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殿里安静极了, 冯笑听到的只有沈珏粗重的喘息声, 听起来还真有些让人热血上涌。
沈珏却觉得浑身的血都到处乱窜了，他闭上眼睛深呼吸了一下，再次睁撩开她的衣领, 一点点往下拉。
目之所及，看到的东西并没有改变。
现在天气还有点凉，冯笑只觉得胸口一阵阵发凉, 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她拉紧衣领，顺便拉过一床被子盖上。
沈珏的双手捧着她的脸, 他的手冰冰凉凉的, 她的肌肤却是温香软玉, 手感细腻柔软, 像是有极强的吸引力一般, 让他舍不得松开。
时间一点点过去, 他脑中纷杂的思绪也逐渐回归正常。
冯笑拍开沈珏的手, 往外面翻滚一圈, 打算远离他。
沈珏却拉住她手，把她重新拉回去，让她处在自己控制范围内，他这才有闲心仔细观察她, 一寸一寸的慢慢看。
他是傻了，这样一张脸，这样一个人，之前他怎么会完全没想到呢？
他竟然蠢到被骗了这么多年。
他竟然还去学着研究男人怎么跟男人在一起, 真是蠢透了。
“小皇帝，你好大的胆子啊！”沈珏贴着冯笑的耳朵说话，低沉而又沙哑的声音，灼热的气息，都顺着她的耳朵传达过去。
冯笑捂住耳朵，咸鱼一般回答：“嗯，是啊。”
他又把脸埋在她颈窝里，深深呼吸一口，她身上那种极淡极淡的香气便涌进他口鼻，是某种让人沉醉的气息。
“辛辛苦苦隐瞒了那么多年，现在为什么又要让我知道呢？你不怕我废了你，杀了你吗？”他嘴角噙着一抹阴森的笑容，说到最后，声音也变得冷硬。
冯笑可不怕他这幅样子，她无所谓的摆摆手：“要废就废，要杀就杀吧，反正我活腻了，爱咋咋地。”
“不准说这种话。”沈珏加重声音，“你得给我好好活着。”
“是你说要废我杀我的。”冯笑撇了撇嘴。
每当看到她这幅样子，沈珏就有种冲动，当下他就俯身往下，咬住她的红唇。
嘴唇上的伤口被咬到，冯笑吸了口冷气，沈珏松开她，轻轻抚了抚她的伤口，沉声道：“过分娇贵了，就破这点皮。”
“我疼。”
沈珏不再亲她嘴唇，而是往下，一点点往下，她被撩拨的也有些情动，便伸手想去脱他衣服。
谁知他却抓住她的手，不让她脱。
“唔？”冯笑一脸莫名。
沈珏又亲了好几口，最终恋恋不舍的爬起来，把她凌乱的衣服穿好，腰带绑好，又给她盖上被子，然后隔着被子把她抱在怀里，沙哑着声音说道：“睡觉。”
冯笑：？？？
不是，把她撩拨成这样，然后他就打算睡了？这是新型惩罚吗？
她挣扎了一下，被他禁锢住手脚：“乖，别闹。你还太小，再过些日子。”
没多久他就真的睡过去。
冯笑：“……”
————
第二天，沈珏刚睡醒，就又被冯笑一脚踹到床下。
不过这次跟上次不同，他只是愣了一秒，就拍拍屁股站起来，开始慢条斯理的穿衣服。
冯笑靠在床边冷眼看着他，他穿好衣服，就过来给她脱衣服，给她换上一套新衣服，帮她穿了鞋，甚至还帮她梳好头发，动作虽然有些生疏，他却耐心十足。
冯笑怀疑他是把她当洋娃娃玩了。
当他准备抱着她出寝殿的时候，冯笑忍不住挣扎：“干什么？”
“带你出去玩，去吗？”
玩还是可以玩一玩的，冯笑当下愉快的跳下来自己走。
陈明一个人安安静静的站在寝殿外面，见寝殿门终于打开，他那双死水般的眼珠子终于动了动。
“他知道对吧。”沈珏虽然是疑问句，语气却是肯定的，在知道了最大的真相以后，过往发生的事情他都回想了一遍，自然猜了个七七八八。
“嗯，他是母后那边的人。”
“给你两个选择，从此后一心一意跟着她，把她当你真正的主子，我便饶你一命；若是你还三心两意，身在陛下心在太后，继续给太后传递消息，那你现在就可以找个地方自我了断了。”
陈明趴在地上，他什么都没想明白，但不妨碍他听清楚了大将军的话，只要一心一意跟着陛下，他就可以继续活。
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
“老奴自然是一心一意伺候陛下。”
“记住你今天的话，我可不是陛下这么心软，你若有一丁点背叛，我连你后事都能帮你办妥。”
待到两人走开，陈明抬起头，只见大将军和陛下并肩行走，大将军手里拿着一把伞，伞面大半都在陛下那边，把陛下遮挡了严严实实。大将军转头不知在跟陛下说什么，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
陈明一脸茫然，知道了陛下的女儿身，大将军的反应为何如此奇怪？
————
很快就是各个附属国和藩国过来朝贡的日子，现在大街上多了不少身着异域服饰的人，还有各种叽里呱啦的不同方言，就连卖的东西都多了不少外地特产。
冯笑走走看看，喜欢的就买，这次连付钱都省了，自有沈珏搞定，拿东西则是有不远处的侍卫负责。
小摊贩都热情的招揽她：“公子来这里看看，藩国来的稀奇玩意……”
冯笑拿起几样看了看：“有意思。”
沈珏爽快掏银子。
小摊贩就说：“您二位是兄弟？小人我从未见过如此好相貌的人，小人读书少，只听说过公子世无双，但我现在就见到一对无双公子了。”
“不，你错了，他才不是我哥哥。”冯笑笑着说。
下摊贩连忙道歉：“那是小人错了，实在是您二位长得太好看，那二位公子是朋友了？”
“也不是，他是我男宠。”冯笑唰的一声打开扇子。
沈珏：“……”
小摊贩：“……”
走过来刚准备打招呼的东方夜：“……”
东方夜一张笑脸僵硬在脸上，此时也不知是该继续笑，还是该假装没听见。
其实最好就是假装没出现过，但无奈，沈珏已经看见他了。
好倒霉，东方夜在心里哀叹。
经过上次如意赌坊事件后，东方夜让人去调查了一番冯笑，已经可以确定，眼前这个潇洒倜傥的小公子就是当今小皇帝。虽然他没搞懂，为什么这个皇帝跟传说中差别那么大？
今天无意中看到小皇帝，东方夜喜滋滋的便跑过来打招呼，当时沈珏低着头在看东西，被人群挡着，所以东方夜没有注意到，走到跟前才发现另外一人是大将军。
更可怕的是，他居然听到小皇帝戏称大将军为男宠？
他仿佛感觉到大将军看他那一眼里带着杀气。
“难道不是吗？”冯笑用扇子撩了撩沈珏下巴，“小美人，给爷笑一个。”
沈珏露出一个杀气十足的微笑，小摊贩颤了颤，东方夜也颤了颤，两人抖起来频率还挺相似，就冯笑一人笑的很开心。
冯笑这才看到东方夜，她用扇子遮住她和沈珏的脸：“糟糕，被认识的人听到了，用不用杀人灭口？”
东方夜：“……”
沈珏淡淡扫了一眼东方夜：“不用，他这人比较识相。”
“对对对，我比较识相，我什么都没听到，什么都没看到。”
小摊贩茫然看着三人，他怀疑三人在开玩笑，但看三人表情语气，又似乎挺认真的？
有钱人的世界真难懂。
————
东方夜很有些坐立难安的滋味，他本来是想打完招呼就找个借口溜走的，无奈小皇帝对他似乎很感兴趣，热情的挽留他，一路上问了他许多问题。
本来这也没什么，小皇帝的问题虽然五花八门，天南地北都有，但他走南闯北见多识广，大部分还是能回答的。他还能说的风趣幽默，不管谁跟他聊天，他都能很快拉进两人关系。
这次也一样，小皇帝很快就拉着他喊：“东方兄。”
被皇帝喊东方兄，这是值得他炫耀多少年的事情啊！
但无奈，大将军不对劲啊！
小皇帝对他笑一次，大将军身上的气息就冷一点；小皇帝喊他一声东方兄，大将军就要凉凉扫他一眼。东方夜有种错觉，若是大将军的眼神能化为实质，他怕是早就被大将军碎尸万段了吧？
大将军表现为何会如此奇怪呢？难道他什么时候得罪了大将军？或者他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东方夜陷入沉思。
几人走到大街上，此时正有人在跳舞，冯笑觉得挺稀奇，便停下来看，鼓掌叫好。
跳舞那几人笑着朝冯笑鞠躬，有个黄裙子女孩子还上来拉冯笑一起，冯笑便跟他们跳了几下，跟一群人都笑的很开心。
东方夜终于觉得今天的空气好受点了，因为大将军终于不再朝他甩冷气，大将军直接对着那群跳舞的人甩眼刀子了，特别是那个拉着小皇帝的女孩，那更是受到沈珏重点关照。
黄裙子女孩低声问冯笑：“公子，那人看起来好凶，你认识他吗？”
“你不用理他，他昨晚吃错了药，今天开始就不大正常。”
有武功听力很好的沈珏：“……”
同样有武功听力很好的东方夜：“……”
黄裙子女孩听说沈珏有病，立马不害怕了，朝他投过来一个怜悯的眼神，又小声告诉冯笑说：“我们公主治病就很厉害，可惜她轻易不出手，不然还可以让她帮他看看。”
“你们公主？”冯笑挑眉，会治病的公主，“你们是娄先国？”
“咦？你怎么知道？”黄裙子女孩惊讶道。
此时另一边传来一个银铃般的声音：“莹河，去哪里了？”
“我在这里。”黄裙子女孩回应道，又小声告诉冯笑，“我们公主来了。”
冯笑转身看过去，只见一个身穿红色纱裙，头戴红色面纱的女子缓缓走来，婀娜多姿，身材凹凸有致，一双美目顾盼流芳，她身后是四个身材高大的护卫。
她看到冯笑便一愣，冯笑轻轻敲打手里的扇子，笑着跟她打招呼：“嗨，大美人。”
沈珏一张脸顿时就黑了。
刚刚才叫他小美人，现在叫别人大美人。
若是平时有人对她嬉皮笑脸，迦月公主必然要让侍卫打人，但眼前这个小公子，眼神里却只有赞赏，没有丝毫其他意味，迦月便回了一个笑容。
冯笑跟她说几句话便告别，走几步又回头看了一眼，刚好迦月也回首，两人都觉得有些巧合，齐齐笑了。
沈珏一张脸已经黑成煤炭。
东方夜摸着手臂颤了一下，最近天气明明转温和了，为什么今天好像特别冷？
两人坐着车回到宫里，沈珏抱着冯笑便直奔寝殿，阴森森的说：“臣觉得，今天这么好的日子，臣跟陛下应该先圆房。”
冯笑窝在他怀里，晃悠着腿：“可是我还小啊，现在还没满十五呢。”
沈珏冷着脸不说话，冯笑勾着他的脖子，凑上去亲了他两口，又撸了撸他的头发：“好了别生气，在我心里，其他美人再美，也没有你好。”
沈珏一张脸更冷了：“陛下，我在先皇那里听到过类似的。”
冯笑一愣：“他也是对你说的？好一个昏君，居然敢对你下手？”
“……”沈珏冷冷说，“他是对他那群后宫娘娘说的。”
冯笑干笑：“哈哈哈，我是真心的。”
“哼，他也这样说过。”沈珏笑容越发森冷。
沈珏似乎把她寝殿当自己家了，即使说生她气，当晚还是抱着她睡，第二天睡醒他心情就变好了一些。
然后，冯笑就接到了娄先国的国书，说要派迦月公主来和亲，并暗示想要迦月公主入宫。
几个大臣：“听说迦月公主是西域第一美人，陛下至今还没有妃子，收入宫中也未尝不可。”
另外一个臣子就顺势提起：“说到妃子，陛下很快就年满十五，也是时候该选秀女了。”这人一听就是太后请过来的托。
作者有话要说：冯笑：咦？
沈珏：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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