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爱想了没多久, 就动摇了,刘伸伸说的对, 有点道理。
那就分手吧。
所以就分手了, 她做别的事情不行, 但是说起来分手, 只要是说出去的话,做过的事情,从来就不会后悔。
我哪怕是为了我自己买单,付出很多, 我也不会后悔,就这样。
自己插着口袋,飒飒的就出去了。
宁宇森站在那里很久, 都没想到会分手, 他这个人是特别传统的。
为什么不跟西爱谈一开始, 西爱是他妹妹,低头不见抬头见的, 一定要比别的事情慎重再慎重这样子, 不能到最后, 兄妹都做不成的。
一旦答应了, 他是想负责的, 想着自然而然的,以后就是订婚结婚然后一辈子在一起,西爱说分手,他没想到。
西爱顺着梯子, 爬到屋顶上,她越过青色的屋脊,看远处的蔚蓝,还有漫天的星辰岁月,凉风习习过袖中,她微微笑,看着远处的路灯,星星点点。
王红叶站在下面看很久,不曾开口喊她一声。
西爱下来的时候,瞧着她坐在那里,笑的麻木,“还不去睡”
“今晚星星好看。”王红叶难得浪漫,依旧仰着头,似乎是为了星星。
西爱扯着嘴角,敲了敲窗户,问张平一句,“你也是看星星的”
然后去内间沉沉睡去。
只觉得世间再无烦心事,虽然伤心悲情,虽然有瞬间后悔,难以舍得。
但是多亏自制力强,不曾再去多说一句。
她拥着被子,想着也许窗户被轻轻扣响,宁宇森身披月色,含笑讲一句,“还是不分吧。”
却不想醒来便是天明。
阳光从窗户缝隙里面出来的时候,她只觉得眼睛生疼,再无可能。
换好衣服,格外的漂亮。
自己对镜梳妆,王红叶掀开帘子进来,看她,“西爱,吃饭了。”
看她今日实在乖巧,便走到身后去,帮着她把头发梳开,“大姑娘了,等着吃过饭,我们去买东西去,奶奶说给你买花衣服穿。”
从镜子里打量她神色,想着昨晚上她与宁宇森,不过是有缘无分罢了。
西爱眼中似有水光闪过,等再看时却无,只有一波深水沉沉。
明媚的五官中,眼神却沉着。
王红叶缓缓的把头油抹在她的头发上,干燥的手上面带着茧子,从头皮上滑过带着热,“西爱,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不是多大的事情,你知道吗”
“你这么好,你以后会遇上更优秀的人,更合适的人,我一开始,就觉得你们不合适,不是你不好,也不是宁宇森不好,只是你们在一起,不是那个样儿。”
西爱就听着,突然往后伸手,拉住了王红叶的手,“我知道,不用管我。”
“是,不管你,谁敢管你啊,我还没有说完,大妈字儿也不认识几个,只是有个理儿是真的,什么情啊爱的,最后都白搭,人最重要的事儿呢,就是成全自己,你去做你喜欢的事情,做你想要做的事情,这比什么事情都强。”
你成就自己,比成就一段感情更有成就感。
分手很难过,感情很伤人,那就去让自己很优秀很优秀,去取悦自己。
她就希望西爱成为这样的人。
王红叶自己是为了情爱一声的人,离开了张平她自己就不能活,但是她却是第一个对着西爱说活成自己的人。
“你以后搬走吧,我听说,你们那边单位有宿舍可以住,家里也离得远,所以,去单位吧,轻易不要回来了。”
西爱出屋子,宁宇森为了避开她,刚好骑着车走。
他抬眼,眉眼依旧俊朗,丰神秀润,“你赶我走是不是”
无波无澜,语气中依旧带着温和与爱。
西爱笑了笑,“是,但是干嘛讲的这么直接呢。”
“我”
她微微抬着下巴,像是今日无事,旧年春好,“不想看到你,能体会到我的心情吗近期保持下距离比较好,时间长了就跟以前一样了。”
“懂”
一个字,懂
宁宇森低着头,西爱说什么,他都觉得可以,包括搬出去,“这是你想做的事情,可以。”
可以马上搬出去,因为这是你要求的事情,“西爱,我希望你过得很哈珀,很快乐。”
“我一定会的。”
西爱微微抬着下巴,然后转身。
一段感情,就此拉上序幕。
那一天早上,阳光明媚。
转眼间却起了瓢泼大雨,西爱撑着伞,站在抱厦前,推脱王红叶,“今日雨大,改天再去买东西,你在家里照顾,不用管我,我回来的晚。”
王红叶一把拉住她的胳膊,“要去哪里”
“莫管。”
推开她的手,淌着水就走了。
王红叶后面追几步,最后退回到抱厦里,额头上还带着雨滴,急的心里面发慌,“她能去哪里这几日里早出晚归的,整日里不落家,雨下的这么大,一会儿衣服就湿了。”
宋慧萍坐在椅子上,看门外雨落成珠,落地成雷。
“你莫管,她有她的事情要忙。”
“是,我不管,我就只管着做饭洗衣服去,个个都为你们担着心。”
宋慧萍看她一眼,好家伙,“您这是多大的火气啊,都对着老太太我来了是不是谁让您家里只管着洗衣服做饭的啊您这明明是管家婆,谁的事儿都归您管,都得给您打报告,瞎操心。”
“我这哪儿是瞎操心呢,妈,您看看这天啊,孩子都能给冲走了。”
抬手指了指这天儿,跟龙王爷吐水一样的,她还不是担心孩子嘛。
宋慧萍给她絮叨的,“得得,您担心的对,行了吧,赶紧去煮一锅姜汤去,装在水壶里,谁回来了都能喝一碗。”
七八月的夏季风,到了北地里总是没了热度,雨滴砸在身上的时候,除了疼就是凉。
西爱的伞都折了,她自己去敲门,对着人家笑了笑,“有句话跟您说一句的。”
她敲的,是宋振华老领导的门。
人家早退了,在干部疗养所呢,京郊那地儿。
她打听了很久,走很多家,有的能见到,有的见不到人,宋振华这会儿,是落难的凤凰。
不如鸡了。
声势煊赫的时候,有人帮着抬大轿,家里来往的人故,伸伸那小时候家里的米面粮油,零食甜点,总是比别人多那么一点儿的。
可是如今,倒是故人掩门不见了。
老领导看着西爱,“你怎么进来的”
“雨大,巡逻的人少,爬狗洞进来的。”
“你是他什么人”
“故人。”
老司令就笑了,不像个小姑娘,浑身是泥巴,站在跟前都淌水呢,袖子里能拧出来二斤水,滴滴答答的在台阶上。
“什么故人”
西爱唇色惨白,人却死撑着的鬼,嘴皮子依然了得,“有心的故人。”
“丫头甭跟我咬文嚼字的,宋振华都没来找我,轮得着你来找我了,就别开口了,开口了我也帮不上什么忙儿,您走着吧,前面左转有警卫室,您去喝杯茶等雨消停。”
大抵是雨太大,雷声轰然,人少有在外行走,西爱进来后似是无人之境,孤魂野鬼一样的在院子里游荡,摸到了这边来。
门要关上,西爱就把脚别进去,里面保姆看见了,伸手就要推她,西爱一下子闪开,“我想喝您家里一杯热茶,行不行”
“家里没茶,我要喊人了。”保姆上下看着她,傲气的很。
西爱扯了扯嘴角,雨滴从脸上一道道的滑过,眉眼惨淡,只咬着牙说一句,“高长明是您孙子吧”
四目相对,人猝然变色。
高长明是谁啊
张西爱同学,刘伸伸同学,现如今是西爱街道划片带队的土霸王,红卫队长,威武霸气,大人见了都怕。
可是高长明从来不犯着西爱,为什么呢
他的一些事儿,西爱拿捏住了。
她要的不多,眼前的人说句话的事儿,宋振华就能出来,他现在只需要有人帮他说句话,他打拼这么多年,立功无数,最大的一个缺点,就是没有关系,他的背后没有人。
但凡是有人给他说句话,他就能挺过去。
这个人,西爱就盯上这个老头了。
她进去,人在沙发上坐着,保姆站在那里,西爱看她一眼,“去泡茶,滚水泡。”
保姆就不动。
老司令那边看一眼,“去吧。”
保姆才去,转身去厨房,却听见一句,“最好不要往里面吐口水,不然我拔掉你的舌头。”
心里面猝然一惊,保姆胳膊上起了一串鸡皮疙瘩,这什么孩子啊。
却看西爱依旧窝在沙发上,毫不在乎打湿的地板,还有一圈一圈晕开的沙发水痕,不曾回头,声音却是蛇一样的。
西爱的耐心,已经到巅峰了。
她在外面一直淋着雨,她之前来很多天,想进来却进不来,多亏今日暴雨,多亏惊雷无数,多亏水流成河。
言谈举止间,尽显尖酸刻薄,刁难本性。
自己却坦然自在,气场全开,一片暗黑,明明灭灭。
我高兴了,大家都好好过日子。
我不高兴了,我不介意做一些疯狂的事情,大家都不要活好了。
自己笑的格外的甜,那一杯热茶,却从头到尾都不曾喝一口。
一直在手里端着。
等着人走了,保姆来收拾,却看茶水未动,用劲大了一下子撒出来泼在手腕上,老司令这才发觉了,这茶水竟然一口未动。
叹口气,“怪才。”
怪人。
西爱就淌着水回去的,一边走,一边摔。
郊区这边的路不好,冬天的时候吹起来都是土,每一根头发丝都是土。
夏天的时候,一下雨就跟和稀泥一样,鞋子没地儿下去了。
你踩下去了,鞋子也别要了,全给你黏在土里了,你蹲着好一会儿才把鞋子巴拉出来,举步维艰。
作者有话要说 张西爱我做我的事情,不顾及世人看法,我知道我自己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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