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爷爷喜欢古画、茶、香料等一系古董类艺品,他们这年龄送茶和古画貌似都不合适, 江随推荐了他们一家日式香料店, 去选香料当寿礼。
古艺街就有这样的店, 走进去古朴的日式风格迎面扑来,廊檐下挂着福袋御守,女店员穿碎花和服, 虽是香料店, 空气却只有清新的味道, 没有岔气冗杂的香味儿。
据江随在旁介绍,“这里的有专门的内隔房作品香房,供应郁金香、降真香、麝香、龙脑香、鸡舌香、苏合香……等多种脍炙人口的香料,而且进去品香之前, 还有店员为你穿上和服, 才能更强的感受到香料的精髓,”江随深深吸了一口气,说了一直以来的心里话:“舒晴,这才是我们的生活。”你只是迷了路的富家公主,跟我才是同一国度的。
没听到应话,却看舒晴已走向柜台挑选和服,“诶,就这套吧, 我自己拿进去换。”
江随撇嘴走过去:“和服很难穿好的,这里有专业人士帮我们换,何不享受一下?”
“对呀, 很难穿,”舒晴挠挠头,“我不习惯别人在我身上这么长时间动手动脚的,反正我会穿。”
龙子期赞同:“没错,我也不认为让别人帮忙穿衣服是什么享受的过程。我也要自己穿。”
江随抽抽嘴角,没办法,他也不好意思特立独行,于是拿了和服,跟龙子期走向男试衣间换,没叫店员。
舒晴利索的很快穿好了,去男间门边等他们时,里面传来轰动的吼叫声,她急忙拍拍门:“喂,你们两个打架了?我可以进来吗?”
很久,龙子期从里边挣扎出一句:“进来!”
舒晴往侧推开木门,三个人顿时都僵住了。
龙子期眼睛望直了。他不了解和服,不知道名称装饰,简单的说,眼前的人穿的是白底正红色滚边为色调基础,衬她肌肤雪白,像一望无垠的白雪上绽开红梅的一副冷肃清啸的画卷。
刚扎的马尾披散在背后,头侧带了一朵红色的珠花,美得称惊心动魄也不为过,像会勾摄心魂的绝色女鬼。
龙子期解脱不出手,下意识往下蹭了蹭人中处,幸好衣服上没血:“好美。你跟我回我们院一趟吧,我跟他们炫耀炫耀。”
江随吞嗓赞美:“衣靠人貌,很好看。”
舒晴跟他们僵住的原因截然不同的。
他们是被惊艳的,她是被雷到的。
舒晴踩着木屐,双手交叠走过去,到龙子期面前,叹了口气,提了提自身的裙裾,再看看他:“你知道这叫什么吗。”
龙子期摇摇头:“我第一次穿和服。”
舒晴:“所以,会穿的穿叫装逼,你不会穿还不让人帮忙,叫翻车。”
“咳!”被她提醒,龙子期突然觉得脖子还处于生死一线,“快,救救我,我要被勒死了。这店员是不是拿错号了,这是儿童服吧。”
他全身裹得像只蚕蛹,两只手都束在里边了,也不知是什么神奇的穿法穿成这鬼样子。
“别动别动,否则越缠越紧,”舒晴走上前,帮他解开乱七八糟的系带,“你头套进袖口里了!”舒晴又拍了一下他的手,“叫你别动,这是左衽盖右衽的款式,不能随意合拢过来。”
……
江随很不好受,也扯扯自己的领子:“我这穿的也不大对劲,紧梆梆的。”
舒晴擦擦额头的汗:“你叫店员来修下吧,我们先去品香了,你后头来,拜。”
江随“……”
他们制作了混合的香料,礼物准备齐全,江随还提议去喝下午茶,因为待会还有一个地方要逛,乐器店。
江家宴会还有让年轻人才艺表演的流程,跳舞什么的需要团队合作,不大行得通,多数人选择表演乐器、朗诵诗。
三人都表示会几种乐器,那就表演奏乐。
龙子期之前跟江随没交流过,甚至不知他家干什么的,闻言揣测道:“你家老爷子挺懂得享受生活,不是一般人吧。”
江随清清嗓子:“还行,我家早年做煤矿生意发家,中年我爸带领独立的团队发现了金矿,又做了金矿生意。现在我爷爷退休颐养天年,家族主要经营钢材生意。”
旁边,舒晴忽然捏起拳头,往他手臂衣服上蹭了蹭。
即使隔着衣服,这个柔软的小动作让江随心悸不已:“小、小舒,你。”
龙子期也看到了,好奇:“你摸他干嘛,他衣服有脏东西?”
江随脸红,急忙歪头看:“没有脏东西!”
舒晴一本正经道:“我蹭蹭欧气,煤矿、金矿、铁矿都被你们家发现了,欧皇一家啊,了不起哦。”
龙子期眼睛骤亮,饶身跑到江随面前,张开臂膀:“来,让哥抱一个。”
“去你的!”江随狂奔逃跑。
古艺街附近的午茶糕点没什么特色,著名的有仿古宫廷糕点,江随说吃起来干巴巴的那种,不够高档,非要拉他们到另一处专卖现代蛋糕的地方,多花了二十分钟。
龙子期一坐下来就拿桌上的杂志扇风,抱怨:“那么远的路从那跑到这吃糕点,有什么不一样吗,真是。”
“本来打算在家里吃面包,千里迢迢赶过来这里吃面包,换了个环境,还蛮不错的。”脑子里电光石火闪过这样一句话,舒晴鼻尖泛酸,手不着痕迹的往眼角抹了下。
江随翻开nu,嘴边挂得体的微笑:“来一份布朗尼蛋糕、黑森林蛋糕、提拉米苏、拿破仑蛋糕、巧克力泡芙、芒果班戟……饮料的话要杨枝甘露、黄桃西米露、姜撞奶、椰奶冻。”
龙子期叹为观止,“热量太高了,我那受到威胁的八块腹肌,”他看了眼菜单,简单道:“来杯绿茶和一份酸奶水果捞就好。”
舒晴也觉得听江随点菜都饱了,也只糕点饮料各来一份:“给我百香果茶和草莓红丝绒蛋糕,谢谢。”
跟着,一大方桌摆得满满当当、五颜六色,旁边的客人都往这望了好几眼,又看看他们。
舒晴撑臂挡住群众视线,悄声问江随:“你这、是不是打算做吃播?”
“没,今天不做,”江随看着她,“这是我们一起吃的,不是很符合我们的品味吗?”
“啊。”舒晴懵逼。
龙子期笑死:“有钱人的品味不是做大胃王吧。”
舒晴抿笑,默然不语。
江随满脸憋红:“每样尝一口就行,吃不完的我打包回家。”
*
到了第二天,就是江爷爷的寿辰,会场布置在江家花园,不愧是各种矿的出身,恢弘场面描述不尽,可以囊括为四个字,财大气粗!
龙子期他们看到花园里的人造喷泉、人造游泳池、人造假山、人造葡萄藤,各种人造的有一种与天相斗的豪气感,就没有他们造不出来的。
这样想来,昨天点的一大桌甜点真是小菜一碟,江随算是很低调的贵家公子了。
舒晴随波逐流的吃席,还没到才艺表演时间,她不想跟人应付的,但来会场的多是名流圈子内的人,少不了攀交关系,她不找别人,别人也会找上她。
打招呼得知她是国外银星集团的千金后,不少男男女女上来结交。
舒晴疲于应对,但看在父母的面上,不能丢他们脸,还是很好脾气的跟人东拉西扯。
到了表演时间,年轻人呼啦涌向乐团场地。
舒晴没想到,江爷爷会在百忙之中拔冗来看她,江老爷子打量她:“这就是舒晴呀,江随老在我面前提你,果然,难怪值得我孙儿如此上心。”老爷子满意的点点头。
瞎提什么啦,舒晴瞠目:“初次见面,江爷爷好。”
江老爷子笑眯眯的应:“好,”他指了指台上,“我们家自备有乐器,当然也可外带,你想表演那样,让你先挑。”
舒晴去置物台拿回来自己的乐器,跟江老爷子展示:“我自带得有,竹笛。”
江老爷子皱眉:“吹笛子,单调了些。我们那儿有钢琴、古筝、架子鼓、小提琴,这么漂亮的姑娘,可以表演些更受瞩目的乐器。”
虽说各种乐器有其自身优点,但从外形上看,一根光杆杆的笛子确实不如其它乐器看起来高大上,不被上流人士所喜爱。
江随深知爷爷秉性,喜欢热闹上档次的,昨天就劝过舒晴,但舒晴一意孤行,要买笛子。他想舒晴在爷爷面前留给好印象,过去小声劝道:“舒晴,你还会别的乐器吗。”
舒晴看了眼手中的竹笛,垂眸,垂下手,点点头:“那我敲架子鼓。”
江爷爷跟老顽童似的,拍手喝彩:“这个好,打架子鼓的女孩特别帅。”
架子鼓的组成结构是,五鼓,底鼓,军鼓,高音桶鼓,中音桶鼓,低音桶鼓,三擦,吊镲,叮叮镲,踩镲。
敲打时手捏着鼓棒,脚踩踩镲,全身都要动起来,动感性十足。
舒晴没能演奏最喜欢的乐器,敲这个就为了发泄发泄。全身随节律动起来,真爽。
送舒晴回宿舍的路上,江随还在回味她打架子鼓的场景,心动不已:“我爷爷说得对,打架子鼓的女孩很帅。要不是我刚刚拦着,好多男的都把你围得走不掉了。”
舒晴不知道怎么应:“啊,嗯,谢谢。”
快到宿舍楼下了,江随依依不舍,轻声问了句:“今天,感觉怎么样?”跟我回归同一类的感觉怎么样。
舒晴微怔,听明白了他的弦外之音:“呃,还好,你爷爷平易近人,宴会很热闹。”她是为了拜访老人去的,跟他没关系,连跟他的感觉都谈不上。
同样的,江随也听懂了她的话,“唉,”叹了口气后,他转瞬潇洒:“没关系,我这才两天而已,你都追了秦见四年,更加可悲可怜。”
“!!!”舒晴被戳到炸毛,“随你的便,反正我八年八十年都对你没有感觉。再见!”迈步往宿舍楼上跑。
江随僵在原地“……”又说错话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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