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被她调戏的一幕幕浮现脑海, 薄原彻眼底赧色渐起,
正想低斥她正经点, 秋名唯却在这时话锋一转“逗你的”
手往他肩膀拍了拍, 换了一本正经的神色, 告诉他实话, “我喜欢有原则不轻易低头的人, 所以乐意拉你一把。”
他没想过会是这样简单的理由,一时愣怔“就这样”
“不然”秋名唯反问,“我要真的有所图,昨晚就不会那么轻易放你走。”
这话不假。
薄原彻心里很清楚,自己虽然站在娱乐圈金字塔的顶端, 但在上流的眼里, 充其量不过是舞台上又唱又跳的戏子,稍稍威逼利诱就能轻易染指。
而面前这个随随便便就施舍一个亿的女人,很显然拥有不输于明莎莎的财势。要什么不是唾手可得
正如她所说, 如果真图他什么, 昨晚就不可能错过绝好机会,更不可能在拒绝和他交换联系方式后,又制造巧遇,大费周章地下套等他跳。
知道她的举措不带目的, 但薄原彻还是谢绝了这份好意。
毕竟是一个亿, 对她来说是小数目, 对普通人而言却是几辈子都赚不到的天文数字。
“谢谢, 心意我领了, 钱就不”
拒绝的话说到一半,手忽然被她抓住。秋名唯在他疑惑的目光中,将支票放去他掌心。
“你甘心这么多年的努力全都白费”
薄原彻抿唇,表情隐忍“不甘心。”
“那就收着。”秋名唯替他做了决定,将他五指扣紧后,笑着低喃了句,“就当是替我实现未了心愿了。”
“未了心愿”
秋名唯没急着回答,起身走到山沿,垂眸俯瞰脚下繁华却陌生的城市。良久之后,才再次开口,一字字,带着不甘和恨意,散在凉薄的晚风中。
“一个从小就憧憬并为之努力的梦,在即将实现的时候,毁在了和明莎莎一样的人手里。”
薄原彻望着女人的背影,微微动容。
“我的梦想是没机会实现了。”秋名唯压下情绪,在华灯初上的那一刻回眸,望着他,语气郑重其事,“所以,就交给你了。”
薄原彻回到公寓的时候,又是一堆人在等着他。
或是愤愤不平,或是垂头丧气。
“”薄原彻环顾满屋子的人,问,“你们怎么又来了”
季宁看了眼助理,小心翼翼地解释“原彻哥,事情我们都听说了”
“妈的狮口大开要七千万,要去给他妈吃药的”苏彦一拳头砸在墙上,昨天被他砸出来的坑又往里凹陷了几寸。
薄原彻拉住他,面无表情地说“再砸这房子你给买下来。”
苏彦看了眼墙面,有些不好意思地收了拳头“我也是太生气了”
他身后,满屋子的人已经开始七嘴八舌地表决心
“七千万就七千万我们砸锅卖铁也要把钱凑齐了那个狗屁公司继续待下去没好果子吃这个约必须替原彻哥解了”
“还好当时长了个心眼儿,只签了五年约,眼看着也快到期了,我跟着原彻哥一起走”
“我的还没到期,不过阿彻要是离开,我也解约走人隔三差五被明莎莎骚扰,我真的受够了”
一片激动中,薄原彻打了个响指,拉过众人注意。
“大家先听我说几句。”
十几双眼睛齐齐看向他。
薄原彻定了定神,安抚道“解约的事大家不用担心,乐娱的霸王条款本来就有失公允,如果抓住这一点来做文章,胜算会高很多。即便最后官司打输了,七千万的解约金我也已经准备妥当。”
在座的虽说都是荧幕上风光无限的明星,但不少都中了乐娱的圈套,一不小心就签下了霸王条约,通告不停地接,可最后到手的钱却没多少。
所以七千万对大家来说都不是小数目,一听薄原彻突然之间拿得出这笔钱,纷纷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
苏彦知道他几斤几两,不由失声道“你去卖肾了”
薄原彻“”
“果贷”季宁自顾自地猜测,秀气的脸孔吓得一白,“原彻哥,缺钱可以跟我们说别总一个人扛”
附和四起
“就是你别走歪路啊”
“阿彻有事就找我们商量,七千万还是凑得出来的。”
“对,你别为了解约把前途都给毁了”
薄原彻压了压手,示意大家冷静“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那是怎样”苏彦盯着他,表情紧张。
满屋的屏息等待中,薄原彻握拳到唇边,不自在地轻咳了声,说“昨晚帮了我的人你们还记得吧”
“就那个拒绝给你联系方式的小姐姐”季宁睁圆眼睛。
薄原彻不爽地瞥他一眼“你怎么就记着这个”
苏彦补刀“可不是稀奇吗这世上能拒绝得了你的,估计也只有对家的死忠粉了。”
想到对家那张死人脸,薄原彻就冷笑着扯了扯嘴角“不可能的,她眼光没那么差。”
苏彦点头“也是,连你都没放在眼里,估计压根儿就瞧不上娱乐圈的艺人。”
知道苏彦说话直,但像今天这样觉得刺耳还是第一次。
虽然他说的也是实话
她那样的身份,娱乐圈的艺人确实入不了眼。
薄原彻笑意淡了下去,继续说“今天我们又碰巧遇见,她听说我解约有困难,就给了我一亿支票。”
季宁敏锐地捕捉到一个字眼“给”
薄原彻抬手搭着侧颈,垂眸应道“嗯,她说不用还。”
随随便便就给人一个亿,钱多得没处烧么况且一连两天都偶遇,哪有这么巧的事
于是,一屋子的人断定
“她对你有所图”
“不可能”薄原彻矢口否定,语气激动得好像他就是被污蔑的当事人,“她图我什么她既不是我的歌迷,也不缺钱,而且长得也很好看”
最后三个字说完,薄原彻耳尖有些热,他走到空调前,直对着冷风口吹。
苏彦看着他,一脸古怪。
薄原彻是个戒备心很强的人,居然会帮着一个才见过两次面的女人说话,真是见了鬼了
季宁分析得头头是道“我觉得这一切也太巧了你喝醉酒为什么恰好就被她给捡到了今天的偶遇怕也不是凑巧,而是她刻意跟踪”
薄原彻拧眉“你想多了。”
“我觉得季宁说得有道理你俩之间有月老红线拴着不成一连两天都偶遇。”不少人都站队阴谋论,“我估计她是知道你反感明莎莎强逼的那套,所以就换了一种方式来博取你的好感。至于目的,你照照镜子就知道了,全华国哪个女人不想睡你”
这样的猜想也不是没有道理,但想到傍晚山顶,女人说那番话时的神色,薄原彻鬼使神差选择了相信她。
“别说了”打断一屋子的七嘴八舌,薄原彻给这一话题画上句号,“她没骗我,也没必要骗我。”
苏彦和季宁对视一眼,彼此都是震惊表情。
刚出道那会儿,他们和薄原彻组过男团,但效果不理想,公司便让三人解散,各自策划新路线。即使如此,他们在圈内认识的时间也最长,对彼此也最了解。
他们还是第一次看到薄原彻这么相信、这么维护一个只见过两次面的人。
苏彦长了个心眼儿,问他“昨天没要到她的联系方式,今天总要到了吧她什么名字万一我拉赞助的时候恰好见过”
这话提醒了薄原彻,他浑身一震,如梦初醒般掀了掀眼皮,表情如遭雷劈。
苏彦“怎么她还是不肯给你”
那就真的有点像在钓鱼了,说不定还是个ua高手。
“艹啊”薄原彻没回答,低骂了声飞奔到阳台,朝楼下张望。
路灯点亮一片清寂,送他回来的那辆车早就不见踪影。
“阿彻”一群人跟着过来,好奇他在看什么。
薄原彻手抓着围栏,埋头深呼吸了好一会儿,挤出绝望的三个字“我忘了”
众人“”
两次出手帮了他的人,却连名字都不知道。薄原彻进浴室冲了半小时的凉水澡也没能冷静下来。
他靠坐在床边,手里捏着那张支票翻来覆去地看,可惜这是一张企业支票,盯穿了也搜刮不出对方的名字。
“秋氏集团”
是他想的那个秋氏吗
薄原彻翻出手机百度,顿时明白那个女人出手为什么这样阔绰
沛城秋氏,地产界大亨,旗下品牌业界翘楚。
上任掌舵去世那段期间股票虽然受波及下跌,但听说现任总裁手腕过人,很快就让秋氏恢复正常,丝毫不影响其地产界的霸主地位。
能直接开给他公司支票的,不是公司管理层,就是股东,无论哪一个,身份都远远凌驾明莎莎和她背后的乐娱集团之上。
想到苏彦他们的猜测,薄原彻自嘲地笑了声。
对他有所图
别搞笑了他哪点值得她觊觎
脸吗
接下来的几天,薄原彻特意去偶遇恩人的两个地方蹲点,可惜一无所获。
与此同时,公司开始变本加厉地刁难,就差明目张胆说出“雪藏”二字了。
薄原彻不是能忍的性子,现在又有了对抗的资本,自然不可能继续当孙子,很快,公布解约的决定
薄原彻v出道七年,是时候寻找新的方向了。谢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我保证,离开乐娱的薄原彻会是更好的薄原彻。
这条微博发出来后,全网瘫痪。
此时,沛城一家婚纱馆。
等着试伴娘服的关盈刷到了这条微博,顿时一声尖叫“啊啊啊哥哥终于要和乐娱解约了那个垃圾黑公司一大堆骚操作,最近也不知道怎么搞的,好好的资源全给对家抢去了解了好解了我第一个举双脚庆祝”
倪姗坐在梳妆镜前,闻言笑了笑,随口问“哥哥就是那个薄原彻”
关盈连连点头,把手机壁纸给她看“是不是很帅呜呜呜,哥哥盛世美颜”
倪姗扫了眼,并不放在心上。
在她看来,一把年纪还追星,着实有点幼稚了。
虽说当年读高中的时候,她也迷恋过薄原彻。
17岁的少年凭借惊艳的外形和磁性的嗓音闯入大家的视野,惹得无数少女疯狂鸡叫。
一转经年,大家都已毕业,从象牙塔步入成年人的世界,那个惊艳了岁月的少年也随之淡忘。
对于高中女生而言,舞台上的明星就是最耀眼的存在,但对成年人来说,顶级豪门更具吸引力。
所以看到关盈到现在都还追得那么疯狂,她实在理解无能,于是转移话题“你觉得这套婚纱配什么首饰好钻石会不会太普通了”
关盈放下手机,看着倪姗无名指上那枚鸽子蛋,无比艳羡地说“我就喜欢这种朴实无华的幸福,你要是嫌弃,给我好了我也想有个霸总送我价值千万的钻戒呜呜呜,羡慕哭了”
倪姗抬起手,对着那枚钻戒满足地笑了,嘴上却故意叹气“我不想这么铺张浪费,都跟景深说了别买这么贵的戒指,结果他还是不听。”
关盈化身柠檬精“虽然听上去有点俗,但婚戒的大小和价格最能表明一个男人的决心。陆总送你这么贵重的钻戒,就是想告诉你,他有多爱你啊”
倪姗害羞地瞪她“肉麻”
“我这叫实事求是你想想陆总和那位结婚的时候,钻戒还是那位自备的呢一个男人爱不爱你都是看得出来的,有些人偏要端着明白装糊涂,可不是自取其辱”
贬低秋念捧高她的话,倪姗很爱听。
不过没等她听几句,便被人打断
店员引着陆景深走进来,笑盈盈道“倪小姐,陆总到了。”
倪姗转身瞧见自己的准丈夫,忙不迭地起身,提着裙摆跑过去,把精心挑选的婚纱展示给他看。
“景深,你觉得这件怎么样”
其实她原本是想请法国的设计师给她制作一件独一无二的婚纱,但陆景深的婚期订得很赶,就在下个月,而私定婚纱的完工时间通常都需要三个月,如果要求赶工的话质量又无法保障。所以她只好退而求次,来婚纱馆挑现有的款式。
这会儿陆景深刚从公司抽身赶过来,鼻梁还架着副眼镜,玻璃镜片折射着午后的阳光,盖住他心不在焉的神色。
“嗯,很好看。”
嘴上是这么说,可那一身的纯白却没看进心里。
此情此景,让陆景深想起一年前,另一个女人也曾为他身披婚纱,含苞待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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