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的四月, 花开如云,繁华又柔美。
适宜的温度,暖而不燥的阳光, 令人心情大好。
与莫寒暮一起出来,雪昕灼和他共赏人间美景,山清水秀之地, 草长莺飞,山野间的趣味清新又洒脱。
一盘棋已经下了半天,雪昕灼如今也耐得住性子琢磨如何落子,耳边的鸟鸣溪音俱被他屏蔽, 眼中只有黑白双色。
“就这吧。”雪昕灼想了半天终于落下一个子,然后他就见莫寒暮放下颗黑色的棋子,把他的白棋给提了出去。
“别别别,师尊,我下错了, 刚才这步不算数, 让我重新下。”雪昕灼连忙抓住莫寒暮的手,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了, 他还想多走几步。
“棋如人生, 容不得反悔,落子当无悔, 这般大了怎么还是不懂这个道理?”莫寒暮没有纵容雪昕灼,他将白子放下,就看雪昕灼鼓起了腮帮子, 一边的腮帮里仿佛填了个果子一样。
“可是这只是一盘棋,师尊别这么严肃,虽然棋如人生,可是下棋和人生还是不一样的。真的不能让我悔一步吗?”人生可比棋局复杂的多,也比棋局更变幻莫测,所以他从来不觉得棋如人生,下棋的时候黑白子局势明了,人生可从来没有给谁明了的局势。
“不能。”
“那不下了,反正也是输。”雪昕灼不乐意了,不让悔棋还下什么?他根本不是莫寒暮的对手,他跟莫寒暮下棋的追求就是这一次比上一次多走一步棋,但是莫寒暮从来不让他悔棋。
破棋,再也不想看到它了。
“做事该有头有尾,不到最后怎么能知道自己是输是赢?”莫寒暮看着雪昕灼,后者对上莫寒暮深邃又耀眼的眼眸,苦着脸继续下棋。
唉,他觉得他师尊可能进入了那个什么老年期,不是说人老了都唠叨吗?雪昕灼觉得莫寒暮的话比以前多了些,还总喜欢对他说教。
说来莫寒暮都三千多岁了,在修士里应该也是老爷爷级别了,嘿嘿……雪昕灼偷笑,他偷偷抬眼看了莫寒暮一眼,对方俊雅出尘的脸孔没什么表情,保持在人生最巅峰的时候,雪昕灼无法想象他老去的样子。
不过如果莫寒暮也会老的话,他就给莫寒暮养老,像是凡人之间那样。
这盘棋最后雪昕灼输了,雪昕灼不意外,他跟莫寒暮下棋从来没赢过,每次都输的很难看,他对下棋实在是没有太大的天赋。
“你想飞升去仙界吗?”莫寒暮将棋盘收了起来,他们是坐在溪边的草地上,隔着两人的棋盘被收走后,就空了一片地方。
“当然想啊,修士谁不想?不过这不是没法飞升吗?自从神龙消失后,仙界的门好像就关闭了,这么多年,多少惊才绝艳的前辈都死在了尘埃中。”雪昕灼伸了个懒腰,转头就躺了下来,枕着莫寒暮的腿,透过枝叶间的空隙去看天上的云。
感觉真舒服,浑身轻松,心里的喜悦仿佛糖水一样甜甜的暖暖的。
“若是有办法让仙界的飞升之门打开,你会怎么做?”
“办法可行当然会去尝试,不过如果有性命危险就算了,我觉得修真界也没什么不好,不一定非要去仙界。”雪昕灼并不是异常有抱负的人,他总是很容易满足,珍惜眼前的时光。
“没有性命危险,但是却要人吃一番苦头。”莫寒暮的手掌覆在雪昕灼额头,他的手宽厚有力,手心干燥,细腻又洁白的皮肤散发着清新的气息,他的目光注视雪昕灼,其中的温柔中掺杂了些疼惜。
“只是吃一番苦头就能飞升,肯定谁都愿意,毕竟修炼的时候吃的苦头已经算多了,不在乎再多点。师尊,如果能去仙界,您一定要带上我。”
“嗯。”莫寒暮的手指碰到了雪昕灼的耳朵,那里洁白如玉,小巧玲珑,适合被细细的把玩,或是咬出血迹来,让它变得通红,如同红玉般剔透莹润。
枕着他腿的少年已经少了很多稚气,俊秀的容颜独得上天偏宠,每一处都生的恰到美处,哪怕视红颜如枯骨的修士,也忍不住要多看他几眼。
在外逗留到很晚,莫寒暮才和雪昕灼一起回去,雪昕灼走着走着趴在了莫寒暮背上,要莫寒暮背他。
“好久没有让师尊背我了,师尊背背我吧。”雪昕灼很喜欢黏着莫寒暮,他的记忆里关于莫寒暮的最多,而他最想亲近的人也是莫寒暮。
微微弯下腰,莫寒暮托着雪昕灼的腿把他背了起来,雪昕灼得意的搂着他脖子,道:“师尊我重不重?我最近好像吃胖了,而且又长高了,等我和师尊一样高的时候,我就可以背师尊了。”
“我背你。”莫寒暮手掌所触尽是温软富有弹性的手感,雪昕灼在他耳边说话,热气全都洒落在了他脸庞,将他的皮肤熏腾出一片淡淡的红。
“不能总让您背我,师尊,我这样是不是太幼稚了?”他已经是大孩子了,可是还是喜欢黏着长辈。
“在我眼里,你永远都是孩子。”莫寒暮有些低沉的声音轻柔的像是风,吹过雪昕灼耳边,弄得雪昕灼耳朵痒痒的。
过了好几天后雪昕灼才从同门师弟的口中得知了宁束戈的事。
关于宁束戈,他知道的不多,他甚至没有见过宁束戈。豁星派发生的事让他唏嘘不已,宁束戈竟然是邪祟婴,擎天天尊将宁束戈养到这么大,也算是奇事一件。
人家门派的事,不是事关他们门派,雪昕灼并不在意,他没有想过有一天宁束戈会找到他,并且还对他动手了。
总是闲不住的雪昕灼像是猴子一样,在宗门里憋了几天后新鲜劲过去了,他就想着往外跑。他短时间内没有远行的打算,就想在附近转悠转悠,他从宗门出来后,在去往一座城的路上遇到了宁束戈。
前面被魔气缭绕笼罩的人挡路,雪昕灼神色凝重,对方的一切都笼罩在黑红色的雾气里,他连对方的面容和气息都感应不清楚。
“你是何人?”雪昕灼没想过和这人交手,但是周围凌厉的煞气告诉他,他是这人的目标,他没法逃走,只能对抗。
感觉自己不是这人的对手,他查探不出这人实力的深浅,所以他撑起了一面护灵盾,保护自己,打算和这人过几招,如果实在打不过,再叫他的长辈也可以。
现在就叫有点太丢人了。
反正身上法宝多,雪昕灼也不怕,但是他显然低估了这人的实力,因为他感觉空间猛然凝滞起来,他的所有灵力霎那间被封,他从天空上直直的往下落去!
惊呼都来不及,雪昕灼的声音就被一股魔气封住,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离地面越来越近,脑海空白了瞬间。
好在那人没打算让雪昕灼摔死,他飞身过来,将雪昕灼抱在了怀里。
离这人近,雪昕灼闻到他身上有股血腥味,虽然不重,可是却令雪昕灼异常不喜,并且这人的气息极为危险,就像是那种愤怒的野兽盯人的感觉,令人毛骨悚然。
放开他!雪昕灼想呵斥这人,但是他开不了口,他的挣扎在没有灵力的帮助下,微不足道。
“雪雪,好久不见。”宁束戈有些嘶哑的声音燃着火带着血气,他抱着雪昕灼,脸孔凑近了雪昕灼,让雪昕灼足以看清他的脸孔,他沾染着邪气的脸孔上一双红眸妖异又恐怖,其中的疯狂让雪昕灼心头发颤。
这个人好像是宁束戈,因为他师弟说宁束戈是个俊朗邪肆的青年,额头上有魔纹,眼眸血红,周身煞气缭绕。
竟然会碰到宁束戈,他会被杀吗?死亡的威胁逼近,雪昕灼心口紧缩起来,他会死的,他会被失去理智的宁束戈杀死!这个可怕的臆想在雪昕灼脑海里盘旋,他的脸孔瞬间变得煞白起来。
眼中也满是恐惧。
“当初你说嫁给我,可是却失信于我,你说我应该怎么做才好?现在我们洞房花烛你觉得可以吗?”宁束戈痴迷而贪婪的看着雪昕灼,他混乱的脑海里,除了杀戮外只剩下得到雪昕灼的念头。
这个人是他从小的执念,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而这个得不到,还是他一开始就喜欢和极想得到的,越来越深的渴望最终变成了执念,即使已然忘记为人的良知和诸多感情,他依然记得雪昕灼,依然记得自己想从雪昕灼这里得到什么。
现在的宁束戈就是一个疯子,雪昕灼被他的话吓的不断摇头,同时也异常疑惑和愤怒,他什么时候说过嫁给宁束戈?宁束戈真是疯了,竟然说些子虚乌有的事,甚至还想和他……
不行,这种事不能发生第二次了,他和霍烽那次是意外,他已经在尽力忘记,他不想一再的雌伏在男人身下,他不想!
谁来救救他?雪昕灼慌乱的几乎快失去理智,他现在没有反抗之力,难道他真的要被宁束戈强迫吗?
作者有话要说:宁宁终于上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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