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离似乎不打算履行恋人清单的第三件事,现在魏爷生气了,后果很严重。
但小乔同学丝毫没有反省,于是魏爷生气地抱上枕头,去隔壁书房睡沙发。
魏延泽一走,乔离钻回空荡荡的被窝,有点烦躁。说不上为什么烦,但就是有点小烦心。
魏延泽为什么生气?
说实话,从一开始,乔离就没拿魏延泽制作的恋人清单当回事,打从心里来说,他觉得这就是一个遮羞布,遮住他作为男性怀孕这件事本身。
纠结。
喜欢这种感情对他来讲,远不如快|感来得直接和实在,现在因为顾忌孩子,魏延泽也不碰他了,但发情远未因魏延泽的克制而退潮。
与其说给魏延泽追他的机会,不如说,让乔离再被求而不得情|欲可怕地折磨一个月。
魏延泽凭什么生气?乔离忿忿不平地想,他才该生气好吗,魏延泽把压抑已久的开关按下,改变了这具身体,还特么在里边留种,他凭什么生气?
乔离赌气,在心底默默给魏爷扣帽子,渣男。
被渣男的魏延泽浑然不觉,蹲在书房里研究心理学书籍,书桌上铺开一堆,全是楚钧送来的,还有些霸总小说一并发进了魏爷邮箱。
魏延泽看了几眼,没看下去,毕竟乔离又不是真的女人,那些套路敢放在古板老套的数学老师身上,那他就等着被分手吧。
成功人士魏延泽决定苦心钻研恋爱心理学。
这边厢乔离兴致缺缺,电影放映结束,关闭放映机,关掉壁灯,在沙发前站了一会儿,等眼睛适应了黑暗,才慢吞吞地爬回双人大床。
床垫过于柔软,乔离栽进去,就像搁浅的鱼回到海中,再也不想爬起来,舒舒服服地拉起被子,发出满足的喟叹,闭眼睛睡觉。
魏延泽?乔离心想,渣男,管他干嘛。
连乔离自己都没想到,在布满魏延泽气味的床上,他分分钟入睡,且睡得如此香甜,明明下午魏延泽走了就睡不着,顺带做了个噩梦。
太奇怪了,睡意袭来,乔离迷迷糊糊地想,魏延泽在隔壁书房做什么?
意识便沉入温软的黑暗。
魏延泽研究了半天恋爱心理,没琢磨出个所以然,但总结出了一句话,从肉|体到灵魂。他和乔离,不经过肉|体,压根没可能深入对方灵魂。
毕竟两人相识也是因为一夜情。魏延泽合上厚厚的专业书,低头看了眼手机,深夜十二点。
平常这个点,乔离是睡不着的,他睡眠浅,睡着都得凌晨一点去了。
要不过去看看?魏延泽内心天人交战。
都这么久了,乔离还没过来找他,明明离开前刻意地放了狠话:“我去睡书房。”魏延泽记得有特别强调过书房两个字,并且确保乔离听进去了。
然而小乔同学这个没心没肺的,左耳进右耳出,把魏大爷的强调压根没当回事。
魏延泽有点心酸,想着乔离不过来,他也不过去,一定要让这古板的数学老师认输。然而实际上,魏延泽现在心里跟猫抓似的,他就想过去看看乔离。
下午他不在,乔离刚睡着就醒了,途中还做了噩梦,一边回忆着梦里情节,一边哭得梨花带雨我见犹怜,好生叫魏爷心疼。
受孕期激素分泌影响,乔离的心情波动很大,说不定现在正偷偷钻角落哭着喊爷呢。
魏延泽越想越兴奋,话讲出来有些不厚道,但他就喜欢看乔离哭,好像那样才是他的乔离,在外人面前笼着禁欲外壳的古板年轻教授,到他怀里,被他搓圆捏扁,就是一可怜巴巴的小哭包。
思及此,魏爷又有点难过,后悔做的时候没戴|套,非得搞什么深入灵魂,鬼特么知道乔离作为男性,不该发育的子宫竟然还发育着,虽然不如女人那样功能全实,好歹也能在里边播种。
播种,先得耕耘。
魏延泽觉得自己不能再意想下去了,跟个hentai似的,他轻轻吸了口气,在书桌前坐着,抬手轻揉眉心。
罢了,去看看乔离。
主卧灯已全熄灭了,厚重的落地窗帘拉紧,不透入丝毫光线。
魏延泽小心翼翼将门开了条缝,没有熟悉的颤颤儿的哭声和哽咽,只有平稳清浅的呼吸,漂浮在浓墨般粘稠的黑夜上,涟漪般摇曳进魏延泽心底。
小没良心的,竟然睡着了。魏延泽暗自咬牙。
看来睡得很安稳,魏延泽不想打扰他,决定退出主卧回书房接着睡沙发,后脚收回去,顿住了,就这么放过乔离?
不甘心。魏延泽把后槽牙都咬紧了,那是真真儿的不甘心。
反正乔离睡着了,做点坏事小乔同学又不知道,希望不会把他吵醒。
魏延泽发现了一件事,自从认识乔离,他的恶趣味是越来越多,越来越丰富。若是把脑子里的黄色废料全掏出来给乔离看,想都不用想,铁定被小乔同学分手。
然而,他们现在,算交往吗?
只是结了婚而已。
魏延泽蹑手蹑脚合拢卧室门,光脚踩在厚厚的毛绒地毯上,悄无声息,他到乔离床榻边,弯下身,火苗般游弋的大手钻进被窝。
乔离轻轻地唔了声。
吓得魏延泽那只手顿住了,指尖触到了棉衣,乔离是合衣睡的,魏延泽心想,莫不是小乔同学颇有先见之明,穿着衣服防他夜袭?
然而穿衣服睡觉并没有什么卵用。
乔离没醒,平躺在床上,两只手规规矩矩地摆在身体两侧,很古板的姿势。
魏延泽一条腿曲压在床沿,探长了上身,垂眸凝视黑暗中乔离的面容,其实看不清什么,这房间的遮光和隔音效果一般好。
左手在被窝下寻找,右肘撑着床,食指恰好触到乔离温暖的面颊。
得益于地暖,常年体寒的人此刻面皮热乎乎的,像刚出炉的棉花糖。魏延泽小心翼翼捏了一下,乔离还是没醒,于是魏爷更加放心大胆了。
乔离睡眠质量一贯不太好,梦多,但这天晚上,就做了一个梦。
闯进一片广袤无垠的森林,不知道为什么撒丫子狂跑,身后似乎有东西在追他。乔离跑得很快,呼吸却并没有变得急促。
随着他的奔跑,场景飞速地变换着,很快,森林变成辽阔的平原,正是草长莺飞的季节,那可怕的怪兽还是抓住了他。
如同捉一只可怜的离群的羚羊,鬃毛旺盛的雄狮将他扑倒。
乔离瞪大眼睛去看,看不清对方面容,也许是威武壮硕的野兽。乔离惊恐,他要被吃了吗?
野兽粗糙的掌面按住腹部,突如其来的烙铁,烫得乔离打了个哆嗦。
兽掌向下——
乔离悚然一惊,瑟瑟发抖地嗫嚅:“别……”
“别……”乔离这颤颤的蚊蚋声再次吓住魏延泽,魏爷仔细观察,乔离并没有醒,说梦话呢。魏延泽哭笑不得,心道你得吓死为夫。
乔离梦里,他柔弱的挣扎完全无济于事,对方终于抵达脆弱处,狠狠地握住,像用力抓紧了擀面杖,然后在他这块平坦的面皮上,来回碾压着。
魏延泽觉得自己快要爱死乔离了,小东西实在忒敏感,面红耳赤,滚烫滚烫的像在发烧。他一边规律地动作,一边抚摸乔离冒出细汗的脸。
梦中人的情动,远比醒时更加妩媚多姿。
乔离难耐地蜷缩起来,犹如一只虾米,可怜巴巴地被魏延泽握在掌心。
梦中,野兽兽掌不知彼倦地蹂|躏着他,乔离不用看都知道红成了什么样,他拼命蜷缩身体,却被对方强硬地撑开。
要怎么做?才能逃出魔掌?
人在遇到危险境况时,尤其遭逢某个力量远强于自身的强大雄性,第一反应都是求饶。
乔离也不例外,像海浪上惶恐无措的小船,他抓紧软绵绵的青草,扭头蹭了蹭野兽抚摸他半边面颊的手掌,可怜巴巴地求饶:“不要,不要。”
“不要什么?”魏延泽抵进他耳侧,温柔缠绵地低问。
奇怪,乔离想着,野兽会说人话?
“不要……”乔离梦呓着重复。
魏延泽宽大的手掌盖住了他的脸,掌心贴唇,乔离微微张嘴,灵巧而警惕的舌先探出头,小心翼翼地试探着讨好对方。
掌心湿漉漉的温热让魏延泽一个激灵,尽管只是轻微的、蜻蜓点水的一下,他没想到乔离睡着时这么主动!
魏大爷开心到想原地转两个圈,但大业未竟,他强迫自己按捺住,右手拿开了,乔离空落落地迷茫着。
很快,野兽弯下小山般雄壮的身体,乔离惊恐无比,对方的唇攫住他的,密匝匝地亲吻起来。
潮湿,滚烫。
不知道吃了对方多少口水,吞咽不及,最后乔离上下一起崩溃了。
魏延泽心满意足,如来时那般悄无声息地退出主卧,去走廊尽头的洗手间自行解决了下生理问题,然后洗手回书房。
一夜餍足。
翌日大清早,乔离难得睡到七点,日头挂在树枝丫上,初春风还有些凉,索性室内地暖加足马力开着,特别暖和。
乔离爬起床,拥着被子懵了一会儿,昨晚的梦清晰得像是真发生过,最可怕的是,最后野兽的脸变成了魏延泽,吓得他连声音都不敢发出了。
乔离抱头,再欲求不满,特么也不能这样,梦里都是……魏延泽这个人是真的不能要了!
幸好这周要去美国参加论坛,乔离还有时间缓缓,他扑下床,两腿发软,扑通跪倒在地,低头一看,裤衩松松地挂在腰间,像是打开了没系上,裤腿还沾着点……
卧槽……乔离懵逼,如遭雷亟,梦到就算了,还真来这一套,梦遗也不是他这个年纪吧!
赶紧把睡衣睡裤换掉,一股脑儿塞进主卧的洗衣机,像销毁证物。匆匆洗漱跑下楼,这个点不知道魏延泽起没起,反正他现在没脸见魏延泽。
梦到对方变成大狮子,被他弄来弄去,可耻地那啥,他怎么好意思面对魏延泽那张脸!
说来还有些气愤,他变成这样,还不都怪魏延泽?
乔离决定和魏延泽分开一段时间,他刚到楼梯口,就被管家给拦住了。
管家是个笑眯眯的老头子,彬彬有礼地问:“夫人,用早餐么?”
夫人,夫人个鬼!
乔离现在没空计较老管家的称呼,但他历来待人平和,不好忤逆老人家的意思,轻轻摇头:“不,不需要,谢谢您,我有急事,得现在出门。”
“好的,夫人,”管家又问,“需要为您派车吗?”
“不,不需要,”乔离越过老管家,“谢谢您,再见。”
刚跑到门口,魏延泽就出现了,在他身后喊:“魏夫人,去哪儿呢?”
乔离一步趔趄,差点摔倒,回头瞪了眼魏延泽,龇牙咧嘴:“乔夫人,你管不着。”
说完头也不回跑出魏家,顷刻便不见了踪影。
“乔夫人……”魏延泽琢磨着这个称呼,心情大好:“也不错,亲爱的乔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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