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余菀书不知道他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点点头,“嗯。”
温时禹将车开出去, 仿佛十分随意地道:“原来你平常不怎么化妆?我一直以为你每次出门都是化了妆的。”
“……”
余菀书不由得看了他一眼, 慢吞吞地说:“我之前……确实都化了妆的……”
温时禹:“……”
“今天是因为,我起得有些晚。”余菀书不好意思地说, “没来得及化妆。”
事实上,自从开始录制综艺,她的作息便和以前很不一样。
除了录节目时昼夜颠倒之外, 录完节目也不能早睡早起。
因为她需要和学员交流曲谱的问题, 而学员们白天有的得上课, 有的得参加演奏,只有晚上才能聚在一起。
这样一聊, 余菀书常常忙到深夜, 便只好调整生物钟,上午也稍微晚一点起床。
温时禹昨天和她约八点, 她本来有点儿想说推迟。
但是像温总这样的大忙人,估计很难约到合适的时间,于是她忍了忍没开口。
然而熬夜之后, 早上真的很难从床上爬起来。
于是闹钟响起时,她半梦半醒间安慰自己,反正和温总已经挺熟了,就算不化妆也没什么。
没想到,温总居然还挺敏锐的。
呃。
也不对。
他居然以为自己以前也没化妆。
那应该是挺迟钝的。
但是……
算了。
不知道怎么评价他。
*
温时禹约好的设计师是位男性,年龄约莫在四十岁左右。
可能是经常在这边定制服装, 他看起来和设计师很熟。
到店后,余菀书被安排由一位女量体师测量,而温时禹就站在那儿与设计师聊天。
即便如此,等她出来,温时禹仍然已经测好了。
余菀书以为这次和上次一样,也还有个挑选的过程。
结果她刚走近,温时禹便从沙发上起身道:“走吧。”
“?”
余菀书愣了下。
“怎么?”温时禹回头看她,“你有什么要求么?”
旁边,设计师笑道:“温总说您不喜欢麻烦,让我自己看着给您设计,如果您有什么自己的想法,那当然更好。”
没想到温时禹心思这么细腻,余菀书正有点儿感动,“啊,那谢……”
“我没这么说。”温时禹打断她,淡淡道,“只是经过上次,我发现她对这方面也不太精通。”
“不太精通”说起来本是很委婉的话。
但加上温总的语气,就变得有些揶揄人。
简直只差直说那一句“我觉得她没有审美”。
“……”
余菀书默默地看了温时禹一眼。
所以说,温总的话果然是不能信的。
昨天才说不嘲讽她,今天就忍不住。
看来他确实本性如此。
好在余菀书已经习惯了,并不怎么计较。
刚才温时禹说完,设计师面上明显有些尴尬,而她甚至还回头安抚地对设计师笑了笑。
余菀书大概有些明白了,温总也许就是传说中的刀子嘴豆腐心。
或者说,傲娇。
周旗之前描述温时禹,说他做得多说得少。
余菀书不大赞同。
因为温总说得也不算很少。
只是他口头上表现出来的,和他实际做出来的大相径庭。
就比如他刚刚分明表现出一副看不起自己的模样,最后却还是亲自将她送回了家。
两人再次见面,便是温时禹那位朋友的生日宴当天。
这天晚上,“器乐之声”正好在网络平台播放初赛的第一期。
改编曲目第一次展现在观众面前,余菀书其实早就迫不及待想看看反响,谁知道遇上这个日子,只能明天再看了。
温时禹的朋友今年正好三十而立,生日宴办得很是隆重。
到地点时,余菀书甚至看见周围聚集着许多家媒体。
这让她有一种参加明星晚会的错觉。
怪不得温总今天也这么骚包地祭出了他平常基本不怎么用的加长礼宾车。
大概是因为两人名气比较大,甫一下车,方才显得死气沉沉的记者群体终于有了点儿活力,拿着话筒跑过来采访他们。
温时禹冷冰冰的不搭理人,余菀书只好赔着笑脸独自应对。
放在往常,她也是不喜欢回答问题的。
但是温总让她在外面注意形象,还把这事儿写在协议里,她便特地留心着这些小细节。
结果他自己倒是随心所欲得很。
终于进到大堂,温时禹并没有如同余菀书想象的那般,和其他商业精英在觥筹交错间谈笑风生。
他直接带着余菀书找了个地方坐,悠闲得像是来喝下午茶。
堂内人多,余菀书甚至看不出来究竟哪个才是寿星。
温时禹也完全没要要给她介绍的样子。
两周前他特地把自己叫去吃饭,就为了说这件事儿,余菀书还以为这次生日宴有多么重要。
还说要把她介绍给朋友。
看这样子也忒敷衍。
又过了一会儿,大概是人到齐了,宴会即将开始,里面终于安静了些。
看着远处聚集的人,余菀书问:“我们不过去吗?”
温时禹看她一眼,“你饿了?”
“……不是。”余菀书指指远处,“寿星公好像要讲话了,我们不过去吗?”
温时禹淡淡道:“讲话有什么好听的。”
“……”
余菀书忍不住问:“那您今天到这儿来干什么呢?”
温时禹惜字如金:“等着。”
余菀书:“……”
感觉温总真的很随意。
她不禁低头看看身上的裙子。
是件水蓝色的绣花裙,上面绣着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带一些华风元素,很是优雅。
这么漂亮的裙子,提前半个月就定做,结果没怎么派上用场。
余菀书觉得有些可惜。
十多分钟后,寿星公讲完话,客人各自散开聊天。
温时禹终于站起身。
余菀书连忙跟在他身后。
温时禹侧头抬起手臂,余菀书挽住他。
为了搭配裙子,余菀书今天穿了一双很高的细高跟鞋,走起路来胆战心惊的,所以她不自觉地将身体的大半重量交托于温时禹。
没走两步,温时禹突然捏住了她的手。
余菀书惊了下,抬头看向他。
“你如果在这种场合摔倒……”
顿了顿,温时禹漫不经心道:“我家股票可能会跌。”
“……”余菀书咬了咬牙,“我不会的。”
“最好是。”
温时禹抬腿朝前走,脚未落地,蓦然不动声色地后撤半步,随后若无其事继续前行。
余菀书感觉他抓着自己的手仿佛更紧了些。
旋即她脚上的压力确实轻松不少,整个人简直是被他托着走。
于是她分了些心去看两人交握的手。
这是种很奇妙的感觉。
因为弹钢琴的缘故,她的手骨骼分明,又硬又大,和别的女孩子完全不一样。
但温时禹的手更大更修长,能够很轻易地就将她的手完全包裹起来。
她手一向很凉。
但温时禹的手温热而干燥,与她截然不同。
俗话说十指连心。
余菀书这时,便好似切身地体会到了这种“连心”。
她感觉自己心脏仿佛也被人握了起来。
既有点儿害怕那人过于用力捏碎了她。
却又忍不住感到安心,就像在风雪夜中跋涉之后,终于寻到一间燃着壁炉的小屋。
走到人群聚集的地方,余菀书从手上回神,一眼看到被众人围在中间的青年,猜想这大概就是今日的寿星了。
她以为温时禹要过去打个招呼,谁知他就站定在人群外围,并不动作。
青年回过头来看见他,眼中瞬间显露出惊喜,忙不迭端着酒杯走过来。
余菀书靠近身旁的人,悄声问:“我怎么称呼他?”
“你不用称呼他。”温时禹垂眸看她,心不在焉道,“他知道自我介绍。”
“……”
余菀书总觉得这样不太礼貌,还想问几句,青年已经走近。
“温总怎么站在这儿?您看您真是太低调了,我刚刚找好半天都没看见!”青年恭维地笑道,“您这一来,蓬荜生辉啊!我说出去脸上可太有光了!有几个人过生日能请到温总啊?”
温时禹没答话,只极淡地笑了下。
余菀书完全没想到温总的这位“朋友”居然会这么热情。
热情得简直有些卑微了。
她一时不知道待会儿应该用什么态度来回应对方,正觉得尴尬又苦恼,便见青年转向自己,开口说:“哎!这就是嫂子吧?您可总算舍得领出来让我们见见了!”
温时禹下巴一抬,介绍道:“余菀书。”
当着人家的面,他也仍然没向余菀书介绍对方。
但青年毫不在意,立刻说:“嫂子好嫂子好!”
随后他简单介绍了一下自己,扭过头又想与温时禹攀谈。
温时禹态度不冷不淡,表现得十分疏离。
青年见他不愿搭理自己,瞥眼看见余菀书与他紧紧交握的手,心思一转,将正在旁边和其他客人说话的妻子叫了过来。
余菀书自然比温时禹好说话得多,那夫人又十分热情,她不好意思太冷落别人,几句话过去,便不知怎的被拉到了一群女人中间。
再回头,温时禹竟也没跟过来,正被几个男人围着敬酒。
似乎察觉到她的目光,他忽然望过来,与她对视。
余菀书心里有点儿气,目光算不上友善。
因为之前温时禹分明说过今天过生日的是他朋友,可是看眼前这情况,这哪里像是他朋友?分明就是普通的商业合作伙伴而已。
还是要求着他办事的那种。
原本她心里一直只有面对朋友的打算。
她想着,如果是朋友,大家相处应该会融洽许多。
哪至于像现在这样,都将她捧着,反倒让她无所适从。
余菀书最不会应对这样的场景。
早知道这样,她一定会做好心理准备,最多用以前的态度,别人就不会赶着和她说话。
温时禹也不知道有没有看懂她的眼神,动作停顿几秒,忽地抬脚朝她走过来。
正在这时,余菀书听见旁边有个人笑道:“哟!这不是温总的未婚妻么!”
她下意识扭头看过去。
——舒小姐。
那位在职场上骚扰温时禹的风情辣妇。
作者有话要说:啊啊啊电脑搞不好了,换了个软件码字,好不习惯呜呜呜,不一样的字体和界面让我感觉今天的温总和书书也不像他们了QAQ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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