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我没想到会是炼狱先生给你做担保。”

    同样住进蝶屋疗伤的灶门炭治郎,给刚来这里的神见端来了饭团。

    神见左看看右看看眼前的饭团,明明看着很好吃,梅干紫菜一应俱全,但她就是没什么想吃的感觉。该说没什么胃口呢,还是完全提不起劲呢。她想兴许是她还处在缺血的状态,毕竟脸上因阳光落下的烧伤尚未完全愈合消失。

    当然她还是谢过炭治郎,为他特地端来的食物,以及在柱合会议他及时出现。要不是他及时赶到,把鬼说出鬼舞辻的名字就会被诅咒杀死这事说出,光是因她来到这里而暴.露鬼杀队本部这点,都足够被审问很久。关键是,还难以佐证。

    炭治郎在病床旁坐下,心有余悸想起才过了一个小时的柱合会议。

    神见听到炭治郎提及炼狱先生为她作担保人,注意到他脸上的变化。带着不解,以及不安。他并非怀疑炼狱杏寿郎许下的承诺是否真假,更多的在于他没想明白事情怎么就发展成眼下如此状况。

    簇了蹙眉,神见保持缄默,听炭治郎继续说。

    “前几天的柱合会议,我记得、炼狱先生一直坚称包庇鬼是违反队律,只要是鬼斩首就好……当然,柱们的想法也都一致,我不是不能理解。现在想想,能得到主公大人认可真的太好了。”

    炭治郎是觉得奇怪,面对已然为鬼的神见,坚持要除去鬼的炼狱先生,怎么就为了她愿接受任何处置呢。这关乎信念问题。说实话即使妹妹祢豆子变成了鬼,炭治郎若不是熟知祢豆子的情况,亦不会为鬼作辩解。他同情哀悼的是鬼尚未人类的悲哀,而对其食人饮血的经历定是毫不留情地挥下刀刃。

    神见显然没想到这些,何况她本就对这个有鬼存在的世界所知甚少。抬手咬了咬指头,她咬牙呢喃之际,个中不甘没法藏起。

    “这、这么说……我到底是给炼狱老师添麻烦了。”

    嗯?为什么关注点是这个?炭治郎一脸迷惑。不应该想想为什么坚决除鬼的炼狱先生,会给你担保到任由处置吗。炭治郎懵了一会,注意到神见使用的特定称呼,他好奇地反问道。

    “‘老师’?原来神见小姐是炼狱先生的学徒?”

    “啊?这……”

    如此正经地问及这点,反而是神见先慌乱至无措。

    糟糕糟糕、一不留神就像平时那样称呼炼狱杏寿郎了。这个世界里的他,到底不是她记忆中那位爽朗直率的历史老师。虽然从性格到长相再到名字,都让她不由得产生熟悉感,进而感到安心什么的。

    不行不行!得分清楚!不然总觉得会闹出什么来。何况,炼狱先生对她的事一概不知,这样随随便便用对炼狱老师的称呼来叫他,未免也太失礼了些。

    她赶忙解释,手忙脚乱到可谓手舞足蹈。

    “不是的!就、炼狱先生和我认识的人太像,各种意义……一不留神就这么叫了!”

    神见越解释越紧张慌乱,到最后整个人弱小可怜又无助。

    炭治郎无奈地笑了笑,拍了拍她肩膀好让她冷静下来别慌别慌。本来他还想说,当时炼狱先生宣言为她作担保时,这位炎柱先生所具有的气息,令炭治郎感到安心。就像是他明白有鳞泷师傅和义勇先生为他和祢豆子保证,那样地坚定,不容任何动摇与质疑,如此安全感。

    怕是想缓解下气氛,或是让她多少别感到太过孤立无援,炭治郎依旧带着笑容提到。

    “对了对了,我想让神见小姐认识下祢豆子。”

    “祢豆子?是你的……妹妹来着我记得。”

    灶门祢豆子,鬼灭学园数一数二的美少女之一。然而比起她出众的外貌,无时无刻不咬着法棍面包这点似乎更夺人眼球。虽然负责生活指导的富冈义勇老师,多次要神见这个摸鱼风纪委员管管祢豆子,学园可没允许过学生可以咬着面包。神见默默一个眼神回应过去,不是我不想干活,同为风纪委员的善逸就指望每天能正大光明站校门对女生的衣着投以注目礼,尤其是上下来回打量祢豆子什么的。要不是风纪委员这职位,我妻善逸那视线早给逮局.子里去了。

    ……好了,吐槽中断。

    一丝金属扣打开的细琐声响把她注意力吸引过去,神见看着炭治郎郑重其事地正打开一个木箱子。这箱子看着做工不错,但是你妹妹祢豆子再娇小可爱也不会从里面钻出来……

    还真从箱子里出来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神见眼睁睁地看着祢豆子在箱子里慢慢起身,小小只地看上去只有五六岁的幼儿那么大。然而随着祢豆子站起身,身体亦在逐渐蜕变,最终定形在神见印象里那般的少女姿态。

    啥子玩意?神见一脸懵,看着炭治郎给祢豆子理了理粉色和服,听他解释道。

    “在我的家人遭到鬼的杀害时,只有祢豆子存活下来,但是变成了鬼。不过我们得到了主公大人的认可,以后定会为了人类而与鬼奋战到底。”

    原来这个世界的炭治郎和祢豆子,有这样的遭遇啊。

    直到前一秒还对身为鬼这件事没多少实感,听闻兄妹俩的经历,神见这下觉得很不是滋味。想必鬼杀队的各位,都有过类似的悲惨过去。或为了他人,或为了家人,走到了同一条绝路上势必将鬼全部歼灭。

    炭治郎不想让气氛变得太难过,一边给祢豆子摸摸头一边接续。

    “祢豆子平常会把身体变小些,在箱子通过睡眠恢复体力。神见小姐或许也可以试试?”

    听上去好有道理!实践出真知!

    啊!在做鬼方面,祢豆子可是她神见的前辈啊!

    话说那个随意改变身体大小,是鬼都有的设定吗?!好像很好用的亚子!

    然而神见刚想再问多一些,自炭治郎身后响起的声音令对话截然而止。

    “是时候机能恢复训练了哦,炭治郎君。小葵和香奈乎都在练习场了。”

    是这所蝶屋的主人,虫柱·胡蝶忍。她面带笑靥提醒,炭治郎赶紧让祢豆子回到箱子里,然后背起箱子便斗志满满地离开,临走前不忘给留在房间里的二人挥手道别。

    诶……我还有很多事要问啊。神见望着炭治郎消失在门缝间,藏不住眼里的满满不舍。

    “那么,针对神见小姐的特训,事不宜迟。”

    “…………………………诶?”

    神见缓缓打出一个问号。那啥,我还躺在病床上。

    似乎对她毫不遮掩摆出疑惑样,胡蝶忍依旧笑容不改。

    “这是主公大人的决定,也为了你以后能真的成为战力。”

    “啊!不,我不是要逃走……只是你看我还伤这伤那的,太阳造成的烧伤还、”

    “说什么呢。你可是鬼啊,这点伤在你的再生能力面前都是小事一桩不是?”

    神见此刻可以明确肯定,胡蝶忍脸上压根找不到一丝笑意。

    然而这位长相美丽在她印象里美貌才力闻名的前辈,正拿笑容一刀刀往她神见身上刮。

    她的敌意并非针对神见,而是对鬼这一存在的仇视。

    “你看连太阳一时间都奈何不了你啊。只要不砍断脖子,别的伤要愈合都轻而易举吧。”

    神见心里苦,不我不是我没有别胡说。

    胡蝶忍拍了拍她的肩膀,笑意填充在说出的每个字里。

    “连受伤都轻而易举愈合,想必体力方面也完全没问题吧。”

    神见想开口说点什么,可惜胡蝶忍那仿佛渗着紫藤花.毒的笑靥让她立马噤声。

    直到胡蝶忍提及的人,如她话中所带出的那样,出现在神见眸中。

    “我说的对吗,不死川先生。”

    出、出现了!!!!!!!!!!!!!!!!!!!!!!!!!!!!!!!!!!!

    随着走出来的身影越发清晰,神见越发绷不住脸上的难以置信。

    你,你说要特训什么的,我都还没来得及怎么拒绝或逃跑你就立马出来给我整吗?!鬼也是要喘.口.气的啊!!!

    “这小鬼我带走了。”

    “请便。炼狱先生由我转达即可。”

    又来了。你们鬼杀队全都不听人话是吗。好歹听听鬼话啊!!!!

    虽说你们憎恶鬼无可厚非,但是这么对待病患什么的,魔鬼本鬼啊这是!!

    眼看着不死川伸手过来要把她拎走,神见咬紧牙关,脑子里闪过祢豆子身体变化的情景。

    同样是鬼的话,如果这是鬼的设定属性的话,没理由我办不到!

    这么一想,她只觉得眼前的一切晃了晃往上升,尔后看着不死川伸过来的手捞了一个空。

    哦耶!大成功!!!神见看着套在自己身上的衣服大了整整一圈松松垮垮耷拉下来,这么一试还真成了?!随地大小变,阔以阔以!!

    她差点没忍住就用小短手给自己鼓个掌。

    然后她听到头顶响起简单二字。

    “——正好。”

    “诶?”

    再然后,她只觉得被一把抱住腰。

    不死川实弥把她整个人捞起来,随意就让她挂在他腰间。不费吹灰之力。

    …………………………可恶!

    神见刚得意翘起来的尾巴被硬生生压下。

    她刚想抬手给他来个连续普通拳以表抗议,被他俯瞰而来的一个眼刀截停,抬起的手愣是悬在半空没敢动。

    一路上谁也不敢看过来。柱们要么在各自的道场训练,要么就已经出任务不在。留下的等级较低的队员无一不敢和不死川对上视线,而那些包得严严实实的人,后来神见才知道那些人都隶属负责善后的叫做隐的组织,更是看到不死川就行礼接着迅速逃离现场。后来的后来神见才听闻,哪怕对着算是同僚的隐,不死川也是各位隐成员认为最难接触的队员。

    呵呵。那肯定。就他那暴脾气,能和他相处得好比干掉鬼要难多了。

    于是神见一路上被这么扛着去风柱的道场。哪怕变小了之后多多少少能看上去更可怜兮兮弱小无助些。没用。完全求助不能。不死川那可怕眼神一往旁边瞪,她神见想逃简直门都没有。

    宽阔的道场一览无遗,空荡荡地几乎什么都没有。

    神见被整个人扔到地板上,她揉揉了摔疼的腰,啧了啧嘴。

    什么掉在地上的声音把她的抱怨截住。

    一把木刀扔到她脚边,分明是要她捡起来。

    不知道是懒得听她再像跟胡蝶忍那样求情,还是别的,不死川实弥直接了断点明。

    “你就不奇怪,炼狱给你作担保后却没在你身边吗。”

    “……”

    她把过于宽大的衣服往身上揽了揽,听他接续道。

    “那家伙的家族历代继承炎柱之名,他却偏偏袒护身为鬼的你。”

    将手中的木刀用力往下一甩,不死川实弥的声线冷了几度。

    他把她没能找到却最需直面的这一点,毫不留情地捅出来扔到她跟前。

    “除了你自己,没有人能为你证明。”

    可若是只关乎我自己,我可能还不会把自己成了鬼这事放心上。

    没有假设。没有如果。摆在面前的现实叫她再不堪也得接受,也得为此做什么。

    她不是一个人。不是孤立无援的。炼狱杏寿郎选择了她,她亦渴望能在他身边。

    方才那样抱怨啧嘴也好,哭哭啼啼也罢,下一秒,荡然无存。

    神见慢慢站起身,身形亦在起身之际,恢复到她本该有的年龄阶段。

    将脚边的木刀捡起,她愣是用力把束腰勒紧,摆好架势准备迎敌。

    她可是炼狱道场的门生啊!而且最初,她就是为了保护医生才苦练这么久的剑术!

    就像炼狱老师说过会保护她那样。

    她一定要强大到能保护炼狱先生。

    “——尽管来啊!”

    厉声喝下,她压低身体重心,严阵以待。

    不死川实弥握紧手中的木刀,啧了一声。

    这小鬼……碰到炼狱的事就认真得很,变脸快得跟换了个人似的。

    “——正合我意。”

    青筋在额角手背浮现,不死川实弥同样认真对待这场所谓的特训。

    神见将木刀举到与耳边平齐,比起愤懑不甘,眼中唯有决意燃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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