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虚。
现在的感觉就是心虚。
小小别开脸，尽力忽略来自正前方强大的视线压力。
“哪有什么该不该吞，我什么都可以吃的呀。”
奥丁笑而不语。
小小冷汗如雨。
“我吞了什么？我不就吞了几只小虫子，还有洛基，还有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哪有什么不该吞的……”
奥丁笑容依旧。
小小浑身颤抖。
良久的沉默。
终于——
“行了行了我吐给你就是了！”小小眼一闭，心一横，张嘴吐出两颗光芒大盛的宝石。
一蓝一黄。
托尔：……小小什么时候把无限宝石吃进去的？我怎么不知道？
小小：……呵呵，身为一只史莱姆，我感觉我受到了侮辱。
不过……
小小转念一想，重又振作了起来。
走的时候和洛基一起再去吃掉就好了嘛。
嘿嘿嘿。
奥丁用一种“孺子可教也”的表情看着小小，点点头，说：“既然如此，我会为你安排寝宫，你安心住下，待审判结束后再离开，可有异议？”
“……没有异议，但我有个问题。”好宝宝小小乖觉的举起小手手。
“问。”
“这里有什么地方我去不得吗？”
奥丁挑眉，颇感意外。
他以为这紫团子会要些奖赏，毕竟肚子里装着洛基，也算个依仗，没想到竟是提了这般要求。
是个懂事的好孩子。
想到这儿，奥丁的眼神温和不少，连声音都轻了起来，“没什么地方去不得，毕竟，重要的地方你也进不去。”
小小：……哦？
有意思。
男人，你勾起了我的兴趣。
这一天，小小失去了两颗无限宝石，获得了在阿斯加德各个地方的出行权。
这一天，奥丁获得了两颗无限宝石，失去了阿斯加德各个地方的宝物。
……
哇哦。
————
傍晚，王宫里热闹了起来。
为了迎接托尔王子的回归，王宫设了晚宴，全体人民都可以参加。一时间，王宫里人声鼎沸，门庭若市。
小小被安排在了客房，洛基寝宫旁边。
他没有去晚宴，毕竟他也吃不了什么东西，不过他倒是偷偷的从晚宴上各样东西吞了一下进肚，准备带回去给大家尝尝。
为了家里的酒鬼，小小吞了很多酒进去。
百年的，千年的，甚至还有万年的。小小不敢多吞，他怕家里某只贪酒的醉倒在床，一睡不醒。
寝宫是典型的欧式风格，又长又厚的帷幔层层叠叠，轻纱掺杂在其中，倒是浑然一体。整个房间仍是以金色为主。床是深棕色，淡金色的被褥看起来蓬松柔软，小小上去蹦跶了几下，不出意外的可以蹦的很高。家具多是木制，同样是深棕色，带有金色的花纹，醒目却不耀眼，属实为画龙点睛之笔。
真好啊。
小小倍感舒适的往被子里钻了钻，看着天花板，全无睡意。
要是大家都在就好了。
小小这么想。
托尼一定会端起酒杯，摸着自己的两撇小胡子，嘴上说着不饶人的话，但他那双焦糖色的眼睛却像碎了满天星辰般闪闪发亮。
史蒂夫一定会带着笑，跟着笑，再默默附和。
娜塔莎会慵懒的侧躺在沙发上，像只猫儿，偶尔抿一口酒。她大部分时间都会静静的看着这一切，像是要把一切刻在脑海里，永久不忘。
克林特的嘴巴一定装满了小吃，他就像个没有感情的吃饭机器，嘴巴总是不停。
布鲁斯会安静的坐在一边，听大家说话。他不会喝酒，因为如果他喝了酒过于兴奋的话，坐在这里品酒的就不是他了。
他有些想大家了。
心里有些空洞，像是被什么啃噬出了一个洞，不致命，却很难过。
这大概就是孤独吧。
翻了个身，小小觉得这样不行。
于是他把洛基吐了出来。
……吐了一半。
更文更到一半又被打断的洛基不爽的瞥了小小一眼，讽刺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我跟个新生儿较什么劲？
我又不是托尔。
“什么事？”
“我感到有些孤单，想让人陪陪我。”小小拽着洛基半个手臂，如实相告，“我想你应该会想家，也想让你出来开心一下。”
“我又不是你。”洛基目不斜视，把空出来的手放到脑后，换了个舒服点儿的姿势，“弱者才会有脆弱。”
“是吗？”小小蹦跶到洛基的肚子上，说：“可是我觉得，心里有爱的人，都是强者，强者也会有脆弱。”
洛基没有说话。
小小继续说：“史蒂夫就很强，他不喜欢孤独，却不会害怕孤独，所以他是美国人民心中永远的英雄。”
“呵，不过是蝼蚁。”
“这个蝼蚁可是用盾牌敲过你的头。”
“他很弱小。”
“他敲过你的头。”
“他寿命短！”
“他敲过你的头。”
“……你能不能不提这件事？”
小小顿了一下，说：“他和他队友击败了你的军队，阻止了你的阴谋，还把你吞到了肚子里。”小小一脸平静，“你还想听吗？”
“……不，你闭嘴好吗？”
“好。”小小又一蹦跶，蹦到洛基脸颊边，蹭蹭，说：“喜欢我送你的礼物吗？”
“那只小小不点儿？”想到那个一直依偎在身边，手感爆棚的小小紫团子，洛基整个人都柔和了很多，但还是嘴硬道：“也就那样。”
“你喜欢就好。”
“……谁告诉你我喜欢的了？”洛基皱眉，被说中心事的他很不得劲。
“反正我就是知道。”小小摇头晃脑，和洛基一起看着天花板。
天花板上绘了一副图，里面有奥丁，有一匹巨大的黑狼，还有一个身着黑绿色战袍的女人。
——海拉？
小小试探性的问出口，“洛基，天花板上画的什么呀？”
“……你看不见？看来你这个种族视力不行啊。”洛基习惯性的讽刺一句，说：“上面是奥丁称王时的场景，各国度签署了和平协议，尊奥丁为神王，从此九界一派和平，大致是这样。”
小小：……怎么和我看到的不一样？
小小在心里存了疑，不动声色的岔开话题，“你想去你的寝宫看一看吗？小姐姐说这里离你的寝宫特别近。”
“不想。”
“真的？”
“嗯，不想。”
小小颇有些嫌弃的看了他一眼。
这人能不能坦率一点？耳根子都红成那样了，还装。
“可是我想去看一看。”
“……你怎么这么麻烦？”洛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坐了起来，“看在你是客人的份上，满足你这个要求。”
“……好哦。”
我真是谢谢你啊。
下一瞬，两人就到了洛基的寝宫。
和隔壁的装修风格差不多，不过这里多了些生活气息。
有很多书，各色书籍按照大小排列整齐摆在书架上、书桌上，香炉中央青烟袅袅，淡淡的香味在鼻尖萦绕。
“这是什么香？”
“说了你也不知道。”
“……哦。”
我的无知已经不配和您说话了？
呵，无情 ：）
洛基环顾四周，敛眸，走到床前躺下。
一切都和他离开之前一模一样。书的排列仍是按照他的方式，香炉中的香仍是他喜欢的味道，窗前的花开的更盛，墙角的魔法藤蔓又蹿的高了些。
……仿佛他从未离开过。
洛基心里五味杂陈。这种感觉很陌生，心脏酸涩，胸口处仿佛压了一整座大山般沉重，喘不过气来，大脑如同一台放映机，不断回放着儿时的事情。
……啧。
洛基自诩从来都不是个重感情的人，他冷血，阴险，狡诈，为整个阿斯加德所排斥。
但是那又怎么样呢？他们不在乎我，我也不在乎他们，扯平了。
“洛基，我在阿斯加德的集市上碰到了一个小女孩，她说她喜欢你。”
洛基嗤之以鼻，“你这小家伙什么时候还学会骗人了？”
“……我从不骗人的好吗。”小小懒的和他争论，决定用事实说话。
他吐了台电视机，还有一台信号器。
“jar，你在吗？”
约十秒钟后，空气里传来了电子管家亲切的英伦腔。
“下午好，小少爷，数据传输花了些时间，很抱歉我来晚了。”
“没关系的jar，托尼他们还好吗？”
“先生很好，只不过在史蒂夫先生出任务之后，摄糖量有些超标，不过这并不是什么大问题，史蒂夫先生得知消息后，已经踏上了回家的旅程。”
在揭自家先生老底上，电子管家是专业的。
“我离开了多久？”
“整整一个星期了，小少爷。”
“一个星期？！可我觉得只过去了几个小时！”小小惊的一蹦三尺高。
洛基讽刺一笑：“神域和你们中庭的时间流逝当然不同，大惊小怪。”
小小没空理他，他的小脑袋正在疯狂转动。
如果说两个地方的时间流逝速度不同，用地球时间来算的话，不到一年的时间黑暗精灵就会卷土重来。
那么……我只需要在阿斯加德待几个月就可以了？
耶！
小小高兴的又一次想要跳起来。
“jar，我想给洛基看看黛西，可以吗？”
“当然。”
电子管家打开电视机，调出当时的视频。
洛基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从架子上拿了一本书看了起来，不过眼睛却总是往电视上面瞟。
当黛西说出那句，“我还是很喜欢二殿下”时，洛基整个耳垂都是红彤彤的。
小小在心里偷笑。
“你还记得黛西吗洛基？”
洛基发出一声嗤笑。“当然不，我的大脑当然要用来记忆一些有用的人或事。”
小小“哦”了一声，关掉了电视。
直觉告诉他，洛基在说谎。
不过诡计之神说谎有什么神奇的？
他不说谎才神奇呢。
“小少爷，你愿意和先生视频吗？”
“可以吗？！”小小又惊又喜。
斯塔克家的科技已经如此发达了吗？
“当然，这并不是什么难事。”电子管家顿了一下，“先生已经把自己关在地下室里整整12个小时了，小少爷。”
“！”小小眉头一皱，了然。
“我知道了jar。”
他一口把洛基吞了进去，蹦跶到床上，犹豫了一下又蹦跶到书桌上，扭头看了眼背后的工艺品。
似是青铜制成的图腾散发着森森冷气，看起来威严十足。
小小模仿着挤了一个凶狠的表情出来。
“jar，我现在看起来够凶吗？”
空气一下子安静了。
紫团子硬是将自己挤成阎王脸的样子，像极了万圣节捧着南瓜头上门要糖的小豆丁。
……奶凶奶凶的。
电子管家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说实话，“……不，很可爱，小少爷。”
紫团子一下子泄了气，成了一滩。
“可是不够凶，托尼不听我的话可怎么办？”
电子管家：……你怕是想多了小少爷。
您这么可爱，怎么会有人舍得不听你的话？
正当jar组织语言想要婉转的告诉小小这个事实时，紫团子已经振作起来，蹦到床上，把洛基吐了出来，蹦到他怀里。
洛基：……你怕是在玩儿我？
“洛基，我要和托尼打电话，如果你能做到保持安静，我会把约定好的时间减半哦。”
正要出言讽刺的洛基：……！！！
他闭嘴，微笑，伸手拉上嘴巴的拉链。
呵。
生活不易，邪神叹气。
小小满意的点点头，让jar开启视频。
电视里立马出现了总裁爸爸的脸。
他穿着深灰色工装背心，手里拿着锤子敲敲打打。他头发乱的像鸟窝，胡子拉碴，好看的焦糖色眼睛里尽是红血丝。
小小大吼：“托尼爸爸！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
身为一个超级有钱人，托尼·斯塔克的快乐非常简单。
随心所欲的吃甜甜圈，随心所欲的钻研战甲，耳边是悦耳的机器碰撞的叮叮当当，而不是老冰棍枯燥乏味的唠唠叨叨。
所以在史蒂夫出门执行任务的这几天，托尼过的异常的开心。
开心的有些忘乎所以了。
直到迎接紫团子一阵劈头盖脸的唠叨时，托尼才发现了悲惨的事实。
我的好日子好像要到头了。
不过我的电子管家可真是长本事了，都会请外援了？
托尼心中升腾起一股诡异的自豪感。
和想要将jar捐到纽约大学图书馆的冲动 ：）
“哦，我可爱的小小，你在阿斯加德怎么样？”托尼十分自然的扔掉锤子，不知从哪儿找出来一副墨镜戴上。
小小：……你也知道自己现在有些见不得人了？
小小凉凉道：“别遮了，我已经看到你的黑眼圈了，托尼。”
托尼身形一顿，“哦是吗？我只是觉得光线太刺眼了，你知道的，作为全美最有魅力的男人，我得保护好我迷人的大眼睛。”
小小一副“你编，你继续编”的眼神看着托尼。
气氛变得有些尴尬了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忽然觉得自己在儿子面前矮了一头的托尼，决定给自己的身份找回点儿面子。
“在阿斯加德一切正常吗？等等，你这是坐在谁的怀里？”老父亲脑中警铃大作。
“我在洛基的怀里呢。”
“小鹿斑比？你为什么会坐在他的怀里！”
透过墨镜，小小都能看见托尼瞪得比铜铃还大的双眼。
“因为这样会看起来更有气势！好让你乖乖去睡觉！”小小拧眉看着自己不听话的老父亲，心疼道：“你知道我听到jar说你好久没有睡觉时有多难过吗？你一点都不爱惜你自己！”
托尼的心像是被针扎了一下，有点儿痒，有点儿疼。又像是整个人泡在热水里，一股暖流从心脏开始流遍全身。
长久的工作导致的不适从身体的各个地方传了过来。
老父亲的脸色越发的差了。
“好了小家伙，我会去睡觉，你不用担心，好吗？”托尼的声音温柔似水，“你照顾好自己，好好听托尔和托尔妈妈的话，听jar说，那位母亲是个很温柔的人，我想她一定会喜欢你的，对吗？”
“当然，弗利嘉姐姐非常喜欢我。”被老父亲关心的紫团子尾巴简直要翘到天上去。
“很好。”老父亲笑了笑，伸了个懒腰，说：“好啦，我去睡觉了，晚安，我的儿子。”
“……晚安，爸爸。”小小凑到屏幕面前亲了一下，“晚安吻，你一定会睡的非常好！”
老父亲挑眉，笑道：“一定会的，挂咯。”
说完，屏幕变得一片漆黑。
小小笑的荡漾，在洛基怀里蹦跶蹦跶，一仰头，就看到诡计之神似笑非笑的表情。
“弗利嘉姐姐，嗯？”
邪神“嗯”的婉转。
“你是不是在占我便宜，小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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