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功宴上一片祥和。君臣同乐,气氛不能更好了。
夏天撑着下巴,显然觉得有些无聊。
“可是累了?”庆帝注意到了夏天侧目问道。
后者摇摇头。“有点无聊罢了。”
庆帝点点头,伸手将她扶起来。“别走远了,就在御花园附近转转。”
“知道了。”夏天撇撇嘴。
挨着庆帝的臣子自然是看出来了婠妃的受宠,与陛下相处竟是如此。
若她将来有了皇子,太子的地位怕是更加尴尬。
废后毒害公主一事,已经闹的满城风雨。陛下宣告废后旨意后,太子曾跪在御书房一天一夜,还不是被陛下赶走,落了个闭门思过的结局。
如今太子地位尴尬。谁都看得出来婠妃会成为皇后,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
皇后行事不耻,太子愚孝怕是伤了一些臣子的心。范闲出使北齐不仅带回了言冰云,重创沈重又扬我国威。如今更是风云人物。
且与二皇子交好,是众所周知的。如今偏向二皇子的朝臣多了不少。
可范闲却在从北齐获得的账本里发现了蛛丝马迹。其中多处账目对不上,常年累月下来,那些多出来的银两可是足够招兵买马了。
因为只是怀疑,而没有证据。而且庆帝也不会让二皇子的队伍变得庞大。
“太子怎么一副茶饭不思的样子,可是病了?”二皇子明知太子因何如此,却装傻问道。
“今日,可是个好日子。别摆一副出丧的样子,皇后……不对,是废后还健在呢。”
太子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阴郁慢慢的说道:“不劳二哥费心了。本宫嫡出的身份是改不了的。”
“臣当然记得。”二皇子举起酒杯,向太子敬了酒笑呵呵的饮下。
不过多时,夏天就回来了。
一旁的侯公公赶紧叫人上了些温热的食物。
庆帝伸手阻止了夏天。“螃蟹性寒,你少吃些。”
“我还没吃……呢。”夏天眼见着庆帝端走自己的螃蟹换了他的河虾。
“姜汤你又不喝,螃蟹就不准吃。”庆帝伸手在她脸上捏了一下。
二皇子对着太子小声道:“将来,若是婠妃娘娘诞下皇子,不知道会不会成为下一个太子?”
面对二皇子的屡屡挑衅,太子衣袖里的拳头其实从未放开过。他的声音低沉。“二哥醉了,开始说胡话了。”
二皇子见他如此,无聊的撇撇嘴。“太子说的是,臣应该是醉了。”
范闲和言冰云坐在一起,两个人各怀心思。
范闲觉得他那未见过的老娘太厉害了,他自己居然是庆帝的私生子。却也惊讶于庆帝的可怕,将他叫来京都推进凶险的境地里。
庆帝放下了筷子,很快群臣一片寂静。有过一次经验的范闲也跟上了节奏。
“言冰云可在?”庆帝开口道。
“臣在。”身上还有些伤的言冰云走到中间回话。
庆帝点点头。“你此次为我庆国立下汗马功劳。又因李云睿糊涂,让你深陷陷阱。朕,有愧于你。”
“陛下过誉。臣理当为国而战。”言冰云立刻跪下道。
“原本,朕是想等你回来。找个合适的机会,促成你和公主的姻缘。”庆帝说瞎话一点都不心虚。脸上露出悲伤的神色来。“可惜了,那孩子福薄。”
言冰云没控制住,露出惊讶的神色。虽然很快收敛,但在心里却是不小的震撼。
“陛下……”
夏天听到庆帝这些不要老脸的谎话也是觉得还是他厉害。
若他有这样的想法怎么会现在说出来。
“不说了。”庆帝长叹一口气。“你是我庆国的好儿郎,可能我们之间没有翁婿缘分吧。”
“你也不小了,该定下来了。”
“臣暂时还不想成家。”言冰云低着头。“北齐很可能会再挑战事……”
“这都无妨。”庆帝摆摆手,微笑道:“朕听说,你在北齐遇到了一个不错的姑娘。不是还将人带回来了吗?”
“臣知错!”
气氛一下变得紧张起来。言冰云也想到了。毕竟沈婉儿是为了就他,若是将她留在北齐不出一日便会被人杀了。
“儿女情长,何错之有?”庆帝摇摇头,一副和蔼的长者状态。“朕,都听说了。”
“此女子,为了你也做了不少帮助。你既然将人家带回来了,就要好好待她。”
言冰云长了张嘴,只能回答。“臣,知道了。”
“朕……”庆帝正要说出赐婚的事情,就被打断。
御花园里突然出现异动,一个黑衣刺客飞身而来。范闲竟然才发现,可见其人武功之高。
“有刺客,护驾!护驾!”侯公公扯着嗓子连忙叫到。
今天明显与之前不同,这个刺客别没有被任何人发现。
黑衣人拿的是一把普普通通的剑。
径直冲向庆帝。后者因为当年征战伤了根基,已经无法习武。只剩下些腿脚功夫。
拉着夏天连连后退。
即便是危机时刻,庆帝已经沉着冷静。
群臣混乱,范闲和言冰云立刻上前阻拦刺客。
因为是宫宴,并没有携带任何兵器。应对起来确实有些吃力。
两人越发吃力,好在宫典及时赶到。
黑衣人见状飞身离开,宫典带着一队人立刻去追了。
惊魂未定,又起一波。
“怎么了?”庆帝低头一看,夏天的脸色惨白。嘴角渗出鲜血。
庆帝扶着她坐在椅子上,急呼。“范闲!过来给她瞧瞧!”
比起等太医赶来,身边有个懂医的更快。
“娘娘,臣得罪了。”范闲打了招呼才去给夏天诊脉。用手帕沾了她嘴上的血后闻了闻,才道:“陛下,娘娘是中毒了。”
“臣猜测是一种急性毒药,而且用量较大。若不是娘娘近来又服用其他药物,两者相克,恐怖现在已经不行了。”范闲诊脉时心里也是一惊。这位婠妃娘娘的脉象给他的感觉和以前费介给他说过的公主殿下的脉象有些相似。
开始觉得不浮不沉,不快不慢,明显是很健康的。可马上就会变得虚弱。
庆帝的脸色一下就黑了。“务必解开婠妃的毒。”
“臣自当竭尽全力。”范闲先封住了夏天的主要穴位,立刻让侯公公去鉴查院三处要一瓶丹药。
自己动手让夏天又吐出了一些毒血。
范闲开始在桌子上查看食物,伸手摸头才想起来没带银针。
“娘娘,可否借臣一根银簪?”范闲回头就看见庆帝居然用龙袍在给婠妃擦血。
庆帝从夏天头上拿下一个梅花簪子,正要递给范闲却被夏天伸手阻止。
“换一个,这是我最喜欢的。”夏天的声音听起来很虚弱,也很小。
庆帝有些无奈。“你的小命儿和这东西哪个重要?”
虽是嘴上这么说着,却又重新给了范闲一个。还亲手给她带了回去。
范闲:抱歉,有被甜到。
夏天伸手拍了他一下,明显的耍赖。“我不管。”
范闲心里默念:非礼勿听,单身勿言,我很快乐,狗粮踹翻。
范闲很快找到了投毒的位置。“陛下,在这盘河虾里。”
庆帝的脸已经黑的不能看了。这毒是给谁的,根本不用想。“给朕查。”
鉴查院很快将药送过来,陈萍萍也跟着一同前来。
“臣,有罪。”
“你确实有罪。”庆帝看着他,神色严肃。怀里还靠着一个病号。
范闲将丹药化成水让夏天服下。“娘娘,良药苦口。”
“加勺糖也不行?”夏天嫌弃的动动脑袋,头发快戳进庆帝嘴里了。
范闲扯扯嘴角。“不行。”
“算了,让本宫死吧。”夏天果断拒绝。
范闲动作一顿,这样的语气他很熟悉。
训斥完了陈萍萍,庆帝就从范闲手里拿走药碗,放到夏天嘴边。“你就会胡闹。”
“你就会凶我。”夏天翻着眼看着庆帝。
后者伸手盖着她的眼睛,利索的给她灌下去。然后又耐着性子说好话。
范闲:非礼勿听,单身勿言。我很快乐,狗粮踹翻。
一场庆功宴草草了结。
整个朝堂蹦的紧紧地。鉴查院也因为刺杀一事而全员戒备。
庆帝单独叫了陈萍萍。
“老五呢?”庆帝见他进来也不想听那些问安的话,直接的问道。
“确实在京都。”陈萍萍开口道:“陛下怀疑是五竹所为?”
“你查,还是朕查。”庆帝看了他一眼。
“臣的职责。”陈萍萍低头认罪。“此次下毒者已经查清,是废后所为。”
“朕看了你的折子。”庆帝换了个坐姿,哼笑一声。“是朕小看她了。”
“臣斗胆,那丫头身子如何?”陈萍萍试探的问道。
庆帝似乎是想起什么了,勾起嘴角。“活蹦乱跳的。”
见状,陈萍萍的心里立刻有了思量。“废后母族已经诛杀完毕。”
“嗯。”庆帝放下毛笔,旁边的侯公公立刻过来拿起圣旨,放在一边,拿出玉玺印了上去。随后给庆帝展示。“陛下。”
庆帝点点头。“去宣旨吧。”
“是。”
庆帝过了良久才问着陈萍萍。“那些人处理的如何?”
“凡是参与夏天一事的,臣都处理好了。”陈萍萍点点头。“公主的棺椁是言若海盯着,下葬的。”
“嗯。”庆帝站起来走到窗边。“找好时间,看看范闲都知道些关于神庙的什么了。”
“也不要告诉影子了。”
陈萍萍动作一顿。“是。”
陛下怕是要斩断那丫头的翅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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