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降临的第一天,世界充斥着怪物、血液、尖叫。
而一墙之隔的云露星和祁风眠则在温柔的相拥,亲吻,做.爱。他们就像是活在另一个截然不同的世界中,今朝有酒般纵情狂欢。
窗外的雨声滴滴答答,月光温柔地洒落在他们身上,连地上的影子也带上了几分朦胧又浪漫的色彩。
他们接下来做了一件晋江不让写写了就会被锁所以作者没有写的事情。
……
数场之后,从客厅一路胡闹到卧室,两人休战。郊区远离人迹,偶尔零星会有两只怪物路过,但也很快朝着城市的方向奔去。
雨声渐停,室外只剩树枝随风摇曳的声音,世界安静的不像话。但这一切都是短暂的,随着时间的推移,空气中的絮状物将不断渗透进地球所有生命的基因当中,促使所有生物融合进化。
有的动植物会朝着对人类有利的方向进化,有的则会沦为捕食人类的怪物中的一员。即使是人类也无法避免絮状物的侵蚀,长期暴露在空气中的普通人,将有很大可能病变或者沦为怪物。
总之,这是一个不怎么美妙的开端,但自此之后世界只会变得更坏。
云露星趴在柔软的床上,双手托腮地看着窗外。月亮孤零零地挂在天边。
身后传来响动,云露星小声打了个哈欠,问:“我们做了这么久吗?”他们到家的时候还是中午,而现在已经月上眉梢,是晚上了。
祁风眠刚洗完澡。他穿着浴衣走出浴室,湿润的发丝垂落,锁骨上还残留了几滴晶莹的水珠,一路向下滑过他线条优美的腹肌。
他淡淡地看了眼天色,漫不经心地说:“末世后的天气会变得极端,白昼的时间降低,黑夜的时间增长。”这对人类来说并不算个好消息,因为人类在夜晚难以活动,可怪物却不一样。
云露星蹙眉回想,却没有更深的记忆。上辈子她死后变成了一只只能跟在祁风眠身后的鬼,平时见到的也都是祁风眠,很多与末世有关的记忆她都不大记得清了。
甚至有的时候,连祁风眠的事情她也模模糊糊的。云露星觉得这可能是重生后遗症。
她一边走神,一边慢吞吞地回答道:“这样呀。”她磨磨蹭蹭的,就是不想起身离开软绵绵的被窝。
祁风眠走至床边,俯身凑近赖在床上的云露,嗓音含笑地说:“小脏猫,去洗澡。”云露星有很多坏习惯,她不喜欢跟人打交道,偶尔有点小心机,还有一点拖延症。
刚刚结束的时候祁风眠就叫她去洗澡,结果云露星赖床到现在。
云露星体力不是很好,今下午跟祁风眠胡闹了这么久,早就累了。她又困又累,就想再拖一会会儿。
她把脑袋埋在被子里,装作没有听见。祁风眠再催她,她就翻了个身,伸手抱住对方的腰腹,将自己的脑袋埋进对方的怀抱中,软软的求道:“再让我躺一会儿吧。”
“就一会儿。”她葱白的手指捏着祁风眠的衣襟,声音又软又糯,小声祈求的样子很像中云医院外的那只猫,乖的不像话。
她一边说着,一边轻轻颤动眼睫,慢慢地阖上了眼。
半山别墅没有云露星的衣服,她身上穿着祁风眠的衬衫。衬衫并不合身,松松垮垮的衬得她小小一只,云露星不得不把袖子卷上去,露出一截白到发光的小臂。
她缩在祁风眠的怀抱里,乖巧地闭上眼,浅浅地睡着了。
祁风眠清冷的眼瞬间变软,他勾了勾唇,无奈叹了声气后,他抱着怀中的女孩起身,对方眼皮颤动了一瞬,像是要醒来。
祁风眠嗓音温柔,安抚道:“睡吧,我带你去洗澡。”
云露星安心闭上眼,朦胧中小声答应说:“好的。”她的声音小小的,带着几分女孩独有的软,祁风眠的心也不由自主地跟着融化变软。
就连窗外清冷的月光也变得柔和起来。
洗完澡,云露星觉得自己身上香香的。回到温暖的被窝后,云露星舒服地在被子里滚了滚。
她忽然掀开一条眼缝,小声嘟囔说:“我饿了。”她还是对白天被丢下的零食念念不忘。
也许自己以后再也吃不到草莓味味的冰淇淋和酸奶了。
月亮一如既往的温柔,世界却翻天覆地的发生了改变。重生后很多事情都发生了改变,世界末日提前了,她好好的没有死,祁风眠整天想着要跟她殉情。
云露星看向祁风眠,轻轻地拽了拽对方握着自己的手,软软地唤他:“祁风眠。”
月色下,祁风眠回眸。回首瞬间,他的眼眸中仿佛承载着清冷的月光,令他看上去飘渺的有些远。
云露星慢吞吞地问他:“为什么今天那样说呀。”
她明亮的眼睛中满是茫然,说:“殉情的话,死在怪物手中不可以吗?”云露星觉得祁风眠真奇怪,他一边说着要跟自己殉情,一边却拼命保护自己。
祁风眠低眉看了她许久,眉眼温柔又深情。他伸出手指抚过云露星的脸颊,嗓音清冽又温柔:“会很疼。”
无论是谁,被怪物杀死的时候总是显得绝望又无助。谁都可以那样狼狈的死去,但云露星不可以。
祁风眠想,唯独他的小露珠不可以。
他的小露珠无论做什么事情都很可爱,就算是死亡,殉情,她也一定要是最可爱的那一个。
他也再不能容忍云露星用那种姿态,死在他面前。
午夜梦回,祁风眠时常会想起上辈子云露星死的时候。
温热的血液从她体内不断流出,染红了周遭的一切。云露星看起来是那么的疼,就连最普通的呼吸都疼的蹙眉。
隔了那么久,祁风眠依然记得云露星以小声对他抱怨“死亡很疼”的模样。
祁风眠看着云露星,说:“不会再有第二次了。”
云露星看着他,很自然的明白了对方话里的含义。
她没有听到祁风眠的心声,可却生出一种奇异的直觉:此刻的祁风眠一定很孤独。
云露星忽然也跟着难过了起来。
云露星和祁风眠之间的感情很复杂。
他们是最好的朋友,或者可以说是彼此唯一的朋友;他们是对方永恒的情人,却从不互相说爱;他们清楚对方对自己的感情和依赖,却并不向彼此表露自己的心意。
孤独又古怪。
所有人都知道云露星和祁风眠是精神病人和主治医师,但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他们是自愿被困在医院中的患者。
云露星最先走了进来,而祁风眠则在挣扎数年之后,最终来到了这里。他也许是想接她出去,也许是想自己也留在这里,总之,最后他和她站在了一起。
云露星和祁风眠的关系,像是亲人,又像是恋人,更像是同伴。世界犹如孤岛,他们是唯一能够理解彼此的同类。
他们是这个世界上,难有能够理解彼此的同类。就像云露星知道祁风眠是个怪物,可她从不说出口,祁风眠清楚她明白这一切,可他同样选择了沉默。
云露星讨厌和人交往,但祁风眠是最特别的那一个。
因为他不会伤害自己,所以她愿意跟着他走。
因为他和自己是同类,所以她从不忌惮在他面前展现自己的古怪。
云露星躺在床上,双腿在空中不安分地荡啊荡。她忽然唤祁风眠的名字,说:“我死了之后,你是不是很孤独啊。”
因为孤独,所以才会义无反顾的自杀。
云露星的问题猝不及防,祁风眠动作顿了顿,月光照耀在他身上,他神情疏淡,并不回答。
云露星慢慢地起床,她跪在床上,很轻地抱住了对方。
她将自己埋在祁风眠的怀里,软软地安慰说:“好啦。”她的嗓音干净的像是天边垂落的月光,空灵又动人。
云露星说:“你不要怕啦,现在我回来陪你了。”
在末世前,所有人都认为,云露星是依附祁风眠的菟丝花,可是他们两人都知道,祁风眠才是更依赖云露星的那一个人。
他清冷、温柔、竭力伪装成正常人,内心却备受煎熬,濒临崩溃。从某方面而言,云露星是祁风眠寻找和认可自我的镜子,有的时候,甚至可以说他们是彼此的救赎。
月光温柔,云露星对沉默不语的祁风眠说:“其实世界末日也没什么不好,对吧?”
两个不被世界接纳,永恒地被困在精神病院中的患者,终于在末日降临后,真正地踏上这片土地。
云露星只是简单的抱了一下祁风眠,然后又重新缩回被窝。她趴在枕头上,软软地打了个哈欠。折腾了一天,她早就困了。
她闭上眼,软糯糯地说:“我要睡觉啦。”
云露星强打精神睁开眼皮,看了眼高大的男人,小声说:“晚安啦。祁风眠。”
说完,她就真的睡着了。乖的不像话。
良久,祁风眠叹了声气。他慢慢地弯下腰,俯身在云露星的额间落下一个很轻的吻。
“晚安。”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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