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意外的相见,原身母亲的死亡?
指尖传来温热的触感,手心的余热驱散了这几日的寒气,麻麻的触电感通至全身,像是静电反应,顾枋珩刚刚挣脱开又被拽住,这次是五根指头一个没跑。
顾枋珩听到提醒后整个人都因不可抗力栽到了沈菖衔怀中,视野所及处是黑色的皮革,有没有人跟踪他不知道,现在就被沈菖衔完全挡住,他拢拢眼,“喂,就算有人跟踪也是因为你,小心的应该是你,把我护有什么用?不需要,你快松开。”
沈菖衔瞳孔缩小,深深望了一眼马路对面的草堆,不理解顾枋珩这笃定的态度从何而来,“你为什么这么确定?”
“这...”顾枋珩喉头梗住几秒,只剩三月多的倒计时卡着说不出口,他眼神飘忽,“之前你那个远房弟弟被袭击说不定是因为你,真正的目标是你也说不准,再怎么说也太可疑了。”
“说不定吧,这个可能性也不能排除,但是...那人目测一米八左右,身上披着黑色的斗篷,从今早开始就跟在你后面,不像是针对我的样子,反而是你应该小心。”
此言不假,顾枋珩眼珠子一转就想起来从早上开始挥散不去的视线,仿佛黏在他身上一直到进入公司大厦才消失。
顾枋珩挑眉,他抬头透透气,“说不定是找我的?我倒想看看是谁来着。”
沈菖衔快步行走,左手向上移动捏紧顾枋珩的手臂强行把他往前拉,他轻声说的话语融入灌入耳边的风中,听起来断断续续的,唯一完整的只有一句——
“你的安全最重要。”
他走到小区物业门口才停下脚步,小区中巡逻人员都不是一群花架子,这个小区最厉害的不是地段更不是独特的建筑设计,而是这里巡逻的保安个个体术极好,况且如果是顾家仇人的话,为了事情可以妥善解决,还说到一个熟人比较少的区域行动最好。
两人的手还紧紧相牵,脚底踩在枫树林之下发出咔嚓咔嚓的碎裂声,落叶给行踪增添了一丝迹象,这也使一前一后停下的声音在这空旷的场地里尤为明显。
后面的人也是傻不拉几的一直跟着跑,他甚至还没有跟踪他人的自知,在顾枋珩扭头后喘着粗气,兴奋地说:“真的是你啊,横横。”
?????您谁?
这位装扮怪异的中年男子不是别人,正是顾枋珩的亲舅舅,原身母亲的弟弟杨皓,他一路上风尘仆仆,发现有顾枋珩消息后火速赶来,这也是挡风才买了个黑色斗篷。
杨皓半开玩笑地说:“你这傻小子跑什么啊!”说罢还直接朝顾枋珩脑袋上招呼。
不明白怎么那么多人说话总喜欢上升到肢体语言,特别是这种一言不合来一巴掌的,顾枋珩光速反应,低头去捻刘海上的灰尘,巧妙躲开了大手。
“有什么事就直说吧。”顾枋珩接收的记忆里对这舅舅也没多少印象,这自来熟的方式让他感到不适应。
他们三人在旁边随便找了一家餐厅,对于侄子的抗拒早有预料,他正巧也不想费太多口舌去说客套话,寒暄几句就直接切入了正题。
原来是关于原身母亲的事情,这让顾枋珩诧异每个恶毒后妈都逃不出阴谋论?
杨皓主要说的为其中几点,其一就是原身母亲的死亡没有那么简单,明着暗着都在把他所谓的线索往后妈身上指,什么两人一开始就认识,这飞机指不定是后妈教唆后才会去乘坐的。
其二就是原身母亲的遗产,压根没有分到顾枋珩头上,一开始说是未成年人帮忙监管,更有甚后面直接动手修改遗嘱,把原身母亲的公司吞没。
顾枋珩听后皱眉,原身母亲开公司的说法还是头一次听说,这估计就是其他人有意不告知,他掀了掀眼皮,对于后妈这种抢闺蜜老公的做法暂且放一边,现在主要是回答这突然冒出来的舅舅。
顾枋珩:“我母亲的确死于飞机意外对吧?”
杨皓瞬间听出几分不对劲了,赶紧添油加醋,嘴巴张了又张,努力寻找措辞,“这...的确是的,但如果不是那个贱人像那样说她能上去吗?不上去就根本不会死!你我今天就不会落到这种地步!”
杨皓越说越觉得有道理,内心慷慨激昂,甚至还气愤地猛捶桌面,他身上的斗篷是街边买的不说,棉质的外套是普普通通的潮牌,鞋子也不是原身记忆中的限定限量款,甚至还因为久经风霜磨破了鞋头。
杨家之后跑去国外创业,这么多年下来也远远填补不了当年的损失,家族的腐败不是从宣告破产那一刻开始的,真正衰败的原因应该是这些不思进取的后辈所导致。
顾枋珩搓了搓指腹的软肉,抬眸向后仰,半躺在皮质的沙发中,淡淡问道:“所以呢,关我什么事?”
“你这人和你爹一样白眼狼?你听着你妈死去的信息都不伤心,都不气愤?你还是人吗,姐姐在世一定会伤心的!”杨皓怒瞪,咬紧牙关,显然是真的动怒了,他从小就是无法无天的性子,把嚣张跋扈小少爷形象做到了权威认证。
沈菖衔淡淡横了他一眼,肌肉没有任何牵动,但转瞬即逝的眼眸中流露出不满与警告。
杨皓看到消息赶来自然知道旁边这位爹是谁,准确来说如果不是他杨皓也不会来见这不中用的侄子,权衡利弊之下,他脑袋一缩,乌龟式暂时性撤退。
顾枋珩轻笑,他按耐住这个身体所残留的悲伤,他不是原身,就算接收全部记忆,再怎么身临其境他都不会被原身的感情所驱使。
准确来说顾枋珩是一个生性凉薄的人,虽然看起来经常笑,但真正可以让他感情停留很长时间的人和物暂且没有遇见过,这短短的愤怒被他像吞水一般吞咽下去,甚至卡都不卡一下。
“我会去核证遗嘱问题,是我的终究是我的,不是她的她一分钱也别想拿到,曾经给予的伤痛我会还给她,但你?你这消失几年的人不配跟我提这些吧?”顾枋珩冷冰冰地说,和沈菖衔的眼神如出一辙,两人坐在一起就像摆放着两个双煞。
过年门口左右两边贴着的那种。
顾枋珩心觉好笑,这人又是怎么有脸跑过来和自己叫板?身为舅舅,明知道顾家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还把原身一个人丢在那,打着为姐姐的旗号其实是为了贪图财产,内心自私到甚至都不关心一下孩子最真实的想法。
杨皓气吁吁,他鼻下胡子倒立,装出长辈的模样教训:“你懂不懂什么叫形势所迫?而且,我很庆幸你没有和外界一样被养成个不懂得反抗的废物,但你觉得光凭你的能力可以对抗顾家?”
形势所迫,顾枋珩当然知道,但这也构不成他这么多年来一次短信没发,一通电话不打的理由。
“哦?”顾枋珩轻哼,他歪了歪脑袋,揉搓着手指,用余光看向杨皓,从头到脚都透露出不屑,“那你说说看不靠我自己,我靠谁?”
“当然是靠你身边这位啊!”杨皓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自我滤镜下这沈煞神也变成了拯救世人的天神,眼眸中散发着盲目的热情。
顾枋珩:“靠他?”
“呵呵,小孩子就是不懂,你不懂得好好利用的话把机会给我,我来和沈总谈谈合作之类的事情。”
沈菖衔闻言翘起腿,瞥了他一眼,“你没问问我意见,直接断言我会帮忙?以交易的角度来说你应该支开我,和顾枋珩商量好再想办法讨好我,毕竟你们杨家所谓的合作,一有没有能力接下是其次,还需要担保人,二信誉不好,以曾经破产记录来看是疏于管理,很明显不是我公司的最优选择。”
沈菖衔噼里啪啦说了一堆话,这在杨皓看来大佬愿意说话那就是有合作的意向,甚至还分析了一波,铁定是刚看见他的到来就觉得杨家有希望。
谁又会猜到沈菖衔内心根本没有此想法呢?
不,顾枋珩倒是听出来了,一起工作有一段时日了,大致也可以猜出个七七八八,他耳中这句话自动中译中——“你这个憨批,你还想拿沈氏的合作,早了八辈子了!”
可惜杨皓不知道啊,他激动地搓搓肥厚的手心,“放心放心,都准备好了,就等您愿意弯弯腰和我们合作!”
沈菖衔缓缓摇头,捏准话语的分寸,回应:“再看吧。”
“好好好,那说好了,我就不打扰二位吃饭了,侄子你也乖一点!之前是舅舅错了,现在你别意气用事,别给沈老板添麻烦!”
杨皓是一刻也坐不住了,要不是秘书说以自己亲舅舅的身份好接近顾枋珩,他可不想再踏足这个城市,更不想看见流着顾家血液的侄子。
而餐厅里到处都是热汤散发的热气,来来去去的人穿着厚重的棉袄,繁杂的环境外加刚才讨厌的人所说的话,顾枋珩心情不佳,没吃几口就放下碗筷。
“走吧。”他淡淡说道。
就近选择的餐厅离家路程很短,两个人没一会就回到了小区,因为自己这边的原因才导致这段晚饭变得糟心,顾枋珩突然发慈悲决定今晚亲自下厨做一顿大餐。
他转身刚准备问冰箱里食材够不够,就见沈菖衔驻留在原地。
沈菖衔一动不动,望了会儿远处无边的天际,扭头用他深邃的双眸深情地注视着顾枋珩。
顾枋珩握在手里的手机闪了闪,屏幕上发提示着近期强降温,今明两天可能有大雪,各位市民注意保暖的信息。
远处而来的风呼啸而过,仅剩的树叶纷纷落下,树枝被吹得沙沙作响,四周路过的人无疑都佝偻着背猛搓手,小声暗骂着这鬼天气真是变化无常。
沈菖衔的嗓音永远是那般充满磁性,他的声音被几缕寒风带到顾枋珩那边,他说道:“我可以帮你直接把你母亲的公司拿回来。”
“为什么。”顾枋珩内心有一丝悸动,明明内心比谁都清楚,但他还是问出了口,甚至还用否定的话语想让对方别再对自己这么好了,“你明明知道这不应该是我的,而且一个公司哪有这么简单就可以收购的,天王凉破吗?”
“我知道你不是之前的顾枋珩,我当然清楚,但是你刚刚伤心了。”沈菖衔像是陈述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实,他好久没有笑了,嘴边都变得僵硬。
他慢慢走近,轻轻牵起顾枋珩耳边的几缕发丝。顾枋珩来到这世界至今还没理过发,相较男性算长的头发被沈菖衔轻松执起。
沈菖衔偏头像是要吻上去,唇瓣擦过乌黑发丝,明明不会有感觉却有一股酥麻感传入顾枋珩的大脑。
大风吹乱了沈菖衔的发型却吹不乱他想说的话,也吹不冷他越发难以平复的内心。
“普通人或许不能做到,但是我可以。”
“只要你想,只要你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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