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 我想给你换个美甲。”
“”
“我要买新的指甲油,上次给你做的美甲都开始掉色了。”
“”
“然后带着做了新美甲的你去看电影, 这次我们去看喜剧片好不好每次都是我一个人哭, 你在旁边连悲伤的表情都没有,会显得我很幼稚。”
“”
“太宰, 我刚刚学会了八种做蟹肉的方法,回去就做给你吃好不好”
“”
“明明是看到我发烧了还往外跑,怕我保护不了自己才让我去练体术, 非要说是什么不需要无用的部下。”
“”
“尾崎干部没有给我安排夜训, 也是你说过了什么吧我怕黑什么的, 也只有你才注意得到。”
“”
“樱井离开了黑手党也是你做的吧”
“那个樱井真的很讨厌, 她一定是暗恋你,不然干嘛那样为难我。”
“要是你在就好了我一定会赶走她。”
“要是你在就好了,我也不用去尾崎干部那边了。”
已入深夜,满街的霓虹灯渐次落下。
街道上行人减稀,太宰治背着满口胡言、不省人事的梨离,脸色并不好看。
她的疯言疯语让人头大。
在听到最后一句时,太宰治的面色才缓和了一些, “既然不想去红叶姐那边, 为什么不说”
梨离醉得昏昏沉沉, 说什么都像是梦呓, 仿佛下意识的回答, 温软的声音忽然多了分狡黠, “别扭鬼, 气死他。”
太宰治的脸再次黑了下来。
承受着背后的重量,忍住了第n次想把人丢下去的冲动,“活该。”
“可是”
“嗯”
“人情味,总比孤单单的样子好看多了。”
“,梨离,你自以为是说的话真的很令人厌烦。”
“好想你啊太宰。”
“”
太宰治顿了顿脚步,抬头望着漆黑无际的黑夜,氤氲着稀稀落落的月光
女孩的脑袋沉沉地趴在他的肩头,轻柔的呓语带着深厚的眷恋,钻进他的耳朵。
他再次叹了口气。
一个星期后,梨离的脚伤终于好了。
包括身上一些淤青也慢慢退散。
梨离再次回到尾崎红叶的大楼,却被告知已经不需要她在这里训练了。
梨离没有得到任何通知。
望着手机电话簿里最上方置顶的电话号码。
太宰治。
算了。
人家是干部。
她是底层员工。
梨离合上手机,往太宰治的大楼走。
已经一个多月没有回到这里了,轻车熟路地往七楼档案室上去,门的密码却换掉了,没法再进去。
被辞退了
这是第一个反应。
可就算辞退也应该结算工资吧
梨离又下了楼,打算去一楼传讯室问问情况。
刚一进去,值班的小哥就叫住她,“梨小姐,你刚刚跑太快了,我都没叫住你。”
“你的职位调动了。”
说着,将一系列相应的证件递给她。
梨离接过,看清楚最上面的字迹。
游击部队成员。
我的天,这是真的要去出生入死了。
啊啊啊她如果能够在一次次任务中活下来,回去一定要把太宰治揍一顿
让他知道自己在尾崎红叶手下训练结果的厉害。
感受一下家暴的力量。
在接下来的两个月里。
梨离一共出任了二十多件暗杀任务,上至政府官员,下至普通人,知情证人、告密者、企业商人、律师、侦探,都有涉猎。
由于她没有异能至少表面上如此,没有人知道她的异能是什么,包括她自己,所以只能用枪械和匕首。
冷眼看着生命流逝,猩红血液溅在手背,也已经不再有任何波动。
她真的成为了令人满意的部下,比起暗杀者,更像是一把冰冷的匕首。
太宰治的黑色名单上,一大半都有她的功劳。
尽管,她始终没有见过太宰治。
这两个月的时间里,连一次都没有见到过。
不是不知道太宰治身为干部,不是随随便便想见就能见到的,不然论坛里也不至于每天都有人蹲守着太宰治的照片。
可连偶然擦肩见到他背影的机会都没有,在两个多月的时间里。
更确切的说,是从那次酒吧的相遇以后,再也没有见过太宰治,尽管每天都在同一栋大楼里。
就好像使用了故意让人无法偶遇的魔法一样,连一个遥远的身影都没有见过。
论坛里依然有关于太宰治的帖子。
工作依然如常,没有额外的出差或者加班,论坛里匿名偷拍到的太宰治或者高清或者模糊,但都与以往没有什么不一样。
黑色的外套披在他的身上,本就清瘦的少年宛如被笼罩在黑夜里,隐隐有些病弱的美感,仿佛随时会被卷入无际的黑暗。
他轻轻笑起来的时候,透露出几分与黑手党格格不入的稚气,像是个乖巧等着回家吃饭的中学生,可他的眼底没有过多的人情冷暖。
不同于一心求死的人,他的眼睛里仍然有着稀稀落落的星屑。
“你如果真的很想他,可以去找他。”
哆啦a梦看不下去了。
梨离回来以后就一直在发呆。
黑手党的论坛刷新了一遍又一遍,刷到已经没有更新的动态了,目光就呆呆盯着屏幕。
“他应该是在刻意躲着我吧,可能并不想见到我。”
“你有做过什么令他讨厌的事吗”
“撒酒疯算吗”
“我觉得不算,太宰先生既然把你送回来,语气虽然不好,说的却是关心的意思,我觉得他不会因此讨厌你。”
“那应该没有了,我兢兢业业,尽职尽责,可没有做什么对不起他的事。”
“所以呢,”哆啦a梦从口袋里掏出寻人雨伞,“想见他就去找他吧。”
梨离望着窗外。
天气渐冷,横滨已经入了冬,早起时天就阴沉沉压下来,像是要下雪的样子,却迟迟不见雪来。
看着哆啦a梦近在咫尺的寻人雨伞。
目光停顿了几秒,终归还是别开,“算了,我怕会吓到他。”
那个胆小鬼。
也许是喝醉的时候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吧。
如果是那样,他的反应也没有什么不对,就像冰凉的手突然碰到开水,第一秒时没有知觉,但感知到烫的温度以后,下意识就会躲开。
躺了一整天,太阳落下以后。
按照任务上规定的时间,梨离换好合适作战的衣服,带好工具准备出发了。
成为游击队员以后,不再同普通职员一样按时打卡上班,一切作息都按照任务来。
大多数时间,都是在入夜后。
潜伏在黑夜里,是最适合结束生命的时间。
“太宰,似乎又多了些伤呢。”
织田作之助走下楼梯的时候,太宰治已经在吧台前了。
淡黄色的酒已经过半,他微微低垂着头,手指无意识似的轻轻敲着玻璃杯。
听到他打招呼的声音,太宰治才从自己的沉思中回神一般,抬头看向他片刻后才露出习惯了的温和笑容,“嗯,是啊,下午的任务弄出来的,不过都是些寻常的伤。”
织田作之助瞥着他手腕上又多出的一圈绷带。
这样的伤口在太宰治身上早已司空见惯,他的身体总是绑着绷带,旧伤还未取下,新伤就已经覆上了。
“你来这里多久了任务看起来已经很顺利的解决了。”
“大概一个下午了吧”
“一个人在这里坐了这么久,也只有你做得出来了。”
太宰治低笑一声,“是吗。”
“很久没在这里碰见你了,最近很忙吗”
“老样子。”太宰治抬了抬手指,敲在玻璃杯上,“不过,在思考一些东西。”
“是什么样的呢”
太宰治歪了下脑袋,另一只手托住,“原本是想制作出一种很硬的豆腐,这样我就可以撞在豆腐角上自杀了,不过,似乎很失败,我并没有死掉。”
“这种自杀方法听起来很不可思议。”
“嗯,有趣的是,那个豆腐居然很好吃。下次给你也尝尝吧,织田作”
太宰治露出笑容,好像对这个意外的结果充满了新鲜感。
虽然他的表情多半时候都是随时换上的面具。
织田作之助点点头,“好。不过,你思考的是什么呢”
“就是这里啊,”太宰治又将头落回了手掌,撑着脑袋声调懒散,“我想要的是可以让我自杀的豆腐,得到的却是好吃的豆腐,也可以说是我想制作好吃的豆腐,但我的豆腐并不能让我自杀,无论怎么说,都是同一个结论。看似是在说同一个问题,但却是互相矛盾的结论,在理性的辩护下,都可以被认为是正确的答案,那么,究竟哪边是善,哪边是恶呢”
食指轻轻敲打着玻璃杯。
淡黄色的液体随着冰球的浮动,璀璨细碎。
他低垂着头,黑色柔软的头发落下,挡住了他眼底的情绪,只听他语气很轻,“就没有想过自己有可能会死吗明明是个胆小鬼。”
织田作之助愣了愣,转过头,却见太宰治目光垂落,无法看清他在想什么。
但他万分肯定,这说的不是他本人。
因为,太宰治对于死亡,求之不得。
酒吧里的音乐古典悠长,宛如逝去的时光。
一曲终了,又下一曲,循环往复,仿佛永远不会终止的时间。
电话铃声响起。
打断了太宰治面上的沉思,他接通电话,是他的部下。
“太宰先生,梨离前天晚上十一点钟出任b165号任务,十二点十三分的时候发来讯息,任务完成,但是直到今天都没有回到黑手党。”
“一分钟前,我们接到了情报部门的通知,梨离被警署逮捕了。”
“我们需要您的指示,是营救,还是杀了梨离,以防她吐露出她所掌握的黑手党的秘密”
太宰治平静地结束了电话,指尖淡淡停在玻璃杯上。
直到挂断电话,他才意识到自己握在酒杯上的手指略略用了力。
“抱歉,织田作,下次再谈吧,工作出了些事。”
“好。”织田作之助看着太宰治放下酒杯后即将走上楼梯的背影,说道“太宰,如果想不明白的话,是善还是恶,亲眼去确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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