人类,用那样柔软且有礼貌的态度站在你面前,和你说‘初次见面’,那么你还能像现在一样,用仿佛什么也不关心的态度对着我吗?如果是你忘了我呢?如果你变成一个完美的工具,跪在这个村子里每个人面前,哭求着要保护他们,你会对我说什么呢?会亲手掏出我的心脏,踩在脚下吗?”
由依面容平静——倒不是她没有感想,只是实在习惯了情绪内敛,如非感情强烈到一定程度,她连哭都会是面无表情的哭——只是那样看起来更可怜了。
金发蓝眸的小女孩面瘫着脸勾过了男孩子的脖子,鸳鸯交颈,“神威,你刚才说‘我哥’、‘我们宇智波一族’。”
黑发黑眼的宇智波神威身体一僵。
“我可以跟你离开这里,我所要付出的代价和你要付出的代价相比根本微不足道。这件事的关键不是我,而是你。神威,你太迟钝了,你总是这么迟钝,你已经把他们当做家人了,你已经把宇智波当作你的家族了——而夜兔也好,宇智波也好,都没有明哲保身这个选项。”
“你想做什么,直说就好了。”
“…………”
神威惶惑地回应了由依的拥抱。
“可是继续待在这个村子里的话,无论是身为九尾人柱力的你,还是身为宇智波族长幼子的我,都有被别天神控制的可能哦。就算不是别天神,高等级一点的幻术忍者就够我们吃一壶了。要做这么毫无战斗激情且自讨苦吃的事吗?”
“你的决定。神威,这是你的决定。”
“大小姐没有建议吗?明明自己就是个会把关乎自己未来的重要事情全部交给别人决定的坏蛋啊。”
“……”由依下意识地想说既然你明知我连自己的事都不想做决定,为什么还要我提建议。
但是顷刻之间,由依恍然,神威的意思是“我也要像你一样,把困难的决定推出去”。
明白了这一点,由依便明白她是“义不容辞”了。
那好叭。
由依一边揪着神威长到肩胛骨的麻花辫,一边思考着——她没意识到给别人建议的时候需要换位思考,所以她的思维琏注定不为人所知。
即使如此,只要有答案就够了。
由依是这么认为的。
“你留下来,我走,转移木叶的注意力,在宇智波止水这个强大的战斗力死亡……”
“不要!”
“……我听别人建议的时候从来不会发表自己的看法,否则就丧失了这一行为的本质意义。”
“我不管!不要!”
由依用力扯了下神威的辫子,神威吃痛,咬了由依的脖子一口。
由依拿袖子把神威的口水擦干净,“那找出杀掉宇智波止水的凶手,然后把对方公之于众。”
“嗯?然后嘞?”
“然后把那人杀掉,伪造成那人叛逃的样子,转移焦点。”
“……唔,大小姐,你觉得杀得掉号称宇智波这一代最强忍者的宇智波止水的家伙是我们两个小不点杀得掉的吗?”
“杀不杀得掉,是打了之后才能知道的事。”
“嗯!没错!大小姐最聪明啦!(≧▽≦)”
要不是和这货生活了二十多年,由依还真听不出来神威是在讽刺。
由依觉得有点烦了,她忍着不耐,冷淡道:“那我就没办法了。神威,你不该向我寻求建议,我根本不知道所谓的亲人和亲情是什么东西,没办法给你你想要的建议。”
神威难道不知道这一点吗?
他当然知道,不过是在故意逗由依玩儿罢了。
和年轻时候逗大小姐也逗得明目张胆的好日子不一样,长大后大小姐就没那么好欺负了,他也只能转变作风,从这些不显眼的地方来重温一下少时的乐趣。
见由依开始不耐烦了,神威也见好就收,晃悠着白瘦有力的小腿,把由依抱到自己腿上坐着,像一妞抱派克诺坦送的等人高玩具熊一样抱着由依,耳朵贴在由依胸口,听她的心跳声。
依恋无比的姿势。
“如果我选择留下的话,你会更开心吗?”
或许由依说的没错,他已经在不间断的爱的攻势下把自己当作了宇智波的一份子。
但是那又如何呢?
把整个宇智波一族,连同疼爱他的三个亲人都放到天平的另一边,由依这边的天平连晃都不会晃一下。
他只有一个最亲爱的人。
前世如此,今世亦然。
他已经失去了看重另一个人或物的能力和欲望。
毋宁此世,即使是上个世界,那个让他长大成人,教会他爱和恨,追逐与放弃的世界,也没有人能和由依相比。
父母是他在青春期后主动敬而远之的存在——不去期望就不会失望。他在斩断父亲的一只手臂后开始叛逆,在流落异世几年只为治好母亲的病后完成了自己的成人礼。
父母和孩子之间终于找到了最合适的距离,那或许不是最温暖最亲切的距离,但那是不会受到伤害的距离。
妹妹就是一个麻烦精,幸好有地球武士愿意接|盘(划掉),同样是不近不远的距离刚刚好,偶尔还能回温儿时的幸福。
其他人便不必提了,和他来往密切的人里,有一半的人都是因为由依的存在——如果不是由依,他早就把那些家伙杀掉了。
至于神一和神二这对双胞胎姐弟……
他大概是愿意为其而死的,也不愿意想在妻子和孩子之间要选谁这种讨厌的问题。
但是,如果真地有那么一天,那么,大概,为了由依,他也只会有一个选择吧。
同生共死,多么黏糊的词。
他和大小姐从小到大战斗了无数次,谁也没杀死对方,那就只能一起死了。
不过应该是他死在前面才对。
神威的思绪又落到了这里,他陷入了思维的怪圈,无论想什么,最后都会想到这件事。
他摆脱不了这件事对他的影响,他忘不掉,更无法接受。
“你希望我敞开自己,比在你面前还要更赤|裸地去迎接他们吗?你希望我冒着危险——那已经伤害过我的危险,去期盼我已经放弃,甚至于完全不在意的东西吗?那样你会比较开心吗?死的时候会露出难得一见的笑容吗?”
会吗?
神威如此问由依。
他也不知道自己想得到什么回答,他只是突然焦灼地渴求着由依的存在,所以他用力地抱紧了怀里的洋娃娃。
神威的情绪从惶惑转移到了惶恐。
他恍然大悟,明白只有人类社会中才能诞生真正的怪物,而人类社会以外的,被人称之为怪物的,总有一天,人类会给他们一个恰当的名字,就如麒麟、凤凰,大抵如此。
他终于明白,原来自己是比由依还要怪物的存在。
怪物在此刻成为了一个形容词,形容一切被正常的人排斥和恐惧的东西。
他就是那个让人排斥和恐惧的东西。
而由依只是还没有被赋予名字的不可知者。
神威想起方才由依说自己太迟钝了,当时他暗暗腹诽,不当一回事,现在却只觉心悸,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宿命感。
对啊。
现在太晚了。
就像在地球是偶然听闻的古旧轶闻,曾有一个人去一个叫做邯郸的地方,学习那个地方的人的走路方式,结果最后没学会没说,连自己的走路方式都给忘了,没办法,只能爬着离开。
他没学会由依的生活方式,反倒连自己的生活方式都忘了,现在没了由依,他就不知道要怎么生活了。
所以——
“无论你觉得怎么做才是对的,或者说你愿意怎么说,由依,都可以,我的在乎和不在乎在面对你的时候一文不值。即使结果是死亡,只要你和我在一起,就可以了。”
不是我不能失去你,是我不愿意失去你。
我乐意看我变成这个样子,只要收获是你。
你就是沸腾在我身体里的夜兔之血和我的太阳,是我发起战斗时遥望的军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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