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第五十二章

    半年度职工表彰大会的通知, 不久便传遍了院内。已经有心思活泛的人, 三不五时去院长办公室打探了。鬼员工们虽然并不想要这种奖励，却对谁能得奖十分八卦, 第一个把院长本次选择的重要考核标准散播出去。

    牧场边的员工休息小广场上。

    “业绩”托尼一听就蔫了，无精打采说，“那这次肯定轮不上我还有蝙蝠家那两个, 一个保安一个放牧，到现在小院长还没忙到牧场呢卢瑟，你能别晃了吗肯定没你。”

    卢瑟的步伐戛然而止, 过了一会，还是焦虑地走了几步。

    他多希望这一个名额是自己的啊那他就能出院，赶紧把公司的事务打理打理了。难道当真要让从前那个可怕的噩梦成真吗他可不想变得像超人那么穷啊

    这个时候, 反倒是企鹅人十分得意地挺起胸脯“若是论增收, 我与哈利或有一搏之力我似乎略胜一筹”

    因为遗传病的缘故, 哈利进院前，花费在奥斯本集团上的精力太少了, 整体来说还是走下坡路的。更别提奥斯本不像科波特, 并不是全部股份掌握在哈利手中, 企鹅人得知评比指标后, 还特地计算了一下, 才如此信心十足。

    企鹅人说这话时, 还特别刮了一眼坐在旁边, 好心情地微笑着逗弄狗砸的小丑侠, 顿时被这一幕辣到眼睛“”

    刚进院的时候, 他还惊恐地问过杀手鳄门口的小丑是怎么回事呢后来天天看着，都习惯了，偶尔还会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感觉同是小丑，怎么你就不能霸气点呢

    奇异博士坐得远远的，用众人皆醉我独醒的目光看这围聚在一起的一大帮子。

    都是超级英雄、超级反派，还有恶魔天使，如今却坐在一起，谈论评职称堕落啊

    “我瞧你是做梦。”克劳利翻了个白眼，毫不客气道，“你和奥斯本的那些钱，算是你们给医院增收吗一个是小院长套的，一个是药剂费。我觉得，研究鬼们可能会得个高级职称。业绩也好，工龄也好，研究鬼都不差。”

    “”众人细细一想，好像是这个道理。

    正心理比较平衡的想，反正这群鬼也不可能出门，有没有升职没什么干系，就听杰森幽幽地说“你们是不是傻虽说帮忙我们带话这个事会触犯保密条例，但帮忙拿钱说不准可以呢现在这职位要是被鬼拿到了，鬼该怎么拿钱”

    众人“”

    “积极向上一点。”托尼很平静、十分有大家长风范地开导说，“在疗养院，咱们首先得学会从好的角度看待问题”

    已经猜到了结果，众人顿时对职工表彰大会丧失了期待。情绪一片低落中，表彰大会如期举行。

    为了表示郑重，但他林还特地停了半天的营业，甚至在三院的丘陵中找了个场地，应景地搭建了一个临时颁奖台。

    但他林哪里晓得大家还在考虑人鬼有别的事，他光是想着如何平衡院里的人心浮动就很辛苦了好不好

    不过，这次的表彰人员还是非常安全的，站在颁奖台上，但他林喜气洋洋地对着颁奖卡念道“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对本次晋升职工表达恭喜、鼓励约翰华生”

    广场上“”

    寂静三秒后，前排人类员工处，齐齐爆发出疯狂的、激动的掌声，甚至还有吹口哨的。

    但他林给搞懵了“”

    什么鬼，原本他预期的反应，最多就是大家觉得约翰全家都来了，没必要出门，所以可有可无，怎么的这会儿这么激动约翰人缘这么好的吗

    约翰也是被同事们突如其来的热情弄得有点迷茫，他感觉自己和大家关系也就一般般吧，有的甚至都没怎么说过话，至于这么热情吗

    彼得巴掌都快拍红了，还满脸红光地对奇异博士说“太好惹，虽然不知道为啥，但是是人，咱们有机会出院啦”

    奇异博士面上一副淡定的样子，其实也是激动的，矜持的哼唧道“嗯”

    台下的人兀自激动，台上的约翰却十分纳闷“院长，照理来说，按业绩，应该是研究鬼他们晋升吧”

    但他林也是有点尴尬“这不是名额只有一个吗他们不乐意落下谁，所以就拒了。顺着名单往下，咱们院业绩第二就是你啊”但他林平时不看不知道，一看业绩表，才知道营销部为捉鬼、鬼屋、宠物店、缆车等等各方面业务，了多大的推力，“你名副其实。”

    约翰这才明白，想了想“那不如，把这个名额让给小彼吧。”

    台下的彼得还在小海豹鼓掌，猝不及防听到这么一句，傻傻的举着手呆住。

    约翰站在台上，是正经拿着麦克风的。这句“让给小彼吧”，一下让本来已经热闹起来的场地，霎时间重陷寂静。

    约翰“小彼这个考试快到了啊，主要是考虑到孩子学业问题。名额给小彼，他不就能出院考试了吗”

    彼得“”

    能，能拿到机会是好事啊，怎么听约翰这么一说，他突然就眼前一黑了呢正惊恐间，彼得这些天学得头昏脑涨的脑袋，一下清醒，反应过来不对啊。

    他要是能出院考试，那考的不就是自己中学的试卷了吗那不就顺理成章摆脱麻省理工考试的重担了吗而且他进出复仇者联盟也方便一点，拿魔晶更容易。

    彼得顿时激动了，正准备答应，便听但他林叹气“你们真是胡闹。还有这样随意让给人的吗约翰你要是不要，那也可以。按照业绩，这个高级职称就是企鹅人的，虽说当时的捐款非他所愿，但羊毛出在羊身上，疗养院里仍旧折合了5的”

    这人选真是太出乎意料，但他林说到这里，前排的员工们都纷纷站起来了。布鲁斯这种比较沉稳的还好，只是用极为不赞同的眼神盯视约翰，杰森已经一把摁住露出得意表情的企鹅人了，露出一副要暴打对方的表情。众人也都是大惊失色约翰还好说，至少大家都信得过他的人品，让企鹅人帮忙拿钱

    那岂不是肉包子打狗

    众人你抓手我抓腿，牢牢把当场就要上台的企鹅人摁住了，对着约翰喊“不行啊”

    约翰也是没想到，其实一听自己不接，那评到的就是企鹅人，就已经不再推辞了。连忙把但他林手里的奖状接过，表示自己接了。

    杰森又恨恨地瞪了企鹅人一眼，才把这家伙放开。由迦可汗与达克赛德等人的眼神更是恐怖，死死盯着企鹅人，一副但凡找到机会，就要把企鹅人人道毁灭的神情。

    但他林看着台下骚动，嘿嘿笑了两声，对着仿佛错失了一个亿一样，呆立原地的彼得说“你就安心的好好学习，知道吗”

    彼得“”

    彼得“qaq”

    表彰大会结束，但他林就回去工作了。但约翰身边的热度却还没结束，众人都围了过来，说想要请求帮忙带钱的事。尤其是卢瑟，这时候不积极，他只怕以后都没机会出去了，向约翰许诺了一番，并大度的表示，只要能帮他拿钱，他愿意承担夏洛克的全部欠款，并支付给约翰额外的丰厚报酬。

    话没说完，他就被托尼翻着白眼推开了“轮得到你承担吗院内院外你都不是最有钱的那个吧”转回头，托尼就拉着约翰走开，细细说了如何寻找到他特地置备在纽约的魔晶库。

    布鲁斯其实也有准备，不过地点是在哥谭，还是纽约比较安全。

    约翰原本根本没打算出门的。他天天在疗养院，左转就能去帮欧洛丝、麦克罗夫特探案，右转就能去研究室围观吸血鬼、变种人实验，工作来时又是策划又是广告又是拍摄，还得带小吸血鬼戴蒙学习、锻炼，下楼不论是田地还是果园，池塘还是花海，都足以让他欣赏放松，爬山、游泳、远足、野营，皆可满足。这里还有各种各样随便撸的狼崽、狗崽、猫崽饿了，西餐中餐皆有供应，无聊时还能坐缆车、提前体验游乐园设施，看恶魔、天使施展奇迹。放眼望去，各类俊男美女，穿着不同的制服，穿梭在鲜花田野、办公楼间

    这根本就是理想乡吧，他还真没什么出门的欲望。

    不过，既然受人所托，约翰还是牺牲了自己的周末福利，准备好装魔晶的背包，出院了。

    安排的第一站，就是去探望哈德森太太。奇异博士帮忙开的传送阵，省去了约翰花在飞机上的时间，回到贝克街221b号时，不出意外又获得了哈德森太太的冷脸，不过这次，约翰有了经验。

    “我也不知道会遇到危险。当时我只是听到夏洛克的消息，才跟去的。没想到居然一困，就被困到现在。也是昨天才终于得以出来夏洛克他还在帮忙扫尾呢。”约翰半真半假地说，“也不知道大概还有多长时间，反正我一能出来，就赶来看你了。”

    约翰说着说着，声音就低了下去。他看得出来，哈德森太太这段时间过得并不好。聊天的同时，她也在轻轻咳嗽着，神色也很委顿。仔细算来，这应该是她第二次经受夏洛克和他同时失踪的打击了。听说约翰很快就要走，夏洛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眼底流露出失望的神色。

    “”感性主宰了理智，约翰忍不住抿了抿唇，“哈德森太太有再就业的打算吗”

    刚刚还在揪心的房东哈德森太太“”她倒没生出什么怀疑，“现在哪还有我再就业的机会呢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约翰一听有戏，眼睛微微一亮，带着点期待地说“那，要是有呢比如说帮忙顾顾店面之类的，我记得哈德森太太你挺喜欢小动物”

    院里员工子女托管所的托管员，总共只有三个，早晚人手短缺。以哈德森太太的能力与性格，一定能胜任这个职位。

    约翰振作起精神，表示如果哈德森太太有兴趣，他目前确实有个好机会能推荐。虽然不能泄露疗养院，给介绍带来不少麻烦，但他仍侧面地大致描述了一下，这个就业机会有哪些好处，当然，他也提到了目前不能泄密太多，同时如果就业需要负担什么代价。

    哈德森太太一方面被约翰说的好处弄得心生向往，另一方面又觉得不能联络外界等等有点严苛“你让我想想你说，那样能和你与夏洛克住近点，是真的吗”

    约翰点点头。出于对欧洛丝、戴蒙以及老福尔慕斯夫妇的考量，福尔摩斯一家已经决定在疗养院定居了，高级职工的评称出来后，他们推论了一番，认为这之上一定还有更大的升职、自由空间，能和只是搬家换了个工作环境一样。约翰听到这个推测，心里就更加坚定要留下了。

    疗养院可以说是他所工作过的单位里，环境最棒的一个了。

    “好吧。你先上楼看看吧，楼上或许还有些你们想带走的东西。哦”哈德森太太一拍额头，“支票你们离开之后，有一位顾客上门送了报酬，我给你们放壁炉台上了。”

    约翰顿时有种洗衣服的时候，在口袋里意外找到一百美金的感觉“我去看看。”

    他一边上楼，一边很顾家地沉稳想，虽然说现在夏洛克欠的债，蝙蝠侠已经帮忙还过了，但谁的钱也不是大风吹来的嘛约翰决定回头就把落下的卡啊、支票啊，通通带走。到时候也能还蝙蝠侠的钱，并且也给他们一点小小的积蓄。

    走上二楼，约翰直奔壁炉而去，摸起支票看了眼，30万美金，还不少呢当即乐颠颠就要往口袋里塞，手才伸到一半，全身便突然被某种力量定在原地。

    滴滴高级员工仅额外享有在不泄露疗养院存在的前提下，自由进出疗养院、进行社交的权利

    警报声在他耳边响了三声，约翰才被放开。此时已经再一细品，听出了这警报强调的用词仅额外。

    约翰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低头看看手上的大额支票“”

    意思就是带钱回去不行呗。

    他还想帮忙带魔晶赎身呢。

    这个名额不给小彼真的是浪费了。

    正沮丧，哈德森太太眼中含泪的跑上来，狠狠给了约翰一个拥抱“去他妈的犹豫，你和夏洛克就像我的孩子一样，我这个岁数，不想再经历第三次和你们的分离了。”她捋起袖子，展现出曾经的毒枭妻子、脱衣女郎的霸气，“保密协议呢，给我签”

    约翰想想自己啥都捞不到的背包，又看看被自己捞进院的哈德森太太“”

    这个既视感。真的越来越强了。

    他严重怀疑，这个什么高级员工的奖励，根本就不是为员工设的，分明就是给小院长进一步发展套娃条件吧

    约翰一脸看破红尘地回院，包里空空如也，背后跟着新捞回来的员工。原本满怀希望等待的超英们，一看就瞪大了双眼，等约翰悉心安顿好哈德森太太、打理完所有的手续后，才你一句我一句地说

    “就知道这鬼疗养院鸡贼。你要是说是给疗养院捐款，我看它肯定就同意了。”

    “你看捞员工它就乐意”

    “不是，什么情况，福尔摩斯家再添一员”

    约翰都不想提，一提就心痛。此时拉着彼得，惆怅叹息“这机会，真的是给你量身定做的啊。”

    确定自己就要考麻省理工的卷子没跑了的小彼得，也是啜泣“谁说不是呢。”

    呜呜，他的中学考试机会

    所有人都丧头耷脑，布鲁斯却是沉吟一阵，严板的嘴角弧度微提，接着转身走开。脚步莫名轻快。

    企鹅人本是围过来看笑话的，特别敏锐就注意到蝙蝠侠与寻常不同的脚步，莫名就背后一寒“我怎么觉得有坑。”

    职工表彰大会后，院里很是沉寂了一段时间，就连约翰都有点受打击。好在他当时长了个心眼，让哈德森太太签约前，特地停留了一天，加急让哈德森太太处理了房产，将钱拿到手，又把自己和夏洛克卡里的钱和支票，托付给麦克罗夫特的前助手，安西娅保管。

    又过了几天，奥创传来消息，赫尔墨斯的ca出成绩了。

    但他林原本就一直挂心着这个事，奥创一正式在全院电子及机械上加载，他就第一时间将ca放榜当作重要事件，定了闹铃。此时听到提醒，立即兴冲冲地打开电脑。

    奥创都不需要等但他林开机的，直接将赫尔墨斯的成绩单投影在但他林面前。

    但他林仔细一看，一下跳了起来“均分94哇”

    等但他林冲出门的时候，奥创已经将这个喜讯传开了，大家也都是知道这个考试的困难程度的，满分99分，均分94分绝对算是高分啦等但他林来到财务室的时候，已经有好些人在恭喜赫尔墨斯了。

    但他林挤进去，一眼便瞧见被围在中央的赫尔墨斯，欣喜地上前狠狠拥抱了一下“94的均分呀你也太优秀了吧咱们一定要庆祝庆祝，今天就让厨房做个大蛋糕吧”说完，但他林就蹦蹦跳跳地跑去厨房，改菜单了。

    “”赫尔墨斯瞬间窒息了。

    他身边的德墨忒尔和阿尔忒弥斯已经笑了好一会了，此时因为狂笑太过，根本笑不出声，就是原地狂抖，眼泪直飙。就这样，还不忘在孤儿院群里通报这个“好消息”。

    德墨忒尔都打错了好几个字母赫尔墨斯的ca成绩出来啦均分94哦，超级优秀的

    阿尔忒弥斯跟着落井下石但他林说的哦，今天要给ca考了94分的赫尔墨斯，做一个大蛋糕庆祝

    孤儿院群瞬间淹没在狂笑中。张狂的笑声和嘲笑飞速刷屏。

    彼得这个时候走过来，红着脸地靠近赫尔墨斯，正想拽拽对方的袖子，取取经，缓解一下压力。便见赫尔墨斯面露灰败、眼含绝望，唇瓣不停地掀动的模样。

    彼得纳闷地竖起耳朵，用自己的敏锐听力捕捉对方的言语，只听赫尔墨斯断断续续地喃喃“不是满分94差那么多呜呜，死了算了有何颜面”说着说着，赫尔墨斯就避开人群，一路走到墙角边，用脑袋抵着墙角，开始自闭。

    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