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接受到如此大的打击, 像是一瞬间苍老了十岁。
她无力的躺在病床上, 脑子晕晕乎乎，差点丧失了运作能力。
她撑着干枯无神的眼皮看着秦尽，手被抬起……又放下。
听着秦尽的话, 她的眼皮缓缓抖动, 干涩着嗓子道：“你……你是谁？”
秦尽微低下头笑了笑又将眼皮抬了起来，一步一步走到了女人跟前。
道不明的气息蔓延在他的周围, 秦尽眼神极深, 深成漆黑一片。
他走到床边看着女人，看着看着就笑了……
他伸手捏着床边的铁栏, 看着对方他嘴唇微微颤动：“他早就在二十多年前和别的女人领了证, 和别的女人有了儿子……”
女人一听这话, 眼睛猛地睁大, 嘴巴用力张着。她的头僵硬地摇着, 口中沙哑地反驳着：“不……不！不可能……”
说着秦尽的嘴角扯了扯, 带着些讥讽，眼神眯起透着凛然之意：“他对你可真好……他用别的女人的钱养着你和你的儿子, 一养就这么多年……”
“没有, 没有……”她眼中泪花闪烁地摇着头，怎么都不敢相信这件事。
然而秦尽不罢休, 他依旧笑着用轻飘飘的语气往对方心口上戳着刀子。
“他为什么会抽着空看你呢？因为他不敢让那边知道他在外面有一个‘小三’。”
念到最后两个字时, 他专门加重了语气，让女人的心智再次崩溃，摇着头不敢相信这件事。
“还有一直不和你领证……他都和别人结婚了, 怎么跟你去登记？”秦尽放肆地笑着：“你该不会还为他着想吧？”
女人张着嘴猛呼吸，她觉得自己快喘不过来气。
秦尽嘴上轻松地笑着，然而手掌将铁栏紧紧攥住，眼中红血丝布满。
他一字一顿：“他可真爱你呀！为了你的生命着想，他将他的亲生儿子挟持威胁着他妻子那边的人。为了你的儿子可以名正言顺的继承他的位置，他将自己的亲生儿子作为一个试验品在家族中打拼，动不动非打即骂，用刀子划，用脚踢……”
他说着语气越来越轻，眼中的血丝也越来越多，眼眶周围神经紧紧绷住。
“直到后来，这儿子没用了，将他扔到了全世界最混乱的地方让一个□□岁的小孩子独自流浪……他可真爱你呀。”
女人的脑袋嗡嗡作响，丝毫缓不过来。
秦尽逐渐笑出了声，由于这是医院，因此他点了一根电子烟。
烟夹在手中，他轻描淡写地说着：“不过爱的人只有你罢了……临死之前还在呼喊着你的名字，哦……他死的可真惨……”
秦尽低着头沉沉地笑着：“你知道吗？我编造出了一套故事描述你们的惨状，将我遭遇过的痛苦以十倍的姿态描述给他听……”
他忍不住大笑了出来：“你知道他当时有多崩溃吗？他跪下来给我磕头祈求我让我放过你们？哦！你想想这怎么可能？”
秦尽笑着眼中多了些疯狂：“我告诉他等他死了之后我不会放过你们，只要我活在这世上一天，我就加倍折磨你们，让你们感受到这世上所有的痛苦……”
“他哭了你知道吗？”秦尽不停地笑：“一个狂傲了这么多年的人竟然哭了？他儿子被打的不成人形的时候他没哭，为了一个编造出来的虚假故事哭了？看看……他爱你们爱到了什么地步？”
秦尽说到最后声音哑到发不出声：“他真是罪有应得。可是你知道吗？那孩子在世上唯一的亲人……他的母亲……最终没有等到他，就抑郁过度而亡。”
额头上青筋暴露，秦尽咬着牙又强行扯出了笑。
女人从一开始的崩溃到最后一直在痛哭着：“这是假的……假的……我不信……对不起……”
秦尽没有理她，独自一个人笑着。他手掌紧紧攥住，指尖攥得发白。
然而就在这时，一件大衣突然披到了他的肩膀上，原本发寒的身体骤然变得温暖起来。
秦尽怔住，他的头被身后的手摸了摸，紧接着一双大掌覆盖在他攥着栏杆的拳头上，轻轻地握着。
熟悉的雄性气息将他全身包裹，对方将他的衣领紧了紧，又用胳膊环过他的臂膀，认真地把衣领上那颗扣子给扣住。
“今天天气冷，出来也不知道多穿点……”身后那人柔声哄着，轻柔到仿佛在哄一个孩子。
秦尽僵住了，眼睛呆呆地睁着，整个人不知所措。
临原像是什么都没听到一样，仔细地将他的手掌握住，缓缓道：“手这么冰？到时候给你定制一个暖水袋，整天抱在怀里。”
秦尽咬着嘴唇里面的肉，又听临原似乎在念叨着家常：“以后不能挑食了，我让管家给你准备点红枣枸杞茶，顺便给你准备一个茶杯平时没事里端着，既能补身子还能暖手……”
秦尽听着听着突然就笑了，他眼睛弯了弯，直接往身后倒了下去。
果不其然，他被牢牢接住搂在炙热的怀里。似乎嫌姿势把他弄的不太舒服，临原伸手往上抬了抬，换了一个地方。
临原语气带有责怪：“随随便便就敢往下躺？真不担心摔了？到时候断了腿，就等着在床上三个月都动不了。”
秦尽扬起头一笑：“不是有你接住我吗？”说着往上抬了抬吻了吻对方的下巴。
临原顿了顿，虽然眼底深处有着轻微的满意，但该有的斥责不能少：“以后不能这样了？！知道吗？”
说着，他将秦尽紧紧搂住，抬起头避过秦尽的视线，一瞬间眼神突变，变得漆黑的可怕。
床上的女人原本已经灰败失去了生命力，然而当她看到突然进来的这个陌生人时，瞬间神经绷紧……
她看着那人对秦尽的温柔，言谈举止间尽是对怀中青年的宠溺。
她有些恍然……
她不知道这个男人是谁，但潜意识告诉她，这人绝对是她哪怕奋斗十辈子也望尘莫及的大人物！
看着秦尽幸福的模样，她的愧疚减轻了不少，心头的重压总算略有舒缓，勉强能喘得过气。
但愿这两个人可以幸幸福福地过一辈子……
可就在这时，病房闯进来了一个人，病房的门因为这突如其来的事件发出“砰”的一声，紧接着乱晃起来。
熟悉的声音带着惊恐再次响起：“妈、妈！你没事吧？他们有没有断了你的药？吊瓶有没有续上？！”
艾诺直接忽略了两个人的身影，跌跌撞撞地跑到了病床前面。
女人抬起枯干的手掌摸着艾诺的脸，暗淡的双眼闪烁着为数不多的星光：“傻孩子呀！不要总跟这里的医生护士过不去……他们也是没办法呀……”
艾诺摇着头双手抱着他母亲的手：“我才不相信他们，妈你别管这些，我一定会让他们治好你……”
女人艰难地摇着头：“妈知道自己是什么样子，已经花了这么多钱了依旧没有好转，恐怕是救不活了。”
“不!妈，你别放弃，一定会有办法的……”
女人抽出自己的手，抬着昏沉的目光看着艾诺。
一想到刚才秦尽的话，女人的心口是止不住地疼：“妈不知道你是从哪儿得到这么多的钱，但妈不想让你误入歧途。妈等的人是等不到了，唯一的念想便是希望你能好好活下去……孩子你记着，世上没有白得的钱，一定要脚踏实地……”
后面的话艾诺听不进去，当他听到等不到的时候瞬间懵了：“妈你说什么等不到了？你在说什么？！！”
女人叹了口气：“就是我一直等的那人……”
“为什么？”艾诺慌了，他不明白出了什么变故。
秦尽一直在旁边看着好戏，当他发现艾诺的惊慌后，悠闲道：“你爸回不来了……原因还用说吗？”
秦尽垂眸低笑：“不就剩下一个解释了……”
他话刚说完，艾诺恍遭雷劈，他怔住浑身僵直，嘴巴半张着将是失去了知觉。
另一旁，秦尽被刮了一下鼻子，上面的人无奈道：“淘气……”
艾诺傻了傻，他呆呆地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掌，机械般地问出了声：“我爸呢？你说的是我爸吗？”
“……你心里不是有答案了吗？”
艾诺眼睛大大地睁着，他张了张嘴却很难发出声。
“你父亲死了，你永远也等不到了……”秦尽淡然一笑，轻飘飘地将这句话说出。
艾诺沉寂了一会儿，彻底僵住了。
女人担忧地躺在床上看着这一切，她非常害怕自己的儿子接受不了……毕竟她到现在都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过了片刻，艾诺突然大吼了出来，像是情绪爆发了一样。
他转过头突然将矛头对准秦尽，愤怒地斥责着：“一定是你对不对？是你害了我爸！你一直在针对我，是不是也是因为我爸的原因？”
他歇斯底里地揉着头发：“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凭什么？！我哪儿得罪你了？！！”
说着他流着泪坐到了地上：“你为什么要害死我爸……我就这么一个父亲……你知道吗？我等他等了这么多年……”
“小诺……”女人担忧地叫着。
艾诺怔怔地望着地板，过了一会儿他突然暴起，抄起桌子上的水果刀在空气中来回挥动。
“你为什么要针对我？你凭什么要杀死我爸？我爸他哪儿得罪你了？我听我妈说我爸是那么好的一个人……他哪儿对不住你了？！！”
秦尽听了这话讥讽地笑了出来。临原看的眼神也逐渐变冷，他眯着眼睛眼底多了丝杀意。
若是以前或许会赞同的女人此刻简直不忍直听，面对着儿子的崩溃她忍不住斥责出声：“够了，小诺！”
“妈……”艾诺攥住刀柄，痛哭出来。
女人叹了口气，瞬间老了许多：“这都够了……”
说着她抬起眼皮看着秦尽，哑着声对艾诺道：“……你知道他是谁吗？”
艾诺崩溃的面容突然顿住，他怔怔地抬起头看着他的母亲，沙着嗓子：“他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妹妹明天体考，我得陪她去。下一章到晚上了，祝最近中考体考的小可爱们考试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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