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郁茂盛, 野蛮生长的草堆中,有一白一黑的两道身影,与这斑斓的浮世不合, 却像是彼此仅有的依靠。
白色身影猫着身子在草丛中像只欢脱的兔子似的跃来跃去。
黑色身影在她身后静静的站着,视线随着她的身影流转, 眼里只有她。
“快看啊!!我抓到了比刚才更为巨大狂躁丑陋的渣渣8号!!”
元泱高举着手中的东西, 欣喜若狂的朝他奔来。
岑炼面无表情的盯着她手中的绿褐色蚂蚱, 冷声问道:“这就是你说的情.趣?”
她拿着蚂蚱怼到他的眼前, 极力晃动着手, 染上了潮红的脸上满是兴奋:“怎么样?是不是很刺.激?”
抓蚂蚱,刺.激?
他不为所动, 脸甚至变得更臭,混身散出的低气压,沉闷的紧迫人心。
元泱心一颠, 讪讪的收回手。
她尴尬的笑了一声:“不、不喜欢啊。”但她马上又两眼发光, 将手中的蚂蚱一抛, 激动的拽着他就跑了起来,“那我们换一个!我还有其他的多人运动!”
这之后,烬城王宫里发生的所有动乱,皆是因她这一句看似暗藏玄机的话开始的。
岑炼早该知道,这个女人嘴里的话从来都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
但他知道的太晚了, 等再反应过来之时,已然是风评被害。
两人去了鸡窝里偷蛋,岂料途中一不小心捅了鸡.屁股, 招来了一群好战公鸡。
扬起翅膀就追着他们的屁股啄。
元泱抱着一堆蛋,神情慌张的往他身上跳。
岑炼抱起她就往栅栏外躲。
后面跟着一群斗志昂扬的鸡。
她探出脑袋得意的看着那群追不上来的鸡,顽劣的从怀中掏出蛋,朝它们砸去。
砸的正开心,忽有一只鸡从侧面追上,朝她脑门飞来,她大惊失色的抓起了一个蛋,在匆忙之下,拍在了他的脸上。
岑炼只觉视线一晃,就被黏稠的鸡蛋液糊满了眼,一个没看清路,带着她就撞上了一面墙。
墙被撞倒了。
两人便借此发现了这面墙是偷工减料,粗制滥造出来的产物,于是顺藤摸瓜的揪出了一群经常干偷梁换柱,从中谋取私利恶事的宫人。
哪知这些宫人眼见事情败露,便又抖出了在背后为他们撑腰的人,希望能借此减轻刑罚。
而那位不大不小的官宦得知此事,裤子都没提上就跑来跪在地上老泪纵横的将与他同流合污的人全部拖下了水。
顶着一脸鸡蛋液的岑炼,拿着一份新鲜出炉的贪官名单,站在倒塌的墙边久久不能言语。
他甚至淡忘了自己到底为什么会在这,又是来干嘛的。
元泱摇头晃脑的凑到他面前:“哈哈,真是没想到呢,偷个蛋还能收获这么大,你说是吧?”
岑炼:不知为何,突然想杀人。
见他越发不高兴的样子,元泱有点慌了,但她灵光又一闪,便拉着他去偷看了宫中的侍女们洗澡,想着缓解一下他压抑的心情。
却不幸在偷别人肚兜时被发现。
“是哪个淫.贼竟敢如此猖獗?!”
元泱一惊,转手就把肚兜塞进他手里,撒开腿跑到一旁躲了起来。
一群侍女抄着脸盆就怒气腾腾的冲了出来。
在看到那淫.贼时又纷纷脸色大变,脸盆叮铃哐啷的掉了一地。
啊!!这淫.贼是她们的王啊!!
这下哪还管的上什么肚兜,脖子一梗,一个比一个狠,膝盖猛然“咚咚”跪地,跪出了震天撼地,跪出了穿云裂石。
有这种癖好您怎么不早说!
早说了这还用得着等您上门来偷吗!
她们跪在地上懊悔不已,痛心疾首,只怪这一切!知道的太晚了!
而后。
岑炼冷冷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切。
一群侍女跪在地上,虔诚的将五彩缤纷的肚兜高高捧起。
也是这时候,活了二十几年的他才终于知道了,原来女子的肚兜可以有如此多的花样。
呵,可他并不想长这怪异的见识。
之后没过多久,整个王宫便都知道了他们的王有个隐藏的癖好——偷肚兜。
但大家也知道这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秘辛。
只是宫里的侍女们今后再沐浴时都会带上两条肚兜,专门留一条挂在外面,为了方便被怪癖发作的人偷去。
但那也都是后话了。
此时。
岑·一脸阴郁背锅娃想砍头·炼,顶着黑成了李逵的脸,手暴青筋的攥着一打肚兜,用着想将人碾碎成渣的眼神看着一旁缩头缩脑的人,从嘴里挤出了两个字。
“刺.激?”
元泱死命摇头。
无论哪一刻都没有现下刺.激。
岑炼扔开那一摞肚兜,对她勾出了一个完美无疵的笑容,语气轻柔道:“来,我也带你去找点刺.激。”
听的她寒毛卓立。
“爸爸!我错了!!”
她立即双膝砸地,先跪为敬。
“哪错了?”
他到她面前蹲了下来,衔着笑,歪着脑袋看向她。
这态度友好亲和的给人一种他是个温良无害的好人似的感觉。
可元泱却觉得骇人,像看了部鬼片一样。
她害怕的连检讨的语气中都带上了哭腔:“我不该带您去偷鸡蛋,捅鸡窝,用鸡蛋砸您惊天地泣鬼神的俊脸,不该带您去偷看别人洗澡,带您去偷肚兜,还将此等罪行嫁祸给您。”
在他们这边开着审问大会之时,有两道话语声由远到近的传了来。
“刘太医,您怎的愁眉苦脸的?”
“还不是因为王养的那条黑蛇受了伤,被阿猛护卫叫了去,可我哪懂医治这等兽类,往日都是陈太医管的,若不是他抱病告假,哪轮的到我去医看。”
“那黑蛇好端端的,怎会受了伤?”
“听说是摔伤的。”
“谁敢摔王养的宠物?!”
“害,除了前几日来的那位‘神女’,还能有谁?”
两人边走边谈论,忽而看见前方的两道人影,神色一变,急忙加快了脚步上前,提袍而跪。
两位宫医对面前发生的事既感到云里雾里又感到触目惊心,不知他二人这是在做什么,但他们不敢吱声,也不敢窥视,只期望能赶紧听到那声寒意浓浓,但对他们来说却无比美妙的“滚”。
可岑炼没管他们,而是带着更加深切的笑容,对着眼前的人,像是把她的皮肉都含在了嘴里,一字一句道:“还,有,哪,错,了?”
元泱笑的比哭还难看:“我错了,错在不该来到这个世界。”
他笑着挑眉:“还有呢?”
她天真的问道:“还有啥?”但熟悉的眼神立马让她熟悉的改口,“有有有!”
她小心翼翼的瞄着他:“不该、不该把你当成傻子一样忽悠,试图蒙混过关。”
“还有呢?”
“没了吧……”
“三个数,想出来。”
“我想不到了。”
“三。”
“你听不懂人话吗?”
“二。”
“你妈的,这么爱数数,数鸭子就是你丫唱的吧??!”
他咧开嘴,轻咬着最后一个数:“一。”
她气血翻涌的大骂道:“你给我呲你妈.逼牙,老子一个铁头撞死你!”
他猝然的朝她伸出手。
元泱也伸出双手抓了上去,自觉将他的手拉过来放到了颈上。
“是,我有错,我千错万错,我不该不顾所有人的劝阻来找你,我不该在意你,不该想了解你,不该去过问你的一切,我最不该的就是喜欢上了你,还期望能够得到回应,我是这世上最蠢最一意孤行的人,明知是在钢丝上行走,明知你就是一个难以为任何事物而动容的人,可我还是,还是抱着那愚不可及的一丝妄想……”
原本只是一时赌气说的话,却不想说着说着就动了真情,随之而来的就是哽咽,悱恻,泪珠在眼眶里打转,始终被她隐忍着没落下。
却比任何一次的梨花带雨都要动人心魄。
汪汪的眼,发红的鼻,她所有的生动、颤抖,全都落在了他的眼里。
可他脸上仍没有翻出任何波动。
只是觉得,所碰之处,无比烫手。
此时,不仅他们二人的心是焦灼的。
一旁赶上了这情景剧的两位宫医,内心也很焦灼。
这一通对话下来,听的他们大气不敢出。
年纪大点的那位宫医毕竟还是老练,眼见情况愈发不对劲,立即哀叫一声:“啊!天气好晒,我中暑了。”
两眼一翻,就往一旁倒去。
他一倒,另外一位也反应了过来,效仿着他道:“哎呀!我我我被他传染了!”
便往另一边倒了去。
而他们两人还一直保持着静止的状态。
元泱理智逐渐回笼,意识到了自己都说了些什么不可撤回,无法挽回的话。
见着他晦暗不明的神色,她愈发觉得应该学着旁边那两位大叔,两眼一翻,与世无关。
她也的确这么做了。
但两眼刚翻上去,就被他给从地上拽了起来。
元泱:啊!放开爷!让爷晕!
她极力反抗他的拉拽,想往地上扑去。
岑炼耐着性子钳制住她不停张牙舞爪的手。
她不甘心,双脚又飞踢了起来。
岑炼:……
他内心生了烦躁,直接将她扛了起来,大步离去。
“啊!!狗逼放爷下来!!信不信老子一铲子铲了你婊.子妈的远古巨坟?!”
叫骂声逐渐远去。
地上两位宫医睁开眼,对话道。
“咱们怎么办?”
“不知道……先躺着吧。”
两人哀叹了一声,又闭上了眼。
这遭的都是些什么事儿?
作者有话要说:岑·逐渐倒霉并涨了奇怪的知识经历了无数刺激到底该怎么办好·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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