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冬没什么力气, 又实在担心那枚丹药, 丝毫反抗不得。
她发怔的当口, 便被他闯了进来。
大脑一顿, 一片空白。
她瞧着浪荡, 实则毫无实战经验,最出格的事儿不过是枕在龙麒的胸肌上睡了几个晚上而已。
这样的刺激, 实属头一遭。
徒弟的吻起先很温柔,很快便发现自家师尊的心不在焉, 眼眸一眯,带了些恼怒,手掌用了些力气,将她压进怀里。
阮冬这才捡回些神智,略有些慌乱,脸颊霎时滚烫, 徒弟凑的这样近, 漆黑的眼眸凝视着她,叫她忍不住红了脸。
她躲不开,眼睫轻颤, 又不敢看他, 楚楚可怜却躲避不得,显得格外诱人。
徒弟满意她的生涩,单手覆了她的眼,解救了她。
阮冬只觉得眼前一黑,便被徒弟压进了胸口。
不知过了多久, 她觉得自己几乎喘不过气来时,他终于放开了她。
没了钳制,她却没有第一时间推开他,而是将脸埋进他的胸口,一动不动,像个鹌鹑。
傅白垂眸看她,唇边满是笑意,她窝在他胸口,软绵绵又娇小可爱。
虽然瞧不见表情,他也能感受到她脸蛋的热度。
师尊这是……害羞了……
他想起方才她的模样,雾蒙蒙的眼,僵硬的四肢,无措又微微发抖,分明是个什么都没经历过,单纯又羞涩的小姑娘。
接个吻都抖成这样,师尊她……平日里说的那些话……
他低下头,忍不住笑了。
都是骗人的吧?
什么浪荡,什么经验丰富,什么没良心,都是骗人的吧?
胆小害羞成这样,接吻而已,已经藏起来不敢面对他了……
也未免太可爱了吧……
她要躲着,就躲着吧,反正都在他怀里。
他干脆也不出声,任她拱在自己怀里,她的发丝很软,毛绒绒的,让他的心口也柔软温热一片。
两人都没出声,气氛起先冷静了下来,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又开始变得有些暧昧,再往后,那暧昧也散了,只留下尴尬和僵硬。
当然,尴尬和僵硬都是一个人的。
阮冬手心已经微微出了汗。
她一开始是无法面对,初吻啊,就这么没了,脸皮薄又害羞,平常说话那狠劲儿忽然全没了,只想找个洞钻进去。
正巧窝在他怀里,干脆一动不动,想躲过这个尴尬的片刻,可谁知躲着躲着,她不出声,他也不出声,这事儿就变了味儿。
她不能一直保持这个姿势,总要打破僵局,原本她期待徒弟说什么,师尊,对不起,徒弟一时冲动,绝不是刻意冒犯,还请师尊原谅。
她就借坡下驴,严肃的训斥他,叫他不可再犯,然后不在意的告诉他,师尊阅人无数,这种小场面小意思,完全不会放在心上,就当没有发生过。
可是,徒弟居然不说话……
这就让她犯了难,此刻她看不见徒弟的表情,也无法猜测他的想法,煎熬的便成了她……
这要怎么办?
她从前喝酒是浪荡,但也就口上花花,瞧着身经百战,实际上屁都不是,连个小手都没摸过……
她努力平复情绪,打算打破这尴尬的氛围,她准备装作不在意,告诉他这都是小场面,自己不会放在心上,她抿抿嘴唇,正要开口。
徒弟慢悠悠的开口了。
“师尊,同其他人比起来,徒儿如何?”
阮冬一滞,没料到他问这个,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剧烈的咳嗽起来,一张小脸涨的通红。
傅白垂首,揽着她纤细的肩,轻轻替她顺了顺气。
阮冬心里苦,这题要怎么答?说自个儿这是头一回?那太丢脸,只好硬着头皮道:“一般吧。”
傅白略显歉疚的道:“是徒儿技艺不精了。”
阮冬咬着嘴唇,不敢说话,只是胡乱点了点头,正准备含糊的混过去,手腕忽然被他握住。
“师尊,你教教我可好?”
阮冬:!
这小混蛋说什么呢。
傅白道:“徒儿技艺不精,只好多练习,方才细细品味,还是师尊略胜一筹,师尊可否……传业授道解惑?”
阮冬:……
不能!
她不能!
她明明是被动的,她被吻的话都说不出来,要不是他揽着她的腰,她恐怕都坐不直!
阮冬脸颊又开始发烫,她不想露怯,便故作镇定的道:“能教的人很多,不必是我。”
她说完就觉得,这什么乱七八糟的,为何要跟徒弟谈论这种莫名其妙的事情,可此刻她脑子还是浆糊的,便脱口而出了。
可这话一出,徒儿半天没反应。
她察觉到不对,抬头看他,就见他望着她,一双眼冷冰冰的。
阮冬心头莫名一跳。
徒儿冷着脸道:“师尊不介意么?”
阮冬说不出话。
他问的极直接:“我同别的姑娘接吻,师尊也不介意么?”
他安静的坐着,目光却有些咄咄逼人。
徒弟从未这样强硬,阮冬有些心虚,想说什么,却觉得说什么都不合适。
徒儿见她半晌没反应,便敛了气势,冷声道:“好吧。”
阮冬一愣。
傅白道:“师尊给我找个姑娘,我愿意同她试试。”
阮冬张了张口,一个字儿也说不出。
他平静的望着她,一字一顿的道:“请师尊给我找个姑娘,我同她接吻,同她做一切。”
这一刻,阮冬的心口忽然顿了一下,随后沉甸甸的,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她看着徒弟,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傅白看了她一眼,扭过头去,不再言语。
阮冬握着“合灵丹”,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片刻后,她将“合灵丹”搁进他怀里。
傅白没看她,也没碰,显然是在生气。
阮冬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但沉默不语也不行,她轻咳一声,问:“下次别这样了。”
这话一出,傅白气压更低了。
阮冬道:“我拿着‘合灵丹’,若我当时急着推开你,捏碎了怎么办?这可是只有一颗……”
傅白忽而嗤笑一声。
“若你推开我,我情愿去死。”
阮冬一怔,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
阮冬约了姬云初,两人在灵魂酒庄碰了头。
姬云初很开心,叫了好几坛子醉生梦死。
阮冬倒了一杯仰头就喝。
姬云初笑:“小师妹,现在没了心魔压制,说不定哪天就没了,开心最重要呐。”
阮冬搁下酒杯,道:“这我心里有数,我约你出来,就是想问问,我同傅白,是不是也有些什么,自己不记得的事儿?”
姬云初不明白。
阮冬道:“长寒、碎玉都曾经与我有过渊源,我因为心魔的缘故忘却了,我仔细思考过,如果只是他两的心魔,不至于到这种程度,应该还有些什么,我不记得了,也许,同傅白相关。”
姬云初道:“去问你大徒儿不就好了?他那般乖巧又言听计从,定然会回答你。”
阮冬叹口气,道:“把他惹生气了,话也不肯跟我说。”
姬云初挑眉,有些惊讶:“他还会生你的气?”
阮冬瞪他,道:“那孩子气性很大啊。”
姬云初抱着酒杯笑了会儿,道:“那是对别人,对你好着呢。”
阮冬直摇头,只道:“你不懂。”
姬云初不屑的瞥她一眼,道:“是你不懂才对。”
阮冬再次叹了口气:“别废话,你仔细想想,我从前有什么异常?”
姬云初认真想了想,道:“没什么啊,你原本在宗门里修炼的好好的,有一年下山历练,隔了数年回来,就变得疯疯癫癫,不过那时候魔族入侵,各方势力都混乱不堪,你见了太多乱象,心魔丛生也很正常。”
“后来师尊替你压制了心魔,你才又正常起来,不过历练的事儿都忘的干干净净,我丝毫不清楚。”
听他这样说,阮冬便有些苦闷。
黎白同自己,一定有些什么过去吧?
不然他怎么会执念那般深?
姬云初忽然道:“对了,你那个时候偶尔会提起,什么黑雾,什么长河,什么结界,还有什么森林。”
阮冬抬头望他。
黑雾?长河、结界?如果跟徒弟们相关,黑雾不就是长寒所处的运城么?长河结界,不就是碎玉所在的屏障之外么?
那么森林……
会不会跟傅白有关?
可是是什么森林呢?
她看向姬云初,道:“你再想清楚些,究竟是什么森林?”
姬云初皱着眉毛,冥思苦想良久,终于眼眸一亮,道:“我想起来了,北境之森啊,就在北境之渊的下面。”
阮冬心脏骤然一跳。
北境之森?北境之渊的下面?
北境之渊是魔族入侵之战后的埋骨之地。
北境之渊是最后的战场,无数修士与魔族葬身此地,让北境之渊成为了整个修真界最凶险的地方。
为什么与傅白关联的是北境之森?
这给她很不好的预感。
她抬头看去,姬云初正好望过来,他笑了笑,道:“小师妹,你脸色有些白啊。”
阮冬没说话。
姬云初道:“你若真担心,直接问他不就好了?”
阮冬摇摇头,道:“他不会说。”
姬云初问:“为何?”
为何?阮冬苦笑了声。
长寒与碎玉的事儿唤醒了她的心魔,现在玄铁没了,她的心魔已经无所抑制,但是关于傅白部分的心魔因为丢失记忆,影响较小。
如果她再回想起与傅白的曾经,心魔复苏的话,她恐怕……
她的大徒弟那样好,绝不会允许这样的事儿发生,关于过去,他一定一个字儿都不肯跟她说。
但是北境之森……
她不可能放着不管……
阮冬越想越头疼,干脆抱着酒坛子,仰头灌了半坛。
姬云初看着,也没劝。
这时候,一个娇美女修走过来,轻巧的往边上一站,脸颊红红的问姬云初:“仙长,我可以坐在这边么?”
姬云初无所谓,便道:“您请。”
那姑娘便轻巧的坐了。
阮冬斜睨了一眼姬云初,满脸不屑。
谁知那姑娘一眼都没看姬云初,反而两眼放光的看向阮冬。
“仙长,我、我、我仰慕您很久了,上回长寒您出手的时候,我感动的都哭了,太、太帅了。”
阮冬:“……”
那姑娘越说越兴奋,甚至挪了位置,坐到阮冬的身旁,又兴奋的道:“我、我能得到您的一句鼓励么?”
阮冬:“……”
她喝多了酒,有些迷糊,那姑娘很热情,一脸崇拜的红晕,她向来心软,便道:“加、加油啊。”
那姑娘一听,激动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阮冬被她这样一捧,心情舒畅,又闷头喝了两口,身体忽而有些冷,她一抬眼,便瞧见了大徒弟英俊的眉眼。
这家伙什么时候来了?
他伸手要抱她,她便懒懒的笑道:“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姑娘……”
她本想说这个姑娘很欣赏我,可话还没说完,便被徒弟一把拽进怀里,随后打横一抱,一瓶奶被塞进喋喋不休的口中。
她捧着奶瓶,说不出话,有些不解的望着他。
他冷冷的回望着她。
“师尊……”
“一定以为我很温柔吧?”
“所以才会这样伤我的心。”
“所以……”
“从今往后,不会了。”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小宝贝“42693567”和小宝贝“GJ1214b”的地雷,爱你们哟~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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