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我不停重复着这个词。
“诶——”
“诶……”
只能发出这种语气词的我,明显被他的问题给问蒙了。
现在脑袋里空空的,除了装着他刚才他句话就什么都没有了。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倒不如说我从没碰到过这种情况,该如何回答,该怎么回答,根本就没有头绪,想要张嘴,从中发出的也只有:
“诶?诶?诶?诶?诶?”
从饭店出发直至现在,除了一心想要赢得比赛,其他的……丝毫没有考虑过。
看到如同一个卡带了的复读机似的小二 。张楚岚也有些后悔了,他不该这么直接的,虽然他早就看出这姑娘脑子可能有点问题。但……但是陷入这种状况也不是他想要的,他只是想要她快点去治疗而已,只是想要教导一个不懂事的小孩子乖乖听话。
“喂!你没事吧!”张楚岚有些心慌,眼里满是担忧。
“没事吧,没事吧,没事吧……”毫无起伏的音调。脸也变成了O△O的表情,像是鱼尾狮的一样的嘴型,无比形象的表达出它的主人是有多么的懵逼。
“清醒点啊!”他慌张的抓住我的肩膀大力摇晃。
“清醒点,清醒点,清醒点……”
天哪!
张楚岚心想: 他这是造了什么孽啊,怎么就接二连三的碰上了脑子里有坑的主儿啊。而且这俩人还有蜜汁般的相似点……
等下,相似点?
……不对不对,一定是巧合,不然尼玛这就吓人了。
张楚岚全力把脑中的可怕想法驱逐。
“小二,听着。”张楚岚继续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音量说话,他也不知道为何要这么做,不过总归是保险的。
“我知道这很难令人接受,但是无论通天箓是不是那所谓的菜谱,你现在都不需要着急,你只要先跟着那些道长去疗伤,好吗?”
“之后呢,你仍然可以继续和我的比赛,然后去打赢我。”他看着小二的眼睛,希望把真诚送入她的视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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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或许已经不在只想通天箓的事了,但是除此之外我却又没什么好想的。我抿抿嘴巴,将思绪在嘴里嚼了又嚼,还在回味着他的话,似乎在与心理做着巨大的抗争。
也许就如他说的那样,先暂停比赛比较好。可我明明并不需要疗伤,我只是身上有点脏罢了……嗯,只是有点脏。暂停比赛的话……就太耽误了。师父说要尽快得到那本通天箓,然后回去。我也觉得很对,我来这除了它别无任何目的。但它却不是师父要的菜谱,得到它也不能使洪福饭店重新开业,但是我又得得到它才可以回去……已经在外面呆很久了,海涛也不知道怎么样了,我要怎么做才好……
要是师父在的话,要是师父在的话——
我不觉的紧皱眉头,被一种不明的口渴感所笼罩,喉咙里干渴的要命,牙齿也微微的磋磨着。
啊!对了。
像是想起什么般,我感到困住嘴巴上的大锁被突的打开了。
我还有师父给我的锦囊。
灵光一闪。我想起了师父因为担心我有可能脑子间歇性卡壳而准备的万事通锦囊。
这下子就不得不佩服我师父的神机妙算了。
我低下头默默地在身上那些破烂的不成样子的烂布条里掏了掏,寻找不知道窜到哪里的三个小袋子。
“我放在哪来着的?”
因为没想到会用上它们,就随便塞在了身上,现在再让我找的话,我简直都要怀疑自己有没有把它们弄丢了。
期间已经凝成血痂的血块因为小幅度的动作窸窸窣窣的掉落了些碎屑,本就可怜兮兮的衣服更是遮不住几块地方。而在一旁的张楚岚已经不忍直视了,从各种意义上的方面来看,在看下去他就是个禽兽了,于是也默默移开了视线。
最后我从靠近胸口处的一个小布口袋里拽出了被血弄脏的三个锦囊。
“找到了。”
我抖了抖上面的血痂,方才勉强看清楚它的原貌。有着繁复花纹的淡黄色锦囊精巧无比,像是三个可爱的小黄豆糕,仔细看的话还能看到暗纹,是一个“洪”字。这样做工繁复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所拥有的锦囊。很难不想象出它的主人的是怎样的人家,不过这样子复古的东西显然和现代的气息不太相符,但却和提拉着它们的少女的气息并不相冲。
看着长得一模一样的锦囊们,我并没有纠结先打开哪个的问题。因为一向对于选择不太犹豫,就随便挑了一个最合眼的打开。
将束住袋口的编绳轻轻拉开,从中拿出里面的折叠起来的纸条,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布料质量极好的缘故,里面的内囊和纸条依旧雪白如新。
说不上多大,本就才一块豆腐大小的纸条被叠成榆钱儿似的,可看出制作它的主人是怀着怎样珍重的心情把它们小心翼翼放进去的。
“这个给你。”知道自己只有几斤几两的我果断把纸条递给了张楚岚。
毕竟文盲的痛苦你是不会理解的。
“给我?”
张楚岚疑惑的接过纸条,犹豫的看了看手里的纸条,心里嘀咕着“一看就是很重要的东西就这么给我看真的好吗?”然后打开了它。
只是一看到上面的字,他就沉默了。
“上面写了什么?”我问。
“呃,那个什么……”他犹豫着。
“嗯?是什么?”
“是……「弃权」。”
纸张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上面却只写了两个字,也没有任何其他的嘱咐亦或是解释,显得格外的苍白,唯二的墨迹也只有刺眼。
刚看到上面所写到的字后,张楚岚就明白了,像是被巨大的浆糊笼罩住,眼睛发涩,说不出心里的滋味。他能看出少女之前是怀着怎样直率的,不掺杂质的,一往直前的心情来到这的。之前的比赛也好,与她的种种对话也好,都无疑表明了眼前的这个孩子是多么的纯粹和执着,她的一言一行,一簇一笑,简直就不被尘世所污染,就是一个从未入世的孩子。
而这纸条上写的是什么?要这孩子放弃?也不知道写这纸条的是她的什么人,到底是怎么想的,让一个不知为此有多努力的孩子去放弃。那骗她来这罗天大醮的,又让她放弃这通天箓的人,简直就是前后矛盾,不可理喻。
虽然以现在的情况来看,不费力就轻松通过比赛的话,也符合他的心意,从某方面来说他还得感谢一下这个人。但是,果然还是不忍心。
让祖国未来的花朵儿就此丧失斗志变成一个毫无理想的家里蹲神马的,这种迫害未成年人的损事让他一个受了祖国九年义务教育的正牌大学生干,他做不到啊!
做人的基本起码是思想品德不挂科吧!
“啊哈哈,这上面写的什么鬼,扔掉,扔掉。”张楚岚把万恶的纸条揉巴揉巴扔了出去,想要安抚一下面前“伤心”?的少女。
“听楚岚哥的,用不着弃权的。”
我摇摇头,拒绝了他,因为纸条上所写的就是我所要做的。
“嗯嗯,是这样啊。”恍然大悟一般,我发出了解的语气。凭着自己那傲人的理解力和应变力,我毫不犹豫的举起手,对着场地里最高的台子上的人大喊道:
“裁——判!我——要——弃——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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