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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白寺将宋清致强制关在公寓里的第三个小时, 白亭破门而入。
天刚刚亮时, 白寺就把宋清致身上的一切全部搜罗走了,内裤都不给一条。宋清致也不挑拣, 穿着白寺的衣服, 别的都有些嫌大, 只有棉绒的睡衣看着像宽松款, 拖出来的裤边就搭在宋清致赤着的脚面上。
Alpha信息素透露出白寺的焦躁,他拉长着脸在公寓里走来走去,窗户封条, 能通话的电子设备全部拔掉电线抠出电池, 连Bingo的儿童手表也不放过。
Bingo刚醒呢,白寺先发制人地说:“Bingo, 你爸今天哪里也不去,就在家里陪你。”
Bingo本来迷迷瞪瞪的, 闻言眼睛一亮, 直接从床上跳进宋清致的怀里大声说:“爸爸, 真的吗, 你要在家陪我,一天哦?”
白寺从牙缝里往外挤字:“可不止一天哦,你爸爸要是出了这个门, 没有陪你玩,就是不守信用,我们可以尽情地惩罚他。”
宋清致用胳膊兜着Bingo,看向白寺。白寺扬起一边的眉毛, 别提多横了。
他剥掉宋清致的衣物,纯粹就是发泄怒火,真正想要囚禁的方法是利用Bingo牵绊住宋清致。如果宋清致反驳,不管怎样Bingo都会难过的,这么些天,白寺还不知道宋清致有多在意Bingo吗。
宋清致果然不反驳,抱着Bingo去洗漱,然后做早餐。
Bingo见宋清致赤着脚,脚后跟还踩着裤边,这是过去很少有的,于是他有样学样,蹬掉拖鞋,也赤着脚满地跑,地板热乎乎的通着暖气,他慢慢把裤子往下拉,拉到可以踩裤边的程度,抬腿向着厨房奔,裤带只绷住半个屁股,他直接朝宋清致的怀里一摔。
宋清致笑着在他的屁股上轻拍了一下。
白寺看见了,耳朵往外呼气,也把鞋扔了,在家踢着地板走。他心情不好,但闹了一晚已经不想再跟宋清致争执,软的不行那来硬的吧,就这样把今天过完挺好的。
然而他的“今天”只有三个小时,早饭都没消化完。
白亭进门先看了一眼时间,然后看向宋清致,抬手将一份文件递过去说:“你的解约合同,我送过来了。”
“姐!”
白寺急了,然而白亭看都没看他,扭头走了,跟过来的保镖也是二话不说,架起白寺就走。
四名alpha保镖,先别说打不打得过,白亭的人,白寺还是一个都不敢打的。直到站在白亭的办公室里,只剩下姐弟俩,白寺才甩着胳膊,委屈得不行。
“两天前,宋清致来和我交代药研所的工作,我不想跟他解约,他就说——”白亭顿住,看向白寺,表情有点恨铁不成钢。
白寺毫无自知之明地问:“说什么了?”
“说如果他跟你提出国的事,你没拦着,他就不解约。”
时间、地点说得明明白白,上午九点四十分还见不到人,白亭可以亲自过来看看。其实当时白亭就有点琢磨出了意思,但真正发生了,意味反而又不同。
“所以宋清致出国这事,我还是最后一个才知道的?!” 白寺越发委屈成河豚,alpha信息素里都是河豚毒,只差和宋清致一起毒发身亡。
办公室的门锁死了,白寺没扭开,回头看向白亭说:“——姐。”
“喊破嗓子也没有用,你今天就待在这里吧。”白亭给了白寺一个后脑勺,完全没有因宋清致的利用而着恼,反而换了口气说:“他不是你,随时能出国,想去哪儿就去哪儿,他为了走到这一步……准备很久了。”
“那我也没拦着他啊。”
白寺嘟囔,声音全在肚子里,他骗我,瞒我,我还不能生点气了。他蹲到沙发椅上,四肢攥在一起,越想越委屈,声音顺着肚子爬进耳朵里,嗡嗡地小声伸冤,他还不爱我。
“你看过宋清致的科研履历吗。”白亭抽出一叠不算厚的文件,“他在大学之前,除了成绩,没有参与过任何比赛或者活动。大学四年,或者可以说三年,他不仅每年发表论文出研究成果,还提前修满了学分。但是硕士前两年,他只勉强发表了一篇论文……阿寺,你知道为什么吗?”
白寺愣了愣说:“因为……Bingo?”
“就是因为Bingo。”白亭说,“他这种人,竟然为了一个来历不明的孩子,硬生生停了下来,甚至可能永远地停下来……当然他没有,他在研三把落下的一切都赶上了,甚至跨校考上了张以闵的博士。张以闵在制药方面,不说第一也是第二了,我们和学校的关系,大部分都是因为张以闵的权威。”
白寺没有实际管理过公司,但也清楚白亭说的这些情况。仅说目前每种药物上市需要取得的合格鉴定证书,其鉴定标准就是由张以闵在二十年前主持制定,虽然多次修改,也多是因为张以闵推动的制药水平的提高。
宋清致进张以闵的门下,不仅看得出实力,也可以看得出志向,更直白说,野心。
白寺忽然背脊一阵发凉。
或许有件事,宋清致真的没有骗他——出国不是临时决定,光是材料申请怎么也要提前小半年,对于宋清致而言,出国最需要解决的是如何安置Bingo。
Bingo虽然性格比较独立,但太小了,生活上还不能照顾自己。带着一起出国,适应新环境需要时间况且也处处不方便,而周辛又因为要结婚而不能继续照顾Bingo,对于宋清致而言,能够托付的大概也就只有白家了。
至于为什么是先上了床,大概也和考察白寺能不能当爹没关系。当时白寺可是在发|情,而宋清致又比普通beta更易受白寺的alpha信息素影响……白寺捂着脸,不愿想了。
白亭感慨道:“别说他是张以闵的学生,就谈这份志向,我也不会现在拦着他,万一以后成竞争对手了呢。”
“对白家有点信心好嘛。”
白寺撇嘴,捂着胸口,越捂越疼,还不敢指责白亭,毕竟白亭这次护着的是弟媳。他郁郁地在沙发上摊平,心情却像潮汐交替的海浪,没一刻是停息的,哗啦哗啦全是心碎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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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清致出国的时间安排在开学那两天,大部分的手续都已经陆陆续续办完,只剩学校这边一些琐碎的事,图书馆的书要归还、宿舍床位要退租之类,全部处理完也是相当折腾的。
白寺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脑子一抽就硬是把这些琐事揽了下来。他来硬的就会用Bingo,把Bingo往宋清致身上贴,宋清致还舍得带着Bingo也一起折腾吗?
所以宋清致和Bingo在宿舍额头抵额头玩五子棋的时候,白寺刚刚跑完几个校区,攥着一堆材料走下高高的情人阶,眼睛长针地盯着阶上一对互相咬下巴的AO情侣。
这才开学第一天呢,白寺很嫌弃,以前怎么就没想过和宋清致在学校里约会,今天还赶得上吗,炮|友守则之外应该可以提出一点点要求的吧。
他满头大汗地胡思乱想,仿佛互相咬下巴的人换成了自己和宋清致。忽然收到短信提示,内容是给宋清致订的航班信息,白寺眼神瞬间一空,终于反应过来,今天是别人相见的日子,而他要和宋清致分开了。
还他妈是他亲自吩咐订的机票!
退票!
现在!立刻!马上!
白寺不停给航班号码发“T”,一连串的“T”堆满屏幕,他忽然眼睛一疼,拔腿直冲向宋清致的宿舍。Bingo拖着笤帚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宋清致将不用的锅碗瓢盆清洗干净擦去水渍,拎起垃圾袋去扔。
宿舍的门距也就一臂长,白寺后背倚门,双脚伸出去抵在门的另一边,就这么站成右括弧地说:“你……真的一点都没有爱过我吗。”
他委屈成豆豆眼,可怜巴巴地看着宋清致,他知道为时已晚,却依然不想放弃,一点点也可以的,他只要一点点。但宋清致在越过他的时候淡而轻地说:“你为什么不去问被你忘记的陆捡。”
白寺忽然更难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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