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装侦探社的气氛很严肃。
而这严肃气氛的来源者,是隐忍着怒气的国木田独步。
国木田独步坐在自己的办公椅上,抱着双臂,非常非常不满,“你们知不知道,你们这样的东西会给人带来困扰!”
梨离忙不迭道歉,“真的非常对不起,走的时候非常匆忙,都没问清楚这东西的具体功能。”
而旁边的中岛敦,早已一连串对不起从没停过。
国木田独步额头跳着青筋,忍了再忍,这才咬着牙勉强和气了一点,“言归正传,你们来侦探社的目的是什么?”
闹了一出乌龙,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
梨离指了指身旁还在一连串对不起对不起的中岛敦,“是他。”
“中岛君,”梨离轻轻拍了拍他的背,打断了他的对不起对不起,对上他迷茫的眼神,对他笑了笑,“可不可以麻烦你去外面看一看,雨下得还大不大。”
“啊,好。”
待房门关上,梨离才说道:“其实他是个异能者,可以变身成虎,有很强的攻击和再生能力,但是他本人并不知道自己有异能力,并且也不能很好的控制。”
谷崎润一郎啊了一声,“人虎?”
梨离一愣,“你们已经知道了?”
国木田独步看着自己的笔记本,皱着眉,“有接到不少市民的电话,说有食人虎破坏菜地、商品,虽然没有伤人,但是造成的经济损失不小,而且,不能确定他是否会伤人。”
“所以……你们抓到他以后会怎么处理?”
国木田独步皱着眉没接话,在认真的考虑梨离的问题。
梨离冲他一笑,“要不要考虑一下让他加入侦探社,在你们这里打个杂?”
“你也知道,这个世界里并不缺乏异能力者,有的人因为异能特殊,被抓捕贩卖,有的人因为异能无法控制,最后毁灭了自己。但是中岛君是个很善良的孩子,他不会伤害别人,也很渴望爱和生命,而且他也没有亲人朋友,我在遇见他之前他在中华街靠刷一天的碗来换一顿饭吃,这样下去,就算饿不死,早晚也会因患上胃病而死。”
说到后面两句,梨离甚至低头抹了抹眼泪,声音带着哽咽。
推销介绍工作她不会,但是选秀节目她可是看过的呀!
讲讲如何如何努力,生活如何如何凄惨,上有老下有小,早出晚归搬砖,评委席哪个不是听完了眼泪汪汪,不给个同情分都过意不去!
梨离本就身量瘦小,低垂着头,长发垂落下来,遮掩着一张泫然欲泣的脸,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国木田独步顿时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手忙脚乱去找纸巾,办公桌上已经没有了,又赶忙去拉抽屉,找出一包新的纸巾却半天没拆开,最后手脚并用拿出一沓纸巾塞到梨离手里,语气还特别正经,“那个,你不要哭,我们侦探社虽然不是什么人都收,但也不是完全不近人情,慢慢讲,慢慢讲。”
“那个……雨已经小了很多,不用打伞也可以走回去了。”
中岛敦从外面回来,小声对梨离说着。
国木田独步听到伞这个字,动作大幅度往后撤了一下。
梨离握着手中那把伞,“不用紧张,这把伞只要不撑开就没事。”
“说起来,为什么一把伞会有这样的异能,我是说,很神奇。”直美很好奇。
“这不是异能,是科学,一项小发明。”梨离不知道怎么介绍哆啦A梦的东西,只能连编带造的说,“我有个朋友很喜欢科学研究,这是他的小发明,今天本来是想带中岛君过来应聘下工作,他就给了我这个,说这把伞能够让别人产生好感。”
谷崎润一郎拍着额头,“好感是好感,就是反应有点不太对劲。”
“嗯……好像是这样。”
国木田独步努力克服了刚刚的尴尬场景,推了推眼镜,认真的建议,“你这个朋友的发明还需要好好调试才行。”
“说得对,那中岛君的事……”
话说到一半,电话铃声打断了。
是侦探社的工作座机。
就近的谷崎润一郎接起了电话,大概十几秒的功夫,电话结束,谷崎润一郎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都是一起相处了那么久的同事,也察觉到了有什么不妙的事情。
“又发生了一起命案,在舞花厅。跟前几天的求婚杀人案一样,两个立场不可能对立的人,在皆大欢喜的时候,杀了对方。”
舞花厅,是一家表演歌舞伎的剧场,已经有了百年的历史,经历了数次起起伏伏,最终还是传承到了现在。
建筑的风格不同于现代感的高楼,门前悬挂着纱幔,颇有几分古时的韵味。
由于事发突然,梨离带着中岛敦一起抵达了舞花厅,不是因为她对这场事故的好奇,而是因为太宰治今天早上打电话说早安的时候提过,他今天的工作会去舞花厅。
她没有在横滨待过太久,也不确定这个世界的横滨跟她生活的横滨是否完全相同,她也没理解舞花厅是什么地方。
太宰治在电话里听她反应平平,只是回答了一声哦,反而比她还着急,“那可是舞花厅诶!!梨酱你就这么放心我吗?”
听这语气,似乎是个很严重的地方,于是她顺口多问了一句,舞花厅是什么地方。
太宰治笑嘻嘻的说,是歌舞伎剧场。
梨离还以为是什么很危险的地方,太宰治是在责怪她不关心他的安危,一听只是个歌舞伎剧场,也没什么事嘛,于是又只是回答了一声哦。
太宰治再次被打击到了,跟她讲道理,“梨酱,尽管只是观看歌舞剧,但是那也是有相当多的漂亮女孩儿,你好歹吃个醋,担心一下我会移情别恋。”
太宰治早上打的电话非常早,才刚刚七点多,她还处于迷迷糊糊的睡梦状态,闭着眼睛胡乱应付着,也没觉得多大点事儿,于是又只是嗯了一声。
最后在太宰治满怀不开心的一句“那你继续睡觉吧”为终结,结束了这通电话。
然而她没有想到的是,舞花厅已经变成了案发现场。
是在场的警卫得到指示后拨通了侦探社的电话,连续两起案件,发现了一些相似之处,开始往异能方面怀疑,而异能特务科不能直接干预,毕竟对外是不存在的部门,所以将表面上的授权交给了侦探社。
侦探社的人员抵达了舞花厅,因为有许可,随着警卫进入了现场调查情况。
梨离拎着中岛敦和其他惊愕的围观人群一起站在警戒线外,在嘈杂云乱的对话中也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舞花厅作为一个有着百年历史的歌舞伎剧场,培养一批歌舞伎需要足够的时间和精力,新人在这里登台很难得到认可,上座率不会高,但是在上个星期登台的一位新人受到热烈追捧。有多热烈呢,大概就是当天的门票早早就会售罄,这项传统古老的艺术在娱乐活动五花八门的时代里,出现如此空前的盛况似乎有些过头了。而那些追捧的观众,大多是年轻的女孩,她们可能甚至都看不懂歌舞伎表演,但是她们看得懂那个表演的男人有多帅。
就在这场看似平常的表演时,舞花厅的老板也坐在二楼的包厢里欣赏着表演,却在第歌且舞的悲伤音乐里,舞花厅的老板忽然站起来掐死了离他最近的侍者,一个才二十出头的年轻人,临死前都没有想到自己的老板为什么要杀自己,身体因为拼命地挣扎而扭曲抽搐着,但平时文雅的老板不知为何力气大得像铁索一般,紧紧掐着他的脖子,最后死亡时还瞪大着眼睛。
舞台上布帘轻垂,灯光熄灭,只余几盏鹅黄灯光照亮着舞台上的人影。
人影重重,年轻歌舞伎宽大的袖子展开如水波划过,白纸般的脸在光影里悲伤的哭泣,唱着幽怨苍凉的曲,那张扮作女装的脸仿佛真的有着千年百年的忧伤。
天色阴沉,从早起就从未停过的雨,像是急于洗刷干净曾留在沥青地面上的一切。
早上天还没亮,太宰治就已经抵达了舞花厅所在的街道,彼时舞花厅还没有开门营业,四周的店铺除了早期准备面点的早餐店,也紧闭着门。
如同普通的看客一样,太宰治订了一间包间,位置就在案发现场的隔壁,所以当时的情况他听得一清二楚。
确认了心中的推测,在杀人案件发生以后,随着警卫的到来,与其他普通观众一样离开了舞花厅。
太宰治逆着围观的人群沿着街道走着,通着电话,语气似乎发现了什么乐趣,“我现在已经确定了,那东西就在塔的底下,无论是中华街的杀人地点,还是舞花厅的二楼包间位置,都是那座塔正方向所指的垂直地点,那似乎是一个很古老的阵法,如果我没有记错,是关于血祭,以生人之血祭时运逆转,这样的古术在异能者的出现以后渐渐消失了,没想到居然还有人用这样古老的东西,真是越来越让人期待了啊。”
“哈?所以,我还是要去拔那座塔?”电话里中原中也听明白了关键所在。
“反正中也闲着也是闲着。”
“别装傻啊混蛋太宰!我闲不闲你心里没数吗,我最近新增的工作量都是谁增加的,啊?首领?”
“好啦好啦,下次请你吃面。”
“我不吃!”
太宰治清了清嗓子,“中也,你也知道黑手党的规定,首领的命令要绝对服从,所以中也,这点小事……”
后面的话断了。
中原中也:“所以?这点小事?怎么样你有本事一口气把话说话啊!”
太宰治目光停留在街对面熙攘的人群中,低笑一声,“下次再说吧,现在有点忙,挂了。”
就算用脚指头想也知道是什么事,中原中也嘁了一声,“重色轻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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