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瑶哪受得了母女俩被人指着鼻子骂的窝囊气,抓住女儿的手往外托:“走!天涯何处无芳草, 跟我回家。”
舒晴骇然的抠住门框:“我…”不要。
但妈妈处在气头上, 她跟着秦见造.反, 只会逼得母亲怒上加怒。
她看了眼无动于衷的秦见,缓缓,抠紧门框边缘的手指一根根松掉。
最后, 除了罗语凤, 其余人都讪讪绕开秦见, 出了屋子。
回到盛世家园的娘家,舒晴不免跟云瑶又争执了一番。
“妈,你为什么不听我的话,要去相信刚认识不久的外人的话呢。还有小姑一直在旁煽风点火, 你也着了道。”舒晴抱怨道。
云瑶以为把女儿带回家, 就代表跟自己站统一战线了,没想到在秦家受女婿的气,回来还要挨女儿指责。
怒气登时无孔不冒:“我相信我眼前看到的,反观你,被秦见那臭小子下了毒了!他杀人放火你都觉得是对的。”
舒晴嘟囔:“那要看杀人放火的对象是谁了,没准对方十恶不赦呢。”
“你、你脑子嗑药了!”云瑶气得不知说什么好,推女儿进房里,反手将门锁上:“你好好反省, 被那小子带坏了都。”
夜色朦胧,路遇漆黑小巷时,树丛底下几只萤火虫零星飞舞。
舒晴驻足观赏了会, 弯弯唇,拿起手机继续往前。
距离上上回去雪洞村那次,因修水渠的事需要沟通,舒晴留了村委书记的电话,她打过去:“喂,您好,我是舒晴。”
“对……不是啦,不是女朋友,是他老婆,”舒晴甜甜道:“我们已经结婚了。”
“呃,上次清明节,我们半夜去,凌晨回来的,没通知你们。”
“哎哟,行行,下次来把酒席补上。”
“想跟您打听一点事情。”
远处传来狗吠声和商铺关卷闸门的声音,夜深了。
舒晴了解了一些情况,道:“您再把其他有关人的电话号码发给我,我找一下他们。”
“很多人没有手机?……那我改天亲自来一趟的。好的到时联络您,谢谢。”
万籁阒寂,绿化带两边传来草虫喓喓声。
挂断电话话,舒晴想快点回到家里,追逐起地面的影子来。
踩着脚底的影子跑到家门口,舒晴忐忑喘息站定,慢吞吞掏出钥匙。
不知他把锁换了没有?
钥匙插进去,一拧,门啪嗒开了。
舒晴蓦的松口气,轻步走进去换鞋。
上了二楼,推开房门,被子里有一团明显的隆起。她轻轻把门关上,走过去推开壁橱拿睡衣,进了浴室。
床上,将细微动静尽收于耳的男人在暗中睁开了眼睛,眼底翻滚不消的冷冽及一丝丝疑惑。
不一会,舒晴洗完澡出来,躺到床上。
她凑到平躺着的男人身边,在上空徘徊一阵,嗅着熟悉的橄榄味。
片刻,垂下头,捧住男人的脸亲吻。
暗处看不见,她嘴唇磕到了他的鼻子,怕吵醒他似的拇指抚娑了两下他的侧脸,下移,缱绻勾描他唇形轮廓。
她似离若亲的蹭着,声若蚊蚋:“我妈其实很开明的,但碰到我的事就会变得比较强势,为母则刚嘛。瞧她设的那个破产局就知道了,太敢玩了。”
“她还把我关起来了诶,不过我还是想办法逃了回来,是爸爸帮我的。”舒晴得意的亲了他一口,分享喜悦。
她默了默,再次无条件认错:“对不起,白天没站出来帮你说话,让你一个人……有些事情,我无凭无据,也说不清楚。”
手指往下滑动,圈划男人紧绷结实的胸膛:“睡着了吗,想不想跟我谈一谈?”
等良久,回应她的仍是一片寂静。
舒晴复在他唇上落下蜻蜓点水的一吻:“都会过去的,相信我。晚安。”靠在他身边睡去。
十分钟后,挽着他的手臂逐渐放松,身边传来酣沉绵长的呼吸声。
秦见热度不减,被她指尖点过的区域如野火燎原,滚烫沸腾。
他长长出了一口憋了许久的灼热的气息。
脑子里电光石火间,他涌起的第一个念头是:她疯了?
对他有这般迷恋?
是他骂她骂得还不够重?
上次因投资吵架的情形还历历在目,那时的她会生气,会冷战,晾着他好几天不理。这次……
他抿了抿被她细细舔舐过的唇。
剧组在经过长时间准备后,总算开机了。
早上举办开机仪式,简简单单,导演是个务实的人,开机当天早上立刻开拍。
搭得古色古香的影棚里,为了营造世家贵族气氛,便于演员找到感觉,剧组不吝啬的用了货真价实的沉木熏香,无论从形态还是气味都无可挑剔。
演员是海选新生加老戏骨,一早上ng的次数不超过三次,进程顺利,气氛融洽。
舒晴多跟在导演身边学习,揣摩他的拍摄手法。
进展如此顺利,导演一气儿拍到晚上十点,再邀请大伙去开机宴。
时间太晚,舒晴本来不想去的,架不住同事的催促,赴了宴会。
包厢里人声鼎沸、觥筹交错,还有同事从外卖上点的烧烤,烟熏味和速食味儿混合,难以言喻。
瞥见酒杯,舒晴拿起桌上的白酒,小小嘬了一口。
咳!
她猛呛了一口,辣喉烧心的滋味并不好受。
但她鬼使神差的又灌了一口。
也许酒跟香烟一样,价值不在于它本身味道多好,而在于它能给人带来冲淡片刻烦忧的麻醉感。
没敢喝多,浅尝辄止。
但包厢里不少人都喝得醉醺醺的了,导演提议各自去开房睡一晚,打电话回去跟家里人说一声得了。
舒晴不要,坚持回去。导演要保证每个人的安全,见她半醉不醉的不放心,叫一个没喝酒的女生送她打车回家。
“你家真大,别墅诶!小心看路。”女同事扶歪歪倒倒的她出车门。
舒晴脑袋眩晕的挥手:“谢谢你送我回来,回去吧,路上小心。”
都这么晚了。
舒晴边看手机边踉跄上楼,进了卧室冲到床边,跪在地毯上。
不是酒吧里的灯红酒绿,酒精也给不了她的安稳宁静。
舒晴缓了会,双手不协调的像抱住一颗西瓜,胡乱的往男人脑袋上亲亲啄啄:“今天是开机宴,我回来晚了……”
她嘟嘟囔囔的话未说完,松手掉了下去。
“舒晴——”
秦见拉开壁灯,跳下床,把摔在毛毯上的她抱回床上。
她脸颊驼红,眉头紧锁,结婚以来第一次看她喝醉,甚至,第一次沾酒。
她的不开心是因为什么,说是气他,她…每天回来都会吻他。
老实说,认识至今,他居然看不透自以为、甚至所有人都觉得那么喜怒哀乐都写在脸上的单纯的一个女孩子。
秦见坐在床沿凝视她片刻,断续听她发出难受的口申吟。
他回神,想拿药给她吃,却发现家里没有备解酒药。
家里新鲜食材倒是有,秦见在上网搜了下教程,解酒汤有各种做法,用普通的蔬菜和肉就可以做。
他给她掖好被子,下楼往厨房去。
昨晚似乎,她靠在男人宽厚的肩膀上,耳边萦绕温柔的声音,她被喂下了什么东西。
舒晴敲了敲酸胀的脑袋,记忆片段零碎。
特喵的喝个酒喝成了失忆?
啪嗒,卫浴的门开了,舒晴看到走出来的男人,坐起来打招呼:“嗨~早安。”
秦见跟没听到似的,从衣架上拿走外套,径自出了房门。
嘁!完全把她当空气嘛。
舒晴沮丧的躺回了枕头上。
躺尸了会,舒晴起床穿衣去影城。
她抢购了明天的车票,本来打算完成这一天的工作再请假,不料到中午就接到了周林的电话,说又有一群人去公司找秦见的麻烦。
电话里说不清,叫她过去一趟。
舒晴急急放下手机,去找人事部经理。
“经理,我想请…一个长假,半个月到一个月左右,我家里有点事,我”
舒晴未道明缘由,经理竟然好脾气的应允:“成,准了。你的工作我会分配给别人做。”
舒晴浑身一凛:“您不是、要炒我鱿鱼吧。我是请假,不是辞职哦。”
经理无奈的笑得更深了,笑容可掬:“我明白,是请假。看你着急的,回去再补写份请假书就得了,去忙你的吧。”
“呃,谢谢经理。”
他要炒鱿鱼还得经过合同解约一系列复杂的程序呢,应该不是坑。
舒晴未来得及深思,谢过先离开了。
赶车往永不登顶公司途中,舒晴接到一通妈妈的火急火燎的电话:“二公主,听说你请了一个长假,你怎么了,生病了吗。”
舒晴无语:“妈,原来经理知道我的身份才那么通融。你还跟多少人说了。”
“嘿嘿嘿,没有,真的没有,你想想看就知道了,导演和副导演还不是把你使唤来使唤去,那个经理是我家一门远方亲戚啊,不知道也知道了,我就叫他顺便照看你,”话锋转过来,云瑶问:“你为什么请假?”
舒晴欲言又止:“我、堵得慌,想放个假散散心。”
“这样也好。都怪那个秦见,害你不开心。我又跟语凤姐聊了很多,发现他真的是个很可怕的人诶……”
“好了好了,我要去吃饭,先挂了,”什么都能怪到秦见头上,舒晴撇唇提醒:“英明伟大的母上大人,你别偏信一面之词,再聊下去你要中罗语凤的蛊了!你知道吗,她搬进来那会,我做菜给她吃,她居然嫌东嫌西找你宝贝女儿的麻烦哦,根本不像在众人面前表现的那样和蔼可亲。”
云瑶:“你做菜本来就难吃啊!语凤姐真率性,她是把你当儿媳妇才会批评指教你。”
“……算了算了,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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