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晚不忙。
个头。
就在离开医院, 准备顺便买两只螃蟹回去给太宰治做螃蟹的时候,太宰治接到了部下的电话。
短短十几秒的时间, 太宰治原本笑意浅浅的眼眸慢慢沉了下去, 显然事情的发展不太好。
当时梨离正在奶茶店买奶茶。
接过店员递来的奶茶,转过身时正好看见太宰治神色微凝说着什么, 随后挂断了电话。
见梨离过来了,太宰治说道“川崎家的事有些意外状况,我现在需要过去, 你”
“没事, ”梨离笑着打断他, “我明白的。”
“不过, 这个你要不要带着路上喝”
梨离手里两杯奶茶,往他面前送了送。
奶茶的颜色调得十分好看,紫红的火龙果色和粉红的草莓果味,无论哪一杯的颜色都严重与太宰治的气质不符合。
太宰治目光在两杯奶茶之间徘徊了一圈,再抬起眼看了看梨离一脸狡黠的笑,他弯了弯唇角,“好, 两杯都给我吧。”
眼看着手上落了空, 奶茶全都去了太宰治手里。
梨离慌得不行, 扑过去抢回来, 嘟囔道“没让你两个都要呀, 你只能选一个。”
太宰治本就没有成心要奶茶, 稍稍一松手, 两杯又回到了梨离手里。
见她一副护食的模样,太宰治故作不满地瘪了瘪嘴,“说好了给我喝的呢。”
梨离良心过不去,怀里的奶茶依然抱得紧紧的,“那个,你选一杯吧。”
太宰治笑得非常和善,“两杯都想要呢。”
“”梨离咬了咬牙,把粉红色的草莓味塞到他手上。
画面忽然有些奇异,这种奇异来源于一身黑西服的太宰治手里竟然多了一抹少女粉。
察觉到梨离一瞬笑开的眼睛,太宰治知道她在笑什么,抬抬眼淡淡说道“你似乎有点幸灾乐祸。”
“奶茶这一类的东西跟你的形象离得太远了,也没见你喝过这些,总感觉一身西服严谨又清冷的太宰干部在枪林弹雨中喝着奶茶的画面一定很棒”
“那等你伤口痊愈回到黑手党以后亲自实现吧。”
太宰治把奶茶还给她。
“还有。”
“嗯”
梨离已经插好了吸管,一脸满足地喝了一大口奶茶,睁着眼睛等待着太宰治的下文。
却见太宰治露出浅淡的笑容,“乖乖回家,不要乱跑。”
“”
梨离吸了一大口奶茶,眨着眼看着太宰治,“我能乱跑去哪。”
“我的意思是说,去我家,别走错了。”
“”
梨离眨着眼,“我要是走错了呢”
太宰治站在奶茶店门口熙攘的人流里,却丝毫没有冲淡一点他周身与世界疏离的清冷,他笑起来时也不像在说玩笑话,却用熟悉的柔和口吻说“随意你去哪里,哪怕跑到世界尽头也要把你找出来。”
望着太宰治转身渐渐消失在人流里。
梨离咬着奶茶的吸管仍在愣神,忽然想到四年后那是她第一次见到太宰治,而对于太宰治来说,是阔别四年的重逢。
那一栋枪声嘈杂的大楼里,太宰治的部下枪口抵着她,一字一句杀了这个叛徒,可太宰治仍然将她抱了起来。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如果当真是背叛,那么在她消失以后的四年里,太宰治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度过,再次重逢时又是以怎样的心情将她抱回黑手党。
在那四年里,是不是真的如他此时说的那样
哪怕跑到世界尽头也要把你找出来。
回到太宰治的家,密码门上已经录入了她的指纹,直接开门进去。
太宰治的家里有些冷清,电视的遥控器仍然摆放在上次她来时所在的位置,估计太宰治也没有打开过电视。
她虽然带伤休假了,但工作的事情多多少少还是知道,太宰治这段时间很忙,估计回家也只是匆忙睡一觉。
贫民区的那些人体实验,已经查到了源头,是川崎家的神社。
又是神社。
转身在鞋柜里找拖鞋,却意外地看见了一双格格不入的拖鞋。
崭新的,颜色的粉红色,还印着小花朵,鞋码小许多。
梨离换上,大小合适。
晃荡着脚上的拖鞋,梨离没忍住拿出手机给太宰治发了条信息,“那双粉红色的拖鞋是给我的吗”
等了一会儿,没收到太宰治的回复。
想到川崎家的事情的确有些麻烦,梨离放下手机没再等,进厨房做了些吃的算是解决了晚饭。
这时候才收到太宰治的回复,“嗯。”
还是很简短。
梨离不太开心,又继续问他别的话题,“有点累了,我睡哪里”
“我的房间。”
依然简短得不行。
不行,等太宰治工作忙完回来,得好好教育他才行。
看看成年后的太宰治,粘人精典范,撒娇狂魔代表,再看看现在的太宰治除了见面的时候言语间表露出的独占欲,一点都不可爱。
诶,也不知道成年后的太宰治那么会哄女孩子开心。
是她精心调教的后果,还是他成年以后无师自通了
然而等到了论坛刷得不能再刷新、电视剧也看得进入了晚间无聊档,太宰治仍然没有回来。
望着手机发呆了很久,也没有等到一条信息或者电话。
成年以后的太宰治,一切细节上都像是个完美的情人,永远不会让人担心,永远不会让你没有安全感,他要去哪里,他多久回来,他都会提早告诉你。
如果是现在这种时候,太宰治一定已经给他发了条信息,告诉她自己早点睡吧他要晚一点才会回来了。
可是显然,十八岁的太宰治并不懂怎么去爱一个人,就连接受她的爱意,都花了好大的勇气,拒绝,否认,质疑,迷茫,不断否认不断质疑,直到无限趋近无法否认的答案。
昏昏沉沉不知道睡了多久的时候,忽然觉得身侧的床沉了沉。
她本就睡得不安稳,最近总是做噩梦,内容无一例外都是关于太宰治。
尽管今晚没有做噩梦,但依然睡得不沉。
接着,她被人从身后揽进怀里。
太宰治察觉到她转醒蹙着眉,稍一停顿,轻声问道“我把你吵醒了吗”
他的声音很近,手环在她的腰间,如同附在耳边的轻喃。
梨离稍微动了动,转过来,睁开眼,漆黑里看不见太宰治的脸。
她伸手要去摸床头的小夜灯,太宰治却已经先一步按下了开关,朦朦胧胧撒下来的柔和灯光里,太宰治近在咫尺的眉眼也多了几分温柔。
梨离还有些不适应光线,眯着眼说“现在是几点了”
“两点多了吧,很晚了。”他一边回答她,一边拨弄着她转过来时散乱在脸上的头发,“怎么这么容易就醒了,最近还在做噩梦吗”
“嗯,不过今天晚上没有做噩梦,就是睡得不熟。”
“可以告诉我吗,都是什么样的噩梦”
等了一会儿没听到回答,略一低头,竟然看见梨离目光凝着他的脸闷闷半天不说话。
太宰治微蹙了眉,“看着我发什么呆”
梨离一个翻身,钻进他的怀里,手紧紧揽着他的腰。
他已经洗过了澡换上干净的睡衣,轻薄的衣料下是温热的体温,紧贴着的相拥仿佛是最安心的地方。
太宰治原本搁在她发顶上的手仍停在原地,他望着忽然扑进自己怀里的一团,忽然有些不知该作何反应,顿了顿,才镇定地问,“怎么了”
“我梦到你了。”
“关于我的噩梦”
“嗯,我梦到你跳楼死了。”
他轻笑一声,“那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梨离从他怀里抬起眼,对上他的双眼,“你跳下来跌落在了我的面前。”
太宰治沉默了下来。
怀里的人一双眼睛黑白分明,水雾蒙蒙地望着他,一瞬不曾移开过,仿佛要亲眼验证他仍然在她面前,不会消失,不会离开。
尽管他总是在自杀,梨离也很清楚他从来没有放弃过自杀,可他也知道,接受他总是在自杀这个事实和亲眼看见他死在自己面前是不一样的。
她连他受伤都看不过去,又怎么能接受亲眼看到他死在面前,跳楼坠落,恐怕死相更残忍。
他将手靠过来顺着她背后的长发,一下又一下,动作很轻,“你不是说过你会保护我吗在我二十岁之前都别妄想自杀成功了。所以,你要看好我,噩梦就不会发生了。”
“你可聪明了,你故意找了件事支开了我。”
“这倒是没错,我的确会这样做。”
“你难道就不会有一点点愧疚吗”
“会,我应该会跟你说句对不起,但是依然不会改变,可能”他抚着她长发的手顿了顿,“可能连对不起都不会说。”
“”
“是这样吗。”
梨离想起那个做了反反复复的梦。
梦里是成为首领以后的太宰治,他给了她一个任务需要即刻出发,可在她转身离开的时候忽然又叫住了她。
他叫的是,阿离。
在梦里的感觉是诧异的,显然没有想过还能从太宰治的口中听到这个称呼,就好像,他们也曾靠得很近,可是后来又因为什么彼此生疏了起来,所以再也没能从他口中听到这样的称呼。
开了口,他却没有说什么,只是客气地说了句平安回来。
“别想了。”
太宰治温热的呼吸近在咫尺,将她的脑袋拢近了一些,抱着再次呆滞住的她摁进自己怀里。
脸颊贴在他的胸口,轻薄的衣料里是他的体温,还有寂静的夜里可以听得见的心跳声。
这一切如此真实,梦里的桩桩件件恍如隔世一般。
紧贴在耳边的,一声又一声,是他的心跳。
“太宰。”她忽然开口。
“嗯。”
“梦里发生什么不重要,可你要是敢故意支开我,我一定不会让你好过。”
太宰治轻轻笑了,“我都已经死了,你怎么让我不好过”
“这个时候你应该说不会故意支开我”
“”
“快说”
“”
“太宰”
眼看着怀里的人马上就要把床给掀飞了,太宰治连忙将她按回怀里,笑意浅浅,“你注意一点,还有伤。”
“少岔开话题,况且医生都说了过几天就可以出院了。”
“阿离。”
“哼。”
“假设的事情不要多想,你无法预知事情的全貌是利还是弊,或许往消极一方走也是一种选择。我不知道在你的梦里我们之间是什么样的关系,可既然我在自杀的时候故意支开你,不愿意让你看到这样的画面,说明你在我的心里并非无足轻重,甚至也许是把你放在了心上的,所以,你所看到的结果或许并非全部真相。”
“看不出来。”
太宰治浅浅笑着,轻轻抚着她的长发,“你自以为是的大话说得不少,倒是不太聪明。”
“”
梨离再次愤起之际,太宰治又将她摁回怀里,“既然猜不透,就做点直接的,我想自杀,你就看好我,一刻也不离开你的视线,这样我就永远没法自杀了呢。”
“我怎么看好你,你又不是哆啦a梦可以随时跟着我。”
太宰治低下头,附在她耳畔低笑着说“自己想。”
“想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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