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瞎说。”范闲轻轻地活动了一下手腕。
王启年将他慢慢扶起来。“或者因为费老吧。”
“和我师傅有什么关系？”
“两年前殿下在宫中遇刺，就是费老医治的。”王启年倒了杯茶水。“大人润润嗓子。”
“公主不是两年前才找回来的吗？”范闲想起若若所说的话。
“是啊。”王启年坐在一旁“不是要杀殿下，是要杀长公主。殿下为长公主挡了一刀，险些丧命。”
“那这公主可真是善良。”范闲挑眉。
“感觉不是。”王启年摇摇头，拉过椅子靠近范闲。声音压的很低。“原先殿下经常来鉴查院看小言大人。”
“言冰云？”范闲有些疑惑。“这和他有什么关系。难不成公主和他是相好的？”
“大人！慎言啊。”王启年赶紧压低声音。“上一个非议殿下的已经被做成肥料滋养花园了。”
“这不是你提起来的吗？”
“听我说完。”王启年拍了拍大腿。“若殿下与小言大人有什么，必定是不会被送到北齐的。”
“你这是要表达什么呢，我怎么听着不太懂。”范闲觉得自己被绕进去了。
“我总觉得殿下……对长的好看的人都挺好。”王启年思索了一下。“哎呀，王某也不知该如何形容。”
范闲点点头。“我懂，颜狗嘛。”
王启年立刻捂着他的嘴巴。虽然不懂颜狗是什么意思，但里面带了一个“狗”字下意识觉得范闲骂人。“小范大人，慎言啊!”
范闲：……
范闲推开王启年的手。“行了行了，又不是骂人的意思。”
“那是何意？”王启年挠了挠头。“未曾听过此种狗类。”
“都说了不是狗。”范闲嘴角一抽。“算了……伤我的又是何人？”
“那两个女剑客是四顾剑的徒孙，已经死了。院子里的大汉是北齐八品高手程巨树。”王启年给自己倒了杯茶。“程巨树已经被鉴查院带回去审理。”
“公主殿下为何知道我的行踪？”
这个问题王启年不好回答，便在一旁装作没听见。
范闲看了他一眼，自嘲的笑了起来。“知道也很正常。自我进京以来监视我的人马不计其数。范闲何德何能啊。”
王启年不敢作何评论，说了两句就溜了。
范闲并不相信鉴查院会秉公办理，于是换好衣服去找了若若让她帮忙盯着鉴查院。
范闲自己正要去看看滕梓京，就被范建叫走了。
皇宫里庆帝叫来了太子和二皇子，两人跪在地上。
“今日刺杀是谁做的？”庆帝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气愤。
太子面露难色。“儿臣或许昏昧却不至于如此狂悖
。”
二皇子一脸平淡，不急不躁。“儿臣与范闲相交甚佳，断不会做出此事。”
“那会是谁呢？”庆帝疑惑的说道。
“杀人者是北齐武者，或许是北齐的阴谋。”
“太子说的有道理，只是不太明白北齐杀范闲为什么。难道义愤填膺为郭宝坤报仇雪耻。”二皇子乖巧的跪在旁边，轻描淡写的说道。
太子转头看了他一眼。“我绝不会为郭宝坤若此行事!”
“我自然信太子，只是不明白范闲进京以来还得罪了谁。”
“二哥可知，人言可畏!”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试探着彼此。
庆帝站在书架前旁边站着夏天。他拿起一本给夏天指了指名字，后者摇摇头。
庆帝又换了一本，夏天还是摇头。
后者拿着两本书全部放进夏天手里。夏天正要推回他怀里被其用眼神制止。
指了指还跪在地上的两个兄长。
“你们觉得杀人能解决问题吗？”庆帝若有所思的走出来。
“当然不能!”太子辩驳道。“世事纷扰，岂是杀人就能解决的？!”
“我也这么觉得。”二皇子点点头。
“你呢？”庆帝转过头去，跟在后面的小尾巴已经坐下来休息了。“现在还想着吃？”
“儿臣真的饿了。”夏天赶紧咽下去嘴里的一口。
“朕问你话呢。”
庆帝明显的不会追究。
“儿臣觉得可以。”夏天点点头。“范闲阻止杀范闲。”
“府衙起疑可以杀府衙，鉴查院若是调查，就杀尽鉴查院。”庆帝接着道。“那朕起疑也可以杀朕。”
闻言两位皇子立刻俯身叩首，安静如鸡。
“杀人固然能解决问题，那是十恶不赦之人的妄想。”庆帝冷哼一声。
“儿臣若有此心，天诛地灭!”太子立刻说道。
二皇子紧随其后。“儿臣亦是如此。”
“那就不要用言语试探。”庆帝伸手指着他俩，神色威严。“心无宽仁，怎么能君临天下呢!”
夏天的手指轻轻地摸了摸庆帝给她的两本书，低着头看不清楚神色。
宽仁？
“如此胆大妄为，你们是在挑衅国法啊。”庆帝转身走开，摆摆手。“下去吧。”
“儿臣告退。”夏天立刻站起来。
庆帝转过身来，手叉腰。“你给朕坐下。”
话音刚落夏天就一屁股坐回去了。
“陛下，鉴查院密保。”侯公公拿着一个小竹筒走来。
太子和二皇子各有各的心思。却也必须离开。
庆帝仔细阅读后道：“鉴查院要放了程巨树啊。”
“确实如此。”侯公公低着头。
庆帝走到书桌旁。“范闲知道吗？”
“范闲还不知道。”
“那就将消息告诉他。”庆帝将手里的纸张折叠起来，扔在书桌上。
“奴才明白。”侯公公点头，行礼后快步离开。
“你觉得会是谁呢？”庆帝坐在榻上，手指敲击着桌面。
“表面看嫌疑最大的是二皇子，约人的正是他。暗地里可就难说了，太子和长公主谁都逃不开。”夏天撑着下巴。“牛栏街，这个地点太有意思了。”
“你觉得是太子？”
“如果太子和二皇子说的都是真话，您觉得还有谁呢？”夏天笑了起来。“虽说长公主偏向太子，但是不可能事事都与他讲吧。”
“却有道理。”庆帝点点头。“你觉得朕呢？”
“哈？”夏天嘴角一抽。“你杀他用刺客，是不是有点浪费了。”
“朕若是有心让他历练呢？”庆帝学着夏天撑着下巴。两人面对面看着彼此。
“你大可以借两位皇子之手，犯得着自己联络北齐？”
“联络北齐？”庆帝微微勾起嘴角。“说下去。”
“既然是在边界抓了人，那就是由鉴查院负责……”夏天瞪着眼睛，见庆帝含笑看着她。“你的意思是鉴查院有人和那三人之中的人结盟了。”
“这可不是朕说的。”庆帝伸手替夏天整理着衣服。
“行，这是我说的。”夏天看了他一眼。“陈萍萍快回来了吧。”
“快了。”庆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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