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拉回到白天,江城王宫那是一片喜气洋洋,锣鼓喧天的氛围。
寿宴开在一座金碧辉煌的大殿里,只因江城是出了名的富的流油,什么都不多,就是钱多,所以这大殿也是暴发户式的富丽堂皇。
宴厅里,是一副极其铺张浪费的场面。
而这本来应该配上的是喜庆热闹的气氛,但却因为小阎王从天而降,不请自来,变得异常端严。
小阎王是个爱凑热闹的主,在这种场合见到他,其实也说不上稀奇,只是可能一个不小心,人头就会落地罢了。
可元泱从未见过如此浩大壮观的场面,心中只暗道了一句,呸,臭弟弟,就自顾自的沉浸在莺歌燕舞中无法自拔,手中握着的酒,也是一杯接一杯。
当一旁的侍女终于开了窍想起此酒虽然不烈,但后劲极大,想要出声提醒时,她早已醉眼朦胧、脑子里一片彩色光圈。
随着时间的流逝,场上的气氛终是松了起来,众人开始窃窃私语,也不知道是哪个不要命的先开始谈论起,王姬与那宴城萧世子的婚事,什么在她中毒时宴城匆忙退婚后,立即又与羽城联了姻,什么王姬被弃如敝屣之类的言论,传入江城王耳里,那是一个怒气填胸。
江城王也是酒劲到了位的,指着底下就是一顿怒骂,并夸下海口,称只要是他闺女看上的人,便是打晕了,绑也要给她绑过来。
巧的是,喝上头了以后的元泱,竟被那披着仙人皮的恶鬼迷惑的失了智,正肆无忌惮的撑着头欣赏着那张人神共愤的脸。
江城王此时说的这一番豪言壮语可谓是不偏不倚的正撞枪口。
比他喝的更醉,脑袋里已经迷幻到在放烟花的元泱,晃着昏沉的脑袋,扬着酡红的小脸,娇声说道:“有呀,我有看上的人。”
江城王更是来劲,咧嘴大笑的问她是哪位富家子弟。
只听她咯咯笑道:“他就在您身边呀!”
此话一出,如惊雷一道,劈在了众人的脑海中。
宴厅内刹那间万籁无声。
江城王仗着自己酒劲上头未反应过来,还顺着她的话扭头看了一眼。
也就这一眼,把他彻底看清醒了,小阎王在看着他笑,笑的那叫一个春风和煦。
江城王被他笑的鸡皮疙瘩爬了一身,他僵硬的扭过头,笑的像哭一样:“乖女,这酒可以乱喝,话不能乱讲啊。”
偏偏她还就那般倔头倔脑的傻笑道:“小阎王,我看上的!”
江城王一个没坐稳差点从座上摔下来。
似是为了提醒他,她还补了一句:“他若不愿,那就……打晕他,绑过来!”
这他娘的到底是哪个挨千刀说的???
江城王两眼一翻,想要假借昏倒的样子离开这个令人窒息的地方。
可谁又不是呢?
她这番语出惊人让底下的人瞬间就六神无主,魂飞天外,擦汗的擦汗,擦眼泪的擦眼泪。
一众认为,今天怕是免不了要见到个内脏纷飞,脑浆四射的场面了。
但他们没有等来这副血腥的场面,而是等来了更加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
只听小阎王悠懒的说了句:“江城王,你的女儿,真是有趣的紧啊。”
众人屏息慑气,寒毛卓立,今日出门,忘看黄历。
江城王也苦不堪言,只能硬着头皮干笑,忍着想要流泪的冲动把这变成了灾难的寿宴继续办了下去。
后来,被人扶回去喂了醒酒汤的元泱清醒过来后,那是一个捶胸顿足,悔恨交加的对着苍天大地怒吼:啊!我裂开了啊!
……
次日,日上三竿时,元泱便顶着两个黑眼圈在榻上呆坐着。
她昨晚翻来覆去难以入眠,一直到天空都泛起了鱼吐白才堪堪睡去。
最要命的是,她还做了个噩梦。
梦里,小阎王呲牙咧嘴的扬起利剑,阴森森的说要将她做成玩偶摆在床头供他赏玩。
她一听,吓的立刻撒腿就跑,可她跑啊跑,怎么都跑不快,一下就被他给追上了。
她痛哭流涕的求他放过她,没想到他突然转变态度说,只要她给他唱歌跳舞让他满意,他就放过她。
于是她就拿出自己十八般舞艺和天籁的歌声给他搞起来,到最后,她连两只老虎都唱了,但他还是不满意,他说她没有将母老虎和公老虎的样子分别演绎出来。
她跟他说这首歌里没有分是公是母,他阴沉着脸对她说,他说有就是有。
她不敢违抗他,于是便开始努力的将公,母老虎演绎出区别来。
可不管她怎么演,他都不买账,眼看他就要提起剑来,她急急说道,她始终演不好公老虎是因为她不够有魄力,若是她来演母老虎,公老虎让他来演,也许能像。
他听了后,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下一秒露出了一个瘆人的笑容,说道:好啊。
她立刻被吓的猛然睁开眼,心如擂鼓,脑袋嗡鸣。
去他的小阎王,太特么阴魂不散了。
这种事不能回忆,越回忆越诡异,她赶紧翻身下榻,准备好好梳洗一番,迎接美好的新一天。
今日的天气不如往日炎热,云絮层层叠叠,掩住了骄阳。
元泱环绕着王宫中的兰清湖悠然的闲逛着,逛着逛着,她忽然兴致盎然,想为此情此景吟上一首诗以表自己美丽的心情。
她清了一下嗓子,深吸一口气,正准备开口。
“元王姬。”一道清朗的声音打断了她。
“嘎……”一口气没憋出来的元泱被吓的发出了一声鸭叫。
她转头一见来人,内心瞬间晴转雷阵雨。
此人是她唯二不想见到的人,也是昨日寿宴上另一个二五仔。
宴城世子萧煦飏,女主的大哥,与原身一样,也是一个在书中早就死了的人。
书中对他着墨也是寥寥几笔,只提过女主有两个哥哥,因大哥早逝,这世子之位便顺势落到了她二哥头上。
可如今,他不仅没死,他爹居然也没死,瞧瞧,这世界,多有想法!
但她与这个萧世子的交情,真的只能到给他说个恭喜的程度,虽然他们同为炮灰,算得上有那么点惺惺相惜,但鉴于他现在已经成为了渣渣男二的准妹夫,那就不好意思了,请你离开她的魔仙堡。
渣渣男二虽然是个内心扭曲的狗贼,但他却意外疼爱他那个妹妹,可以说他唯一的一点良心全给他这个妹妹了。
但,被一个变态宠大的人,她会正常吗?
当然不。
这位羽城王姬可是书中为数不多的恶毒女配,虽然她的段位比不上她那两个变态亲哥,但她无法无天的作天作地是本书任何一个女人都比拟不了的。
跟她抢男人,只会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作为一个无挂弱鸡,她不认为自己能承受得起他们兄妹俩的联合双杀。
因此,萧世子,拿好你爱的号码牌,赶紧乘上去往羽城王姬心中的拖拉机,为咱各自的狗命留一点余地。
可奈何出于身份的原因,她还是不得不伫立在原地,等他离近了,她便端出一副冷淡的模样:“萧世子。”
萧煦飏轻点下头,柔和的问道:“昨日你饮酒过度,伤了身子,醒酒后只怕是头疼发作了吧,今日这身子可还有不爽的地方?”
这看到你了,可不得全身不爽。
“多谢萧世子关心,我并无大碍。”她将语气平平这一点拿捏的恰到好处。
见她这般疏离,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萧煦飏蹙起俊眉:“王姬可是还在同我置气?”
“啊?”她被这令人迷惑的发言扼杀了智商。
他急切的向她解释:“昨日王姬那番言论,我全当是醉言,并未放于心上,而今日王姬这般疏离,可是还在介怀我与那云王姬的婚事?”
哦,昨日啊。
说起昨日,她就挺上头的,这位萧世子也是位喜欢造作的憨憨。
他爹吧,不许他来江城,结果这货自己逃出来了,千里迢迢来到这,竟是为了让她给他一个狗屁承诺,他便好回去求他爹成全,让他们双宿双飞。
小朋友,但凡有一粒花生米,你也不止于喝成这样啊?
先不说他爹会不会答应,反正她认为那远在羽城的云氏兄妹是一百个不乐意的。
他们这一个不乐意,小脑袋瓜出走的人是谁?还不是她这个铁头娃!
更可气的是什么,昨日她喝的连东南西北都找不着了,在听了他长达千字的表白后,她更加头晕眼花,脑袋昏昏,狗胆包天,将小阎王拖出来挡刀,并再一次的向广大群众宣布,她看上了他。
人间疾苦,不过如此。
被他点醒了回忆,元泱心情更加糟糕,语气也变得更为冷漠:“萧世子,就如同你未将我的话放在心上一样,我亦是如此。”
听她这么一说,萧煦飏心中大喜,激动的所有五官都开合到了最大:“这么说王姬这是不再怨我,愿意等我了?”
?
这憨批哪来的?他在想屁吃?这玩意还带自我攻略的?
她忍不住劝说道:“那个,萧世子啊,你要冷静啊,我们可能说的不是同一件事。”
他茫然,脑瓜里长了一堆不明所以的问号:“王姬的意思难道不是并未介怀我与云王姬的婚事,不再怨我了吗?”
“……”
“我确实是这个意思,但这是建立在我对萧世子你并无任何情意的基础上。”她逐渐找回自己的逻辑,与他解释着,“所以萧世子不管与谁订婚,都与我没有关系,自然也不存在怨恨这一说。”
那道俊挺的身姿微晃了两下,眼里满是因被渣男抛弃后而生出的悲戚。
他深吸一口气,痛声质问道:“不可能,若你对我没有半分情意,为何你从前从未说过?”
元泱:那你这个问题就问的非常好了。
见她垂头不语,他立马恍然大悟,软下声说道:“你是不是还在恼我和羽城的婚事,所以,所以昨日你才故意借酒说出那番话,一是为了让我醋,二是为了考验我到底有没有那个坚持与我父王对峙的心。”
“……”
哈哈,她吗个b的,听听,这是个人能忍的了的吗?
“你怎么那么牛逼呢,你还醋,你家卖山西老陈醋的?我还确实想考验考验你,看看你在自我感觉良好这一方面有多么的造化钟神秀,宁知道宁这是什么行为吗?是舔狗行为,不仅舔,你还自以为是,想象力这么丰富,你怎么不去攥写史记呢你,还搁这给我在编故事,我看起来像是那么只呆头鹅吗?”
她嘴皮子像是被烫到了一样,讲话速度飞快,说完,她就瞪着大眼睛一脸无辜的看着他。
萧煦飏一句话都没听懂,但还是被怔愕住了。
他连舌头都有些捋不直:“你、你说了些什么?”
元泱平淡的回道:“我说,我不喜欢你,所以你跟谁订婚都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元泱!”
萧煦飏似是无法接受她这番话,反应过来后,激动的连礼数都忘了,立即上前去拉她。
“萧世子,你逾矩了。”
一个不知道从哪出来,身着玄色衣袍的男人挡在了他的面前。
同时响起的还有“噗通”一声。
两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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