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易亭从化妆间等着出来的岐林。
跟他想的一样, 人还是笑着的。
岐林看着时间出来,把自己西装的下摆往下撑了撑,说了句, “走了。”
山易亭点头,转身的时候从兜里摸了根烟,“想抽么”
岐林扭头看他, 伸手从对他手里摸了,笑着说了句,“还是你懂我。”
然后咬着烟出了辰星的门。
这种事要是放在以前山易亭不会同意, 更不会主动捏烟,但是这次不一样, 山易亭自知岐林管不住, 而且现在的情况他也管不了。
因为起岐林现在,
懒得伪装。
辰星一早就围了一圈儿记着, 都跟着摄像蹲在辰星门口, 看见岐林出来,都蛄蛹着往这儿凑, 手里的话筒恨不得往岐林嘴里放。
山易亭自然也想得到这种情况, 但是这次也破天荒的没用手段,照旧还是走这条路, 只是多找了帮手拦在门口儿,至少能保证出门的路还能畅通。
同时他也没忘, 岐林嘴上现在抽着烟。
岐林自然也知道, 但是他照旧没收手, 就这么一捏一口径直往停车的地方走。
“岐老师岐老师能稍微停一下回答一下问题吗”
“这次鸣花奖您是带着什么样的心情去参加的呢”
“还有,您现在不避讳镜头抽烟是不是已经自暴自弃了对臧南渡已经订婚的事您知道吗”
“岐老师”
“欸岐老师,岐老师能再等一分钟吗,岐老师”
岐林没低头,脸就在各种媒体堆了扫了一圈儿,悠闲得很。
他在空气中磕着烟灰,伸手抓了把头发,把墨镜朝下扒拉了一下,就停住了,站定说,“再等一分钟不是不是可以,但是”
岐林眼睛看着车从自己身前停稳才说,“我快迟到了,我今天得去拿奖。”
“我不能迟到。”
岐林从这一堆记者里脱身,过了两个小时之后,又重新进入另一场记着的狂欢。
这场狂欢,是从岐林下车开始的。
“鸣花奖”每年线上都有直播,今年这次观礼人数直接破了往年的记录。
无数的人蹲守在链接另一头的端口旁边,等着这场不属于他们的盛宴。
来了来了看见三号通道的镜头,是岐林,他今年真的敢来啊。
等等我没看错吧,他抽烟来的,是下了车才掐的烟,我天,操,刚才没瞧清楚,这人今天的扮相也太飒了吧
实不相瞒,来看笑话变成重度颜控,我可以。
绝了,气质真的绝了,我是纯吃瓜路人,就数三号通道的人最多,我快看不见他的脸了。
三号通道的红毯被人围的水泄不通,不夸张的说红毯两边的所有设备都拦不住想要窥探秘密的娱记,他们或站或挤,只留了一条缝让岐林通过,同时嘴里停不住的问问题。
但是到了岐林耳朵里就跟辰星门口儿那一波问题一样,如出一辙。
很多娱记问不到问题的就对着岐林一阵拍摄,角度上各有不同,但是抓拍的角度很多。
岐林今天这身放在现场来讲的确非常吸睛。
他里头衬衫的领口儿是竖领设计,就连西装的设计都扣足了细节。
岐林消了嘴里的最后一口烟,在红毯上站定。
他瞧着离他几十米的台阶,抬了脚。
这次岐林从侧面吸足了气场,来参加典礼的最次也是二线往上,男女都尽量想在礼服上争抢头条,但是这次都在某种意义上,败给了一件西装。
岐林走得慢,最后在红毯的尽头跟已经到的艺人汇合在门口的签字台上。
他们都并排站着,等着摄像拍够了照片才想转身往里走。
但是他们都出奇的一致,谁都没往岐林的旁边走。
跟躲瘟神一样。
全场围绕在岐林身边的就只有一直热情高涨的娱记。
直到进了会场,岐林找到自己的座位他的周围才消停。
岐林位置的旁边被安排的都是当下正热的一线艺人,男女都有,位置也在黄金地段,岐林往后瞄了一眼,就看见了那个说要看自己笑话的梁戍星正在后头找自己的位置。
他的位置,是连镜头都不会施舍的垃圾位。
岐林瞧着还在找座位的梁戍星就想笑,他扶着椅子往后靠,动作没有周围人的拘谨,两腿微微开的大了点儿,还是顺手把紧在自己领口儿上的扣子摘了。
还在准备阶段的现场在网络上被一览无余,但是被给镜头最多的还是歧林。
所有的灯光都有意无意地往他身上扫。
岐林真的欲啊,散漫得跟周围不入,不得不说真人造型简直了,艹,爱了。
我现在算是知道他到底是怎么爬的那张床,就这样的我也遭不住,真的欲,靠他根刚才舔、唇了,舔、唇了,我死了。
歧林的舔、唇源于他嘴里渴,但是现在又很想抽烟,但是还是忍住了,等着其他人就位的这段时间实在是过于难熬。
周围来参加典礼的艺人没一会儿就把位置填满了,所以周围就开始充斥着小声议论。
“他就是岐林啊,真人是挺好看的。”
“再好看有什么用,最后还不是这么狼狈求收场,还穿的这么扎眼,简直狂得没边儿。”
“靠着脸上位的小白脸有什么可厉害的,现在臧南渡直接跟他撇清关系,就他这独角戏,谁看了不尴尬。”
他们的声音都没想收敛,一开始是一个人这么说,后来一片人这么说。
再后来,变成了他们都这么说。
“啪,”岐林捏了根烟,没抽,但是自己在手里捏着火机,开开合合打发时间。
直到典礼开始。
盛大且隆重。
每一寸的观礼座位上都放着名牌,之后台上的主持人张了嘴。
就此,典礼开始。
布置现场的工作人员都退居二线,现在台上坐着的都是此刻无比光鲜的艺人。
主持人嘴里说着典礼开始,现场所有人的巴掌都拍得绝响。
“能站在这儿主持我真的是无比光荣,在这两年的时间里确实涌现了不少绝对堪称优秀的作品,所以今天的揭晓也就显得格外扑朔迷离”
岐林听着上头的场面话,自己打了个哈欠。
这种程度的典礼从开始到步入正题的流程有大几个,等真的开始数着作品念颁奖词就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了。
现场的气氛也逐渐开始焦灼。
音乐开始变得激烈,半圆形的舞台上灯光开始逐渐变暗,最后只留了条直通舞台中央的光路。
“最激动人心的时刻还是到来了,”主持人是个女人,卷发红唇,“两个年度我们迎来了几十部优秀的作品,接下来就是最激动人心的时刻。”
岐林微微把身子侧了点儿,在黑暗里用手指蹭着那根烟,捏着一点一点从烟头到烟尾。
最后掐断了。
然后他从那个卷发红唇的女人嘴里听到自己的名字。
之后全场寂静。
没有欢呼没有故鼓掌,单纯安静可怕的不约而同。
岐林起了身,灯光聚在他身上。
所有人的目光也聚在他身上。
之后台下先是小声议论,最后变成了沸沸扬扬。
就连颁奖台上的女人都笑的不怀好意。
“在无边之界里他是既懵懂又残酷的闫夏冬,面对爱情从无知到深刻,迎接他灿烂死亡的葬礼,却是一生挚爱。”
颁奖词里的描述放在现在就是讽刺。
岐林走在那条属于他的光束上,八个机位的灯光此刻都随着他缓慢移动。
岐林抬着头,保持身段一直走到颁奖台和女主持人比肩站着。
女人此刻身上浓烈的香水味儿让岐林皱了眉头。
“岐老师,”女人说,“作为本次获奖的新人里年纪最小,并且也是非议最多的艺人,不知道你此刻的心情是怎样的呢”
女人嘴里藏着刀,她抱着胳膊,侧脸微微扭向岐林,给现在所有镜头露了个自认为绝美的角度。
“什么非议”岐林手里捧着沉冷的那坨金属,然后把它放在手边的桌子上,就这么问回去了。
毫不避讳。
女主持人脸上有点尴尬,她说了一件大家都知道的事。
但是这件事她没胆子直说,所以现在倒被岐林的这句话噎住了。
“哈哈哈,”女主持人脸上带着标准的笑,就不敢再往下说什么,嘴上只能按着流程走。
地下的笑声也没哄起来。
女主持人继续在台上犯尴尬,下一位男主提名就是臧南渡,但是她之前被通知的消息是人不会来,所以大会的安排是让同为获奖者的岐林代领。
“岐老师,请留步,”女主持人捏着手里的台本把下一位的颁奖词和人员姓名的揭晓权给了岐林,“那就请您揭晓下一位的获奖者。”
所以岐林连想都不用想,他手里现在拿的是谁的颁奖词。
台下也是这个时候开始有人明目张胆的起哄,声音的来源大部分都是后排,但是因为他们发出的这种起哄的声音,让现场不少人都跟着想往岐林现在的狼狈上多踩一脚。
岐林用手隔开现在对折的台本,张嘴念出了属于臧南渡的颁奖词。
“在最残酷的深渊,体会最绝望的爱”
岐林的声音很稳,在有些嘈杂的现场响起来的时候显得很空灵。
台下不满的声音开始越聚越多,最后成了明目张胆的辱骂。
他们瞧不惯的,或者根本就是单纯得不到的荣耀。
主持人在一边解释,“因为臧老师目前因事不能到达现场,所以”
她正说着突然后台快步上来的工作人员交代了一句话,让她错愕,一时间也忘了自己手上还开着麦,“什么他怎么会来”
话就赶在这儿,正厅门口突然多了声刺耳的急刹,声音延伸到门口的红毯上,直到多了双皮鞋。
有人把加长版悍马h2甩在正厅门口。
岐林就站在最中央,所以他现在能清楚的看见对面走过来的是谁。
男人还是和几个月前一样,唯一不同的是头发长了。
没人能想到的情况正在发生,现在全场保持安静。
后排现在没有人敢说话,都看着臧南渡径直往上走,包括他现在身后跟着的七八个穿着同样严肃西装男。
臧南渡带来的绝对气场,走过红毯,他的眼睛一直盯着上头,后面跟着的几个人都四散在现场,背手站着。
所有人的目的都出奇的一致。
就好像只因为红毯的尽头,是岐林。
“那今天真是太幸运了,臧”女主持想活跃现场的气氛,就往前一步想扶着臧南渡上来,但是她还没伸手,就直接被臧南渡越过,对方连眼神都没给他。
臧南渡站定的时候,岐林也往前了一步。
两个人就这样对峙。
台下的记者全都疯了似的往台前冲,现在的这个状况简直效果爆炸,臧南渡基本上算是没透露一点儿消息直接空降。
全场的灯光现在就打在岐林身上。
没人知道臧南渡会说什么。
静谧之后,岐林先一步动作。
是一个巴掌,没留劲直接甩在臧南渡脸上。
但是臧南渡眼睛始终放在岐林身上,像勾子一样,不肯放。
我操
日
我傻了。
什么情况
姓臧的人都敢,打岐林是不是疯了
不是,这怎么这么像正宫的勇气。
姐妹,现在是提着我的扁桃体在看直播,太刺激了靠啊
接着就是第二个巴掌。
旁边的女主持惊得嘴都忘了合上,她甚至忘了自己现在的职责,虽然拿着话筒但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抱歉,”臧南渡伸手碰在岐林的脸上,“还想打么,我可以等你,直到说够了为止。”臧南渡扣着岐林的脑袋自己轻轻用鼻尖凑上去安抚。
岐林就只看见了臧南渡洗的很白的袖口,以及里面淡紫的血管,蔓延到深处,和黑暗混为一谈。
他的嘴,他的鼻子,他的眼睛,此时此刻都安静的属于自己。
岐林现在搜刮着属于臧南渡的信息。
“为什么才回来”岐林问。
“抱歉,”臧南渡探头去吻。
“我在等你,”岐林伸手勾着臧南渡的腰深吻上去。
“抱歉,”臧南渡回吻。
“我生气了,”岐林想撇开臧南渡的手,但是被对方请按着禁锢。
“抱歉,”臧南渡托着岐林的脸在上头点吻。
“我说完了,也说够了,”岐林说着自己的手就这么搭在臧南渡的肩膀上,嘴唇似有似无跟着臧南渡周旋。
他们两个自然的简直就像公然的情侣。
没人在意这里是颁奖盛会,或者这里是直播现场。
“我花三个月稳住了江山,”臧南渡轻轻吻着,“现在想你这条骚、狐狸跟我回家。”
讲台的上麦还在连音,两个人现在口腔里黏连不清的声音就这么公然外放,岐林在吻的间隙问他,“但是你要结婚了。”
“是,”臧南渡伸手在岐林的嘴里乱搅,“所以我来了。”
岐林喘的不匀,身子背靠着领奖台,胳膊撑在上头,问,“和谁结婚”
臧南渡回答的时候故意靠近声麦,
“和你结婚。”
“和岐林先生结婚。”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操操,谁能告诉我现在是什么情况
现场求婚
我人没了
今年“鸣花奖”估计会被载入史册。
这是真爱了靠两个人都野得不行
包括直播弹幕在内,现场的记者已经跨过主办方设置的红线,全部挤到前头想拿第一版头条。
毕竟现在这个消息足够让圈内地震。
岐林身子发软,现在的疯狂让他更加兴奋,“这里不适合结婚,”他在臧南渡耳边轻轻说话,用嘴刮蹭着对方的耳廓,“但是适合做、爱。”
臧南渡说完自己直身脱了西装外套,把岐林揽腰横斜垫在肩膀上,“所以我现在的打算就是”
臧南渡边走,边解岐林身上的衣服。
领带。
皮鞋。
手表。
皮带。
都不需要。
这条红毯上现在扔满了岐林身上的物件,臧南渡的手最后探进竖领的衬衫,他开了车门就把人压在座位上,单膝跪地。
岐林撑着手坐着,歪头看着跪在自己身前的臧南渡,心情好到要开玩笑,“你这样真的会让我以为你会在这儿帮我口。”
岐林看着现在臧南渡微红的眼睛,最后戏谑道“你不觉得,你有点儿伤风败俗么,这种场合并不适合这么做,”岐林说着捏烟,伸腿勾住臧南渡身后的车门,轻轻推着把门带上了。
臧南渡的眼神锁定在岐林身上,但是确是低头咬住绞合严紧的拉链。
他的牙齿就放在上头,然后低头往下。
岐林被这种异物的硬感硌得发酥,他轻轻抬了手,往臧南渡耳朵上放,“你还真做。”
“因为你想,”臧南渡伸手轻扶着对方的月要,最后吻上去,等抬头的时候,就轻咬着不松,对着以前的无名指磕着牙印,然后从车上摸出一对戒指,“因为我错,三个月是错,被人掣肘是错,让你等我是错。”
“我罪大恶极,”臧南渡用嘴咬住指环,最后套在岐林的无名指上,沿着轮廓一路往上。
他勾着眼神,仰视现在眼角泛红的岐林,就这么看着松了口。
最后臧南渡在岐林指背上虔诚一吻,“我们可以zuo爱,在任何地方。”
“我戴罪而来,想携你而去。”
“从此世俗于我,再无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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