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楚在京城过了新年,在新年过后便将去江南这件事情提上了日程。
这次去往江南, 宋楚经过仔细考虑还是决定走水路, 新年过去, 商人们都已经开始忙碌,况且顺着船只南下,想必途中不必像马车一般, 整日坐在车中。
在宋楚的原有计划, 她准备等到过完正月十五便起身出发, 不过在宋母的己经劝说之下,最终还是改为了三月份出发。
而在京城中停留的三个月, 宋楚也听到了许多有关太子的事迹。
因为太子第一次出征便失败,使得朝中精兵受损,有不少武将已经对太子心生不满,然而兴德帝因为太子受伤并没有惩罚太子, 反而劝慰太子一次失败不算什么,让太子好好养伤。
虽然兴德帝的慈父之情令人动容, 可是太子战败一事他毫无作为,让朝中大臣难免灰心。
而太子爷因为战争中身体受损, 脾性有些暴躁,据说二皇子齐冲亲自登门拜访, 竟然被太子怒气冲冲地哄了出来。
皇家兄弟二人不合的传言越来越多。
而真正让事情发酵起来的是, 二皇子齐冲从太子哪里出来之后,第二日便发起高热,咳嗽不止/
太医禀明兴德帝言:“二皇子幼年亏损, 身体原本就有不足之症,昨日怒火上身,使得二皇子的身体更加虚弱,所以在半夜里起了高热,不过幸好身边伺候的人较为仔细,发现较为及时,此时二皇子的病情已经控制住了。”
兴德帝虽然没有因为太子战败的消息而叱责,可是心中也是恼火的,如今太子回来不好好悔改自己的错误,竟然将自己的亲弟弟赶出门外,丝毫不知兄友弟恭。
这一点无疑让兴德帝的怒气更大了一些。
在太子不在京城中的这段时间内,日日都是二皇子陪在兴德帝身边,聪明伶俐还十分贴心,兴德帝对二皇子的好感值飙升,可是没想到太子一回来就将二皇子气到旧疾复发。
“让太子过来一趟。”兴德帝从二皇子哪里怒气冲冲的离开,沉声吩咐道。
太子离京一趟,本领没有见长,反倒是脾气涨了不少。
“齐礼,你太让人朕失望了,你回城的时候可有见过百姓们看您的眼神?你扪心自问你心中可有愧疚?”
兴德越说越气,将手边的砚台拿起就像太子的方向砸去。
太子刚刚进入殿中,还没有反应过来到底是何种情况,便被砸得措手不及,来不及躲闪,鲜红的血液从额角留下。
兴德帝此人即便有再多缺点,可是至少在国家大事上,他暂且还是一个明君,心怀天下。
太子带领大军回城时,他没有亲自去迎接,可是也曾听过身旁大臣以及太监们的口述。
大齐与胡人交战多年,第一次战败竟然是因为当朝太子。
这件事情让兴德帝脸上及其无光。
“虽然胜败乃兵家常事,可是你身为大齐储君,你可曾想过失败的后果?况且你还是大齐建朝多年来,第一次败在胡人手下,你让朕怎么去面对朝中大臣?怎样去面对我大齐的列祖列宗?”
太子没有说话,他此时也有一肚子的气要撒,他承认是因为自己的一时轻敌而造成了战败的候过,可是最终不也是胜利了吗?
众人为什么就要一直看着他战败的一次说来说去?况且因为战败他也付出了代价,到如今他的腿还在隐隐作痛,难道这不是他付出的代价吗?
兴德帝说完战败一事,又将话题说回了齐冲身上。
“齐冲比你小上几岁,都比你懂礼,齐礼你虚长几岁,你兄友弟恭的原则呢?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齐礼,你对得起你太子的身份吗?”
兴德帝的怒意不减,而齐礼在听到兴德帝将话题说道齐冲身上时,原本一直强忍着的情绪彻底崩溃了。
“够了,什么都是齐冲齐冲齐冲?父皇我不过是去边关几个月您心中便只有齐冲这个人了,您这般看不上我,是不是也准备将太子这储君之位交给齐冲来做?”太子觉得自己腿上的伤口越来越疼痛。
兴德帝方才那些喋喋不休的话语,完全扎到了太子的心口上。
太子自小被兴德帝抚养长大,兴德帝身旁从未有人与他整过宠,兴德帝也从未对对他说过失望两个字。
他原以为自己的太子之路会异常顺利,只要在军营中稍稍有些军功,将朝中的武将笼络到自己身边大半,就不用像兴德帝一样每日忧叹,怕兵权分散,齐家天下不保。
可是令太子没有想到的是,原以为很轻松的边关之行最后并不轻松,带了一身伤口回来不说。
回到朝中之后自己等来的不是问候和夸赞,而是一声接一声的失望。
甚至出现了一个多年未曾出现过得弟弟跑到自己身边争宠。
这一切的一切让太子觉得仿佛是什么脱离了掌控。
“父皇这般喜欢齐冲,不知齐冲那病秧子身体能够干些什么?”太子此时处于完全失控的状态,说出的话根本不曾过脑子。
父子二人的争吵声越老越大,最后兴德帝气急攻心,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兴德帝最开始倒地的时候,太子还未曾反映过来,还想要继续争辩。
可是看着在自己面前突然倒下的兴德帝太子彻底慌了神。
兴德帝与太子在御书房中争吵,最后兴德帝怒火攻心晕倒的消息很快就从皇城之中传播开来。
或许是因为有心人散播的原因,此条消息传播异常迅速,甚至有人变成了说书人口中得故事,在每个地方广泛传播中,其中还含沙射影地讲到太子刚与其弟争吵,转头又将陛下气晕,乃是大齐朝中国第一不孝不义之人。
太医为兴德帝诊治之时,兴德帝还未清醒,据说是中风的征兆,具体情况怎么样还要等兴德帝彻底清醒过来再说。
宋楚没想到自己不过是晚两个月去往江南,竟然在京城中听到了这么多消息,让人忍不住大吃一惊。
“陛下昏迷,太子失责,朝中想必还要混乱些日子。”宋父上朝结束之后,面色沉重地感叹了一句。
因为兴德帝的突然昏倒,原本稍微平静下来的朝中又一次开始波动。
如今的朝中主要分为两派,一派认为兴德帝年老,陷入昏迷,但是国不可一日无君,所以太子需要尽快监国登基。
而另一部分则认为大齐开国时太/祖曾言,皇帝乃是天下之表率,不能让身体容貌有缺陷之人登上皇位。如今太子伤势未愈,况且伤的还是腿,谁都不知道太子最后伤口会不会彻底愈合。
若是太子伤口愈合不了成为瘸子,实在是与太/祖之言不符,违背太/祖意愿。
两方人马在朝中吵的不可开交,不分上下。
宋楚一直将这些事情当成笑话听,偶尔想想真的充满讽刺意味。
她是真的没想到书中的走向会这么快改变,在原书中太子的弟弟一直到最后太子登上皇位也未曾出现过,太子与兴德帝之间也一直都是和和气气,颇有一种父子齐心其利断金的气魄。
可是没想到如今剧情如今发展成了这般模样。
因为朝中的两股势力,势均力敌,所以在朝中还在维持着一种混乱下的稳定状态。
但是这只是暴风雨之前的宁静罢了。
“楚楚,不是准备去往江南吗?如今时间合适,不如早些动身?”
宋楚还在想着要不要找个良辰吉日作为自己动身出门的时间,在还没有选出来的时候,宋父便主动提出让宋楚早日去江南的打算。
宋楚第一时间便反应过来,怕是朝中真的要有变动,因此并没有拒绝宋父的提议,在收拾好自己爹行李包裹之后,很快便坐上了南下的船只。
此时运河已经完全解冻,站在甲板上向远处眺望还能看到岸边已经冒出新芽的树木,一切都呈现出一种欣欣向荣的气息。
为了省下不必要的麻烦,宋楚此次南下并不是宋家特意出的船只,而是同一条商队一起,包下商队其中一条客船的一整层房间,宋楚便正式开始上路。
而此时的沈行周在江南停留了小半年之后,终于将江南有问题的官员一网打尽,开始收尾江南琐事,着手回京的事情。
沈行周即便身处江南,可是朝中的消息却半点没有错过,因此他很早就将自己在江南的举动隐瞒下来。
如今江南官员已经到了收网的时候,京城中又乱了起来,他也是时候回京坐享渔翁之利了。
沈行周回京并没有像南下时一样大张旗鼓,他算计着时间在江南周围停留不少时日,将周边较为新奇的小玩意全都了解一遍,买了下来。
江南事情彻底处理完毕,沈行周回去的心也是归心似箭的。
他离开京城前手忙脚乱同宋楚告白,却不知道最后结果。
这半年来虽说他实时刻刻注意着宋楚的动向,不过收到的消息却少的可怜。
为了节省时间能够快速回京,沈行周决定先在江南走水路,而后再换成骑马。
在水上漂浮了半个月后,沈行周见到了宋楚。
但是相见的场面却着实让沈行周不能接受。
他有些懊悔,也有些庆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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