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小姐微微愣了下。
但毕竟是能和温时禹谈生意的人，她很快调整好表情，若无其事地说：“哟，那日可没听温总提过未婚妻的事儿呢？”
说着又意味深长地看了余菀书一眼，“你男人不老实啊。”
余菀书：“……”
“舒小姐怎能空口污蔑人？”温时禹面不改色，冷着脸一本正经道，“我妻管严。”
顿了顿，他轻“呵”一声，说：
“倒是舒小姐，建议有时间还是多费心费心您好不容易到手的遗产，就以您现在那种糟蹋程度，这老本您吃不了多久。”
余菀书不由得侧首看向温时禹，心下有些震惊。
本以为温总之所以态度那么恶劣，只是因为见她是个软柿子好捏。
没想到对上这种硬茬儿，温总也是毫不留情面的。
不。
准确地说。
温总对自己还算留了面子了，虽然有过不好的评价，但至少并不是当着面说的。
现在再想想。
“小姐”这个称呼，似乎比“女士”轻佻许多。
余菀书：“……”
温总果然是给她留了面子的。
“怎么吃不了多久？我看温总不还是上赶着要和我们合作吗？”
即便被人当着面打脸戳心窝，舒小姐也毫不在意，面上一派从容。
她嗤笑一声道：“何况老娘就是喜欢玩男人，你管得着么？”
余菀书：“……！”
不是。
你们商场人。
说话都这么直白的么？
写字楼这块儿虽然比不上步行街那么热闹，但来来往往的人也不在少数。
尤其他们还站在人家咖啡厅门口。
余菀书觉得自己这三人就仿佛被围观的猴儿。
丢脸倒是其次，主要她还算半个公众人物。
这要是被人拍了传到网上，真的很难解释清楚。
因为这位舒小姐气场很强。
她来势汹汹的模样，衬得余菀书像个插足小三。
“那个……”
余菀书本来想公事公办地跟温时禹说自己先走一步，反正她本来就是个局外人。
然而话到口边，她又稍稍犹豫了一下。
——虽然先前是温总自作主张拉她挡枪，但此时□□味儿已经如此浓厚，她若真就这么走了，那也太让温总下不来台了。
毕竟他们现在已经是合约恋人的关系，有事儿互相兜着一点儿，才好继续合作。
于是余菀书抬手，轻轻扯了下温时禹的袖子。
温时禹微垂着眸瞥向她。
“温……阿、阿禹……”
余菀书艰难地逼迫自己叫出这个亲密的昵称，拼命忍住尴尬道：“咱们……什么时候能走啊？人家……还有事儿呢……”
温时禹：“……”
余菀书完全不敢看他。
她内心已经彻底崩溃了。
从小到大，余菀书没撒过娇。
不知道这个撒娇的姿势正不正确，但她真的尽力了。
她现在很想掐死刚刚那个娇羞地说“人家”的自己。
温时禹目光仍停留在她身上，仿佛脉脉含情。
片刻后，他似有若无地笑着道：“宝宝别急。”
“…………”
余菀书紧紧拽着他袖子，脸上笑容已然有些僵硬。
狗男人。
以后要是有机会，非得让他把这声“宝宝”的代价补上。
温时禹继续尽职尽责地扮演着他深情未婚夫角色。
方才还温柔似水的目光，在抬头看向舒小姐的时候瞬间冷冽。
他只轻轻颔首，话也说得极简洁：“先走一步。再叙。”
随后也没等舒小姐开口，便揽着余菀书离开。
两人走出好一截，余菀书才低声道：“温总，走错了。”
温时禹大概没听清，喉咙里发出低沉的一声：“嗯？”
“方向反了。”余菀书想给他指一下，“我助理把车停在……”
“别回头。”温时禹出声打断她。
稍稍一顿，他继续道：“让你助理先走，我公司在前面，过去我叫人送你。”
这时候回头，那位舒小姐必定能看见他们，那刚刚做的戏就成了笑话。
余菀书想了想，点头同意。
随后她察觉到肩上有些重，偏头一看，温时禹的手还搭在她肩头。
“那个。”余菀书轻咳一声，提醒道，“您可以放开我了，温总。”
“改口这么快？”
温时禹慢条斯理地放开手，一边瞟她，“方才还叫我阿禹呢。”
“温总就不要取笑我了。”
余菀书下意识掸了掸被他碰过的地方，面无表情地说：“那都是为了帮您应付舒小姐。”
仿佛是被噎住了，温时禹没说话。
余菀书其实很少这么堵别人。
见他一直沉默，她心里无缘无故生出些愧疚，担心自己是不是戳到了温时禹的痛处。
毕竟像温总这样我行我素自尊心极高的霸道总裁，肯定不乐意听别人在他面前说“刚刚是我帮了你”这种话。
既有点儿落他面子。
又有点儿邀功的意思。
为了缓解内心的尴尬与愧疚，余菀书主动开口找话题：“原来方才那位舒小姐，才是温总答应与我合约恋爱的原因么？”
温时禹斜眼，用眼尾的那点儿余光看她，语气里十足的揶揄：
“对我这么好奇？”
余菀书：“……”
是我嘴贱。
调笑完，温时禹也并不在意余菀书的反应，收回目光，终究还是答了她的问题：“她只是原因之一的之一。”
余菀书觉得自己可能是被虐多了。
因为她居然有点儿感动。
若是放在往常，温总必定懒得同她解释。
可现在兴许是两人合作关系的缘故，他竟难得有耐心。
只不过……
她没太听懂。
——什么叫原因之一的之一？
但是为免自己再次嘴贱，余菀书忍住了自己的好奇心，没开口问。
等待两秒，温时禹主动开了尊口：
“我答应这件事，一是因为家中催得紧，二是因为……”
声音忽的停住。
正侧耳听得认真，他却只讲到一半，故意吊人胃口似的。
余菀书下意识扭头看向他。
便见温时禹也正盯着她，眼神冷淡且漫不经心。
“二来……”他声音拖长，不疾不徐地说，“我长得确实有些招人，职场上总会遇见舒小姐这样的骚扰者，比较耽误工作。有个名义上的女朋友，能减少这方面烦恼。”
余菀书：“………………”
“不过。”
温时禹哼笑一声，语气有点儿欠揍：“想必书书和她们是不一样的，对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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