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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弃仓库离博览中心不算远。
正因为不远, 白寺在确认了周辛的位置之后才会立刻肯定, 谢渭东绝对是有计划的，否则又怎么知道一个平时没去过的地方可以藏人。
他向来情绪命令动作, 动作快过脑子, 把谢渭东揍得半死的时候, 跟着的几个alpha保镖也赶了过来。两个alpha去扶周辛, 其他alpha彻底控制住谢渭东。
仓库里光线暗，白寺掸掸身上的灰尘说：“搞了个小破公司，就能耐了, 谁还都得看得上你啊。”
他看也不看谢渭东, 直接走出去，在车里换了件外套, 舒坦得仿佛无事发生。
三辆车，除了白寺自己开的这辆, 另一辆装的几个保镖, 剩下那辆停得老远, 牛若初身娇肉贵, 从头到尾就没出来过，在电话里听白寺说完之后鼓掌说：“阿寺，你跑得跟阵烟似的。”
周辛也上了白寺的车, 就坐在后排，状态不太好，弓着腰捂胸口，半天没抬头。他散发出一股甜蜜的oga信息素气味, 在抑制剂的控制下，信息素里的情|欲并不明显。
白寺身为优质alpha，拥有极强的掌控力，不会随意被陌生oga信息素影响。他现在对oga的信息素也没什么审美了，通通都觉得很腻歪，不如beta那么干净清爽。
车子开了一段路，周辛突然控制不住地跪到踏板上，本来已经减缓的信息素猛然爆发，瞬间充斥了整个车内，oga信息素的味道浓烈得如同人工香精。
“他给你下了药？！”
呼吸不畅，鼻息变得燥热，白寺立刻察觉了不对劲。
优质alpha可以抵御oga信息素在常态下的发|情，但用了药就不能还去试图只凭本能。白寺将车停到路边，钻出车门冲着后方摆手喊道：“牛牛，过来！”
牛若初这种没有信息素的alpha，尽管脑内黄成一片汪洋的向日葵地，依然可以在群魔乱舞的夜场里保留眼神的清醒和身体的纯洁。
因此，在突然停车的惯性下身子往前冲了一下的周辛，一边抓着胸口抵抗药物催发的身体反应，一边昏昏沉沉地抬头，眼前一片虚影，只看到一大坨钞票散发着金色的圣光，飘进了车内，飘到了他的眼前。
周辛觉得自己这是要死了，不然怎么会看到自己这辈子最喜欢的钞票呢。
他下意识伸手去抓，哇，原来钞票还能是暖呼呼肉嘟嘟的。他咧嘴，露出细白的牙，冲着那坨钞票张嘴就咬了一口。阎王爷不仅有钱，口感也挺好。
死前当个饿死鬼，死后这坨从阎王爷身上薅的钞票就都是自己的了，这是周辛晕过去前的最后一个念头。
牛若初还没在驾驶座坐稳，突然脸上挨了一下，浑身的肉都震惊得跳了起来。
一路开回去，都把周辛送到医院做药物检查了，牛若初还没回过神，摸着脸上的牙印，眼睛眯得卡进肉|缝里说：“阿寺，第一次有人咬我哎。”
“你笑得可不像刚挨人咬了。”
而是刚大战完三百回合。
“宋清致的朋友，和宋清致一点都不一样，他身上好甜啊。”牛若初的表情完全是正在进行第三百零一回合。
白寺没眼看他，走到一边说：“甜成那样是吃药了，你没什么感觉？”
“好甜。”牛若初舔舔嘴唇，像吃了一大块糖，“开到九月末的铁线莲，淡黄色花瓣微微地皱了起来，花蕊却是糜烂的深色，里面全是甜甜的蜜，十里外的蜜蜂都飞过来了。”
白寺嫌弃地说：“你脑子里已经把花蕊舔秃噜了吧。”
谢渭东给的那杯咖啡，方糖只具有迷药成分。
他在迷晕周辛之后，往周辛的嘴里塞了一把催|情剂。药丸状的催|情剂卡在嗓子里，效果缓慢，周辛在医院里将残留部分催吐出来，之后隔离，第二天下午就出院了。
他跺跺脚，戴上墨镜说：“就当减肥了。”
来接他的是经纪人。
周辛这种八线的咖位，经纪人的手里不知道多少个，本来不至于特殊对待，但这是老董的独苗少爷交代到总裁办，总裁办转达给娱乐版块CEO的“大事”。
经纪人也是个oga，他仔细打量着周辛，刚签约那会儿就听说周辛有来头，能塞的资源都塞给周辛。经纪人还挺不乐意的，说都知道关系户最擅长的就是占茅坑。
但周辛和别的关系户不一样，沉迷赚钱，无法自拔。要不是他太专注赚钱，以他的背景和平时的浮夸作风，指不定就是热搜专业户了，黑料比通告还多。
经纪人见周辛把自己拾掇得随时能街拍的模样，也就不再多说什么，稍微关心了几句便打算回公司，忽然接到一个电话。
他接完电话，心情非常复杂。
公司里上上下下都知道，周辛是牛若初的人，但别说去想两个人私底下是怎么见面的了，周辛签约的时候听说提供免费食宿而且是安全指数很高的正规小区，整个人开心得就像白捡了一百万。
工作完就去买买买，买完就回宿舍睡觉，睡到饿醒，起来打电话叫外卖，然后继续睡。
约会？不存在的。
经纪人倒是很想存在一次，不然对一个八线整天说上心不上心的，他觉得特别费神。
他将周辛带到电话里说的地方，离公司倒是不远，牛若初和白寺已经坐那儿等着了。
周辛不认识牛若初，一眼只看到白寺，走过去还没酝酿好该说什么，已经闻到了钞票的味道，比之前以为幻觉的那次清晰多了。
他忍不住伸手搭住牛若初的肩膀。
不远处经纪人的眼皮猛跳，想要装作无事发生。
周辛倒吸着气，惊奇地说：“你的信息素……我太喜欢了！”
喜欢到心旷神怡。
“我喷了拟膜翅的alpha香水，叫绿奴。”牛若初捧脸，“和你的铁线莲味道最搭了。”
牛若初第一次被人夸信息素好闻，虽然只是alpha香水，但也是他精心搭配的。没想到周辛这么捧场，牛若初的脑子已经无法控制地开始了不可描述。
周辛使劲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说：“我告诉你，我的鼻子一毛钱都闻得出来，你简直就是一座行走的金矿，富得让全世界嫉妒的那种！”
白寺&a;牛若初：“……”
牛若初抓住周辛的手说：“你……你在说什么……”
“牛牛的信息素是钱味儿的？”白寺看看牛若初，有些不可思议，“怪不得大家一直闻不到啊。”
“说我穷就不能爽快点。”周辛翻白眼，不太想承认这是他的恩人。
“切。”
白寺也忘了自己是恩人，掏出一沓文件说：“爽快点就过来签字。”
那是一份肖像权受理委托书。
谢渭东用宋清致的照片实施了非法集资、诈骗等犯罪事实，但如果实行起诉，那些企业和谢渭东并没有直接关系。白寺干脆直接受理宋清致的肖像权，让律师全权处理这事，包括谢渭东恶意散播的那些谣言，周辛这块只是顺便。
周辛顺便地签了字，顺便地说：“清清同意了？清清怎么可能同意？”
“你……能不能别叫清清！”白寺气到了，“Bingo的授权也可以！”
周辛就问：“Bingo呢？你欺负Bingo不懂事？”
看到周辛是宋清致的朋友、Bingo小妈的份上，白寺忍了，拿着委托书直接走人。
周辛想起道谢的事，转身还没说出口，旁侧的牛若初已经再次拉着他的手腕，以一种漂浮又幸福的口吻说道：“你说我，其实是有信息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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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渭东和老东西曾经做了什么，这次打算做什么，白寺并不需要去询问，只要把他俩控制住，其它的事都是水到渠成的，自然有人知道该给出什么交代让白寺满意。
但有一件事，白寺必须亲自了解，那就是当年的成人礼倒底发生了什么。
他脾气大，心也大，身边熟悉他的都知道，只要他发脾气的时候顺着点，等他发完脾气就完事了，从来不会再提第二次。
七八岁的时候，白寺在养马场玩，骑马途中掉下来，摔得脑袋都出了血。换成旁人，恐怕这辈子都不会再骑马了。白寺身上的伤养好没几天，换了身装备又去了养马场，马术反而又进步了一大截。
过了一两年有人提起这茬，说白寺曾经骑马摔过，白寺满脸莫名其妙并坚决否认：“我的技术可能摔吗，别在这儿造谣啊。”
语气相当铿锵有力。
如果不翻治疗记录，他是的确完全忘记了的。
白寺去了拘留宋清致养父的看守所。
拘留时间还没过24小时，老东西已经病了七八十次，不是头疼就是心脏没了知觉。
看守所的医生搬了个小马扎，就坐在老东西房间的门口嗑瓜子看报纸，老东西一开始说哪儿不舒服，他脖子上挂着的听诊器就从窗户里伸进去了。
将门打开，还有道铁栏杆的门，白寺就站在外面说：“你记得我吧。”
他什么都不记得，认出老东西还是因为那句“陆捡”，但知道话术里模棱两可的技法，再加上一些威逼利诱，一句勾三句地从老东西的嘴里勾出当年的事。
那叫一个火冒三丈。
“你说我当年要给你五十万买陆捡的初夜？？？我他妈的——”
白寺气得脖子都粗了，胡乱松了松衣襟，就说宋清致后来怎么偏偏就只要五十万呢，原来脑子有坑的在这里。
“对、对啊，您说的呢，说很喜欢小捡，过几天生日要请小捡一起过。您跟我说，您就是没想好怎么过，因为成人礼还有别人。我就给您出主意，我带着小捡过去，把小捡包装成礼物，直接送去您的房间，可不是和您一起过嘛。”老东西一脸无辜，说到这里露出猥琐的笑，“小捡长得啊，那皮肤、那身材是没话说的。”
“我操——”
白寺抬起胳膊又放下，浑身零件要错位，这他妈什么真相，还不如不知道呢。
“那视频呢，谁他妈让你录视频了！”
其它都可以解释是误会，毕竟人和人的脑子差别太大了。白寺觉得，只要证明摄像机不是自己的，那最大的误会就不存在了。
老东西压根儿没明白，这些情|趣十足说出去别提多风光风流的事怎么让白寺的五官都扭曲了，于是他继续添油加醋地说了起来：“那也是您的啊——”
白寺瞬间就呼不到空气了。
老东西继续说：“您不也是第一次么，您自个儿想留个纪念的啊。您记得不，那镜头对着的地方，房间一大半的地方都能看得清清楚楚，咱俩可是挑了半天的。”
“你他妈坐一辈子牢吧！”
白寺的肺挤得胸口都要炸了，转身就走，回家见Bingo晃着两条腿正在一边吃东西一边和宋清致视频。他看到视频镜头，眼睛瞬间先认罪，整个人绕去了旁边。
这还是他第一次没蹭着Bingo去黏宋清致，Bingo和镜头里的宋清致都很明显地看了他一眼。
Bingo想了想，把面前的牛奶西米露向白寺的方向推了过去。宋清致也很难得地问：“你怎么了？”
白寺坐到Bingo旁边，没看镜头，嘴角撇着，下眼睑通红一片，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
他本来想着，搞定了老东西就去和宋清致说当年一切都是误会，现在好了，怎么都扯不清了，他觉得老东西是故意的，坏蛋都是见不得别人好。
“你不能哭哦。”
Bingo抓着他的胳膊，在他下巴亲了一下，一脸认真地说。
视频里的宋清致还是那种淡淡的神情，白寺的眼泪忽然唰地全下来了。他一把抱住Bingo，腮帮子成串的泪，哭着对镜头说：“清清你亲我，你亲我才……我才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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