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某人明显表现出对于商议条款的消极态度, 以及对晚间运动的高昂兴趣, 每晚修正一条条款的计划在第二天就不幸腰斩。
余菀书反思了一下, 觉得这应该是讨论时间选得不正确的缘故。
唔……地点也很不安全。
于是,余菀书决定把这个时间改成每天中午吃饭的时候。
但温时禹平时工作忙, 即便她每天都在办公室待着, 温时禹也不是每天都能和她一起吃午饭, 大多数时候, 他吃午饭的时间会推迟。
他自己推迟,但不允许余菀书也推迟,每天都要催着她独自按时吃饭
好不容易两人能一起好好吃个饭, 却是余菀书参加某场音乐会演奏的时候。
这场音乐会在下午两点,因为要提前准备,余菀书没正经吃午饭,只匆匆垫了个面包。
温时禹本来说今天有事没法来,结果演奏结束, 刚走出音乐厅, 余菀书就看见这男人抱了一大束鲜红的玫瑰花站在阶梯下等她。
他今天穿了一套玫瑰棕色的西装,香槟色领带,发型是三七分的蓬松卷发,站在那儿时一脸“老子很叼很高冷”的表情。
回头率百分之百。
非常骚包。
周围还有很多人忍不住摸出手机拍照。
余菀书简直不想和他相认。
然而嫁狗随狗,还是只能认了。
她缓缓走下阶梯, 站在最后一个台阶上时,两人身高正好齐平。
温时禹将手中那一大束玫瑰花塞进了她怀里。
余菀书十分费力地抱住,站在原地不敢动, 因为看不见路。
“你怎么突然来了?”
她偏过头,想看着他说话,未果,只好叹气道:“不是说今天很忙么?”
温时禹:“再忙也得接我媳妇儿下班。”
语罢,余菀书的怀中蓦地空了。
——温时禹重新将那束花抢了回去。
余菀书微微一怔,“怎么送出去的东西还有收回的吗?”
“买的时候,我本以为玫瑰挺漂亮,能给你锦上添花。”温时禹嘴甜得要命,语气却漫不经心的,“没想到这玩意儿这么俗,瞬间拉低了你的颜值。”
余菀书笑了会儿,轻轻拍他,“行啦,我挺喜欢的,你给我吧。”
温时禹将花换到另一只胳膊里抱着,随后朝她伸手,一挑眉,“抱花还是牵我?”
余菀书拉住他。
两人贴着往停车场走。
上了车,余菀书低声问:“我们今天是不是要上热搜了?这场音乐会前期有宣传的,现场应该很多记者。”
温时禹若有所思,“我们结婚之后,好像一直没怎么秀过恩爱。”
“……呃。”余菀书问,“所以呢?”
温时禹拿起手机,“我买个热搜。”
余菀书:“……?”
温时禹已经拨通了周旗的号码,哼了声道:“我们俩的恋爱热搜,必须是第一。”
“……”
虽然内心觉得好笑又无语,余菀书并没有阻止他。
这男人有时候幼稚得出奇。
……好吧,大多数时候都很幼稚。
不过他一般只是嘴炮厉害,行动上很有分寸。
如果真的做了某件事,那一定是很想做。
余菀书自己是个很低调的性格,希望别人不要太关注自己。
但她知道温时禹并不是这种性格。
他是那种,虽然各种行为都比较暗戳戳,但内心真的很想秀的性格。
然而两人都没什么朋友,谈恋爱的这种喜悦没办法分享给别人,可能是憋坏了。
所以他选择把狗粮塞给万千网友。
这样也好。
人多力量大,可以分担一点,不至于那么撑。
打完电话,温时禹一边启动车子一边问:“想吃什么?”
余菀书一向很随意,“都可以的。”
“你可能不知道,因为你的随意,我每次和你约会之前都会提前订好几家餐厅,事后看你心情选一家去,其他的挨着付违约金。”温时禹说,“虽然你老公钱很多,但家里一直倡导勤俭节约的美德。所以你再好好想想,想吃什么?”
“……”余菀书叹气,“你就随便订一家就好了。”
温时禹偏头看她一眼,突然转了个话题问:“现在什么心情?”
“嗯……”余菀书回头看向放在后座的那一大束玫瑰花,答道,“非常开心。”
温时禹笑了下,又问:“想喝酒吗?”
“啊……”
他这么一提,余菀书就觉得自己好像是有点儿小酌一杯的欲望。
以前她是从来不喝酒的,自从和温时禹在一起,两人偶尔会在睡前喝一点儿红酒。
慢慢地,余菀书便对喝酒产生了一点兴趣。
尤其是在心情非常愉悦的时候,喝酒令她感到惬意。
“我现在,有一点想喝果酒。”余菀书看向他,试图描绘心里那种感觉,“我现在的心情是,橙黄色的,就是很温暖的阳光的颜色,太阳快要落下去的时候——的那种颜色。”
这种描绘方式是余菀书后来和温时禹一起摸索出来的。
她在语言上的造诣不高,很多时候只能用音乐来准确地表达自己的心情,但她并不能随时随地弹钢琴,便无法随时准确地给温时禹描绘自己的心情,单说乐理,温时禹又完全不能听懂。
后来余菀书发现颜色也可以表达。
就像那晚,她的情绪从深蓝色的星空中抽丝剥茧。
即便不同情境下的颜色也可以表达不同的情绪,但余菀书知道温时禹能听得懂。
毕竟他可是,点醒了自己的人。
“我想喝那种淡黄色的果酒。”余菀书说,“要非常甜的。”
顿了顿,她道:“想吃烤肉。”
温时禹闷闷地笑了两声,“这不就不随便了?”
说着,车子在前面转了个弯。
像是早就计划好一般,温时禹连导航都没开,熟练地驶了过去。
温时禹订的是一家日式烤肉店。
两人进了包厢,慢悠悠在里面吃了将近三个小时。
余菀书酒量不太好,即便是低度数的果酒,喝多了她也感到微醺。
靠在沙发上,余菀书后知后觉地想起什么事儿,开口问:“你今天下午不用工作吗?”
因为喝了酒,她说话慢吞吞的,脸上带了些粉。
温时禹噙着笑看她,喉咙里“哼”了声,算是表达肯定。
余菀书点点头。
趁着现在有空,她终于能提出修订协议的第二条。
这事儿在她心里憋了好几天了,简直是对强迫症的折磨。
第二条是“不过问/干预对方私生活”。
说到这一条,能提起的往事可就太多了。
余菀书立刻想到之前温时禹和他小姨一起走红毯的事情。
以前只觉得抱歉,这会儿仗着自己喝了酒,她的胆子大了些,缓缓地说:“其实那时候根本不是我的错。”
温时禹挑眉,“嗯?”
“本来,之前你留给我的印象就是,你身边有很多追求者,而你对我,毫无兴趣。”
余菀书捏住陶瓷杯,拇指摩挲上面的花纹,低着头说:“那我看见那种照片,肯定会以为那是你的哪位小情人啊。何况,你小姨本来就很年轻,比我也只大几岁,还长得那么漂亮……”
温时禹抬肘撑着桌面,手握成拳抵住侧脸,好整以暇地笑着问:“我突然发现,你还挺记仇。”
“我们这种,情绪比较稀缺的人,都是很小气的。”余菀书吸了吸鼻子,“因为情绪不多,所以记得很牢。”
温时禹:“但你那时并不吃醋——所以你有什么情绪了?”
“我很愧疚的。”余菀书说,“我怕你生气。”
温时禹:“我又不气你认错人。”
余菀书疑惑,“那你气什么?”
“……”温时禹轻轻磨了磨牙,“我气你是个榆木疙瘩。”
余菀书皱起眉,酒杯也不摸了,坐直身子,瞪着他,“你干吗突然骂我。”
“……”
温时禹突然探出手,捏住了她的鼻子。
余菀书:“!!!我不能出气了!”
温时禹松开手,漫不经心道:“让你感受一下我当时憋闷的心情。”
余菀书:“那你……”
“气你不吃醋,气你不在乎。”温时禹打断她,“气你污蔑我、冤枉我。我这么身心干净的男人,你竟然说我有旧爱?真没良心。”
“……哦。”
大概真是有点儿糊涂,余菀书语出惊人:“其实我以前,怀疑你是性冷淡。后来看见新闻,我就觉得,比起性冷淡,你私底下有情人,要更可信一点。”
“……哈?”
“网上这么传的。”余菀书老实地说,“毕竟你是个二十七还没谈女朋友的大龄男青年。”
“……”
温时禹突然起身,绕到她这边,抓着她起身。
余菀书茫然地问:“怎么了?”
“回家。”温时禹将她揽进怀里,半抱着往外面走,咬着牙说,“用事实粉碎谣言。”
余菀书没反应过来,只惦记着刚刚的正题,问道:“那这一条协议呢?”
“删掉。”温时禹说,“我希望你能多关注一下我的私生活,越私密越好。”
“……?”
作者有话要说:啧,温总满脑子废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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