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落下,风起的大了。
“他…怀不了孩子。”藤原垂下眼帘:“直到我确认怀孕,三爷才与他离婚娶我。”
藤原扯了下唇角,淡淡地笑:“可能用你们国家的话说,叫奉子成婚。也许…您该从这件事中领会点什么,在这样的大家族里,男性妻子实在……”
乔离沉默。
孩子们玩闹够了,朝两人跑来。
藤原起身搂住孩子,向乔离弯身鞠躬:“我没有冒犯您的意思,但三爷的前任曾经闹到府上自杀威胁,我看得出三爷眷恋他,可两人终是没在一起。我担心您……”
“没关系。”乔离打断她,他望着她充满担忧的眼睛,笃定道:“没关系,谢谢您。”
藤原笑了笑,领着孩子们回去了。
不知何故,听藤原说完这番话,乔离心底更慌了。
领完证到现在,他一直处于慌乱的懵逼状态,耳边始终有个声音告诉他,魏延泽和他结婚,不过是为了应付魏老爷子,魏延泽那样的天之骄子,怎么可能对他感兴趣?
一个很简单的道理就是,天神和凡人别若云泥,他们一个在天,一个在地,怎会产生交集?
就连那两次,都是意外中的意外。
魏延泽像突然闯进他生命的风暴,铺天盖地席卷而来,他带着他在风浪中颠簸,将他送上无与伦比的高处,当他惊慌失措的落下时,魏延泽双臂结实有力地接住了他。
那时候,就像船舶终于寻到他的港湾,明知对方是陌生人,可魏延泽的温柔犹如一把不见血的刀子,刺穿了他的身体。
他在床上的一举一动,像极耐心优雅而温柔的绅士,让他放松,每一根神经末梢都被浸泡得无比酥软。
在魏延泽身边,胆战心惊了二十八年的人,感到奇怪的安心。
奇奇怪怪,搞不明白。
何况藤原说的没错,在这样的大家族里,男性妻子实在……
乔离现在一团乱,他把魏延泽的外套连同小本本一起交给仆佣,由仆佣带回去给魏延泽。
仆佣尽职地告诉他,魏爷还在公司开会,她将拜托管家处理魏爷的外套和两人的结婚证。
乔离瞅着天色,七点过。
仆佣问他用晚餐么,乔离没有食欲,说不用,便悻悻地关上门,躺回客房大床。
柔滑的丝绸床单亲密地抚摸着皮肤,细腻柔软,触感十分舒适。
乔离忍不住趴在床上,蹭了蹭,鼻间嗅到一丝魏延泽残留的香水气味。
木质调非常适合男士香水,典雅中藏着古朴,狂野外蒙着禁欲的面纱,魏延泽的一切,都恰到好处地契合乔离。
身体意外地起了反应。
乔离弓腰蜷缩,五指扣住床单,攥紧,指节泛白,青筋明显。
“唔……”齿缝憋出难以忍耐地低低嘶吟。
意识仿佛陷入了迷蒙大雾,他想起很久以前,念大学的时候,为了残缺的身体特意跑进深山老林寻找一位据说十分灵光的老大夫。
老大夫住在古旧的院子里,院旁用栅栏围圈,看养着许多鸡鸭,还有耀武扬威扇动翅膀的大白鹅。
乔离背着包,小心翼翼地走进去,院口大黄狗冲他汪汪吠叫,乔离吓了一跳,飞快倒退,离得远远的不敢靠近。
彼时正直晌午,寥落的几户人家屋顶上升起袅袅炊烟。
老大夫的妻子闻声而来,呵斥了大黄狗,询问乔离来意,然后将他领入昏暗的房中。
老大夫的声音像极绝顶催眠师,和着屋外飘摇炊烟,在他眼前晃来晃去。
乔离迷迷糊糊地听着,犹如身处云雾间。
“身体上的,治不好。”老大夫年纪大了,每个音节都很含糊,乔离费劲地听明白。
老大夫说:“你和我们不大一样。”
乔离惊讶,他抬起眼睛,只见老大夫指着他身旁家养的猫,皱紧眉头说:“可能和它们有些相似。”
究竟哪方面相似?老大夫不确定,所以没能明明白白的揭示。
但乔离恍惚懂了他不可言传的意思,动物会发情,有发情期,人也一样,只是大部分人都不曾出现明显反应。
但他是个少数的意外,或许身体上哪里生理结构不一样,所以他的发情会很明显。
不去接触某个人还好,一旦受到吸引,上床,就可能按下那只开关。
比如现在,光是闻到魏延泽的气味,就恨不得再次被对方揉进骨血。
这种发情不是出于高尚的、连上帝都赞叹的人类情感,而是最原始、发乎本能的生理渴望。
约|炮前他明明做好了心理准备去面对,以为自己这么多年不发情,老大夫骗了他,可谁能想到,偏偏开关就这样按下去了。
面对魏延泽,他羞于启齿,这种事。
但在他怀里的时候,整个身心都为之颤栗的过电感,让乔离清醒地意识到,他的发情期到了,就因为魏延泽。
简直,令人恐惧。
乔离张大嘴,他感到窒息,捂着胸口不停地喘息着,喉咙随之发出破风箱的呼呼声。
魏延泽只想找机会与乔离独处,他知道乔离不爱说话、没有安全感,于是他想尽可能的,在领证这段时间多多陪伴他。
但公司的事务实在过于繁重,处处都离不了他这个掌权人。
魏延泽风驰电掣赶回家时,已经深夜十一点过,他把车扔进车库,疾步赶去客房。
也许乔离这时候已经睡下了,魏延泽不应该打扰他。资料上说乔离睡眠浅,每个月都要购买褪黑素,但魏延泽还是想见他。
这种急迫感让他步伐快得仿佛要冲上战场的无畏战士。
一阵风似的卷到客房门前,魏延泽用钥匙打开门,轻手轻脚地走进去。他竭力保证自己的动静比乔离的呼吸更微弱。
但乔离的呼吸声大得吓人。
月光自窗户间斜斜地照了进来,清辉如瀑映亮一道剪影。
那清冷的银光正好覆住一双交叠的小腿,线条流畅而漂亮,肌肤精致得犹如羊脂白玉,两条腿微不可察地颤抖着,光滑的脚面趾头蜷紧,仿佛在极力地忍耐。
乔离也许在下意识地喊:“魏爷,魏爷……”
魏延泽如遭雷劈,僵立当场,他的视线上移,一寸寸扫过他裸|露大半的身体。
他看见清秀的男人闭紧眼睛,紧抿着苍白的唇,浑身是汗,嘴里痛苦又哆嗦地喊:“魏…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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