积压了六七天的邪火遭撩拨，昨晚疯得昏天暗地, 事毕后, 两人去卫浴清理的心情都没, 互相还紧拥着，睡了一个难得的好觉。
出于找不到她这几天的惶恐，秦见眯了小会, 不踏实的反复揉抱怀中的人儿。
就眯了那么小一会, 他陡然抱住的成了一团空气。
茫然的爬坐起来, 借着熹微的晨光打量屋内。
她的手机、衣物、背包，包括那件被他扯坏的情.趣睡衣……属于她的东西通通消失得无影无踪。
茫然的表情逐渐转慌乱，迫切想找到她存在过的痕迹。
搜寻了一圈，不经意, 在卫浴的镜子前, 照到他脖子上零零星星的红痕。
秦见摸上肌肤上微微凹陷还未恢复过来的浅浅牙印，反复的摩挲着。
唯有他本身这些印记、证明有过昨晚的疯狂。
他眉头稍稍一凛，到底怎么回事？
人去床空？
倩女幽魂？
黄粱一梦？
早上七点，舒晴坐上地铁，前往邻市的劳教所。
一开始，舒晴对刘春发恨之入骨，找最好的律师、动用了强权，想让刘春发牢底坐穿。
但法院的态度是对有悔过之心的人从轻处理, 刘春发愿主动还钱，追踪财物去向。官司并不好打。
是他所偷卖东西价值过高，才让她抓住漏洞, 勉强压制下来，起初判关监狱两年。
后来律师不时的和她沟通，舒晴心软，想刘春发出狱后也不敢缠着秦见了，就改为发配他到劳教所服刑一年。
如今刘春发就在劳教所给国企工厂办事，具体是种田还是拧螺丝什么的，舒晴没细去打听。
她非要关刘春发一年不可，是看秦见这边的事儿还没解决完，不想他再出来扰乱，雪上添霜。
探监手续让律师不眠不休的办理妥了，取得了劳教所狱警长官的同意。
舒晴到达劳教所后，出示证件，走一下程序，就在探视厅见到刘春发。
隔着钢铁栅栏，穿着工作服的刘春发显得意气风发：“是、是你！小姑奶奶，你放我出去吧，我再也不敢去招惹你家了。”
舒晴坐在高脚凳上，打量他：“你看起来在里面过得蛮自得其乐的嘛。”
“哎哟你是没进来过，天不亮起来做苦工，还没半毛钱，出狱还得赚钱还上你们家的钱，乐什么乐啊！……”刘春发埋怨大通。
舒晴松口气，他还怕刘春发待在里面不想走了呢，这样条件可不好谈：“我给你一个机会，接下来我问的问题你全都老实回答，我给你减八个月刑期。”
刘春发眼睛发光：“就剩四个月，一块减了吧，本来都是亲戚，不是多大事儿。”
舒晴比了个六：“六个月。”
“诶诶！八个月就八个月。”
舒晴：“三个月。”
“好好好！不能再降了！……三个月就三个月，你要问什么，问。”刘春发妥协。
舒晴屏息：“你跟罗语凤待了这么久，一定知道，秦家在落魄时，谁欺负过他们母子。把你知道的、那些人的资料，通通说给我，特别是最近几个月，还在缠着罗语凤的人。”
刘春发一头雾水：“这、我从何说起。”
“从你知道的说起。”舒晴蹙眉。
刘春发组织能力不强，想了老半天，理了个时间线：“这事儿吧，自然还是得从秦家出事说起。你知道吧，秦家组织去旅游的车翻了后，公司倒了，欠了不少欠债命债，说起来，这些也不该是秦家一方全担，事情在小秦把钱还完后差不多了结了的。后来多出那么多妖魔鬼怪，跟罗语凤脱不了干系。”
“欠了钱，日子不好过，一个漂亮的女人还能干啥摆脱这一切。啧啧，语凤年轻的时候水灵的，要不是有秦家这座避风港，普通人家哪守得住。呸，老子一直不碰她的原因也是这个，十年间不知做了多少见不得人的勾当。刚出事那会更夸张，一天接上百个，”刘春发想到哪说哪：“后来，想从良都从不了，她太漂亮了，害人家为了抢夺她争执不休，欠了一些比钱债还难还的东西，处处有人为她魂不守舍，搬到哪儿都有人打听她的下落。嘿，要不是她来钱快，愿意给老子钱花，我才不愿和待一块看这些肮脏事儿呢。”
舒晴不适的吸了两口气，怀疑道：“她想从良吗，每天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故意招蜂引蝶。”
“这个，罗语凤跟我提过，”刘春发说：“她天生爱漂亮，一开始也扮丑，还是躲不掉。索性放开，爱喷香水抹眼影照旧。”
这下舒晴倒是信了，毕竟罗语凤出去都是跟女性同胞炫耀，没见她主动跟哪个男性亲近。
“你知道，罗语凤为什么突然想回到她儿子身边吗。”舒晴问出了一直以来的疑惑。
刘春发：“我哪知道，她邀我来的时候跟我说，那些金主不给她钱了，她有个儿子很有钱，叫上我来一块投奔。嘿，投奔到牢里来了，我这倒霉催的！”
刘春发拍大腿：“说来说去还是怪罗语凤这个好吃懒做的！为了钱不惜出卖自己，甚至连儿子都可以牺牲。她要不贪图一时的安逸，哪招惹来这么多是非。”
舒晴捕捉到一句，动耳聆听：“牺牲儿子，什么意思？”
“这，”刘春发挠挠头：“我没亲眼看到，不知是不是真的，八成很有可能是真的，是罗语凤喝醉酒时自己吐露出来的。”
“到底什么。”舒晴催促问。
刘春发搓手，笑容有些不怀好意：“小秦不止现在长得帅，小时候更漂亮得跟仙娃娃似的，十一二岁的年纪……听罗语凤说，看上小秦的人，比看上她的还多。”
胃里涌起一阵不适的呕感，舒晴努力平复下去，跳下高脚凳，走到栅栏边：“那些人得逞了吗。”
她自以为很平静，刘春发看到的却是一副仿佛要撕碎人的面孔，扶在栏杆边，比他还像个囚徒。
刘春发哆嗦往后退了一步：“应、应该没。罗语凤承认，她狠下决心把儿子锁起来等金主的到来，后来小秦跳窗逃了。不止那一次……反正后来，语凤觉得小秦反而连累她，用一座房子把儿子扔给了亲妹妹带。”
怪不得，他一见那些人就丧失了理智，恨不得锤死那帮人。
也从未、跟她开口说这种事。
舒晴无力的沿着墙壁滑落，冷冷抱住膝盖。
刘春发走到栏杆边，往下觑：“你没事吧。”
静默良久，舒晴扶墙站起来，看向里边：“说了这么多，那些人是谁，你一个都没告诉我。要拿纸笔给你吗。”
“我哪知道。”刘春发耸肩。
舒晴厉目瞪去：“什么？！”
刘春发缩了缩膀子：“小姑奶奶你想啊，女人遭遇这种事会去昭告天下吗，做那些事儿时罗语凤都是被金主带去高级场所，藏着掖着的。我就知道个大概，语凤极少主动提起这些事。”
舒晴茫然：“那我、到底该去问谁。”
“罗语凤啊！她是当事人，她最清楚。不过她一向对这事儿讳莫如深，肯不肯告诉你就难说了。”刘春发道。
舒晴“……”绕来绕去还是绕不开他妈。
下午两点，舒晴不停不休的，赶地铁回去，答应刘春发的事交给律师和法院去协商了。
看在刘春发诚恳配合的份上，她改口减了半年。
在车上眯了三个多小时，舒晴下车还不知道该去哪儿时，一通电话打了进来。
“喂，妈……什么，你们在哪里……好我马上过来。”
红日西坠，下午的公园人烟稀少，她一眼锁定到一团目标。
舒晴跑过去，看到坐地上额头挂彩的秦见，吓一跳，正要过去却被云瑶拦住了。
“别去招惹这疯子！他疯了。”云瑶嗤之以鼻。
舒晴着急：“妈，他怎么受的伤，你叫…保镖干的吗。”她瞥见云瑶身后的公司助理，小黄。
云瑶语塞：“我、我？才不是！我是路过，看到三个人笑眯眯的靠近秦见，人家和蔼可亲的，不知道说了什么，他动手就揍人，不是疯了是什么。”
舒晴矮身躲开横着的手臂，走过去蹲下查看秦见的伤势。
他头受到创伤，这次手却没事。
是听了她的话，不伤害手，就活活挨打么？！
云瑶气儿不打一处来，揪住女儿的衣领扯起来：“你起开！你看看他现在这个样子，没了工作没了傲气脸还瘦啦吧唧的，不是当初你喜欢的那个人了，他只是一个爱打架的流氓、野蛮人、疯子！我决不能让你的人生断送在他手里。”
“妈，不是这样的，”舒晴抱住浑浑噩噩的秦见，不肯松手：“他、他受过创伤，小时候，那些人是…可能是他曾经的债主。他不是故意打架的。”
“他受不受过创伤我不管，他有没有钱，有没有权力，这些我都不看重。一直以来，我是看你们互相喜欢才成全的啊。瞧瞧这一阵，他对你漠不关心的，像个废人。正好，反正你们没领证，户口都没迁，想分开容易得很，”云瑶挥手下令：“小黄，把小姐带走。”她严肃道：“从今天开始我不许你跟秦见见面。妈帮你另寻好人家。”
见母亲是动真格的，舒晴慌乱哭泣：“妈，哪有你这样盼女儿二婚的，我不要！”
云瑶解释：“你喜欢的时候，妈支持你全力去投入。但当这段感情不再适合你的时候，我也希望替你快刀斩乱麻，不要为了一个男人拿的起放不下！”
舒晴被保镖架了起来，往车上拖带。
云瑶走了几步，冷冷回望颓坐在地上的男生：“他有一点在乎你吗，不要天真了。跟我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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