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是同性都想攀比一番的缘故。
霍昭宁听到顾玖歌的夸赞，便有心想知道她与顾玖歌心心念念的练云瑾, 究竟谁更胜一筹。
当然, 问出这一番话后, 霍昭宁就觉得不合时宜。
练云瑾是顾玖歌心心念念的人。
在顾玖歌这样情根深种的暗恋者心中，定然是喜欢的人最漂亮。
她的问题, 实在太蠢，也没必要。
肯定是刚才被顾玖歌嘴甜哄得开心了些, 她才会问出如此愚蠢的问题。
见顾玖歌还在愣神中，霍昭宁抿唇补救道：“本座没别的意思。只是想说, 本座这么漂亮的人在你眼前，你没必要暗恋练云瑾。”
顾玖歌顿时骇然地往后退两步，惊异抬头, 难以置信地道：“师尊……您的意思, 是让我暗恋您吗？”
霍昭宁：“……”
她意识到自己越描越黑。
她再次解释道：“本座的意思是比练云瑾优秀的人很多, 你没必要非她不可。求而不得的滋味，并不好受。”
“你也知道本座曾经受过情伤，你作为本座的徒弟, 本座不希望你再重蹈覆辙。”
完美！终于圆过来了。
霍昭宁十分满意自己这番说辞。
顾玖歌听到这番话, 也稍稍松了口气。
原来，师尊是这个意思！
看来, 她最近被霍歆玥不断洗脑成功了！她竟然认为霍昭宁与霍歆玥一样，也馋她的身子。
“师尊，您误会了，我真的不喜欢练姐姐。”顾玖歌道。
“她亲口所说, 还有假？”
“她又不是我，又怎么能知道我是否真的喜欢她？”
顾玖歌觉得自己在讨论“子非鱼，安知鱼之乐”这样的哲学问题，一时有些头疼。
霍昭宁微微敛下眼帘，问道：“既然不喜欢她，为何还打算把霜寒冰花给她？”
听到这个问题，顾玖歌的头更疼了。
这个涉及到练云瑾的人设偏移度问题。
练云瑾想要成为独立女性，那就必须解除婚约。解除婚约之前，首先要挣脱家族责任的束缚。
在修真者的世界里，变强是挣脱一切束缚最快的方式。
因此，顾玖歌才会打算“舍己为人”。
“她是你哥哥的未婚妻，可实际脱离了这层关系。她与你之间是八竿子打不着的陌生人。”霍昭宁道，“你若不喜欢她，又为什么曾经央本座出手帮她解除婚约？”
饶是顾玖歌精通诡辩之道，一时之间她也没能想到个完美的理由。
她破罐子破摔，只好顺着霍昭宁的话接下去。
“好吧，我就是喜欢练姐姐。”
顾玖歌酝酿着感情，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期待地说道：“师尊，您也知道暗恋一个人有多痛苦吧？看在徒弟这么痛苦的份上，您能帮忙出手让练姐姐解除婚约吗？”
这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台词，还有这生动的演技，绝对是满分！
霍昭宁拧眉，轻嗤一声道：“本座刚才说的话，你忘了吗？本座不希望你重蹈覆辙，不希望深受暗恋之苦。”
“师尊，解除婚约后，她就是自由身。那我的暗恋，就能慢慢离开黑暗，迎接曙光！”顾玖歌道。
“你就这么自信，她解除婚约后会喜欢你？”霍昭宁冷嗤一声，“她之前曾委婉拒绝过你。”
“之前拒绝，解除婚约后，说不定她就不拒绝了。”
顾玖歌继续想拉霍昭宁下水帮忙，她继续装可怜道：“师尊，您帮帮我，可以吗？我是真心喜欢练姐姐的！”
“天真！”
面对顾玖歌的执迷不悟，霍昭宁冷冷留下两个字，便重重关上房门。
顾玖歌拍了拍自己的脸颊，拿起纸巾擦掉眼眶边缘为演戏出现的湿润。有些挫败。
又一次找霍昭宁帮忙失败。
太难了。
看来，还是得把霜寒冰花送到练云瑾手里，先让她自己变强才行。
除了打算让练云瑾变强，顾玖歌自己也没闲着。
自打能够修炼后，她便没有懈怠过。
夜晚的睡眠时间，她大多都是用修炼度过的，今晚也不例外。
……
接下来几日，两人默契对暗恋的事闭口不谈。
霍昭宁倒也没真生气，依旧按照原计划，安排顾玖歌跟着酒店主厨学习厨艺。
白日的学习结束后，霍昭宁买了一台单反和一些相关的摄像教学视频，让她晚上继续接着学。
面对这样的“学习高压”，顾玖歌又不能耽误修炼，两天过去，她只觉得身体被掏空。
黑眼圈加深，遮瑕膏都难以遮掩。
她的精神状态也不如曾经好，白日里跟酒店主厨学习做甜品时，竟然一不小心打碎两个盘子。
顾玖歌觉得她不能继续这样了，起码她晚间不该再熬夜看学习摄影的视频。
即使她只用在C城再待一天，她也打算向霍昭宁说明缺乏休息的情况。
然而，她才打着哈欠走出酒店的后厨，迎面就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
浅色的轻熟款气质双排扣女士西服，衬托出这道人影高挑的身材和独一无二的御姐气质。
那张精致的巴掌脸，此刻正微微偏头，循着她注视的目光看来。
一时，四目相对。
顾玖歌顿觉精神了几分。
两人彼此靠近，几乎同时开口询问。
“你怎么在这里？”
练云瑾抿唇，首先回答道：“我来这里出差，谈一项合作。恰好入住这家酒店。”
顾玖歌点点头，也回答道：“我跟师尊一同来这里度假。”
“度假穿厨师服？”练云瑾目光审视着顾玖歌的穿着，“你若不说是度假，我还以为你是在这里兼职呢。”
顾玖歌讪讪一笑，道：“我穿厨师服是为了跟酒店主厨偷师学艺……”
练云瑾不解，恰好又看见她深深的黑眼圈和遮挡不住的疲惫感。
“你最近没休息好吗？”练云瑾关心道，“为了修炼？”
“除了修炼，还有别的原因，比如观看学习拍摄照片的视频啦……”
练云瑾微微一怔，继续问道：“为什么学这些？”
“师尊让我学的。”顾玖歌苦笑，“我也觉得精力消耗太大，现在正打算去请示师尊减轻一项学习技能。。”
“穿厨师服也是霍前辈让你学习厨艺？”
顾玖歌神色疲惫的苦笑，默认了。
练云瑾紧抿唇瓣，神色间掠过一丝不悦之意。
“霍前辈，她让你学这些做什么？”在她看来，顾玖歌随霍昭宁离开是为了修炼。现在，浪费时间在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上面，实在是浪费。
顾玖歌斟词酌句地道：“她……大概是为了享受吧。”
学厨艺，是为了满足师尊的口腹之欲。
学习拍照，是为了满足师尊的拍照需求。
之前，还让她半吊子的学做造型。这也是为了满足师尊的做造型需求。
综合算下来，让她学这些东西，确实都是霍昭宁为了自己享受。
顾玖歌突然觉得怪怪的，有种被“养成”的特殊感觉油然而生，她觉得不寒而栗。
“就为了自己享受，让你学习这些杂七杂八的东西？”练云瑾回想起顾玖歌曾说起过拜师的奇特经历，突然有些生气。
怪不得霍昭宁收徒尽用一些奇葩的考验方式！原来，她早就打着收徒弟的名头，找伺候自己的奴隶！
之前有限短暂的认识里，她以为霍昭宁会是好好教导顾玖歌。
现在看来，她把顾玖歌交到霍昭宁手里，根本就是个巨大的错误！
“其实，也不算是杂七杂八的东西吧。”顾玖歌觉察到练云瑾的关心，轻摇头道，“多学一种东西，多一项技能。”
练云瑾听到她一番话，更是后悔。
她感觉顾玖歌像是被洗脑了。
练云瑾扫过顾玖歌眼底的红血丝，决定不能让顾玖歌继续呆在苦海里承受折磨。
“顾玖歌，她现在在哪里？”
“师尊，现在，应该在……”顾玖歌想了想道，“她应该在海边晒太阳吧。”
练云瑾紧抿着唇，随着顾玖歌的脚步，与她一同来到酒店不远处的海滩边。
正午，正是太阳毒辣的时候。
沙滩边，游客们在太阳下或玩水嬉戏，或玩沙打闹，或躺着休息。
海鸥不时掠过，景象一片和谐。
顾玖歌张望了一会儿，很快在立着伞的躺椅边缘看到了霍昭宁。
她正戴着墨镜，穿着火|辣的比基尼，面对着荡漾的海面水波，惬意地躺在躺椅里闭眼感受着海风吹拂。
练云瑾微微撇嘴道：“你在熬夜学那些杂七杂八东西的时候，她还在享受呢。”
顾玖歌跟在练云瑾身后，一步步靠近霍昭宁。
她从练云瑾的语气里觉察到一丝打抱不平的气息。
此时此刻，她忽然觉得练云瑾像是那种护犊子的家长，现在来找霍昭宁，就是帮她这个“孩子”讨取公道！
顾玖歌突然停下脚步，想对练云瑾解释学习这些东西她也挺乐意，用不着帮她打抱不平。
毕竟，回到原来世界，小说里修炼这种不靠谱的东西，肯定是没有用。而做饭、做造型和拍照这些技能，在现实世界却全都有用！
她现在穿书，相当于是用偷来的时间在学这些东西。只要能保持充足睡眠，她觉得也OK的。
然而，她刚开口还未说出话的前一刻，闭着眼睛的霍昭宁就感受到了顾玖歌熟悉的气息。
霍昭宁闭着眼睛，懒洋洋地主动开口道：“顾玖歌，帮我背部抹点防晒。”
说罢，她闭着眼睛背过身去，一副信任顾玖歌的样子。
若是平常，顾玖歌也就顺手帮她抹了。
可现在，练云瑾的神情越加冰冷，她顿时坐蜡了。
她再纵容霍昭宁帮她抹防晒，岂不是把练云瑾的火烧的更烈？
顾玖歌尴尬的时候，练云瑾语气不善地道：“霍前辈，顾玖歌是您的徒弟不假，可她不是您呼来喝去的奴隶！”
闻言，霍昭宁缓缓睁开双眸，眯着眼轻笑一声。
“怪不得本座觉得有一股陌生气息呢，原来是小徒弟的心上人来了。”
练云瑾不卑不亢，继续道：“我敬称您一声霍前辈，可您为人师表却丝毫不值得人尊敬！”
顾玖歌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嘴皮子却没霍昭宁快。
“那你想怎么样呢？”霍昭宁轻蔑的哼一声。
“顾玖歌是真心想拜你为师，可你只当她作为你享乐的工具人。”练云瑾沉声道，“你不尊重她，就算你修为再高，我也要把她带走！”
听到她这一席话，霍昭宁眼睛睁开，看向顾玖歌。
她眼底有了几分冷意，说道：“顾玖歌，你也认为本座把你当做享乐的工具人吗？”
“没有，真没有！这都是练姐姐误会了。”顾玖歌头皮发麻，赶紧解释。
霍昭宁凝视了她几秒，勾起唇，淡淡地道：“为了表明本座尊重你，本尊给你机会，你自己选。”
“顾玖歌，你想随心上人离开，还是继续跟着本座？”
作者有话要说：这是之前欠的3000字~
这勉强算是今天的二更吧~
——
改了点练姐姐的心理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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