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她和找陛下有什么区别?!”范闲叹了一口气。刚刚萌生出来的希望一下变成了绝望。
他们间的谈话自然传入了庆帝的耳朵里。
夏天的手指轻轻地敲击着桌面。
“你作何感想啊?”庆帝拿着磨好的箭头,装好弓|箭。
“自当由陛下定夺。”夏天停下动作。
庆帝拉弓,射箭。
箭只是在铠甲上扎了一个小凹陷便掉在地上。庆帝皱了皱眉头。“现在还不到时间。”
“若范闲无法想到法子呢?”
“那就是他过于愚蠢,难堪大任。”庆帝将弓扔给侯公公。转过头来。“他还剩下什么法子吗?”
“接受或者在鉴查院放人的后杀了他。”夏天随口一说。“我怎觉得他会选后者。”
“朕,也这么觉得。”庆帝淡淡一笑。“传膳吧。”
“是。”侯公公道。
“您手里的提司腰牌暂时无用,令尊也只是户部侍郎。王某思前想后,却无方法。”王启年眉头紧皱。
范闲突然转身问道:“鉴查院什么时候放程巨树?”
“应该是今日午后。”王启年回答道。
“帮我查查具体时辰。”范闲眼里含着泪水,将身上所有的银票都掏出来给他。“身上只有这些,回去我再给你凑。”
王启年神色复杂,接过了银票。“大人在家里等我。”
范闲咬紧牙关,立刻行礼。“多谢。”
王启年伸手扶着他。“王某拿人钱财为人办事,实在当不起这句感谢。”
可范闲却认真行礼后,这才离开。
王启年看着他的背影,行礼。
回到范府,范闲不吃不喝。坐在台阶上擦匕手。
“范,范闲。”范思辙抱着柱子。“你那个侍卫,不去看看?”
“等事情结束,我再去看他。”范闲语调平稳,继续擦刀。
范思辙又往后躲了躲。“什么结束?你还是有什么事儿吗?”
“哥,要我替你做什么?”范若若立即明白范闲的意思。
“待在家里等我。”范闲盯着匕手,冷着一张脸。
这是王启年走来。
范闲迎了过去。“怎么样?”
“已查实,半个时辰后从鉴查院送走。”王启年压低声音。“从北门,水路离京。”
范闲交代了一句便离开了。
“哥!”
范若若张望着。“我不喜欢这样,一点忙都帮不上。”
抱着柱子的范思辙:……
“他该不会是要去杀人吧。”范·财迷·思辙才反应过来。
范若若盯着远处一言不发。
范闲与王启年走去认路。“大人,从这里一直往北边走。外面有片小树林,树木葱茏,最适合动手。到时候只要支开押送者就是朱大人也无法算在大人头上。”
范闲再一路口走了另一个方向。“我为什么要偷偷的杀人?”
“大人要去哪?”王启年压着声音问道。
“我走这边,你不用跟了。以免到时候受我牵连。”语毕,范闲径直离开。
王启年东瞅瞅西看看,小声问道:“大人你要在哪里动手?!”
鉴查院内押送者对程巨树交代了路线,并告诉他城外与和人回合。
“出了门别停下,切末生事。”押送者疾言厉色。
身形魁梧,面目吓人的程巨树盯着前方一言不发。
两名押送者走在他左右。出来鉴查院门口,三人自然是备受瞩目。
人群里嘀嘀咕咕,有人唾弃他,有人害怕他。
范闲坐在棚子里喝着茶水。
忽然,程巨树停下脚步。盯着不远处的范闲。两名押送者自知大事不妙,正要阻拦就被程巨树击倒在地。
“陛下!陛下!”
侯公公疾步而来。“范闲当街搏杀程巨树!就在鉴查院门口,甚至等不到其出城。实在是血性少年,当街人多,瞒都瞒不住了。”
“审时度势,这小子。”庆帝轻笑一声。“这一杀,妙。”
“当街杀人也叫审时度势?”侯公公疑惑的问道。
“如今两国边境气氛紧张,战事又是一触即发。范闲当街搏杀北齐八品高手,扬我国威。”夏天笑着说道。“百姓自然会觉得此次一战,庆国必胜。”
“拟旨。”庆帝轻笑着起来。走到桌子旁看了看桌面,两手叉腰看着夏天。
夏天心虚的移开视线。
“你啊。”庆帝叹了一口气。
一处主办朱格当即抓获范闲。没收了他的提司腰牌,将他往地牢里送。
三处主办费介不在京都,暂时接管的冷师兄研制新毒药把自己毒倒了。无法料理事务。
一位师兄带着三处众人手拿各种剧毒将朱格一行人堵在门口。
“你们三处要反啊!”朱格懒得和这些人扯皮。
三处众人表示这是费老的意思师弟必须护着。
范闲见此从中调节,师兄们这才肯让路。
对于下地牢一事,范闲自是无所畏惧。一脸坦荡的走着。
半路王启年拿着一堆文书。“大人且慢!”
“一个小小的文书,你也想拦着我?”朱格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此事蹊跷!”王启年硬着头皮。“下官查到程巨树生性桀骜,但功夫了的遭人嫉妒。您说的那人更是与他不对付,怎会以情报换程巨树性命。若是我放还人……”
“这些事情不是你能过问的!”朱格开口打断他。
王启年看他咬牙切齿的样子,捂着半张脸。“难道大人想将计就计,让他们误以为我们中计……”
“到时候一切皆在我方掌控之中。可范闲却坏了我的大事!”朱格言语激烈,气愤非常。
王启年只能最后挣扎。“可……毕竟事出有因。也不至于下地牢吧。”
鉴查院地牢,暗无天日。各种酷刑加身,进入了怕是不能活着出来。
“我看今日谁还能阻止!”
此话一出不过几秒便有人阻拦。“慢着。”
朱格转头,也是十分惊讶。“言若海!”
“这位大叔是谁?”范闲一脸天真的问道。
“你不认识?”朱格更是惊讶。范闲都不认识的人,竟是言若海来帮忙。
王启年立刻行礼。“鉴查院四处负责鉴查京都外的官员,这位是主办言若海,言大人。”
“听着耳熟。”范闲点点头。突然想起,当时来京都偶遇师傅费介。师傅接到密令送言若海的儿子言冰云前往北齐做暗探。
因为假密令滕梓荆才会来儋州刺杀范闲。四处负责暗探,六处负责暗杀。四处出了纰漏,滕梓荆又是言冰云的麾下。
陈萍萍一怒之下派言冰云去北齐卧底。也算是惩戒。
“把他放了吧。”言若海开口道。
“冰云深陷北齐生死难料,你!”
“我只是传话。”言若海冷着一张脸。“我儿子因为你被牵连。”
“你传谁的话!”朱格深吸一口气。若眼前人不是自己公事多年的同僚,他怕是要一起将人送入地牢了。
“我的话。”
不远处又走来一人。这下朱格的眼珠差点脱眶。
“殿下?!”
“恭迎公主殿下。”院内所有人理解行礼。
夏天手里端着小碗,脚边一直黑乎乎的狗子绕着她晃悠。
“都免礼吧。”夏天的心思都放在脚边的狗子身上。大大的脑袋憨憨的模样。“哎呀,可爱。”
范闲低头看了看圆滚滚的藏獒。嘴角一抽。
可爱?!
“殿下!范闲此次罪无可恕,您……”朱格被气的险些语无伦次。
“朱大人稍安勿躁。”夏天掏出扇子顺便给他扇扇风。“说错了,我是传陛下旨意的。”
王启年第一个跪下,随后众人跟着下跪。就剩下范闲,朱格,言若海和夏天身后的阿六站着。
“哎,我圣旨呢!”夏天看着朱格,把手里的小碗递给阿六。
两人四目相对,朱格更是头疼。“殿下不是来传旨吗?”
“坏了。”夏天瞪着眼睛。“别是我弄丢了。”
闻言,范闲瞪大眼睛倒吸一口凉气。
言若海默默抚额。
“什么?!”朱格几乎失声叫了出来。
夏天立刻左掏掏,右摸摸。最后原地跳了几下。“怕是丢了。”
“丢了!”范闲终是没忍住叫了一声。
“您收在衣袖里了。”身后阿六淡淡道。
夏天立刻掏袖子,从袖子里拿出……嗯,纸片。
朱格嘴角一抽。“殿下……”
“你自己看吧。”夏天知道一张纸确实看起来草率,但确实是庆帝所写。
朱格与言若海立刻跪下。朱格双手接过旨意,越看脸色越差。
夏天轻轻的给他扇着风。“平常心,朱大人要冷静。”
朱格站起来,深吸一口气然后吐出。
“大概意思就是放了范闲,其余的我也没记住。”夏天大言不惭的说着。
“怎么会用一张纸呢?”朱格低声问道。
“咳。”夏天心虚的咳了一声。“本来是和平时一样,但是那个被我画画了。”
“殿下!您……”朱格恨铁不成钢的开口道。
“这我知道朱大人不好保存,就找个盒子装一下吧。”夏天用折扇挡着脸,只露出一双眼睛。
言若海在一旁勾起来嘴角。
范闲似乎没看见朱格乌黑的老脸,背过身让他给自己松绑。
朱格:小崽子,我想踹飞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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