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洛洛本来想赶紧走的,继续在这里逗留的话万一被打斗声吸引的人,以及后续的追兵赶上来包饺子的话就麻烦了,但是鬼使神差地,库洛洛从藏身地点出来后,饱含警戒地靠近了躺在地上的小女孩。
库洛洛现在已经十岁了,在他的计划里,还有两年自己就能开念,就算留出充足的一年时间来熟悉自己的念能力,到那时他也不过十三岁,距今还有三年。
三年的时间不算长也不算短,库洛洛打算在这三年内找到足够的同伴组建一个属于自己的组织。
他对这个被扔到流星街的小女孩不太有招揽的欲望,毕竟这样一个人不确定的因素太多了,而且招揽一个明显比当下的自己强,而自己又没有可以控制对方的条件的人显然是愚蠢的。
但是,也不是说就完全没有可行性。
如果真地只是个单纯的笨蛋就好了……
怀着这样的期盼,库洛洛走近倒在地上的小女孩。
金发的小女孩似乎重伤昏迷了,倒在地上人事不知,堪称案上鱼肉,流星街的人可不会放过这样捡来的财富,估计如果现在站在这里的不是他而是另外一个随便什么人,那么小女孩的武器和衣服都要没了。
至于性命,估计能保下来,如果来人有点脑子知道这张脸有多少价值的话。
沉思着沉思着,库洛洛蓦地心头一阵猛跳,几乎是本能地往边上一躲然后滚倒再狼狈地往更边上滚了两圈最后才以手撑地跳了起来。
方才还被他定义为案上鱼肉的小女孩此刻正如不久前对战六人一般,握紧了手中的伞,淡蓝色的眼眸直勾勾地盯着他,沾满血污的脸上可以说是毫无情绪的。
不知为何,在这被锁定为猎物的紧要关头,库洛洛想的却是这个小女孩儿的眼睛太会抢夺人的注意力了。
简直像有什么秘术一样,仿佛一眼就能望到你的灵魂深处,然后又满不在乎地退出来,仅仅停留在肉体的表象上。
库洛洛本来就警惕十足,浑身肌肉都绷紧了,就看情况是要战斗还是撤退,结果注意到小女孩的眼神,他几乎是瞬间就颤栗了起来,分不清是兴奋还是恐惧。
库洛洛当然知道对方的眼神意味着什么。
此刻他才是对方眼中的案上鱼肉,任她宰割!
库洛洛甚至怀疑自己的实力和威胁性都已在对方眼中了。
估计自己的隐藏也在一开始的时候就被对方发现了。
真是……惊人的战斗天赋。
且不管库洛洛是怎么想的,毫无征兆就被扔到垃圾山里的由依在发泄了一通之后心情也平复了下来,确认了眼前的这个小孩子既不强大也没有战斗的必要后,由依就把伞收回了伞桶中。
她刚才当然是装作昏迷,再怎么说,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该有的警惕心由依还是有的,君不见所有野兽在陌生的领域里都会一举一动小心翼翼吗~
不过一击不中,又发现对方没有战胜的价值之后由依就很节省体力地放松了身体。
刚好,刚才打嗨了,打完了才发现忘了留下活口问问这儿是哪里。
“这里是什么地方?”
不同于方才的自言自语,这一次,由依的问题非常明确地有了被询问的对象。
而被询问的对象也很清楚,凭着小女孩的速度,从对方手下逃走的概率不高——然而,这是在她没有受重伤的情况下。
就算是身体再怎么好的强者,归根到底也不过是人类而已,人类的身体从某种意义上可是相当脆弱的。
阴沉沉的天空下,这片从千百年前就是世人投放垃圾之地的被神遗弃之所,除了土生土长在流星街的土著以外,外来的人要经历的第一道考验就是这里的空气。
人类不能不呼吸,但是呼吸进了不好的东西,照样不行。
运气好,实力强大的人能迅速适应,原本,这个小女孩应该也会是迅速适应的人之一,但是她被扔下来,先受了伤,然后又与六名敌人,其中还有两名是念能力者激战多时,只看她都需要装死来引诱暗中的敌人出其不备攻击对方这一点,就能明白她此刻绝对是强弩之末。
就算她能挺过第一关,适应流星街的生活环境,在如此重伤又没有足够的修复条件的情况下,能不能顺利地活过第一周还是一件不明确的事。
黑发黑眼的少年在脑海中飞快地集合整理分析归纳自己得到的所有信息,在发现对方收起了那个伞状的武器,还提出了一个问题后把自己不用迎战的结论彻底钉死,成为已经判断的事实。
库洛洛想好之后要怎么做了。
然后——
在诚实地全面地告诉了由依这里是什么地方,并在对方消化这些情报的时候抓住机会提出邀请,以自己作为土著的优势为交换和她一起行动,纯粹的短期的临时同伴,并被对方看上去无可无不可地答应了之后——
库洛洛很想把当初坐井观天的自己回炉重造。
不能适应恶劣的空气?
人小姑娘完全没感觉的好吗!
没药物没治疗很快会死?
人小姑娘没两天就好、全、了!
连断掉的骨头都好得不影响战斗了!
这特么还是人?!
(由依:哎?我不是人啊,我是夜兔呀~)
原来外面的人竟然如此凶残吗?!
深觉自己对外面的世界还是了解太少,还好及时醒悟的库洛洛对知识的渴求愈发旺盛,几乎到了不管是什么只要上面有字他就会从头到尾地读一遍那种程度,可以说是阅读瘾以病入膏肓无药可救了。
也是在这一过程中,库洛洛才发现,自己花心思骗来的这个名义上的同伴实质上的打手居然不识字……
不过这不重要……
总而言之,在库洛洛发现这个小女孩只对战斗的事上心,其他的事几乎完全不在乎,无论他给不给理由找不找借口都会同意他的计划之后,库洛洛和由依的短暂同盟才有了一点点转换为长期同盟的可能性。
不过在这之前,库洛洛也难免要想办法纵容由依的一些小毛病——
由依的确不挑食物,但是她吃得多啊!
夜兔的胃可都是黑洞!
在这件事上库洛洛就不得不成为由依挑战这片区域内某个小帮派的帮凶,把人的食物都抢了过来……也就喂饱了由依一星期……
这还在库洛洛的接受范围内,以由依一打多的战力来看,吃多人的食物也无可厚非。
其他零零总总的,虽然由依只是提了一句,没有多上心的样子,但到底不是真正的同伴,相识也不过十几天,库洛洛还没有心大到因为由依看上去无所谓就无视掉的地步。
这些都可以无所谓。
有所谓的反而是当初他给自己挖的一个坑。
流星街的人有自己的规则自己的秩序,想要成为同伴,最重要的是交换姓名——不是说打招呼似地说我是谁谁谁,这一过程更多的是一种象征意义上的契约。
当时库洛洛思虑颇多,在种种因素的影响下既没有告诉由依这一点,也没有告知自己的名字——而由依这种别人戳一戳才动(有时候还根本不动)的人自然也不会主动说自己的名字。
所以到目前为止,库洛洛都还不知道这个金发蓝眸的小女儿叫什么。
目前只有他们两个人一起行动,平时即使不带名字也知道是对谁说的,但是以后……而且最重要的,询问姓名最好的时机当然是初见的时候,现在时机早已过去,无论有什么理由做得再自然,也难免显得刻意。
天性心思深沉的库洛洛目前还被这件事困扰着,没有找到认同的处理方法。
如果由依知道库洛洛都在纠结些什么的话,可能会觉得对方脑子有问题叭~
自古天然克腹黑。
在由依跟着土著库洛洛在流星街这片垃圾场中过着为最基本的衣食住行发愁的的贫穷生活时,远在另一个地方的神威也笑眯眯地向天空竞技场楼下的服务员小姐姐递上了自己打擂台得来的奖金,阔气十足地说道:“好吃的都给我端上来,还要十桶大米饭!”
美滋滋的小兔子脑袋上的呆毛也轻快地晃动着,完美地体现了主人良好的心情。
隔得稍远的地方,有两个人拿余光看着神威,窃窃私语。
“就是他?”
“没错……已经打听过了,这个小鬼没有身份证。”
“没有身份证……难道……流星街?”
“没有别的可能了吧?”
“怎么会……这么小就有实力从那里走出来吗?”
“……真是怪物……”
坐等大餐的神威依旧笑眯眯,在那笑容下,小兔几脑海中闪过一丝疑惑:流星街?什么地方啊?
#另一只小兔几在的地方啊神小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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