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又过了两日,这天, 江有义用过晚餐, 正准备闭目休息, 忽而听到隔壁裘谷力说道:“江姑娘, 你听,死牢外似乎有刀兵相见之声,莫不是出了什么事?”
江有义打了个哈欠, 道:“能有什么事?或许是有什么人前来劫狱吧!这死牢的牢头看上去不那么靠谱, 但是实际上这座死牢固若金汤, 压根攻不进来的。”
她想了想, 靠近隔壁牢房的那面墙壁,小声道:“裘大哥,你说会不会是您的朋友来救你来了?”
“绝无可能!”
裘谷力确有师兄弟们来救, 却并非是今天。他那四五个师兄弟们一直在这周围徘徊等待着解救的机会,但毕竟敌众我寡,他们并非如此鲁莽之人,因此这样强攻且听起来人数多了一倍不止,不会是他的人。
裘谷力知道事情并非这么简单, 不由叮嘱道:“江姑娘, 若是一会儿有什么变故, 你便紧跟着我, 千万不要随意乱跑,刀剑无眼,一定要小心。”
江有义听出他的紧张之意, 便也集中精力仔细听着,却怎么也听不出有什么奇怪的动静。
但她明白凭裘谷力的耳力,应该不会弄错。
闹出这么大动静,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呢,她开始有一丝不祥的预感。
过了约莫一刻钟左右,江有义便渐渐听到了远处死牢内出现了喊打喊杀之声,似乎有杂乱的脚步声向着死牢的尽头而来。
而江有义与裘谷力的所处之地,便是这死牢的尽头。
裘谷力沉声道:“听起来,他们好似在搜寻什么人,此处牢房众多且地形复杂,江姑娘别怕,说不定并非是找我们,倘若对方意在救人,那便伤害不到你。”
江有义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又听裘谷力忽然道:“好像有两人往这里来了,你快躲到角落稻草后面。”
江有义不由得心头一跳,却反应迅速,立时将稻草堆在离牢门最远的角落,而后整个人钻了进去,此处勉强能藏身。
她屏息等待着变故的发生。
果不其然,过了一会儿,便有两人往这间牢房走来。
当先一人满脸惊慌失措,赫然正是那看起来一肚子坏水的王牢头,而他身后有一全身裹着夜行衣的人,正一手提着王牢头,一手拿着匕首抵在他的脖子上。
那王牢头是个贪生怕死之人,一路仰着脖子边走边道:“好汉饶命,您要找那裘壮士,小的这就带您去,您可千万莫要冲动,呐!他就在那最后一间牢房里。”
身后那人厉声道:“少废话,老子耐心有限,在后面那批人到此之前,老子要先见到裘谷力,否则我立刻让你见阎王。听明白了没有?”
王牢头都快吓尿了,连连答应道:“小的明白,小的不会骗您。”
言罢,江有义透过稻草的缝隙见到那两人进了此间牢房,果然二人没有在她那边停留,王牢头径直带着那人走到隔壁牢房门口。
只听那人惊喜道:“裘师兄,果真是你?太好了,我这就救你出来。”说罢便扯下了自己的蒙面黑布。
“你,你是裴师弟,你是如何进来的?外面到底发生了何事?”裘谷力惊讶道。
裴姓青年道:“现下情况复杂,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出去了再说!”
王牢头求饶道:“好汉,好汉您看我说到做到,小的这就把钥匙给你,按规矩现在是不是可以放了小的?”
“少废话,赶紧开门!”那人催促道。
裘谷力出了牢门,手脚上的粗链均被摘下,立时拦住那王牢头道:“麻烦阁下打开江姑娘的牢门,我要带她一起走。”
江有义闻言,便立时从草堆里爬出来。这下终于瞧见裘谷力的真面目,只是因为多日待在死牢里不修边幅,导致他长了一圈大胡子,一双“虎目”囧囧有神,再加上他高大魁梧的身材,跟江有义心里想象的形象差不太多。
她想着那王牢头那么怕死,必然会放了她的。
谁知,王牢头竟一反常态,道:“这可不行,她乃是皇上亲自下令关押在此,谁逃走都行,只要能再追回便能将功折罪,可她不行。倘若让皇上知晓是我放了她,便不是小的这一条贱命能抵得了的,违抗圣旨便是诛九族的大罪啊。求求二位爷行行好,就放过我这一家老小吧!”
两方僵持不下,江有义想了想,劝道:“裘大哥,小女子谢过您的好意,你们先走,切莫耽误这大好时机。”
裘谷力思索片刻,一个手刀便将王牢头劈晕了过去,随手拿起裴师弟腰间的佩刀,运足内力于刀刃之上,道:“江姑娘站后一些。”
江有义明白了他的意思,便躲到角落。但见裘谷力连砍三刀,立时火花四溅,牢门的锁链应声而落。
江有义重获自由,喜道:“多谢裘大哥相助。”
裘谷力给江有义与裴师弟做了简单的介绍,原来此人名叫裴恒,是裘谷力的同门师弟。
裘谷力问道:“对了,裴师弟,就你一人进来了?其他师兄弟呢?”
裴恒解释道:“这次是临时行动,我们毫无准备。方才入夜便有十几个黑衣人前来偷袭,他们与看管死牢的死侍便在门口打了起来,我们的人趁乱混进队伍里,后来,大家走散了,我认识那牢头,他的手下抵死反抗,他却躲在后面装死。大家攻进牢内,我便趁机将他秘密挟持来了此处。”
这里两人正说着此前发生的事情,回头一看,却见江有义蹲在地上剥那王牢头的衣裳。
裘谷力大惊失色,道:“江,江姑娘,你扒男子衣服,这成何体统,你想做什么?”
江有义知道他误会了,也没时间解释,便扒边道:“这身皮等下说不定可以利用一下。”
说着开始扒起了人家的外裤,丝毫不手软。
裘谷力与裴恒二人,即便在那武林之中也甚少见过这样毫无顾忌的女子。
裴恒道:“裘师兄,您怎么与这样的女子为伍?若是传到师父耳朵里,他老人家怕不是得气吐血。”
裘谷力道:“江湖儿女无需拘泥于小节,料想江姑娘已经有了好计策。”
“也不算什么好计策,有总比没有的要强。”江有义边说边麻利地套上了牢头的衣裤,顺便将他挂在腰间的钥匙和软鞭也同样配在自己腰间。
这王牢头在男子里算是比较瘦小型,给裘谷力与裴恒穿都不合适。
江有义穿上他的衣服倒没显得特别不合身,再加上头顶的官帽,江有义将之压低,右手扶在腰带上,大摇大摆走了几步,这姿势正是王牢头平日走路的样子,乍一看还真像是那么回事。
裘谷力恍然大悟道:“江姑娘是想假扮这王牢头出狱?那这真正的王牢头如何处理?”
“劳烦裘大哥与裴兄弟帮忙将他抬到我的牢房里,将他面向墙壁,装作睡觉的模样。”
裴恒道:“此计不妥,现下外面除了师兄弟们与死牢的侍卫,还有一波不明来路的黑衣人,个个武艺高强,他们并不多话,见人就问是否见过一个画像上的人,方才没答上来的都被杀了,若是碰到他们,江姑娘恐怕会遭遇不测。”
此时,裘谷力已经按照江有义的意思将那王牢头搬进了牢里,江有义捡起地上的铁链稍微缠绕了一下。
“此刻来不及了,小女子是这么想的:倘若碰上的是看守死牢的死侍,那么我便装作王牢头可以躲过,倘若落在黑衣人的手里,那我亮明身份并非是死牢中人,不过趁乱出逃者而已,他们不会拿我怎么样的吧?”江有义解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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