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注释:刘向《列仙传》谓:“赤松子者,神农时雨师也,服水玉以教神农,能入火自烧。
江有义当下想都没想探灵术是个什么,因为从字面上来看, 不就是探查别人的神识与之沟通嘛, 虽然她不会什么探灵术, 但在对方的步步紧逼之下, 竟一时大脑空白,嘴快地认了。
看着对方离自己越来越近,周身散发的“威压”几乎让她喘不过气来。
“探灵术”三个字, 仿佛触动了他的某根神经。
原本沉静无波、清冷缥缈得仿佛世外仙人的男神, 此刻却变得神秘莫测, 让人不敢靠近。
这让江有义产生疑惑, 难道此人与这探灵术有些什么关联不成?
这个术法她好似是有些印象的,江有义当下使劲在脑海深处的记忆中搜刮关于探灵术的剧情,越是捋顺却越是心惊。
“探灵术”其实早在男主角羽道灵与女主角叶艾心初遇时, 便已经是重头戏了。
原文中,此术乃是远古时期的一位散修太平道人所创,它奇就奇在可窥探他人心中最深处的秘密。
要知道,这世上什么都可以想方设法得到,唯独人心却是不得窥视。若能窥得他人所想, 便可知世间一切真相。求财的可以得财, 求情爱的可得美人, 求长生的可得长生之法, 如此一来,要什么有什么,甚至当你知晓他人秘密, 便可以此为要挟,让那人替你卖命。光光这一个术法,便可使人受用无穷,简直如同拥有了无尽的宝藏。
以上这几点,引得世人纷纷垂涎,群雄心向往之,疯狂寻求探灵术秘籍。当时只要听说哪处有探灵术秘籍,便纷乱四起,杀孽不止。可实际上太平道人从未传授此术法给他人,后来更是意识到此术法无端引造杀戮便毁掉了手上的那本修炼秘籍。
太平道人修为极高,行踪飘忽,几乎无人能敌,大家从此再无人见过他。
后来探灵术被正道各派宗门管理者判定为禁术,渐渐地便无人再敢提起。就这样修真界过了两千年,世人似乎已经忘了世间还有此等神通广大的术法,或者说当今世上几乎只有少数几位老祖知道,年轻一辈的更是无从知晓。
直到百年前,忽然出现了一位女邪修。听说她以探灵术窥探了心爱之人的识海,窥探结果大家自然是无法知晓,只是她私练禁术的事情不知怎么的被她的师父知道,当即欲将她逐出师门。
这女修认为是其心爱之人告的密,伤心欲绝之下竟当场自毁修为,从此一去杳无音讯。一十八年后,世间便多了一位精通探灵术的女邪修,号夕羽仙子。
这整件事情世人其实并不关心,不过是作为茶余饭后的谈资,令人感叹一句情之一字害人不浅罢了。大家真正所关心的不过是那探灵术的秘籍究竟在何处。
群雄表面上将修炼禁术的夕羽仙子恨之入骨,人人得而诛之,实际上大部分人只为了快些捉住她好逼问出禁术秘籍罢了。大家心照不宣,不约而同发出了“正义”的呐喊声:“誓要让那夕羽妖女与那探灵术消散于天地间!”
而正道的对立面魔族与妖族本着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一个个挥举着保护夕羽仙子的旗帜,一时间天下大乱,最后渐渐演变成了正邪大战。
这些都是江有义脑海中回忆到的内容,终归有些细节还是不大能想的起来。
可是,有一点她却是能肯定的,“夕羽仙子”这个号是这位女邪修叛出师门后自己所起的,而她原来则是男主角羽道灵的同门师姐秦言薇,他们二人更是师从同一人。
江有义正回想着,却不知何时,他与自己只隔了半臂距离。
他微微前倾,沉声问道:“你可认识夕羽仙子?”
江有义浑身一震,接着微微摇头算作回答,
她努力睁大眼睛想看清他是不是自己所想到的那个人,却无论如何都看不清楚。
“小女子也有一事想请教恩人你。”
当下对方站直身子,似乎在等待她的问题。
江有义开门见山道:“不知恩人可认识净琉派的一位仙尊,名为羽道灵。”
不知道是不是被她的问题吓到了,还是在斟酌如何回答。总之对方毫无反应,似乎是在静静地审视着她。
江有义瞬间有些后悔自己如此莽撞,若是猜错了,岂不是暴露了一些秘密。
可是整个修界,像他这样的气度、修为再加上如此紧张探灵术和夕羽仙子的,她实在想不到第二个人了。
男神小哥道:“姑娘知道的不少,让人也心生好奇,不知是从何得知?”
对方语气平缓,波澜不惊,算是变相地承认了。
江有义没料到,他竟如此坦白,当下激动道:“啊?你,你真的是羽道灵?”
那人点了点头,道:“你说是,那便是了。”
天哪,原来于危难中解救自己的人竟然是羽道灵,这也太巧了吧。
只是现在的剧情让她有些迷,因为她记得羽道灵便是因为女主叶艾心会一丝丝探灵术,怀疑她与师姐秦言薇有关,便将之留在身边收为弟子。这才有了后面那些时而甜蜜时而虐心的师徒恋的故事。
可是现在,羽道灵竟然认为她会探灵术,这……该不会?
江有义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心道:“不会的不会的,如此狗血的事情怎会发生在我身上呢!”
可下一秒,却听羽道灵淡淡道:“此处不便,望姑娘随我回净琉山。”
“不不不,我不去,我不要做你徒弟……”江有义断然拒绝道。
羽道灵不解道:“我何时说过要收你为徒?”
江有义自知反应太过,涨红着脸,强行解释道:“我,我猜的!小女子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仙尊还请您见谅,小女子方才其实撒了谎,我并未学过什么探灵术,所以也不认识夕羽仙子,真的,我发誓!”
“这可就奇了,既不认识夕羽仙子,又如何知道本尊的名讳。还有,你能与泰安通灵,又作何解释?”
江有义低头看着自己的脚,欲哭无泪,只得硬着头皮道:“还请仙尊莫再逼问小女子,有些事不太方便透露,万望仙尊海涵!”
羽道灵并非咄咄逼人之徒,沉默片刻,收回威压,江有义顿时松了一口气。
“不愿随我回净琉?”羽道灵又问道。
江有义道:“净琉乃修界第一大宗派,谁不向往呢?只是,小女子现下还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去做,待处理完,可否允我再上净琉山?”
这是打蛇随棍上,得寸又进尺。
羽道灵没有回答可无不可,而是看了眼结界外的溪边妖兽,道:“姑娘打算前往何处?”
江有义不明白他的意思,老实回答:“我受人之托,前往北宗地界寻一少年。”
羽道灵道:“北宗?姑娘想如何前往?”
江有义苦笑一声,道:“仙尊您也看到了,小女子身具三层练气修为,无任何术法根基,只能靠这两条腿了。”
说完还作势拍了拍自己的大腿,表示结实耐用。
羽道灵道:“不可。”
“为何?”江有义道。
“先不说一路需得经过沙漠高山,即使一路为坦途,少说也需一个多月。或许还会遇到各类高阶妖兽,姑娘可要想清楚了。”
江有义心道,此刻在他眼里,自己应该是个蠢笨无知的人。
可实际上,她早已做好这些打算,毕竟有系统在,大不了拿积分与它兑换些道具。
“可是受人之托,不得不去。”江有义坚定道,“实在不行多花些时日,一路从城镇绕过去,总有办法的。”
“走吧。”羽道灵语气中透着无奈。
“诶?”江有义不知他何意。
羽道灵走了两步,见她仍傻愣愣地呆在原地,便道:“怎么?不愿同行?”
“不,不是!”疯狂摇头。
江有义自然一千一万个愿意,开玩笑,凭羽道灵的修为,估计小半日便可到北宗了吧,相当于搭乘免费的高速专列,开车的还是个技术精湛的老司机。
简直是天上掉馅儿饼的事情哇。
江有义喜道:“多谢仙尊!”
羽道灵点了点头,光芒闪过,阻隔泰安的光壁消失于无形。
泰安此时已经安静下来,不发怒也不热情,只是睁着铜铃般的大眼睛滴溜溜看着她,大概是对羽道灵有些惧怕的缘故,站在原地没敢往前一步。
江有义道:“仙尊,那它怎么办?放任它不管,若是再暴起伤人可如何是好?”
羽道灵右手微张,凭空出现一片金色符纸,燃烧后消散于无形。
他的手指修长莹润,美如雕刻而成,在火光的照耀下,仿佛白到透明。
江有义好奇地看着,她的重点在那张符纸上,难道这便是传说中的极品传话符。
这传话符可以是两个人之间点对点隔空交流,也可以是一个人传话于几个人的点对面交流。
江有义只记得这玩意儿在修界贵的很,大多修士也只是拿来在关键时刻求救保命用的。
当然,传话的距离取决于画符人的手法、符的内容以及画符者的灵力强弱。
男主就是男主,这羽道灵果然是大手笔,一出手便是一张极品传话符。
羽道灵见她一直盯着自己的手瞧,忽而想到天帝山那次,她曾像小兽一般咬过他的手指,不禁微微握紧了手。
“我已传话于倾山尊者,等他过来,带回泰安。”
江有义点了点头,又疑惑道:“可是为何恢复神智后,泰安没有回昆虚派找它的主人,却跑到此处来了?”她迟疑了片刻,双眉微蹙道,“难道,它竟真是冲着我来的?”
羽道灵解释道:“它曾被笛音扰乱过神识,很有可能它只记得最近一次与它通灵之人,却已不记得之前的事情了。”
“仙尊您一直跟着它吗?”
“不曾。”羽道灵继续道,“它似乎潜伏在寒云寺周围的丛林之中,我本欲看看是否可以追查到那幕后吹笛之人,不料它等的人,竟然是你。”
“呵呵呵,确实,确实挺出乎意料的。”江有义笑着忙撇清关系道,“我与那幕后之人没什么关系,上次我差点被他害死。”
忽然想到最近寒云寺发生的事,这幕后之人应该都是冲着明真来的,江有义道:“端阳节前一天,寒云寺遭受不明身份的黑衣人突袭,不知仙尊可知情?”
“是的,有所耳闻。”羽道灵道:“你知道什么?”
江有义道:“没有,我只是觉得天帝山和寒云寺那次的幕后之人可能是同一个。这两次事件的目标应该都是寒云寺的僧人。”
她不敢直接说出是为了明真而来,怕对方抛来更多问题,这位可不是好糊弄的人。
羽道灵沉默半晌,忽然道:“姑娘可介意告知名讳。”
江有义愣了下,很快回过神道:“当然不介意。我叫江有义,江水的江为姓,有情有义的有义为名。”
羽道灵低低地跟着重复了一句“有义”,好似将这俩字在心底回味了一遍。
江有义乍一听到他清清冷冷好似不带任何感情地念出自己的名字,当下竟有些心跳加速不好意思起来。
脸上的温度有上升的趋势,她低头看向别处,试图转移注意力。
正巧看到泰安站在原先那处仍是没有挪步,江有义心下奇怪,便对它招了招手道:“泰安,过来!”
泰安见江有义叫自己,长尾巴左右摇摆着,却不肯动一动。
江有义更加奇怪了,又叫了它一遍,心想,这傻乎乎的样子,不会连我也不记得了吧?
泰安歪着脑袋,终于伸出右爪,江有义以为它会迈步过来,却见它的爪子在空中左右试探地戳来戳去,一戳就立马缩回,可能没有发现阻拦,便跨出了一步。
它又左右看看,发现没事,终于欢快地哒哒哒地向江有义跑去。
不知道是不是在羽道灵的面前不敢造次,这次它没有扑倒她舔她的脸,只是乖乖地站在她面前,舔了舔她的手背,以示热情和喜爱。
江有义瞧着它方才战战兢兢的样子,心下觉得可怜又好笑。
“仙尊,你到底对它做过什么,瞧把它吓得。”
江有义摸摸泰安的小短毛,以示安抚。
羽道灵道:“它似乎真的很喜欢你,只是,它的主人即将到了,你……”
话音未落,忽听远方传来一声呼唤:“泰安在哪里,本尊倒要看看是谁胆敢拐走我的宝贝泰安!”
江有义吓了一跳,立马缩回摸泰安的那只手。
听这声音,来势汹汹啊。
不一会儿,远远飘来一人,一身皓白道衣,御着光华闪闪的宝剑冲到他们面前。
江有义定睛看去,那人道衣与宋昭明的款式确实有些相似,只是以金丝绣着繁复的山峦印记,许是为了彰显他在门派中的崇高地位,衣着上更显厚重和精美。
来人应是倾山尊者没错了!
羽道灵上前两步,江有义被他挡在了身后。
“道灵师侄,这次多谢你帮忙,这才寻回了泰安。”倾山尊者微笑感激道。
只是这人可能平日里甚为威严,估计也是很少笑,所以他笑起来的时候看着有些僵硬。不过江有义能看出来他是真的欢喜。
羽道灵微微欠身算是施礼,道:“泰安就在此处,不过它的神识受了些伤,尊者当心。”
倾山尊者点了点头,迫不及待地走到泰安面前:“泰安呐,我终于找到你了。”
泰安看了看他,眼睛滴溜溜转着,好似在回想这人是谁。
倾山尊者急道:“为何泰安不认我?”
他上前几步强行伸手欲摸泰安的头顶,谁知突变陡生。
泰安忽然退后,伏低兽身,裂开大嘴露出獠牙,这是很明显的攻击姿态。
那模样好似若是倾山尊者再上前一步,下一秒它便会暴起扑咬上去。
倾山尊者皱眉急道:“这可如何是好?道灵师侄,它这是怎么了?”
江有义担心泰安会发狂伤人,想安抚一下,还未动,她的手臂已被人拉住。
江有义不解,不知羽道灵为何会拦住自己。
羽道灵向着倾山尊者道:“它恐怕神识受损,已是不认人了。”
倾山尊者长叹一声,看着泰安怒道:“这个小畜生,自从将它带回昆虚派后,老夫好吃好喝供着它,带着它修行,这倒好,现在还要攻击我,真是个没良心的小孽畜。”
看似是在骂泰安,实则是在怪它连自己的主人都不认,此时的倾山尊者褪去了威严,宛如一位痛失爱宠的平凡人一般。
羽道灵道:“尊者稍安勿躁,待找到那损它神识之人,泰安或许能恢复。”
倾山尊者已是怒极,双手握得咯咯作响,恨恨道:“敢利用泰安出去害人,妄图给本尊头上扣一个滥杀无辜的帽子!本尊若是知道是谁,必将他挫骨扬灰!”
言罢,一股强势威压散发开来,周边气流涌动,一时间飞沙走石。
江有义这次才真真切切地明白什么叫做威压,她双腿一软,连呼吸都无法进行,胸腔内因威压的压迫几欲要呕出血来。
羽道灵忙道:“倾山师叔,请息怒,莫要伤及无辜!”
话音未落,他忙设起一层屏障,将自己连带江有义和泰安罩在其间。
瞬间江有义感觉从地狱升到了天堂。
羽道灵道:“坐好,守住心神,莫作他想。”
江有义依言盘腿坐好,忽觉背后一股精纯灵力缓缓进入自己的身体,这情景便如当时天帝山初见一般。
心中微暖,不愧是男神小哥,总是在自己最需要帮助之时出手相助。
可明明他是男主,他也是自己的任务目标啊!
再一想到他的男主身份,想到原书中所描写的那些事。
今后,他将在盛大的收徒大典上将叶艾心收为唯一弟子,那也是他第一次以真面目公示于人。
众女修被他的天人之姿所折服,明里暗里嫉妒着那个唯一可以近他身称呼他为师父的女孩。
自那以后,他便被那些女修所扰。更会为了教导自己心爱的徒儿尽心尽力缩短自己的修炼时间,只为让他的好徒儿能站在修界之巅不再被他人所欺,他甚至为了她,迟迟不愿突破飞升。
就这般,他二人朝夕相对了很多年,直到他的徒儿叶艾心对他表露心意,一切都往那不可控的方向发展着。
不知道为什么,江有义忽然感觉有些心酸,她勉强自己不要去想以后。
她会好好完成任务回到原来那个有WIFI、有空调、有父母亲人的世界。
不知何时,羽道灵已经撤掌,也撤了结界,他见江有义闭目不动,好似沉浸在什么思绪中无法抽离。
“醒醒,江姑娘,没事了。”
江有义恍惚之间,听到有人在自己耳边说话,那音色听来极为舒适,仿若山涧清泉缓缓流过心田。
过了一会儿,她终于睁开双眼。却看到两个风格迥异的大脸。
左边是倾山尊者的一张充满好奇的老脸,右边则是泰安黑黑的巨大兽脸。
江有义吓得往后一退,跌坐在地上。
自知失礼,江有义立马站起身作揖道:“小女子方才失礼了,还请尊者莫要怪罪。”
谁知,倾山尊者一改之前怒气冲冲的样子,放低身姿凑过来道:“不失礼不失礼,女娃娃莫害怕。”
诶?这是什么情况?
江有义求助地看向不远处的羽道灵,他倒好,一个人闲闲地站在那里,也不解释解释。
泰安见江有义醒了,大脑袋低低地蹭了蹭她的腿,江有义也伸手拍拍它的头。
这无声的交流让倾山尊者更为激动,他将羽道灵拉了过来,说道:“这女娃娃哪里来的?道灵师侄,还不快给师叔介绍介绍。”
羽道灵淡淡道:“她叫江有义。”
“没了?”倾山尊者愕然道。
“没了。”
江有义:……
倾山尊者道:“你啊,从小就是这般,跟你那师父一样,只会专心修炼,直至飞升还是个老童子。道灵师侄,你可不能学他。”
站在这听他们谈论某飞升老祖的小秘密,真的好吗?
江有义抬头望天:我什么都没听到。
见羽道灵仍是不言不语,一副没开窍的模样,长叹一声,不打算与之计较。
倾山尊者有生之年还是第一次见他的道灵师侄对一个女娃娃如此上心,方才见人家被威压波及、痛苦不堪之时还出手助她,这可真是难得一见的奇景。
师侄没开窍,他这个做师叔的可以推波助澜一把的!
倾山尊者整了整衣襟,走过来左右打量了几圈江有义。
面前这姑娘自然朴素不施粉黛、看起来醇厚善良,只是不知为何衣着不整,有些脏兮兮的,身上还有一股子有些熟悉的口水味。
不过这都不是事儿,倾山尊者拈指作法,一道暖金光华洒向江有义,不消片刻,她身上从头到脚已经是干干净净,整整齐齐。
江有义喜道:“多谢尊者。”
倾山尊者捻着自己的长须,满意地点点头,这下越看越顺眼了。
难怪他的泰安也喜欢她,看来这缘分来了,挡也挡不住。
倾山尊者左右看看两人,道灵师侄的真容他是见过的,天赋灵根他也是知道的,若要纠结这些外在条件,这世间怕是找不出一个女修能与之匹配。
虽说这女娃娃的灵根比较废,样貌也只能算是清秀,可是感情的事情,不就讲究一个你情我愿。
最重要的是羽道灵对这姑娘确实不一般,他就没见他对谁这么上心过,这一点太难能可贵了。
倾山尊者问道:“江姑娘,你可见过我师侄的面容?”
江有义道:“我与仙尊这才第二次相见,尚且无缘得见。仙尊不愿以真面目示人,自是有他的道理。”
闻言,羽道灵好似正看着她,不知在想些什么。
“哦?你叫他仙尊?”倾山尊者笑道,“他竟连自己的真实身份也告诉你了?”
这句话江有义不知如何回答,只低着头看脚尖,希望羽道灵能替她解解围。
只不过希望落空,他一个字也没说,倒是倾山尊者也未深究,只是那目光看得人不太自在,让她想到了上门说亲的媒婆。
倾山尊者神秘道:“你当真一点也不好奇他长的什么模样?”
怎么可能不好奇,他可是《修真之痴恋仙尊》一书的男主角哎,原文中多次提到他的绝世风采,她真的挺想看看那样一个人活生生站在面前,是种什么样的感受,会不会像原文女主那样表现得如此夸张。
江有义道:“当然想看,人都有好奇心的。尊者应是看过吧?”
倾山尊者捻着胡须,语气略显骄傲,道:“那是自然,总之包你满意。”
江有义:……
这话听着怎么……怪怪的……
羽道灵淡淡道:“倾山师叔,泰安跑了!”
倾山尊者左右看看,果然见到他的宝贝泰安飞快地窜入了丛林中。
当下咬牙切齿道:“好你个臭小子,别以为我不知道,是你搞的鬼吧?”
他走之前对江有义低声道:“希望下次再见,你已见过他的真容。”
倾山尊者召唤出仙剑,绝尘而去,消失于眼前。
原地只剩下江有义和羽道灵二人,经过倾山尊者这一闹,气氛莫名有些尴尬。
江有义呵呵笑道:“尊者看似严肃,没想到这么爱说笑,还挺幽默风趣的。”
羽道灵道:“他并非说笑。”
江有义心中咯噔一下,他他他,他这么说什么意思?
这人这么喜欢拆台的吗?
江有义红着脸,尴尬就尴尬吧,实在没辙了。
察觉到江有义的不自在,羽道灵道:“尊者的话,江姑娘大可不必放在心里,听过便罢了。”
江有义道:“那是自然,他也是好心。”
此时天色渐晚,羽道灵不再言语,随手一挥,一把长剑从他手心缓缓被召唤出。
这把剑通体晶莹剔透,似是寒冰铸成,发出莹莹冰蓝色泽,让人望而生寒。
剑柄上刻着繁复古朴的花纹,江有义没有料到,才第二次见羽道灵,便有幸见到了传说中闻名天下的神兵利器——赤松剑
羽道灵站在剑身上,见她愣神地看着自己脚下的剑,提醒道:“上来!”
江有义回神,好像怕弄碎它似的,小心翼翼站了上去。
此时心神放松,这才发觉鼻尖尽是他身上仿若清晨林间的味道,沁人心脾。
距离有些近了,她便往后退了两步。
羽道灵道:“若不想摔下去,便抓紧。”
“可是……”该抓哪里啊。
原书中总说羽道灵穿的都是广袖白袍,飘逸出尘。那她还可以像叶艾心一样抓着他的广袖。
可现在怎的他不按牌理出牌,穿的却是窄袖的黑袍。这可难倒了江有义。
羽道灵心念一动,赤松剑腾空而起。
就像坐飞机似的,上升的过程人会有一种压迫感,羽道灵的御剑速度太快,江有义想也没想便紧紧扯住了他的腰带。
羽道灵看了看腰间,道:“放手!”
江有义想说话,可是风太大,一开口便语不成调。羽道灵向后看了看风中凌乱的某人,这才降下速度,顺手给周身布了一个结界。
江有义放开手,发现不仅没有了寒风刺骨,就连剑身也稳得好似如履平地。
只可惜现在美景隐藏在了黑夜之下,根本无法看清。
飞了一会儿,羽道灵站在前方一动不动,也不说话。
剑身宽敞,江有义默默盘腿坐下,颇感无聊。
她试图与羽道灵搭话道:“仙尊,这把剑真好看,可有什么名字?”
“赤松。”
“那这把剑是谁锻造的,又是何人给你的呢?”
羽道灵竟也给她解释道:“这把剑乃是师尊传授下来,相传是上古时,雨师赤松子[注]的某位弟子所锻造,为了感念师恩便直接命名为赤松剑。不过……”
江有义疑惑道:“什么?”
“还有另一种说法,相传这把剑便是赤松子自己锻造,而所用材料,便是抽取了自己的一根肋骨,故而命名为赤松。”
江有义“啊”地一声,立马站了起来,喃喃自语道:“那我岂不是踩着上古大神的肋骨,罪过罪过。”
只听他道:“这些只是传言,不必当真。”
江有义自我感觉良好地觉得他是在安慰她,再也不敢坐下去了。
无论哪种传言,反正都是上古遗留下来的,在这个仙妖魔横行的修界,还是保持一些敬畏心吧。
江有义道:“这是你的剑,便是认你为主。可我就不一样了,我与它非亲非故,若是不小心得罪了它,哪天它来报仇可怎么得了,还有,我听说厉害的剑都是有剑灵的,它都存在了上万年了吧,也算是祖宗辈儿的,小女子可不敢造次。”
羽道灵嘴角微扬,只可惜江有义看不到。
只听他淡淡道:“江姑娘知道的不少,赤松确有剑灵。”
而且是可以破剑体而出,自主护主的剑灵。
江有义脚有些抖。
羽道灵道:“有我在,不会有事。”
不知道为什么,江有义忽然想到那句话:“信你个鬼,你个糟老头子坏得很!”
她心中好笑,却不敢真的说出来。
仙尊大大必会将她从赤松剑上扔下去的吧?
原文中无论是女主还是其他爱慕他的女修,对他都是又爱又敬又怕,只因他在净琉派与掌门是一个辈分,加上他这人又清冷淡泊,众人只敢远观却不敢靠近。
可说来奇怪,江有义与他相处下来,越来越觉得其实他也挺善解人意,也没那么高高在上。
江有义不怕他,便开始问一些奇奇怪怪的问题。
“仙尊,您为何不以真面目示人?”
羽道灵:“遵师父之命。”
“那您的师尊为何如此限制你,可有缘由?”
羽道灵这次没有回答。
“仙尊?”
良久,羽道灵淡淡道:“不足为外人道。”
“哦!”江有义心道,原来是不能说给我听。
江有义又道:“仙尊,您平日吃东西吗?比如会不会喝喝露珠吃吃花瓣什么的?”
羽道灵答:“辟谷多年,不需要。”
江有义道:“仙尊,您宅在净琉山最长的一次是多久?”
羽道灵:“六七十年。”
江有义惊道:“那您岂不是……敢问仙尊,今年……贵庚?”
羽道灵沉声道:“怎么?本尊很老?”
没曾想仙尊大佬竟然对自己的年龄如此介意。
江有义摇了摇头,又发觉人家站在前面根本看不到,便直接道:“不不不,不是这个意思,您修为高深莫测,青春永驻,又怎么会老呢,只有我等凡人,即便是活得久的,也不过百年便会埋入黄土。”
羽道灵淡淡道:“确实如此。”
江有义嘴角抽搐,没听错吧?仙尊这是在嘚瑟吧?
面对着这个修界学神,江有义好奇问道:“我若是想练到您这个境界,得多久呀?”
“不好说。”
江有义不明白:“何意?”
“几乎无法练成。”
没听到她的声音,羽道灵又道:“也并非是没有办法。”
江有义早晚完成任务是要回现代的,因此并未在这个话题上做过多的纠缠。
此时已经时辰不早,白天被泰安一闹,江有义此刻人困马乏,她打了个哈欠,嘴里喃喃道:“仙尊,您用的是什么熏衣服的香料,怎会这般好闻。”
没料到她会问这个问题,羽道灵道:“不曾用过香料,好闻?”
江有义道:“对啊,很独特,没有别人说过吗?”
“没有。”羽道灵忽然又想起第一次她挂在他身上时,也曾闻到她满身浓浓的脂粉味,瞥了瞥嘴道,“初见那次,江姑娘所用的香料却是难闻得很。”
江有义:……
其实江有义不知道的是,羽道灵的赤松剑未被他载过女子,更不用提初次见面那般熊抱了。因此以往的几年,他的周围除了秦言薇,几乎没有什么异性,无人夸他身上的味道,最是正常不过了。
不过,这次江有义被他噎住,反倒不想说话了。
羽道灵察觉出某人异常安静,忽然道:“对本尊如此感兴趣,不如随我回净琉。江姑娘可以慢慢问。”
江有义没料到仙尊大佬竟说出如此自负的话来,又被他噎在那里半天不知道讲什么。
忽然羽道灵好似发现了什么,将御剑方向调转直下。
速度有些快,江有义紧张道:“怎么了?下面可是发生了什么?”
她知道羽道灵目力极佳,神识放出去可以感知周遭的坏境是否有危险。
所以他此番动作,定是发现了什么。
羽道灵沉声道:“没事,不要怕。”
有他在,江有义自然不会怕,只是有些好奇。
他们二人停在一处半山腰,面前一座山神庙,大门破破烂烂的倒在墙边,白花花的蜘蛛网挂得到处都是,只有中间有一条道上没有蜘蛛网,想必是最近有人进入破庙时给清理了一下。
若不是确定自己穿的书不是西游记,她都快以为这是个盘丝洞了。
羽道灵走在前面,道:“跟紧了。”
他的结界没有撤去,江有义很自觉地踏着小碎步跟着他,始终让自己保持在结界里面。
羽道灵手中的赤松剑光芒大盛,二人一前一后踏入了这座破庙。
江有义紧张地屏住呼吸。因为有仙尊大佬在,此刻反倒让她感觉像是探险一般刺激。
越过大门,江有义越往里走越觉得阴森,夜色里的蜘蛛网纵横交错,仿佛像一张大网正等着猎物的到来。
当走到那庙屋门口,赤松剑从羽道灵手中脱离而出,率先照亮了庙内环境。
只见一个身形高大的灰不溜秋的神像立在那里,而他的面前,则摆着一个类似蚕蛹的东西正横在香案上。
说它类似蚕蛹,是因为它足有一米多,外头好几层蜘蛛网,将它裹得像个木乃伊似的。
江有义道:“这不会是什么蚕蛹成精了吧?”
羽道灵言简意赅:“划开便知道了。”
言罢,赤松剑剑随主人意念而动,蓝色剑芒一闪,那白色蚕蛹一般的东西从中间破开。
江有义还未仔细看清,便见真有一样东西从香案上滚落。
羽道灵眼疾手快,催动赤松剑从下方拖住了它并将之稳稳地停放在地面。
借着赤松剑的莹莹剑芒,江有义终于看清了,滚落下来的竟是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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