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我针对千手柱间开展的结合了时代背景、大众观念的现实主义思想教育并没有持续多久。提早自大名处归来的宇智波泉奈发起的临时会议把木叶的一众高层都召了去。
由火之国划过来的资源丰厚得惊人，除了归功于火之国此次作为战争胜利国而获得的各方面利益，更多的则是在木叶建立以来，我们综合各家在贵族那边的人脉后，砸钱砸精力扶持出的势力已颇具规模，这次给木叶行了不少方便。
国家的军事力量强大固然是好事，但若是没法将其掌握在手中，大名必然会感到威胁，并很有可能会在暗中给我们下绊子。与其时刻留心这个，不如直接考虑自根源解决问题。
倒是有一件事得放上章程了。
“——以及四国这次虽都签下了与木叶最少三十年的停战协定，在他们有胆子撕毁协议发起战争之前，这几国间的摩擦必然不会少。
“这也就意味着若是我们不出手干涉，那么先前所提及的国际性的和平仍旧难以达到。而如果打算作为维持和平的枢纽，木叶必然得召集诸忍村，共同制定新的忍界规则。”
“我建议趁他们还震慑于我们的武力，越快越好，把这件事处理掉。”
在叙述完火之国那边的各项事宜后，宇智波泉奈如是提议道。
这也算是先前几个月战斗的后续。
虽说以木叶的实力，即便是长驱直入将诸国推平也并非做不到，但若真走到那一步，被逼急的四国有极大可能会联手进行反扑，到时双方的损耗必然不可同日而语，死伤范围也不只是各忍村的忍者了。
这一点是目前的大部分人不想看到的。
更何况当今忍界本就崇尚力量，现在的木叶能把别国全部打服，未来是什么样还很难说。在这样的大众思想下，长久的统治本就很难达成，比起这个，不如像我前世那样先以木叶为中心先把短期的和平公约谈下来。
上辈子的五影大会没给我留下什么好印象，一群人撕开表面一套套无私无畏的漂亮话，里头浸着的都是明晃晃的贪婪。也就千手柱间能在那种情况下感动落泪。
发起时各村便百般推辞，大哥将姿态放得极低，连连邀请，最后搬出了尾兽才勉强把人都拉出来。后续便更为变本加厉，引人不快。
我很期待这一次的发展。
这件事大家近期都在考虑。宇智波斑本打算把它放在后天的例会上，但既然宇智波泉奈提前回来并把它抬上了桌面，看样子今天又得加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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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定定神，把方才在犯困中画得乱七八糟的笔记本往后翻了两页，揉着太阳穴等待周边嘈杂的议论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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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扉间，扉间？你还好吗？”
旁侧递过来的手支了一下，我突然意识到自己的下巴已经快磕上桌了。大哥正一脸担忧地看着我，眼见着准备来个现场施救。
“没事。”不动声色地把他搭在我肩膀上进行查克拉输入的手格开，我低头把笔记本再往后翻了翻，周围的声音已经小了许多。
“你刚说什么？”我轻声问他。
“哦，我在说学校。”千手柱间皱着的眉头还没完全消下去，眼睛已经亮了起来。
“先前我们不是聊过在木叶建学校，让年轻的后辈们在共同学习、生活中消除隔阂一同成长吗？”
嗯，让孩子们从小接受身为木叶忍者的身份认同教育，逐步瓦解家族观念。
“那如果联合周边国家联合办学的话，相信也能让未来的年轻人之间多些交流，少些仇恨吧！”
在不可逆的事实下，他明显已经接受了目前的局势，并开始积极地为村子的未来，为自己的和平理想出谋划策。
不愧是我大哥。
斜对面的宇智波泉奈当先表达了赞同，他敲着桌子分析道：
“文化方面的条约里可以提提这个，虽然没法一步到位，但条件给足，再逐步施压的话应该还是能把各忍村未来的年轻人拉进来些的。”
“施，施压？等等，为——”
“文化入侵，思想渗透……”我踩了千手柱间一脚让他闭嘴，接着宇智波泉奈的话茬继续：
“借着孩子人格还未完全形成的时期，通过教育把和平主义的意识形态慢慢灌输进去，倒是个不错的想法。”
“木叶未来的教育机构承办一直是我主要在负责，也算稍微积攒了些经验。”
我看向上首的火影：“这次的文化相关不介意的话可以继续交给我，有什么想法大家尽管提，我尽量在月末把策划草拟出来。”
“那就辛苦你了。”
……
不出我所料，这次的会议从早上一直开到了下午接近下班时间，中午说累了一屋子人靠着椅子往嘴里塞兵粮丸的场景看起来也难免有些凄凉。
我算是从困得眼睛都睁不开硬生生地开会给开清醒了。散了会眼看着时间差不多，我便赶千手柱间回家看夫人孩子，然后照例爬上火影楼楼顶靠着围栏喝茶望天。
——这是我这辈子新养成的习惯，鉴于我如今办公室的位置没法像曾经那样视野广阔，想看看风景歇眼睛的时候就干脆上楼顶自选角度随意观赏。
这个点的晚霞还是很好看的……如果没人打扰的话。
方才散了会紧跟着自家弟弟就走的年轻火影此时正抱了一摞文件，目标明确地顺着楼梯爬上来。
“……火影大人，您不能因为弟弟专注谈恋爱不陪你吃饭就把怨气发泄在我这。”
我喝口茶润润喉，明确地表示拒绝：“我喝完这杯茶就回去了，找人一起熬夜工作的话烦请换个对象吧。”
宇智波斑看上去格外惊讶，手上的文件都飘了两页出去：“你怎么知道的？”
“宇智波族长不反对？”
我没有回答，只问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宇智波为了保证血继的延续，一般会选择族内通婚，更不用提族长一脉的直系血统。没有兄长的支持，我不觉得泉奈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那千手呢？柱间不是照样与外族联了姻。前两天不是还有一个千手……千手美玲？和志村的小子在那发婚礼请帖。”
对方不置可否地耸肩，把文件搁地上，又掏了把苦无压住：
“不是说要消除家族观念？虽然不至于像柱间那样鼓励与外族通婚，但至少宇智波不会阻拦族内青年的选择。”
我沉默着喝茶，远处的云通红一片，火烧过般亮得扎眼。
宇智波一族的家族观念有多根深蒂固我算是亲身体验过。曾经我选择将警卫部全权委任于宇智波，给予荣耀安抚人心的同时交由时间将其逐步瓦解。
但就后世的发展来看，许是外力影响，日斩在接手后对此事的掌控要远低于我的预期。
千手倒是做到了。虽然族内熟识的忍者随着不断爆发的战争而损耗殆尽，等到四战时我只看到了纲手。不过其实想想也没什么值得难过的。
森之千手早已融入了木叶。
也许血统被稀释，后人的实力终究没法赶上先辈，但有了人口基数大的千手血缘的融入，木叶就有了更高的人才产出率，从而拥有更庞大的中坚力量。
站在村子的角度，我一直为能做出这样决策的大哥而感到骄傲。
目前的宇智波斑想来也做出了类似的决断。虽然没有我大哥那么夸张，但能做到尽量放开，这明显已经是非常大的让步了。
写轮眼不同于千手人均必备的生命力特性，对血统要求高，开眼率低。若是像千手这样鼓励通婚，那估计几代后写轮眼直接就能绝种了。
即便是开眼率高的日向一族采取的也不过是对资质平庸的分家放开政策，像宇智波斑这样的我还是第一次见。
“你倒是看得开。”
我偏偏头，看到一旁的宇智波族长正抽了叠文件翻：“不担心家族血继？”
“无所谓。在意这个的自然会在意，不在意的话我这儿拘着也没用。”他非常光棍地答道。
“以前是生死有命，一般族人活个三十到头了，自然会非常希望自己的后代能开血继，增强家族实力、提高后辈生存几率。”
“现在不一样了。结盟前那阵我还跟他们讲以后就能自由、幸福地生活，现在我又有什么理由阻拦他们追求自己的人生？”
……也是，这是个曾把让全人类幸福灭绝作为己任的狠人，他会在意这个才奇怪。
我大概能想象到宇智波一众重视血继的长老们满脸崩溃疯狂拔头发的场景。
啧啧。
“所以我刚刚的问题呢？”宇智波斑追根究底：“我都是前些日子泉奈提起来才知道他在和那千手桃华谈对象，你是哪儿来的消息？”
我把手伸出围栏向下指指：“刚看他们一起走，猜的。”
“……行吧。”
不过虽然目击这是第一次，但我之前在黑绝附身桃华攻击宇智波泉奈后，听说桃华因愧疚去医院照顾过几趟时就隐隐感觉不大对了。
不提那次的事责任能不能扣在她那，单说“愧疚”这个词套千手桃华身上……反正我挺难想象的。
想必是在警卫部共事的时候便有些苗头了。
啧啧。
我把不小心喝到的茶叶吐出来。
“对了，还有我早就想问了，你这到底是怎么养成的老年人习惯？”旁边宇智波还没安静两分钟，突然话音一转，又开始示意我手里的玻璃瓶。
“我爸都没这么喝的。”
哇小伙子你哪来这么多为什么！
“不然呢，我工作期间端杯红酒靠在这儿晃？”我反问。
对方沉默了一下，然后仿佛被戳中了什么点，神经病一样开始拍着栏杆狂笑。
楼顶的围栏发出令人担忧的咯吱声。
“……”
宇智波的弟弟即将成家打击有这么大的吗？眼见着就疯了？
我不想知道自己现在是怎么个表情，反正大口喝茶就对了。
“我觉得不行啊，那多不养生！”笑声停下来，宇智波斑抖着肩膀看过来，煞有其事地说：“好歹里面撒把枸杞不是？”
“……”
再见再见。
我咽下最后一口水，拧上杯盖准备下楼去拿外套。
“喂等等，突然想起来我是想找你帮忙看下五影大会要发的帖子。”
身后的宇智波喊。
“有什么好看的。”
我打着哈欠，头也不回地摆手，顺着楼梯往下爬。
“拿出你刚才摇栏杆的气场，就写，我宇智波斑发起的会议，你要么出席，要么出殡，简单明了，对仗工整。”
“你看谁敢不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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