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二更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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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禾见赫绍煊没动也没吱声, 于是便试探地将脑袋凑过去, 踮起脚尖、就着他的手,张嘴朝最上面的那颗糖葫芦咬下去, 一口咬下半颗。
谁知楚禾却发现赫绍煊的眸子正一动不动地看着自己, 于是便犹豫了一阵,才小心翼翼地嚼了一下。
糖葫芦外面的包浆被银牙咬碎了,发出脆生生的声响。
她察觉到赫绍煊的脸色好像看起来更难看了一些。
可是已经入了口中的东西断然没有吐出来的道理,于是她便硬着头皮嚼啊嚼的,直到将半颗糖葫芦咽下去, 这才舔了舔唇边儿,眼巴巴地看着他手上剩下的糖葫芦, 迟疑片刻说:
“糖浆化了就不好吃了…”
赫绍煊深吸了一口气, 稍稍抑制了一下自己过于外露的情绪, 而后便拂袖腾出一只手来握住她的手腕, 一脚将房门踹开, 将人撵了进去。
大约是觉得拿着糖葫芦过于不严肃,于是赫绍煊便随手将糖葫芦丢在一只空盘上, 自己也一掀衣袍坐在桌边。
楚禾看见上头的糖浆已经开始化了,脸上有些着急地想要伸手去够, 却被赫绍煊一把拉到身边:
“站好!”
楚禾打了个哆嗦, 立刻便老老实实地站在原地,眼珠儿却忍不住时常偷瞄几眼盘子里那鲜红的糖葫芦,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
赫绍煊忍无可忍,一把掐住她的下巴将她的脸朝自己的方向扭转过来:
“楚禾, 你趁我不在的时候又见谁了?”
楚禾不假思索地开口道:
“魏藏呀。你走了没多久他就来了,我以为你在外面也遇见他了呢。”
赫绍煊见她倒是没撒谎,神色稍稍有些好转,可掐着她下巴的手却没有松开。
只见他那双狭长的凤眸微微眯起,盯着她的脸蛋看了半晌,问道:
“好端端的,他来找你做什么?该不会是为了叙旧吧。”
楚禾有些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问,眨巴着眼睛说:
“你没看见他带了个女子来么,那是他妹妹魏伊宁,是来跟我认罪的。因为魏伊宁之前遭琼善利用,差点对我动手。”
赫绍煊皱了皱眉:
“那你说什么了?”
“还能说什么?当然是原谅她啦。”
赫绍煊嗤之以鼻:
“你倒是大方得很…”
语气虽然仍然没有减弱,可他原本阴沉难看的脸上却肉眼可见地和缓了许多,眸子也落在小姑娘唇角没舔干净的糖渍上。
他的大手摩挲着她的下巴,忽然凑上去舔了一下她唇边。
柔软的舌尖来回在她唇边打了个转便离开,速度快得楚禾几乎都没反应过来。
赫绍煊看着她愣怔的样子,舔着自己的唇边回味着方才的香甜,眸中染上一层柔和缱绻的颜色,刚要将人拉进自己怀里时,却见她忽然将盘子里的糖葫芦拿起来隔在他们之间。
气氛因为有乱入的糖葫芦而变得有些奇怪了起来,可楚禾却弯着眼睛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道:
“要是再不吃的话,糖都要化了呢…”
望着赫绍煊逐渐又有些发冷的眸色,她忙不迭地将糖葫芦递到他嘴边:
“你吃么?”
半晌,赫绍煊才从唇缝里挤出几个字:
“不吃。”
楚禾想起来他真的半点甜的也不沾,于是便自己将最顶上那半颗糖葫芦咬下来,眯着眼睛嚼了两下便咽了下去。
她低头看了一眼剩下的糖葫芦,才发现有的夹了核桃,有的夹了豆沙,每一颗都比第一颗要大一些。
楚禾转着竹签调整角度,看怎么一口咬下去能吃到最多的东西。
赫绍煊看着她一副认真严谨的样子,找准了她咬下去的时机,忽然凑近她,用大手包住她的小手,一口便将她挑好的那颗山楂夹核桃的从嘴边夺走。
楚禾愣了一下,看着竹签上瞬间便空了一大截的位置,撇了撇嘴,忍不住小声开口抱怨:
“你不是不爱吃甜的么…”
赫绍煊戏弄了她一番之后,便站起身来朝书房走去,轻飘飘地留下一句话:
“偶尔喜欢吃。”
楚禾恨恨地看着他的背影离去,低头一看见空荡荡的竹签就觉得有点憋屈,却又不敢生气。
好在他还给她剩了一根多的糖葫芦,楚禾的注意力很快便被吸引了回来。
一根半糖葫芦下肚,楚禾又喝了半杯茶,还是觉得有点腻。
她忽然想起来赫绍煊的书房里好像放了一盒盐渍梅干,于是便蹑手蹑脚地走了过去。
书房的门虚掩着,并没有关拢。
借着那道缝隙,楚禾清清楚楚地看见,赫绍煊此时正坐在书桌前低头思考着什么,她看见心心念念的那盒盐渍梅干就放在他手边不远处的地方。
楚禾轻轻推开书房的门,小心翼翼地腾挪到赫绍煊的案头旁边,趁他低头写公文的功夫,朝那盒盐渍梅干伸出一只罪恶的小手去…
可她不知道,她一早就已经被赫绍煊盯上了。
她刚伸出手,便让一只大手牢牢地钳住,那人一用力便将她捞进自己怀里,掐着她的腰问:
“刚吃完糖葫芦就吃蜜饯?不怕牙疼?”
楚禾吃痛地呲着牙,揉着腰委屈道:
“盐渍梅干又不是甜的…我吃两颗换换口味嘛…”
谁知她一转头,却瞧见赫绍煊桌案上正在撰写的公文,于是便好奇地将它拎起来问:
“你要召子兰将军前来魏城么?”
赫绍煊斜着眼睛看了她一眼,不置可否:
“我们要去北尧的消息已经走漏了风声,若是不带一支队伍护驾怎么能行?”
楚禾想了想,竟然大着胆子在他膝头坐直了身子,还将他的狼毫从一旁的砚台上拿起来,一笔一划地学着他的字迹往上面写字。
赫绍煊凑过去一看,只见她写的是:
“顺便带着郑子初大夫一起过来。”
赫绍煊被她这颇为口语化的用词逗笑,偏头看着她问:
“要郑子初一起来做什么?”
楚禾义正言辞地说:
“给你叔父治病啊。”
上辈子赫瓒因为纵欲过度,刚过四十就猝死在卧榻上,这才导致北境局势大乱,蛮族趁机大肆入侵大尧境内,楚家军才不得不北上相抗。
要想保住楚家军,她就得想办法让赫瓒别那么早死。
可是赫绍煊哪知道她小脑瓜里想得这么周全,忍不住蹙着眉道:
“哪有带着大夫去拜访别人的?更何况,你怎么知道他有病?”
楚禾写完一行字,抬起头来认真地讲:
“你别忘了,他可是有二十九位侧夫人呢,每个月还要雨露均沾…还是让郑大夫给他调理调理身子为好…”
谁知道赫绍煊听完她说的话,眼眸逐渐转深,一动不动地盯着她说:
“恩,是应该调理一下,顺便让他也给我调理调理。”
楚禾疑惑地转过头,还没来得及问一句“你有什么需要调理的”,却对上他那双狼一般如狼似虎的眼神,冷不丁地打了个寒颤…
他们一直折腾到过了午夜,楚禾这才揉着酸疼的腰爬起来,借着昏黄的烛光,低头才看见身上又多了几道被掐红的印子,一碰就疼。
她那双美眸早就哭得跟桃一般红肿,只翻个身便能感觉到身下的床铺一片泥泞,心里又羞又愤,挣开他的怀抱,扭过身去不理人。
赫绍煊唇边浮起一丝笑,走下床去命人传了热水进来,然后强行抱着她去沐浴了一番,最后才回到床榻上像变戏法一样掏出一只药膏出来,低头给楚禾涂在身上:
“这个药膏一天涂两次,淤青和红肿明天就会退得干干净净。”
楚禾没答话,渐渐地却没那么抗拒了。
因为他的手法实在舒服,一边上药还一边帮她轻轻按摩着,不一会儿她就有些昏昏欲睡。
等上完了药,楚禾已经趴着睡着了,小小的脸埋在被褥里,瞧着十分可爱。
赫绍煊低头吻了吻她的脸颊,站起身来熄了灯,回到床榻将她拢进怀里,沉沉睡了过去。
*
等文书发出之后不过九日,赫子兰便带着一支精锐浩浩荡荡地从青都而来。
此行赫子兰带上了楚禾身边的立夏和敛秋随行,还有楚禾点名要带的郑子初也随行在列,仍然是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
一见赫绍煊和楚禾,他只消上下打量了他们一下,便一副笑吟吟的模样给他们递上一瓶丹药。
楚禾好奇地接过来,打开来一闻,便闻见一阵异香扑鼻,忍不住开口问道:
“郑大夫,这是什么东西?”
郑子初稍一拱手,脸上乐呵呵地藏不住笑:
“此物是助王上与王后娘娘多子多福的灵丹妙药。”
楚禾愣了一下,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他给的是什么东西,于是便涨红了脸将药递给立夏让她收起来。
赫绍煊则坐在一旁脸不红心不跳,看着她这幅羞怯的模样,忍不住微微一笑,意味深长地开口道:
“郑大夫有心了。”
郑子初笑吟吟地朝他躬身行了一礼,开口道:
“老朽听子兰将军说,此番王上命我随同前往北尧,是为了给北尧王调理身子?”
赫绍煊稍稍瞥了一眼楚禾,唇边浮起一丝浅淡的笑意,颌首道:
“是。”
郑子初却有些疑惑道:
“老朽听闻北尧王乃是习武之人,体格强健,没听说过有什么疑难杂症…”
赫绍煊停顿片刻,看了楚禾一眼,回道:
“本王也是这么以为的。只是王后觉得我叔父后宫妃嫔太多,唯恐他身体受损,又听闻郑大夫最是妙手回春之人,故而便请来随行北上。”
楚禾脸上腾地便红了,忍不住开口道:
“就算没事,请郑大夫调养调养也没什么坏事…”
郑子初一副了然于心的模样,连忙起身朝他们拱手道:
“既然如此,悉听尊便。”
次日,赫绍煊便带着出访北尧的队伍浩浩荡荡地沿途北上,一路向北尧都城障阳而去。
因为在出发之前已经事先派遣斥候递交了国书,所以等他们顺利抵达障阳的时候,北尧丞相张衡便亲自出城相迎。
只是有些奇怪的是,四下却并没有见到北尧王赫瓒的身影。
这就有些不同寻常了。因为在一般情况下,但凡有别国使团来访,会依照对方主使的身份来判定派遣谁出城相迎。
按理说,就算赫绍煊和赫瓒差了一辈,至少也应该是王子或是亲王出城迎接才算合理。
丞相张衡浸淫朝堂数年是,最是个会说话的,见到赫绍煊之后第一句话便是请罪:
“早知东尧王殿下造访,本该由我北尧太子显亲自出城相迎,只不过不凑巧的是,太子显前几日刚前往北境监督换防,眼下不在城中,于是王上便派遣了老臣前来相迎,请东尧王殿下恕罪。”
这一番话说得人瞬间便没了脾气,赫绍煊自然也没再计较,只客套了几句便算过去了。
张衡为他们接风之后,便直接将他们安顿在一处极为奢华的宫廷别苑之中,又召了许多宫女内吏随行伺候着,。
只不过奇怪的是,无论他们怎样明示暗示,张衡就是绝口不提面见北尧王的事情,这让楚禾大为疑惑。
等张衡走后,她便忍不住开口道:
“这个张衡好生奇怪,我们一进城以后,既没见到北尧王,也没见到别的王子。看他那为人处世滴水不露的样子,想来也不是个蠢的,怎么能没听懂方才的暗示呢?”
赫绍煊嗤笑着揉了揉她的发顶,开口道:
“就是因为他聪明,所以才故意装作没听懂你说话。要是听懂了还不肯说,岂不是更让人起疑?”
楚禾抿着嘴想了一会儿,冷不丁地打了个寒颤:
“北尧王会不会已经…”
赫绍煊看了她一眼,嗤之以鼻道:
“楚禾,你能不能不要每天胡思乱想。北境蛮族与北尧僵持这么多年,就是畏惧于叔父坐镇障阳。你仔细想一想,要是叔父真的出事了,北境军还能顺利换防么?北边的蛮族还能沉得住气?”
楚禾吐了吐舌,懒洋洋地“哦”了一声,旋即又想起了什么,开口道:
“北尧王没来迎接倒也不奇怪,怎么我表哥就在障阳,也没来迎一迎呢?”
她话音刚落,便见外面的侍卫走进来通报道:
“客卿傅长宁在外请见。”
赫绍煊笑了笑:
“你还真是说什么来什么。传——”
不一会儿,一身雪青色长袍的傅长宁便走入殿中,朝他们拱手拜倒:
“长宁见过东尧王殿下,见过王后娘娘。”
楚禾连忙让人将他从地上扶起来道:
“表哥免礼。”
傅长宁拱手致谢,并未与他们寒暄便直截了当地开口道:
“此番听闻王上与娘娘前来北尧,本该与丞相一起迎出城的,只是宫中有事,耽搁了许久,这才有失远迎。”
楚禾闻言,忍不住转头看了赫绍煊一眼,下意识地问道:
“方才张丞相离去时状似匆匆,看起来像是有什么心事一样,可是宫里出什么事情了?”
傅长宁稍稍侧身望向身后,赫绍煊会意,挥手退去左右,安静地等待着他开口。
只见傅长宁一拱手道:
“此事涉及北尧隐秘,张相恐怕也不好开口。实际上从上个月开始,北尧王殿下就有些身子不适,前几日接连昏过去几次,眼下正在宫中休养,由几位王医轮番照料。”
楚禾闻言有些惊诧,稍稍凝神想了一阵,不由自主地开口道:
“可是上个月,谢相刚刚出使障阳,那时候还跟北尧王签下了合约,怎么这么快就忽然病了?”
傅长宁也稍稍蹙起眉头来:
“具体的情况我也不清楚,只知道自从我回障阳后没多久,王上就病了。听宫里的许妃说,好像是热疾引发的体虚气短。”
这时候,一直在旁边倾听的赫绍煊忽然开口道:
“不如先请郑子初大夫进宫去看一看为好。”
楚禾点了点头,转头与傅长宁道:
“我这回从青都带来一位名医,还请表哥帮忙引荐一二,请他入宫去为北尧王殿下诊疗。”
听她这么一说,傅长宁脸上却露出难色:
“这件事实在有些棘手。但凡能侍奉在王上身边的王医,都是宫里精挑细选的,我若是从外面随便带一个人回去引荐,恐怕没人敢用。”
楚禾有些焦急道:
“既然病势来得突然,就更应该多听一听众家的意见才是。如今宫里是哪位侧妃坐镇?我可否见她一见?”
傅长宁叹息道:
“若是后宫任何一位侧妃娘娘坐镇,倒也还能有得通融。可坏就坏在如今宫里执掌要事的是王上的生母,章太妃。”
“章太妃?”
赫绍煊看了她有些茫然,于是便叹息道:
“章太妃是祖父的侧嫔,性子最是酷烈刚硬。她若是坐镇宫城,恐怕绝不会允许外面的人进来给叔父看病,这件事怕是不好办…”
楚禾闻言沉默了片刻,仔细想了一阵开口道:
“表哥,我方才听你说起后宫的许侧妃,不知明日可否替我引荐一回?”
傅长宁有些不明所以,却还是点了点头:
“这件事倒是不难。除了北尧王殿下起居的建章宫之外,宫里其他地方并没有被章太后限制。”
楚禾稍一点头:
“那明日见就请表哥代为引荐了。”
傅长宁略一躬身,又闲谈几句便与他们告辞离去了。
等他走后,赫绍煊看着她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忍不住提醒道:
“你要去见许侧妃做什么?你跟她搞好关系,也未必就能将郑子初塞进王宫里。”
楚禾笑了笑,开口道: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不做一做怎么知道呢?”
*
第二天晌午,傅长宁果然派人送来了口信,并且专程遣了一辆马车来接楚禾入宫。
楚禾事先已经在随行带来的礼物里面,精心挑选了一些东西出来装上马车,只带了立夏一个人进了北尧王宫。
马车一路载着她从东南门而入,又绕过许多宫廷楼阁,最后在一处花团锦簇的宫殿外停了下来。
宫殿里走出来一个样貌清秀的宫女出来,朝楚禾福了福身:
“奴婢见过王后娘娘,里面请罢。”
立夏皱了皱眉头:
“娘娘到底是东尧王后,这许侧妃怎么如此不知礼数?”
楚禾朝她轻轻摇了摇头:
“依照辈分算,她还比我年长一辈呢。你去把礼物拿来,等会儿进去的时候别乱说话,今天我有要紧事。”
立夏闻言,这才噤了声,转身从马车里捧出几盒礼物出来,跟在楚禾身后走进了宫苑之中。
那宫女一路引着她走到里间,而后便请她站在原地等候,自己则掀开珠帘走到贵妃榻旁边,轻轻摇醒了睡在上面的一个曼妙女子。
那女子揉了揉眼睛坐起身来,瞧见楚禾立在外面,忙不迭地让人给她穿鞋。
楚禾略略打量了她一边,看见她身上穿的是傅家产的流光锦织成的一身淡紫色常服,耳坠还是两粒小小的浅粉色珍珠,便放心下来不少。
她粗略一瞧这位许侧妃的偏好,便猜到她一定会喜欢自己这次送上门的礼物。
只见许侧妃穿好了鞋,连忙从里面迈着碎步出来,稍稍朝楚禾福了福身道:
“妾身见过王后娘娘。”
楚禾也依照礼制给她回了一礼,笑着说:
“许妃娘娘多礼了,按照辈分,我还得唤您一声婶娘呢。”
许侧妃听见她直接给自己抬了一阶品级,又这样讨巧地说话,心下舒服得不得了,立刻便与楚禾亲近了起来,叽叽喳喳地说了个没完。
楚禾全程笑着应对,一边听着一边适时陈述,偶尔还抛出一两个新鲜的话题出来,引得许侧妃谈天谈得几乎忘乎所以。
等她完全放下戒心之后,楚禾便命立夏将自己备好的礼物拿来,一件件地摆到许侧妃面前,轻声道:
“这回我从青都带了些薄礼来,也不知道许妃娘娘喜不喜欢…”
她一边故作忧心忡忡的模样,一边将礼盒打开。
只看了一眼,许侧妃的眼睛便亮了。
光是第一个盒子里装的就是一整套的珍珠头面,全用的是最珍贵的深海珍珠,再由工匠一颗一颗穿成的,通身散发着莹蓝色的光芒,看起来便知价值连城。
而第二个盒子里是整整五匹流光锦,都是些鲜亮好看的颜色,最得年轻妃嫔们的喜欢。
许侧妃几乎都看不过来,嘴上亦是分毫也不吝啬赞美:
“你瞧这珍珠的成色多好,这么多颗居然没一个是有瑕疵的…”
楚禾舒了一口气,笑道:
“许妃娘娘喜欢就好,只是这些东西也不算什么。等东尧贡来新的珍珠,我就请表哥送来一些稀罕的。”
许侧妃双目放光,有些欢喜地不知所措,连忙开口道:
“平白受了王后娘娘这些恩惠,我实在有些惶恐。若是宫里能帮得上忙的,请娘娘尽管开口。”
楚禾笑道:
“此番我随夫君一起前来北尧,原本就是探望叔父,并修两国同盟之好的。只不过可惜…刚一来便听说叔父病倒了,眼下身边有位名医,却没办法引荐进来,实在只能是干着急罢了。”
许侧妃闻言,连忙问道:
“娘娘是说,有办法能治好王上的病?”
楚禾稍一点头道:
“这位名医师从玉阙阁,手下治疗过许多疑难杂症。我想着,就算不上手治疗,只远远地看一看病症,能与宫里的太医商量商量,那总归是有百利而无一害呀…”
许侧妃左思右想,瞧着楚禾有些愁绪的面容,心下一软,当即便应了下来:
“若只是看一看症状,我倒是可以安排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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