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攻击到来的时候,鸣人完全没能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他正把石子丢向水面,成功溅起了两个水花。当他开心地转头去看累时,却见累瘦小的身体被人击飞了出去,在空中洒下一片艳红的血点。
袭击累的是一个手持双刀的男性。他头戴着镶嵌钻石的忍者护额,眼睛周围画着奇怪的红色眼妆。他略感意外地看向累落下的方向:“竟然还没死吗?那就让我来华丽地斩杀你吧!”
鸣人只觉得浑身冰凉。在听到男人所说的话后,他迟钝的大脑和身体好像终于开始运作。他迈开腿,拼命地向累摔落的地方跑去。
累侧躺在地上,已经用手肘支起了身体。他的伤口在锁骨下方,那里绽开了一片血肉,甚至看得到森白的骨头。而这道恐怖的伤口,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缓缓愈合。
鸣人没来得及去关心累的伤势,因为那个手持双刀的男性已经冲到了累的近前。鸣人只来得及张开双臂,就这样挡在累的面前。
见到鸣人冲过来,原本已经做出挥刀动作的男人不得不紧急刹车,堪堪收回了差点劈下去的刀刃。他的语气焦急:“喂!小鬼,你在做什么?!快闪开!”
宇髓天元没想到这个小鬼会突然冲过来。身为鬼杀队的柱的他原本只是在执行任务的途中经过这个小镇,打算在此地休息一晚。没想到刚从房间里出来,就遇到了一只孩童模样的鬼。
经历过多次任务的他早已不会因为鬼的外表和形象而心软,但麻烦的是在鬼的旁边,还有个小孩子。他屏息观察了一段时间,终于找到了合适的时机,想在鬼没反应过来,拿小孩当人质前一击杀掉这只鬼。
但这只鬼的反应很敏锐,在攻击发出之时就已经闪躲,因此避过了脖子的要害,但好在也将其击飞出那个小孩子的身周范围。
哪只这小鬼不知道跑不说,竟然还主动冲回了鬼的身前,摆出一副保护的姿态。宇髄天元气得都想骂人了,他疾声开口:“你现在还看不出来吗?这是一只鬼!”他想要上前将这小鬼拎起来扔出去,但鸣人却后退几步,坚定地挡在累的身前。
鸣人已经注意到累的伤势惊人的愈合速度,他想起无惨哥哥说过,鬼是一种吃人的怪物。所以累也是吗?鸣人的脑子里乱糟糟的,但他依然记得曾经对累说过的话,于是他仍坚定地张开双臂,说:“我不会让你伤害累的!”
“啊啊啊你这个小鬼听不懂人话吗?!”宇髄天元要急疯了,“那是吃人的鬼!会把你吃掉的!”
“累才不会吃我!”鸣人否决道。
宇髄天元只觉得很想打人。
此时鸣人身后的累已经站了起来。宇髄天元刚想出手,却见这只鬼上前一步,同样以保护的姿态站在了鸣人身边。
这不同寻常的一幕让宇髄天元逐渐冷静下来。他杀过无数只鬼,却从没有见过会主动保护人类的鬼。他看向眼神坚定的鸣人,冷声说道:“他或许不会吃你,但他会吃其他的人,看他的实力,已经吃了不少人了吧?”
“……我不会让累再吃人的!”鸣人憋红了脸,大声说道。他脑子仍然乱乱的,但有一件事毫无疑问,他要保护累。
宇髄天元嗤笑一声:“你怎么保证?鬼饿起来可是会发疯的,等他吃了人一切都晚了。”
鸣人知道他说的是对的,但是,但是……
“即使打断他的四肢,堵上他的嘴,把他绑起来,我也不会让他再吃人的!”鸣人咬着牙,这样喊道,“所以,我不会让你伤害累的!”
累的眼睛微微睁大了。他说不清自己是什么心情,好像有一条强有力的纽带,从鸣人身上伸了出来,拉住下坠的他。
这一定是……真正的羁绊吧。
宇髄天元被鸣人话里的逻辑震惊了。还没等他说什么,一只手突然搭在了他的肩头,随着一个温和的声音:“这位先生,您在对我家孩子做什么呢?”
一瞬间,宇髄天元浑身的汗毛都炸了起来。
他条件发射的用刀背向后挥砍,只划开了一团空气。随即他只觉肩膀一阵剧痛,那里皮肉绽开,撕裂开了一道深而长的伤口。他转过头发现,那两个小孩也从原来的位置消失,正被一个黑发男人一手抱着一个,停在不远处。
那男人有一双血色的红瞳,只淡淡看了宇髄天元一眼,就带着两个孩子消失不见。
宇髄天元被那一眼惊出了一身冷汗。那样仿佛无底深渊般的目光……绝不是属于人类的。
能轻易接近毫无防备的他,实力绝不会低于上弦之鬼。只是不知为何,那只鬼明明有轻易击杀他的实力,却没有杀掉他。匆匆处理好伤口,他没有再做停留,而是当即招来自己的鎹鸦,将此事报予主公。
而无惨则是带着两只幼崽返回了房间。刚把他们放下来,鸣人就已经眼泪汪汪地去看浑身是血的累。虽然累的伤早已愈合,但衣服上依旧沾满了血迹。
累想了想,将手放在鸣人头上摸了摸,说:“我没事,不要哭。”
“抱歉,”无惨揉了揉两只幼崽的发顶,叹了口气,“是我大意了,我不会再让这种事发生了。”
鸣人吸了吸鼻子,抹了一把眼睛,小心翼翼地抬头问:“……那无惨哥哥和累都是鬼吗?”
“是啊。”无惨也没想特意隐瞒鸣人,“鸣人会讨厌我们吗?”
鸣人赶紧摇头,然后犹豫了一下,又小声问道:“那,你们会吃人吗……?”
“我的话,不吃也没关系。”无惨说。他没有替累回答,那应该是累自己的选择。
“我也可以。”累看着鸣人的眼睛,这样说道。
鸣人的脸上却出现纠结之色。他小声说:“可是,你们会饿的吧……?那要不要喝我的血……”
“我不会吃鸣人的。”累摇摇头。他的眼眸弯起,露出可爱的笑容,“没关系的。”
……
产屋敷家大宅内。
产屋敷家现任家主,产屋敷耀哉,正侧耳倾听着自己的小女儿读出的信件。
他的眼睛因为诅咒,已经快要无法视物,仅能看到模糊的光亮,因此只能通过这种方式月读剑士们的传讯。
这正是宇髄天元发来的传讯。他在信中详细阐述了事情的经过,并怀疑那是一个上弦之鬼。只是这只鬼为什么没有杀他,还有那只保护人类的鬼是怎么回事,他始终没能想明白。
上弦之鬼。那是鬼杀队百年间从未见得其真面目,每一个的实力都堪比两到三个柱的鬼。此次竟然能得到疑似上弦的线索,不得不说是个令人振奋的消息。
“召开柱合会议吧。”产屋敷耀哉说道。
很快,得到消息的柱们纷纷赶至产屋敷家的主宅,在产屋敷家的小女儿讲述完事情的经过后,产屋敷耀哉柔声问道:“诸位有什么看法么?”
“竟然有保护人类之鬼!”炎柱炼狱杏寿郎率先开口,“真是不可思议!”
“而且,”花柱蝴蝶香奈惠若有所思,“他之所以攻击你,倒更像是报复你伤了那个孩童模样的鬼。”
水柱富冈义勇沉思了一会儿,提出看法:“那会不会是他的孩子?“
此问题一出,全场突然一静。
虽说鬼有没有生育能力未经验证,但富冈你是怎么想到那里的?
……而且竟然有那么点道理。
产屋敷耀哉等众位柱发表完意见,才开口道:“我在想,这会不会是一只背叛了鬼舞辻无惨的鬼。”
“毕竟以鬼舞辻无惨的性格,是不会放过这样亲近人类的鬼的。”
“的确。”宇髄天元恍然,“那需要我们去尝试接触这只鬼吗?”
“不必,”产屋敷耀哉摇了摇头,“这只是一个猜测,贸然接触风险太大,暂时只先搜集他的情报就好。”
“说起来,”蝴蝶香奈惠像是想起了什么,说道,“最近普通鬼的活动似乎也不太正常,据队员们说,好像鬼的数量减少了,清缴完的地区很少再有鬼出现。”
产屋敷耀哉点了点头:“也就是说,鬼舞辻无惨最近没有制造多少新的鬼。这的确是一个值得注意的问题。”
……
无惨自然也知道,暴露在那个鬼杀队队员视线中的自己很大概率被鬼杀队顶上盯上。
不过鬼可以拟态,这不是什么大问题,只是鸣人……
无惨看了看两只幼崽,心中有了一个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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