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有义怔愣当场，她不知道莫麟渊经历了什么, 忽然这么地……紧张她。
她有些不习惯, 被莫麟渊抓着的手往后缩了缩, 却没成功抽回来。
莫麟渊抓着她的手指收紧。
“以后, 没有本宫的允许，不可出这碧玉宫。”
这话听着不怎么好听，但江有义知道, 这小子是真的担心她的。
“我没事, 不过就是费了一番唇舌而已。”江有义笑得没心没肺, “对了, 你今日去永春宫找我了吗？”
莫麟渊目光微闪，默默松开了手道：“没有！”
“我明明听到永春宫的小太监说，九皇子求见清妃。”
江有义恍然大悟道：“难不成, 你不是去找我的？”
莫麟渊沉默半晌，凝视着她，不承认也未否认。
“你说呢？”
“原来如此，害我当时还高兴了一下，幸好我机智, 这才逃出升天, 不然呐, 你当时去连我的尸体估计都找不着了。”
莫麟渊神色微沉, 问道：“清妃当真想杀了你？原因你可知道？”
江有义坐回小矮凳上，边添柴边道：“还不是上回我出来寻你，结果遇上王爷那一群人, 只不过一路同行说了几句话而已，被其他宫里的宫女嚼舌根，说我勾引王爷不成又投靠九皇子，这话传到清妃耳朵里了，你可不知道啊，吃起醋来的女人简直太可怕了，再加上那个李公公，这俩一个醋坛子，一个戏精，应付起来简直太难了。”
她絮絮叨叨讲了一长串儿，全然没顾忌到自己说了些不该说的。
话音刚落，便听莫麟渊沉声问道：“你喜欢五哥？”
“都说了她们乱嚼舌根，怎么可能啊，我才只见过他一次面而已。”江有义急忙撇清。
莫麟渊点了点头，神色稍霁，目光再次落在她手腕上被绳子勒破的红痕处，转身出了厨房。
江有义满脑袋黑人问号，这家伙今儿怎么这么酷。
她起身又切了些青菜叶子和香菇撒到粥里，做了一锅简简单单又香气四溢的香菇菜粥。
正好起锅时，酷酷的莫麟渊又出现在厨房门口。
这次他径直走入，手里拿着一小瓷瓶子。
“把碗放下，手给我。”
开了锅盖的小厨房内，水汽四溢。
眼前似是隔着一小团雾气，莫麟渊那雌雄莫辩的精致五官，让人无法忽略。
江有义怔愣片刻，乖乖放下手里的碗和铲子，拉了拉衣袖，将双手递了过去。
不知想到了什么，莫麟渊嘴角微弯，长睫微颤，眼里有了一丝丝笑意。
“想让本宫帮你？”
江有义的表情僵了僵，道：“是奴婢失礼了，奴婢自己可以。”
她伸手来拿，莫麟渊却一把抓住她的手臂，道：“别动。”
他的动作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道，小心翼翼地替她上了药，又不知道从哪里寻来两片白色的棉布条，给她包扎好。
只是，包扎后的两只手腕鼓鼓的，样子不怎么好看罢了。
江有义盛了两碗粥端到院子里的石桌上，招呼道：“主子若不嫌弃，可愿一起吃一些。”
莫麟渊站在一旁，看着她忙前忙后，忽然觉得自己这向来清冷的院子，一下子多了丝人气。
透过氤氲的水汽，一瞬间，他好似回到了幼年时期，母亲一身粗布衣衫，明明不会做这些，却为了他勉力学了这些。
那会儿，她也是像面前这小宫女一样，献宝似的，热情地招呼他去吃。
“愣着做什么，快来尝尝，跟山珍海味自然是比不过的，但是真的很香的。”
她的笑脸与记忆中母亲的笑脸渐渐重合，明明是看起来那么不一样的两个人，却偏偏让他生出这样的错觉。
莫麟渊的眼睫微垂，走过去，端起那碗热气腾腾的香菇菜粥，闻起来确是比记忆中那碗更香。
想来这女人的手艺定是不错。
不知为何，想到这里，嘴角控制不住地上扬。
江有义饿得很，她用筷子将靠近粥碗边上的汤水往嘴里拨，稀里呼噜吃了一口，胃里终于暖了些，满足地喟叹出声，整个人好似活过来一般。
转头一看，好家伙，莫麟渊这小子端着粥碗竟然莫名其妙地微笑着，江有义看着有些慎得慌，忍不住开口。
“主子，您看着一碗粥也能笑得出来？奴婢看看，你这碗里能看出什么花儿来吗？”
江有义伸着脑袋往他跟前凑。
莫麟渊感觉手背处微痒，余光看去，原来是她的耳侧有几根绒绒的发丝碰到了他。
江有义未曾察觉，皱着一双秀眉嘀咕着什么。
莫麟渊不自在地后退一步，微红的耳廓泄露了一丝情绪：“看什么看，这是本宫的，你凑过来想怎样？莫不是想抢我的？”
说罢，他伸出一根食指狠狠点上了江有义的额头：“走开，莫妨碍本宫用膳。”
江有义的额头被他戳出了一抹红痕，委屈地捂着，心道：“莫麟渊这小屁孩真是善变，太难伺候了！”
二人用过不知算早饭还是中饭的一餐，莫麟渊将江有义带到书房。
江有义心中其实是有些忐忑的，她知道莫麟渊可能知道很多事，却没告诉过她。
或许是觉得她不过是一个小小宫女，无足轻重。直到今日，江有义被清妃抓回永春宫，这才让他终于想向她坦白了吗？
是啊，明明她只是想完成一个任务而已，却不知不觉间被卷入这复杂的宫廷之中，想脱身，却是难了。
书房内。
莫麟渊指了指身旁的空椅示意她坐下。
江有义忽然感觉这一刻，他们二人并非是主仆关系，而是并肩作战的伙伴和朋友。
莫麟渊淡淡道：“可有什么想问的？”
江有义讶异地回眸，她知道，他许是打算全部告诉自己了。
“妍儿和春桃是同一人？”
“是。”
“妍儿是您的人还是清妃的人？”
“她并非是谁的人，只是……”莫麟渊目光微闪，“只是她愿意帮我而已。”
切，还不是因为人家喜欢你才选择帮你的。
“你在想什么？”
莫麟渊的质疑声将她的神思拉了回来，只听他又道：“本宫知晓她帮我是因为本宫是她的故人，可，本宫……真的不记得此人了……”
仗着自己盛世美颜，引得小迷妹无怨无悔地追随，从他嘴里说出来却显得云淡风轻一般。
江有义不禁想起一句歌词：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君每天跟陀螺一样，好困好困，少了点大家多担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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