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骂了大将军, 偏偏被大将军当场听到, 太监宫女们满心惶恐,就担心受到牵连。
沈珏挥挥手,太监宫女们连忙退下, 都有种死里逃生的庆幸。
陈明瞅了躺在床上没有动弹状似一无所知的冯笑一眼,最终不敢出声提醒,只能惴惴不安的离开。
沈珏稍微放轻脚步, 轻功本就很好的他,走起路来顿时悄无声息, 就连呼吸声都几不可闻。
偌大的寝殿就像是没人一般。
他走到龙床旁边, 却发现躺在床上的人并没有睡着, 他睁着眼, 正冷冷看着自己, 那双眼眸竟比藩国上贡的极品夜明珠还要耀眼, 冷漠布满他整张小而苍白的脸。
很陌生的感觉, 沈珏一瞬间差点怀疑他不是自己看着长大的那个小皇帝。
沈珏有点恍惚, 他现在才发觉,这是他第一次如此清晰看到小皇帝的双眼。
过去那么多年,小皇帝都是低着头,从不敢正视自己, 即使不得已要跟他说话,小皇帝也是垂着眼眸,眼神躲躲闪闪,浑身上下都写满对他的恐惧。无趣到他连话都懒得跟他多说, 也懒得多看他一眼。
如此大胆的跟自己对视,小皇帝这是第一次。
不过这眼神,跟刚刚骂自己的那一声确实很搭,像一只未经驯服的野猫?让人兴起几分征服欲,却又有种让人怜爱的气息。
沈珏皱了皱眉,对自己的想法有点莫名其妙。
“沈珏,未经传召,夜闯皇帝寝宫,你好大的胆子。”冯笑冷冷说。
沈珏差点笑出来,今天暗甲猜测小皇帝撞坏脑袋,他还觉得暗甲的想法很荒唐,现在看来,倒也是有几分可能。
这么多年,他都闯过多少回寝宫了。别说是小皇帝的,就算是小皇帝他爹的寝宫和后宫,他不也是直接就进去?哪里需要传召?
“陛下恕罪。”他装模作样的行礼。
“你过来。”冯笑沉声说。
沈珏挑眉,小皇帝今天这表现,倒是终于有两分皇帝架势,过去的他跟现在差别这么大,也不知哪个样子是假装的?
“大将军莫非不敢?”
稚嫩的激将法,他十年前就用的比现在的小皇帝好了。
不过沈珏还是迈步过去,走到龙床边才停下来,居高临下看着平躺在床上的小皇帝。
小皇帝平躺在巨大的龙床上,小小瘦瘦一只,大腿比他手臂还细,腰更是细得像是一掐就断。
沈珏暗自揣度,他这么多年也没虐待过小皇帝,每餐都是按照皇帝的标准好吃好喝的供着,为何他竟像是营养不良一般,不仅不长肉,连个子都没怎么长?
冯笑拍拍她旁边的位置:“坐吧。”
“微臣不敢。”大将军假意说。
“不坐就是抗旨。”
沈珏笑了笑,撩开衣袍下摆端坐下来,冯笑腰一挺坐起来,她一脚踩在龙床边缘,右手撑在膝盖上,歪着头打量沈珏。
沈珏虽然是武将出身,但若是光看外表,他更像是百年世家精心培养出来的文官,一举一动都有着文人的优雅,面白无须,眉目俊朗,丝毫找不出武将特有的粗犷。
但就是这样一个人,入军营短短四年,他收复了边关所有将士的心,让他们甘愿为他出生入死,只认沈珏不认皇帝。他更是率领边关几十万将士,东打倭寇,西破胡人,北边诸国也被打的纷纷递上联盟书。
“朕有件事很苦恼,大将军可否替朕参谋参谋?”冯笑一副要说大事的模样。
“陛下请讲。”
冯笑往沈珏那边挪了挪,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脑袋凑在沈珏胸前,视线盯着沈珏腰间,嘴角往上勾出一副不怀好意的笑容:“大将军如此容貌身材,今年已经是二十六,为何至今仍然不婚?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需要朕传召太医为将军诊治一二吗?”
沈珏觉得对方那眼神碍眼极了,他眯着眼,他最近是否表现的太过于好说话?小皇帝才敢如此得寸进尺?
寝殿内的气氛一变,冯笑明显感觉到连空气都冷了两分,沈珏身上上下都散发着“我已经不高兴,你最好适可而止”的气息。
但她像是没有察觉到,甚至还哥俩好的拍拍沈珏肩膀:“大家都是男人,不用害羞嘛,有什么难言之隐,朕也不会歧视你的。”
沈珏并不喜欢别人碰到他,他抓住她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一扭,就打算把她甩出去。然而冯笑却反应极快的反握住他手腕,借力一扯,她把他的力扭了个方向,整个人不仅没有摔向外边,她反而借力朝沈珏怀里扑过去。
沈珏面色一冷,在冯笑刚碰到他,他一拍龙床,整个人退往龙床里面,拉开跟冯笑的距离。冯笑脸朝下趴在龙床上,撞的还挺大力的,整个龙床都震了一下。
冯笑吸着冷气爬起来,刚刚不小心撞到额头,她伸手摸了一下,手上沾了点红,想也知道额头上的伤口裂开了。
沈珏本来怒火大发,却见小皇帝额头上洁白的纱布被红色一点点晕开,小皇帝本就苍白的脸又白了两分,竟像是疼的厉害,眼睛都红了。
那红着眼眶,明明疼极却要忍着的模样,有两分可怜。
“哼。”沈珏冷哼一声,自作自受,“臣看陛下这几年的规矩倒像是学到狗肚子里去了,明天开始陛下重新学吧。”
“啊……好疼,我要疼死了,要死要死……”冯笑在床上翻滚,头一歪竟然晕过去。
沈珏眼角微微一抽。
他是学武之人,对人的呼吸气息最是敏感,小皇帝有没有昏迷他闭着眼睛都能分辨。
就因为他说要让他明天重新学规矩,他就装昏迷?
不管他现在这性子是不是装的,但这样子的小皇帝,倒是比过去那五年的鹌鹑好玩,沈珏冷笑道:“明日卯时上书房,陛下记得准时去。”
冯笑气呼呼的翻身起来,右手捞起枕头就朝沈珏扔过去:“滚。”
沈珏轻轻一挥,瓷枕掉在地上,噼里啪啦摔成碎,寝殿外的太监宫女齐齐一抖,不知道脑补了多少东西,一个个脸色白的跟纸似的。
看到小皇帝气的脸色通红,却又因为额头发疼,捂着额头小声呻.吟的样子,沈珏心情舒畅:“陛下好好休息,明天才有精力上课,臣告退。”
冯笑又朝他砸了另一个瓷枕,沈珏也不跟他计较,转身心情颇好的往外走。
一路上无论是太监宫女还是侍卫,全部恭恭敬敬朝他行礼,直到他远去,他们才敢起来继续做自己的事情。这待遇,比冯笑这个皇帝还好。
沈珏回到府上,刚好遇见大哥沈琏,沈琏一愣:“二弟,你的玉佩呢?”
沈珏低头一看,他的贴身玉佩不见了。
沈珏缓缓笑了,气的。
难怪小皇帝今天装疯卖傻,原来是为了他的玉佩,倒是好算计,身手也不错,神不知鬼不觉的从他身上偷走。
必然是朝他怀里那一扑偷走的,后来又用额头的伤引开他注意力,最后更是假装生气,让自己离开皇宫。这计划一环扣一环,乍看很粗糙,仔细一想就很精妙,他都被引着顺应他的计划走。
不过也是他太大意,对小皇帝存着轻视之心,沈珏有点自嘲。
“二弟,可是发生什么事了?”沈琏一脸愕然,多年没看到弟弟表情如此多变了,这是咋了?
“没事,我要进宫一趟。”沈珏转身就上马。
沈琏更诧异,不是才刚从皇宫里出来么?怎么又回去了?
想起气愤的妻子和浑身狼狈的儿子,他连忙喊住沈珏:“二弟,沈浩今天可是发生什么事?为何回来后到现在还昏睡着?”
沈珏猛然想起,他今天去找小皇帝,本来是要警告一番小皇帝,顺便把金创药给他。
结果两件事都忘了。
沈珏内心有点懊恼,不过没有表现出来,他淡定的说:“沈浩被人整了,不过他也该受点教训,整天人憎狗厌的。”
沈琏:“……”弟弟啊,你可还记得,你说的人憎狗厌那小子他爹还在你面前?
“大哥,别太纵着他。”沈珏说。
沈琏叹息,沈家如今就这一个小宝贝,他也不想纵着,无奈拗不过老娘啊!他老娘搞不定弟弟,搞定他是绰绰有余的。
“二弟啊,说到儿子,你什么时候成婚?纳几个侍妾也好?或者让你嫂子给你找几个貌美小丫鬟,给你放在房里?”
沈珏转身就走,女人?麻烦!要来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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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珏刚往外走,冯笑就收起一脸怒容,她从身上掏出一块鱼形玉佩,表情有几分得意。
哼,敢小看她?
她带上一些金银,换上一身最普通的衣服便光明正大出了宫,有沈珏的贴身玉佩在,侍卫连问都不敢问。
当然,皇帝出宫,侍卫们虽然不敢拦,却也不可能让她单独出去。沈珏的心腹之一侍卫统领戴童亲自带人保护,不近不远的跟着她。
侍卫们都很茫然,既不明白一向循规蹈矩唯唯诺诺的皇帝为何突然要出宫,更加不明白大将军为何会同意他出宫,这两件事都很诡异。
戴童觉得,大将军会同意皇帝出宫已经够诡异,他会把贴身玉佩给皇帝就更不可思议。
当然,他从来没想过,玉佩会是小皇帝从大将军身上偷的。
小皇帝一个弱鸡,从武功高强的大将军身上偷东西?做梦都不敢这么想。
冯笑知道戴童等人跟着,她也没在意,这次她只是出来玩玩,有免费打手跟着更好。
她跟散财童子一般,一路上买了一堆东西,只要摊主说两句好话,她就全包下来,一人一小块银子,丝毫不心疼。
戴童等人看的嘴角直抽,却见她突然转身,对他们这个方向招招手,戴童等人一愣。
他们都有专门练过跟踪术,这次偷偷跟着小皇帝,他们本以为他发现不了,却没想到这才刚出宫门,他们的行踪就泄露了。
戴童心里一凛,皇帝这表现,不像是传说中那么没用。
十几人乖乖过去,冯笑指着十几个摊位的东西:“带回去。”
戴童:“……”陛下,您这是故意为难我们!
冯笑直勾勾盯着戴童看,戴童被看的心里发寒,他怎么从来没发现,皇帝的目光如此有震慑力?
他苦笑,挥手让其中手下回去叫人,这么多东西,至少得弄几辆车才能装得完。
“这里的东西一件不准少,否则……”冯笑视线扫过戴童等十几人,嘴角含笑,笑中泛着冷意。
“陛……公子请放心。”戴童恭敬回答。
冯笑满意点点头,从摊位里随手拿起一柄扇子,唰的一声打开,转身向前走。
戴童又是叹息,他只好让另一个手下留下看东西,他带着人继续跟着小皇帝。
今天的小皇帝,比过去几年加起来还要麻烦。
大将军,您为何要把这么一个麻烦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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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珏刚到宫门,就看到几个侍卫架着几辆大马车正要出宫,他心里一动,便问了一句。
然后就听到小皇帝拿着他的玉佩光明正大出宫败家的消息。
沈珏笑了,旁边的侍卫纷纷一抖,都觉得有点发冷。
“走,给本将军带路。”他倒要看看,小皇帝到底要干什么。
若是他皇帝当腻了,他不介意换一个。
一匹马几辆马车到了大街上,却只看到一个苦逼等待的侍卫,皇帝陛下?没有!
大将军眉眼间的冷意都快要化为实质了,不过他要找人,那是分分钟就能找到。很快下人就来回复,小皇帝现在京城最大的如意赌坊。
“他是觉得国库过于充盈,过去送钱的?”如意赌坊背后有大靠山,一向最喜欢宰大肥羊,小皇帝这一看就是专门去给人宰的。
周围人低着头,没人敢回话。
“走,去看看他输了多少。”
摇着扇子的冯笑刚一进如意赌坊,赌坊里的人就如同饿了几天闻到肉包子的狗,一个个闪着绿光看向她。
衣着不凡,面容俊秀,眉目间尚且带着浓浓的稚气,却又气度不凡,身边还跟着一个明显也不是普通人的手下,这一看就是没怎么出家门的大家子弟————大肥羊!!!
戴童让手下守在外面,他亲自跟进来,一看帮人反应,便明白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了。他暗地里翻了个白眼,他只负责小皇帝的安全,小皇帝自己要进来给赌坊送钱,他才不管。
如意赌坊的管事使一个眼神,打手们就隔开其他赌徒,管事亲自出去接待冯笑,献上最好的茶,亲手递给她。
冯笑接过来闻了一下,便笑着把玩茶杯,却从头到尾没沾唇。
管事明白,这是嫌弃他们的茶,却又出于礼貌气度,没有直接表现出嫌弃。
这才是真正世家公子风范,管事在心里赞叹。
“公子,请问要玩什么?”
“当然是什么好玩就玩什么。”冯笑好奇的看着面前的几张桌子,“这些都是怎么玩?”
戴童心里暗笑,这回答一听就是没遭受过社会毒打啊!小皇帝,今天就让这帮赌徒教你做人。
赌徒们拼命挤过来要跟冯笑一起玩,冯笑来者不拒:“来来来,一起玩。”
管事摇了摇头,可怜的小公子啊!他示意手下人摆局,今天不把这人赢光,他们就不放人走。
半个时辰后。
管家面无血色,嘴唇不由自主的抽抽,浑身轻轻摇摆,一副即将要中风的架势。
冯笑旁边早已经没人围着,赌徒们垂涎的看着冯笑桌子上一堆堆的银子和银票。他们的钱都输光了,但最惨的还是如意赌坊。
戴童一脸呆滞,好几次他怀疑是在做梦,暗地里掐了自己几下,都会疼。
现场唯一还能笑的,就只有小绵羊一般的冯笑,此时她摇着扇子,轻笑问:“还有什么好玩的?”
管事木然摇摇头,冯笑站起来:“如意赌坊也不过如此,我都没玩尽兴。”
她这一站,赌坊里的气氛紧张到极致,仿若拉到极致即将断开的弦,所有人都盯着她看,眼里不再是绿光,而是红光,即将失去理智的红光。
赌坊的打手已经围住赌坊各个出口,管事面色阴狠,他赢走赌坊里现存的所有钱,绝对不能就这么让他走。
一开始赌坊还是赢的,怎么后来会输那么多?等他回过神来,钱已经输的差不多了,他只能继续跟他赌,赢两把后,还没来得及高兴,赌坊又接着输。
回忆一番整个过程管事才猛然大悟,这人对他们用的招式,不就是他们平常用来对付客人的吗?
管事心里一凛,明白自己可能是上套了。
他打定主意,必须先把这人留下来,去请示主人,让主人来下决定。虽然会让主人怀疑他办事能力,但这样是最安全的。
然而冯笑不可能照着他的计划走,她随手拎起旁边一个□□袋,就把桌子上的银子银票扫进去,那架势就跟扫垃圾似的。
戴童看的嘴角直抽抽,饶是他一直觉得自己不重视钱财,但看到这么多银子银票被如此糟蹋,他都没办法淡定。
管事冷声说:“公子,请再多等一会儿,我们家主人想见公子一面。”
“不见。”
“公子,我们家主人想见公子的心情很急切,还是请公子配合一下。”管事声音越来越狠。
冯笑斜睨戴童:“你打算继续当摆设?”
戴童叹了口气,把手下们招呼进来,如意赌坊的大东家跟大将军是朋友,他实在是不想趟这趟浑水啊!
可惜他一开始没拦住小皇帝,现在是骑虎难下,总不能看着小皇帝陷入危险,只能先稳定局势了。
赌坊的人已经急红眼,几十个打手上去开打,其他赌徒们更是趁机想浑水摸鱼,一时间赌坊里乱成一锅粥。
——
如意赌坊的大东家东方夜给沈珏领路,两人边走边说,一点都不着急,东方夜笑着说:“不管将军朋友输多少,我都会让赌坊原样奉还。”
沈珏冷哼一声:“不用,输光了好,若是有欠债最好,到时候让他吃点苦头。”敢偷他的玉佩出来玩乐?小皇帝这是皮痒了。
一群人走到赌坊附近,便看到赌坊门口围着好多人,一个个伸长脖子往里面瞧,赌坊里面则是噼里啪啦稀里哗啦的响,时不时有家具被摔破的声音,光听声音就知道里面打的很激烈。
东方夜有点尴尬,干笑说:“难道是那位公子输急了眼,跟赌坊打起来了?”
如果是以前的小皇帝那绝对不可能。
不过沈珏想到今天小皇帝的表现,心想还真有这可能!
他刚好看到一个大内侍卫从里面蹿出来,对着一个赌坊打手各种踹,一边踹一边骂骂咧咧,踹完还拿绳子捆起来,丝毫没有大内侍卫风范,反而更加像是小混混在打群架。
沈珏:“……”
他身后的暗甲咳嗽一声,提示说:“爷,那是戴统领的手下。”
沈珏淡淡扫了他一眼,他需要提醒这个吗?他需要知道的是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以及小皇帝哪里去了?
刚这么一想,就听小皇帝兴奋的声音传过来:“一个打手十两银子,捆好后来我这里登记,最后统一领钱,上不封顶,多抓多得。不要抢,注意秩序,否则不给钱。”
沈珏:“……”
“赌坊管事三十两银子,他就躲在后面的隔间,人比较弱你们下手轻点,要是弄伤人,医药费从那二十两里面扣。”冯笑又说。
一群赌徒齐声应道:“遵命。”
东方夜潇洒公子的样子已经不见,他一脸茫然:“赌坊是被输急眼的赌徒们集体抢了吗?”
“不是啊公子,是赌坊的人输急了眼不让人走,这才打起来的。那位超好看的小公子说了,抓到一个打手他送十两银子,谁都可以去抓,公子你们这么多壮汉,可以去啊!”旁边一个大娘摇头叹息,“可惜我们没啥力气,不然我们也上去了。”
旁边一个小孩子兴奋说:“大娘不用伤心,小公子不是说了,只要堵住出口不让赌坊的人出去传消息,结束后我们一人能领一两银子,一两银子啊,我家一个月才赚一两呢。”
大娘也开心起来:“对对对,大家都有钱赚,小公子不仅人好看,心更是菩萨一样。”
东方夜:“……”
难怪这里都打成这样,他还没收到消息,原来如此。
沈珏:“……”
这么一听,小皇帝还挺有策略的?
他本来是打算抓到人就回宫,好好惩罚一下小皇帝,现在他不急了,他就看看这小皇帝还能玩什么花样。
回去后一起罚。
作者有话要说:沈珏:小皇帝,你等着受罚吧!
冯笑:救命啊!有人要家暴啊
沈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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