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第一百三十章

    在他原本的认知里, 自己就是自己。

    诚然,在他的记忆中存在着“杨灯楠”这一号人,但先天的排斥与割裂感摆在那里, 他从不认为自己和对方可以算作一人。

    就像蝴蝶不等于毛虫、蚊子不等于孑孓一样。没有人会指着蝴蝶叫毛虫的, 因为它们本质就是不同的。

    这是付思远一直以来的想法。这个想法是如此牢固,与他对廖斐的情感、以及对杨灯楠的排斥一起,构成了支撑在他精神内的三根柱子。

    然而,在他认真翻阅过杨灯楠留下的字句后, 那根柱子, 却不可避免地动摇了。

    他喜欢玫瑰,杨灯楠也喜欢;他喜欢甜饮, 杨灯楠也喜欢。他不喜与人交流接触,而杨灯楠因为一段童年被人排挤的经历, 成为了所有人眼中的孤僻者;他觉得黑暗狭小的地方能让人有安全感, 而这恰恰是杨灯楠独有的解压方式

    那份小传里,杨灯楠以漫不经心的语句书写着自己的前半生。而付思远细数自己的种种特征, 竟都能在这份不长的小传里找到对应这已经不是一句简单的喜好重合就能解释的事了。

    他是杨灯楠的延续在看完那份小传后,付思远无比清楚地意识到这了这一点。

    他是杨灯楠的“果”, 而存在于他身上的一切, 都能从杨灯楠的身上找到“因”。就连他对杨灯楠本能的排斥,都有可能是建立在杨灯楠的自厌与自毁倾向上。而他最为强烈、最为珍惜的那份情感, 则可能是源于杨灯楠的一次心动与事后千百次的回甘

    如果是这样的话,他的存在、他的感情,又有什么意义呢

    他的名字, “付思远”, 又有什么意义呢

    “你是傻子吗”

    在听完付思远不甚流畅的表达后, 廖斐沉默了好一会儿, 给出了这么一句回答。

    话语甫落,她伸手轻轻揪了下付思远的耳垂,声音又微微提高了些“付思远就是付思远啊。你瞎钻什么牛角尖”

    她这话不说还好,她一说,付思远顿时更沮丧了。

    “从杨灯楠留下的文字分析,杨灯楠本人,也有类似的性格特征固执、易纠结。”付思远木木道,“也就是你所说的,钻牛角尖。”

    廖斐“”别说,你俩这遇事悲观这一点也是够像。

    对付一个钻牛角尖的人,想让他自己转身显然是不现实的。于是廖斐果断换了个方式

    “所以呢你是打算怎样彻底抛下杨灯楠留给你的这些特点,彻底放飞自我那也太不现实了,不如我给你指条明路既然你不想当杨灯楠,那就把属于他的特征都反着来就好了。”

    她说着,拍了拍付思远的肩膀,凑在付思远的耳旁,低声道“他讨厌什么,你就去喜欢什么。他喜欢什么,你就去讨厌什么。这不就一点都不杨灯楠了”

    付思远“”

    付思远抿了抿唇,又往上攀了两下,过了会儿,才低声道“可这样,只会更难受。”

    “怎么会难受”廖斐下巴搁在他肩膀上,故意逗他。

    付思远闷闷道“不能喜欢自己喜欢的,难道不难受”

    “那不就得了。”廖斐轻轻笑起来,侧头对着他的耳朵,“那说明,你现在喜欢的,就是你真心喜欢的。你只管拥抱它们就好了,管那么多呢”

    “拥抱”付思远喃喃着这个词,转头看了廖斐一眼。

    廖斐望着他,眨了眨眼,跟着道“你不能选择自己的因,这世上又有谁能选择自己因了不想出生却被迫活着的人一抓一大把,说句老土点的,活在当下。”

    付思远琢磨着这句话,过了好一会儿,终于点了点头,继续往上爬。

    “你说得对。是我傻了。”他对廖斐道。

    廖斐双手环紧他的脖子,再次笑起来。

    她下巴依旧搁在他的肩膀上,伸手检查着面前的墙壁,脑子里却还转着付思远方才那一番话。转着转着,廖斐忽然觉出不对来“说起来,你一开始就对我那么好,也是因为杨灯楠吗”

    付思远“”

    “别误会,就好奇而已。”廖斐赶紧道,“其实这事我好奇挺久了。以前一直因为是雏鸟效应,又或者是因为那朵玫瑰现在想想,或许也有别的原因”

    “算是吧。”付思远默了一下,回答道,“应该有一部分但我对你是真心的。”

    “这样啊”廖斐眸光一转,语气变得微妙起来,“那也就是说,你对我是有一个初始好感度在的。”

    “嗯。”付思远没有否认这点。

    “那抛去这些初始好感度”廖斐说到这里,顿了一下。

    她本来想问抛去这些,对方是如何看待自己,但转念一想,这个问法也太刻意,而且未必能问出什么来,于是转而道“说起来,你有没有什么话,是真正想对我说,却因为那些好感,而一直忍着没有说的”

    “真正想对你说”付思远喃喃重复着,眉头紧紧皱着,似是陷入沉思。

    “嗯,就是你发自内心想对我说的东西。如果有的话,直说就好了,不用管是否与那些好感矛盾,也不用管我是否会不高兴。”

    廖斐说着,环在付思远脖颈上的胳膊紧了一紧,靠在付思远肩上的脑袋转过去,嘴唇刚好凑在付思远的耳边“不过先说好,虽然我会尽力控制自己的脾气,但如果你说出的话实在太欠扁的话,我也是会忍不住揍人的。”

    付思远“”

    真话、发自内心想要表达的东西、斐斐生气也不要紧付思远在心底反复咀嚼着这几个定义,下定决心般抿紧了嘴唇。

    “那我就直说了。”

    在又一次完成攀爬后,他对趴在他背上的廖斐如此说道。

    “嗯嗯,你说。”廖斐在付思远耳边努力点着头,呼出的热气一阵阵地扑在付思远的耳廓上。

    对于不善表达却勇于开口的店员,廖斐向来持鼓励态度。

    “那能不能请你离我远一点”付思远犹豫了一下,如此说道。

    廖斐听到他的要求,习惯性地“嗯”了一声,正打算做出进一步的回应,突然觉出不对。

    他刚才说什么了来着

    这家伙,刚才说什么了

    短暂的懵逼后,廖斐的脑袋忽然嗡了一下,面上却还是一派镇定。

    “如果你真觉得这样比较好的话,我不介意。”廖斐脸上挂上了营业性的笑容,“不过我能问一句”

    “我确实觉得这样比较好。”付思远硬邦邦地打断了她的话,“所以你能不能,现在就离我远一点”

    廖斐“”

    这里是距地近十米的高空你是想我怎么远离你直接从这里跳下去吗

    廖斐几乎克制不住扯住付思远耳朵大吼的冲动,心念一转,胸口忽然又涌上了一阵莫名的委屈。环着付思远脖颈的双手不自觉地松开 ,改为按在了对方的肩膀上。

    默了片刻,她的声音低了下去“起码,告诉我一个理由吧”

    “理由”付思远悄声重复着这个词,脑袋轻轻往旁边一偏,“嗯,这个有些尴尬。”

    廖斐“”个憨批,你都让我这么尴尬了我还没说什么,你有什么好尴尬的

    “让你说,你就说。”廖斐寒声道。

    “简而言之,就是感觉有些吃力了。”沉默两秒,付思远低声回道。

    “”廖斐已经完全不知道说什么了。什么吃力相处吃力原来和她相处是一件那么令人不爽的事吗

    “我知道了,等完成这件事,我会注意的。”静默片时,廖斐深吸口气,沉声回答道。

    要保持距离也不是什么很难的事,随便找家店把付思远指过去就是反正又不是缺了他就不行。

    等等,既然并非缺了他不行那干嘛还要把他指到店里留着给自己添堵吗

    廖斐愣了一下,快速回忆起开除员工需要的步骤和手续,却见付思远突然垂下头去,从耳廓到后颈的一大片皮肤上,都冒出了细细密密的绿色小火苗。

    “实际上,我已经有些撑不住了斐斐,起码,把你的脸挪远一点,可以吗”

    付思远轻声说着,耳后的火苗燃烧得更旺盛了一些。

    “不要靠近耳朵,也不要对着耳朵说话。那样很奇怪,会让我的手脚有一些失控”付思远绞尽脑汁,试图将“腿软”和”使不上劲”这一说法尽可能委婉地表达出来,却越说越觉得耳朵烫得厉害,“我肯定会保护好斐斐。但现在这情况毕竟位置已经很高了。如果真掉下去的话,会很麻烦。”

    尽管完美继承了杨灯楠低情商与没常识的特点,但“因为被酥到腿软而导致任务失败是件很丢脸的事”,这种基本概念付思远还是有的。也因此,在终于对廖斐表达清楚自己的意思后,他耳朵后面那些因为尴尬和忸怩而冒出的小火苗,都已经旺盛得宛如春草了。

    还好这些火苗虽然具备温度,但在付思远有意识地控制下,并不会给廖斐带来任何不适尽管如此,这些如来年坟头草一般疯狂生长的绿色火焰还是吓到了廖斐。然而在短暂的惊吓后,她很快就平静了下来,并迅速理清了付思远真正想要表达的意思

    “抱歉,我没注意到。”

    廖斐忍不住咳了一声。她这回是真的尴尬了。

    她抬手搔了搔脸颊,若无其事地将身体往后仰了仰,拉开了与付思远的距离。付思远身上冒出了细密火焰果然逐渐平息下来。

    廖斐不着痕迹地扯了下嘴角,低头看了看付思远圈在自己腰上的火焰绳索,在评估完这东西的牢固程度后,便打算将按在对方肩膀上的双手也撤下来。谁知手指才刚抬起一些,便被一缕不知从哪儿伸过来的细长火焰压住。

    “这个,不要紧的。”付思远说着,压在廖斐手上的火焰轻轻一卷,缠住廖斐的手腕,将它往前拉扯着,使其又恢复成之前那种环住自己脖颈的姿势。

    “这样也不要紧,而且更安全。”付思远后脑勺直冲着廖斐,耳后那些才消下去不久的火苗,又有了窜出的苗头。

    “但是请不要搂太紧,这同样会导致我手脚的失控”付思远说着,略一停顿,过了好一会儿才又道,“现在还继续往上吗”

    “当然了。”

    廖斐沉默了一秒,闷声回答道,回答完后,自己却又忍不住无声笑了起来。

    个憨批

    她在心里低声骂着,收回右手,在付思远的肩膀上轻轻拍打了一下,拍得付思远一脸莫名其妙。

    事实证明,廖斐的推测没有错这面无形的墙壁,还真就是给人爬的。

    再又往上爬了大约七八米之后,廖斐他们,终于触及到了这面隐形攀岩壁的顶点这面墙壁的高度也是有极限的。在移动至顶点后,廖斐攀着付思远的肩膀往下望了望,惊讶地发现,这面墙壁,实际并非边界墙,而墙壁的另一面,也不是如他们所想的那般空无一物

    实际上,在透明墙壁的另一边,另有一堵墙壁,上面绘制着半条街道与与之相关的种种景物。看上去,这面也是名副其实的边界墙。而在透明墙壁与真正边界墙的中间,有一小片黑色的、仿佛沼泽一样的东西。沼泽上,又有一个个两米见方的方块突起,仿佛飘着无数小岛。而其中一个方块上,正放着一个金色的盒子,盒子上画着一颗带波点的蘑菇。

    那盒子金光闪闪,十分耀眼,然而付思远却看不见它。廖斐只得将那盒子的大致位置指给付思远看。付思远在心里做了个评估之后,便直接改换姿势,将廖斐打横抱在怀里,径自从顶点跳下,身后一大片绿色火焰迎风鼓起,拟成了一个降落伞的形状。

    付思远小心控制着降落的角度,又经廖斐屡次及时纠正,总算是稳稳落在了那金色盒子所在的方块上。廖斐捡起那盒子,小心打开,只见里面正躺着一枚白色的八孔竖笛,而竖笛下,还压着一张纸片,正是道具“马里奥之笛”的说明书。

    “居然还真是这玩意儿”廖斐只展开纸片看了一眼,便不由地惊叹出声,话音刚落,便听身后传来了清脆的声响。她诧异转头,却见身后原本无形的墙壁,此时却透出了玻璃一般的质感,叫人能隐约认出它的轮廓和形状。紧接着,那已经显出轮廓的墙壁,又开始寸寸的龟裂与崩塌,化为无数碎片倾颓而下,那些闪着寒光的碎片却犹如雪花一般,在空中就开始融化,等到落在地面上时,当即就化成了一滩凉凉的水。

    墙壁崩塌,廖斐清楚地看见了与他们隔墙而立的乔清梦与碧琪公主。粉色鬼灵愉快地“呜”了一声,扑上去绕着廖斐转了两圈,一副很开心模样;乔清梦却有些没回过神来,愣了一会儿才道“已经成功了吗”

    “嗯。”廖斐说着,冲着乔清梦摇了摇手里的白色短笛。nc看不见线索和提示,但这种已经被人突破障碍拿在手里的道具,总还是看得到的。

    “就是这个啊看着和游戏里的比起来,好像还真有点像。”乔清梦仔细观察了片刻,做出如下结论,语气间却带着淡淡的失望,“我还以为它会更特别一些。”

    确实,这枚笛子看着就是根挺普通的八孔笛,只是长度上,比常规的八孔笛短了一些。它的颜色也很朴素,是那种一看就比较廉价的白色,触感则非常像是塑料

    在乔清梦的印象里,一些学校是会在音乐课上教吹竖笛的。而这枚笛子,看着和学校里直接下发的那种批发货几乎一模一样。

    尽管对这个“特殊道具”的外表十分不满,乔清梦还是保持住了对这种超稀有道具的敬畏,并且非常务实地问了句“那么,它能把我们直接传送回店里吗”

    廖斐拿出说明书,一目十行地读了一遍,嘴角抽搐了两下。

    “好像不行。”

    这枚传送笛,似乎只能进行不同副本间的传送。

    乔清梦“”

    “这可就有些麻烦了。”乔清梦说着,往后看了眼,引入眼帘的是死气沉沉的街道,以及不远处那一堆已经恢复成原状的、炮弹状公交车的残骸。

    “老板,那我们现在,是该怎么回去呢”

    廖斐“”

    问得好,我也想知道。

    从廖斐出发前往倒点车站,到她和付思远顺利取得隐藏的特殊道具,其所花费的时间,总共不超过四个小时。

    而从372号车站返回非非便利店,光是单程,就耗费了她不下五个小时。

    这还是在张哥有开车来接的前提下。

    廖斐本来的打算,是直接让张哥来372号车站接人的。然而372号车站本身就属于隐藏线路,其所在的街道也属于隐藏地图。这对于张哥来说,根本不是找不找得到的事,而是进不进得来的事

    无奈之下,廖斐等人只能沿着空荡荡的马路徒步走了两个多小时,好不容易,终于走到了隐藏地图和常规地图的交界处。

    之后等张哥开车过来,又等了一个小时。从交界处回到非非便利,又花了近两个小时。等终于回到便利店,廖斐整个人都快散架了。

    偏偏她下午还约了好几个见面,谈加盟谈入驻谈入职谈工作情况的都有。廖斐也没料到自己会在寻找传送笛上花费这么长时间,好些预约都错过了,只能一面设法补救,一面强打起精神应付接下去的会面,一时间竟连好好研究一下特殊道具的时间都没有。

    等到终于闲下来,她才得以摸出那张说明书,认认真真地看起来。这笛子的使用有些复杂,还涉及到一些乐理知识,廖斐足足花费了两天,才在白辰和乔清梦的帮助下搞明白了使用方法。为了试验其效果,她还特地传送了一次因为这笛子的传送是可携带所有非玩家的存在的。于是廖斐便将付思远一起带着走了。

    传送笛传送的目的地是随机的,但也不是完全随机。一方面与使用者存在联系的副本会更容易被随机到,另一方面,廖斐也可以通过吹奏片段的旋律,来匹配与旋律风格相近的副本。

    廖斐打算先去无脸村观摩一下苏云渺的生产线,再去让夫人的古堡,找让夫人好好谈谈。于是便先吹了一段咱们屯里人,试图通过这种乡土气息完成和无脸村的匹配;令她没有想到的是,在片刻的晕眩后,出现在她面前的,却是让夫人那张高贵又淡漠的脸,以及古堡正厅内富丽堂皇的陈设。

    廖斐“”

    “怎么直接跳来这儿了”廖斐懵了,“我明明记得我是想先去无脸村的啊”

    付思远犹疑地望了廖斐一眼,想想廖斐这两天努力研究乐理和吹奏技法的模样,终究是没忍心告诉她,她这曲子的走音,真的有点严重。

    相比起廖斐,让夫人倒是淡定多了。面对着从天而降的两人,她非但没有表现出分毫的失态,还非常镇定地请两人坐下,并迅速为两人安排上了餐点。

    “来都来了,不妨一起吃点。”让夫人波澜不惊道,就好像位于长桌那边的,不是什么突然出现的奇怪玩家,而是她早有预约的访客。

    廖斐本想打声招呼后就直接传送离开的,但看菜都上了,便非常干脆地拉着付思远坐下,道过谢后就开始美滋滋地切牛排,看上去一点都不和让夫人见外。

    毕竟她的小店在让夫人的古堡里开了也有好一段时日了,自己时不时也会联系一下卢跃或让夫人,来打听店内的经营情况。让夫人原本不喜交流,廖斐一开始也不好意思打扰她,问情况总是找卢跃。但听卢跃的意思,让夫人对她的那间小店挺满意,甚至还早早就升成了,廖斐心里便渐渐有了底气,开始通过标记与让夫人联系。一来二去的,和让夫人也算是比较熟了。

    因此面对让夫人的好意,她非常顺理成章地就接了下来。

    问题是,现在在正厅里的,可不止他们和让夫人三人

    目前在古堡内,是有玩家在进行游戏的。而这会儿,又正是玩家们的用餐时间。因此,此刻的长桌旁,正稀稀拉拉地坐着两排玩家,望向廖斐的眼神,均是不加掩饰的懵逼和惊异。

    廖斐只当没看见,假装自己就是一个过路的友好nc。美美地享用完加餐后,方趁着其他玩家离开,私下叫住了让夫人。

    虽然她第一想去的其实是无脸村,但实际这个古堡也在她的计划之中。来都来了,那干脆就先把这边的事处理掉好了廖斐是这么打算着的。

    所以她望着让夫人,正色开口“打扰夫人了。我们冒昧前来,其实是有事想找你打听”

    “是关于蜻蜓庄园的”让夫人清冷开口,似乎早有预料。

    “嗯,没错。”廖斐愣了一下,回答道。

    “关于它,我没什么好说的。”让夫人淡淡道,“不过我有些故事,倒是可以讲给你听听这里不适合谈话。”

    让夫人说完,站起身来,优雅地旋身往旁边的走廊走去。

    “跟我来吧。如果你,确实想听听那些故事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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