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雨了。
流星街的雨是喝不了的,哪怕是土著,沾上了也会有一种轻微的刺痛感。
不过由依表示我们夜兔别的不行,就身体素质那是杠杠的。
于是懒得去抢别人房子的由依就借着雨水洗了个澡,拿派克诺坦递过来的毛巾擦头发的时候由依发现自己已经大半年没有剪过头发了,原本及肩的发现在已经长到了肩胛骨的位置。
由依和飞坦借了他的短刀,想要把头发割短。
库洛洛说不要割。
“可以扎起来,或者编起来,不会影响战斗。”
对于头发,由依其实是怎么样弄都无所谓的,于是她点了点头,看上去听话极了。
库洛洛就走了过来,把由依手中的短刀还给飞坦,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黑色的细发圈。
库洛洛试探性地捏起一缕由依的发丝,见由依只是平静地看着他,没有反对,便放下心来,抓了一把灿金色的头发在手中,发丝划过指缝时是痒痒的滑滑的还带着一点湿漉漉的触感,黑发少年满足地微微眯起了眼睛。
飞坦在一边看着,没忍住也伸出了手,再然后,玛奇和派克诺坦也蹲在了由依身后,拿手指当梳子玩由依的头发。
由依就是再不过心也觉得有些奇怪了,不过只是头发而已,又不是要害位置,所以由依也不管,稍微低着头给自己的腿上密密地缠上一层纱布,由着这群半大的小孩子去玩她的头发。
到了后面,连富兰克林和窝金都凑了过来,不过他们没有去玩——一来是没位置了,二来是即使想从众,他们也实在看不出头发有什么好玩的。
一小群人就蹲在由依周围,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要给由依编什么发型好——自然,最热衷这件事的是玛奇和派克诺坦。
等到由依缠完了两条洗洗白白的小腿,开始缠手臂的时候,库洛洛作为头领下了最终的决定,“就三股辫好了,缠松一点可以缩短辫子长度,如果真遇到战斗了也不会甩来甩去影响视线。”
本来想拿铁棍给由依烫个烟花卷的飞坦可惜地放下了地上捡的铁棍。
想给由依盘个公主姬式的发型的派克诺坦也遗憾地松开了手。
玛奇倒是觉得让由依扎起来马尾,和她一样就很好,然而库洛洛说由依的发质太软了,扎马尾没她看上去精神。
玛奇直觉库洛洛是强行找借口(ーー;)
等到库洛洛又不知道什么时候翻出来一张海报上面有一个金发碧眼的少女,穿着田园风的格子裙,编着麻花辫还带着贝雷帽,说编成这样就很不错的时候,玛奇就肯定了自己的直觉。
一圈人在那儿玩由依牌洋娃娃玩得兴致勃勃的,竟然不知不觉就过了一个多小时。
玩完了,由依终于能够自由活动,脑袋后面是崭新出炉的小辫子,由依一边甩着脑袋感受这新鲜的感觉一边捡起自己的伞开始擦拭伞上残留的血痕,片刻,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由依抬起头,“如果你们出去的时候看到一个也编着辫子的,橙粉色头发,头顶有一根会动的毛的男孩子的话,把他带回来。”
“怎么听上去娘们儿兮兮的……”依旧是嘴巴上没把门的窝金。
由依思索了一会儿,反问:“像吗?”
“他长得像小姑娘吗?”窝金高深莫测脸。
由依淡定点头,“像,有一次他发圈掉了头发披下来,还有敌人说要把他带回去当小妾。”
窝金强行忍住了喷笑的欲望,继续高深莫测脸,“那就是了,他娘们儿兮兮的。”
“……哦。”
虽然不是好词……不过既然是事实那就没办法了。
嗯。
由依继续专心致志地保养自己的伞了。
还在艰难地在垃圾山中穿行的神小威:“阿嚏……惨了惨了我竟然已经开始习惯垃圾的味道了……绝对要揍翻你!”
等到由依跟随库洛洛出门去找那个要她出手的擅长机械的少年时,时间已是傍晚了,垃圾山顶还有明亮的光线,不过“山”与“山”之间人为创造的道路上倒是照不到阳光,所以由依也没有撑着伞,只是一面走一面下意识地四处张望,似乎觉得神威会突然从某一堆垃圾里窜出来似的。
不过根据重逢的基本法,神威不是从垃圾堆里窜出来的——这样太不少女漫了——他是从另一条岔路里走过来,然后看到前方渐行渐远的人影的。
在垃圾堆里转了大半天,都开始打算要不要先回去再说的神威眯起了蓝玻璃似的大眼睛,不是那种“笑眯眯”地眯起来,而是“你死定了”的那种眯起来。
那一瞬间,神威爆发出的杀气几乎让身在远处的库洛洛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然而更让库洛洛心惊的是由依的反应。
她甚至没有回头。
杀气就是他们之间最好的交流方式。
宛如实质的强横又冰冷的杀气几乎是喷涌出来,一股脑地往身后压去。
随后。
由依缓缓转身,准备迎战。
等看到“挑衅”的人居然会是神威时,由依确实愣了片刻,但也只有片刻而已。
由依不爱询问理由,因为她对几乎所有事都缺少兴致,唯一能让她兴奋起来的只有战斗。
而战斗,是不需要理由的。
由依和神威注视着彼此,各自拿着一把伞,向彼此直线走近。
直到两人之间的距离到了极限值,两只小兔子又像是默契非常一般同时跑了起来。
跑起来,然后跳高,狠狠挥出的伞着落点除了眼前的人之外别无其他。
用一场战斗来打招呼,这一举动非常合由依的胃口,她根本不关心神威为什么要出手。
她只知道自己要迎战。
战斗是夜兔的宿命。
直到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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