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第二十四章

    霍兰之话中无法隐藏的恳求惹的大家思绪翻飞。

    刚刚还围着林钰和赵寒时的人群一下四散, 然后悄咪咪的窥视这边。

    不想再被人跟看猴似的看热闹，林钰跟着霍兰之往那边走了两步，侧头问他, “不保持距离了？”

    说完想到两个人已经分手了, 林钰平静的说道, “哦对, 已经分手了。”

    闻言霍兰之脚步一滞，又往前走了几步走到一个角落，凝视着林钰，“为什么这么说？”

    林钰百无聊赖的抱胸站在旁边，瞥了他一眼从容说道，“之前不是你说的，不要被人发现我们的关系吗？不过现在我们也没什么关系了, 被人看到自然就无所谓了。”

    摄影棚里的人们偷偷的往这边瞄, 窃窃私语。

    霍兰之抬眸环视一圈, 偷偷看的人纷纷收回眼神, 摄影棚几近鸦雀无声。

    “我当时不是那么想的”, 霍兰之一扫往日的潇洒闲适，焦急的解释。

    林钰抬了抬手，止住了他的话头, 到底是为什么跟她已经没关系了。

    “要跟我说什么？”

    明明人就在自己眼前, 可是霍兰之从来没有觉得两个人离的为什么那么远？她现在对自己为什么这么冷淡，从前的甜蜜娇怯，都去哪了呢？都是假的吗？

    不由自主的, 霍兰之深深的看着她，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问，“你不难过吗？”

    分手了，你就不难过吗？

    为什么只有我自己这么心痛难安？

    这话惹得林钰抬眸瞧了霍兰之一眼，从他口中听到这话可真是奇了。

    “我已经难过完了”，林钰抿了抿红唇，蹙眉回忆状，“可是生活还要继续，我不能把自己困在过去。”

    就像之前家里破产一样，生活质量跳水的让人眩晕。如果拘泥在过去，那就不用活了。

    说完抬眼又看了眼怔愣出神得男人，“没事我走了？”

    男人没有回音，林钰有纳罕的瞥了他一眼，他今天可是太奇怪了。然后转身离开。

    转身那一刻双手垂下放在身侧，轻轻虚握成拳。垂眸看着眼前的路，怎么可能一点感觉都没有呢？

    这可是她第一个想嫁的男人，第一个喜欢的男人，第一个有亲密接触的男人。她的所有第一次都献给了他。

    可是从家中变故那一刻，她就懂得了一个道理。

    人啊，要活在当下，千万不能沉溺在过去。

    再抬头时，短暂柔软迷茫的眼神又坚定非常。

    走到摄影师身旁礼貌握手，“您好，我叫林钰，今天托您关照。”

    哎呦，低头鼓捣机器的摄影师抬头，好久没有遇到这么礼貌的艺人了，一抬头眼神惊艳握住了林钰的手，“你真人更好看。”

    现在圈里这个类型的女明星没人像林钰这般把各种气质完美的杂糅到一起，一眼看去可甜可盐可娇艳，简直太难得了，“你肯定能火，以后估计得请你多关照了。”

    “来来来，寒时过来，咱们先拍第一组。”

    在远处的赵寒时正在被服装师整理衣服，听到声音赶紧应了一声，等衣服弄平整之后赶紧大步跑了过来。

    两个人今天有几套造型，民国时期的服饰和现代装。

    第一套是学生装，拍的比较快。

    拍完之后林钰回换衣间换衣服，等换完走出来的时候，刚从外面一手端着热朱古力，一手拿着水杯赶到霍兰之身旁的尹澈就噗的差点把嘴中的水喷出来。

    门被推开，林钰一袭酒红色丝绸旗袍走出来，胸大腰细的身材让这旗袍跟量身定做似的。美的想让人揽着她脆弱的脖颈藏到怀中好好珍藏。

    周围有男工作人员甚至忍不住吹了口哨。

    尹澈站在霍兰之身旁简直不敢抬头看老大的表情，就算他不看也能估计个差不多，老大此刻大概是那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阴沉吧。

    然后低头眼神无奈的看着手中的热朱古力，这……给不给老大啊。这个时候让他跟老大说话，真是怕怕的。

    可是抵不过心中的好奇，尹澈抬头悄悄的看了一眼，哇，果然老大一点笑容都没有，幽幽的看着那边，浑身散发着愤怒的怨气。

    ……失恋的男人好可怕。

    “老大，你让我买的。”尹澈清了清嗓子，把纸杯递给霍兰之，又贴心的补充了一句，“温度正好。”

    霍兰之似没听到似的，眼珠子一错不错的一直紧盯在林钰身上。

    “好了，开始拍！”摄影师大喊一声，让林钰和赵寒时站在一起，“你们两个离近一点，再近一点。”

    “诶好勒，赵寒时抱住林钰的腰，哎呦手干嘛呢离那么远，你们俩现在是恋人！恋人有这样的嘛！”

    “好！下一**钰注意啊，你要环住赵寒时的脖子，我们重现一下电影里的经典镜头。我们玩点更带劲的，要那种暧昧的感觉懂吗，就是要吻不吻的感觉？”摄影师怕两个人不懂走到他们身旁边说边比划。

    听了这话林钰乖巧的离赵寒时更近一些，双手软软的搭在他的肩膀上，然后自己仰头看着赵寒时，两个人离的极近，“得罪了。”

    猛的用力拉了一下赵寒时，娇艳红唇堪堪擦过他的唇角，留下一抹引人遐想的红痕。

    “好！！！！太棒了！！！”摄影师激动的差点原地跳两米高，都喊破音了，“不要擦！！！！千万不要擦！！！！”

    “我们再来一张正面的！”

    摄影师激动的边拍边叨叨，他已经好久没有遇到过这种灵光闪现的时刻了，我的天，刚刚那个镜头他觉得自己都能拿奖！

    “天啊天啊，太棒了，你俩简直是绝配！”“这个封面一出，老子要占今年的最佳封面！”

    此时尹澈安静如鸡，已经不敢看身旁老大的脸色了。不用想，大概已经绿了。

    霍兰之的确要气死了，眼角已经有隐隐的红痕。林钰居然，居然在他面前去亲另一个男人，虽然没亲到吧，那也不可以！

    他们第一次在功能厅试戏的时候，林钰明明羞涩的不得了，可是刚刚，刚刚直接毫不犹豫的扑了上去。

    想到她现在距自己千里之外的态度，他的心里的柠檬都被碾成了粉末碎成了汤。

    太难受了。

    就像有人按住了他的气管，他觉得自己此刻无法呼吸。

    一眼不能多看，霍兰之胸口起伏，转身穿过人群大步的往外走。热闹的摄影棚中林钰根本没有注意到霍兰之离开。

    霍兰之一口气走到门口，推开大门让冰凉的冷风吹到自己身上。眼角被风吹的越来越红，再也不想待在这里，转身就走。

    摄影棚里，拍摄接近尾声。

    摄影师如获至宝的看着林钰和赵寒时，眼神慈祥的像是刚被敬完茶的新婆婆。

    “我们加个联系方式吧，以后我们一定要多多联系哦。”

    开心到话音甚至加了个哦。

    加完摄影师的联系方式之后，林钰准备去找嘉禾换衣服。刚往那边走就看到尹澈站在门口，有些讶异，“尹助理怎么在这？”

    说完才想到刚刚见到了霍兰之，哦了一声，霍兰之这，尹澈肯定也在这。眼神随意一扫，没有看到霍兰之。

    “有事找我吗？”

    尹澈闻言赶紧把手中温热的朱古力递给林钰，“还温呢，喝点吧，别低血糖了。”

    这下林钰真是有些吃惊了，没想到尹澈还能记着她低血糖的事情，连忙道谢，“太谢谢了，你可真是个好人。”

    分手之后的林钰彻底把什么小白花人设抛到脑后，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这话说的尹澈一愣，这林钰分手之后性格变化也挺大啊……

    没来得及说下句话，林钰就跟他摆了摆手，“谢谢你，我先去换衣服去了。”

    说完进门，咣的一声把门关上。

    尹澈站在原地看着紧闭的大门突然想到自己有句话还没说。

    这朱古力，是老大让他去买的啊……

    ……

    霍兰之满身郁气的回了家。

    一进门只有霍莎莎躺在客厅的沙发上，怀里还抱着一包孜然味的洋芋片。

    听到声音霍莎莎探头出来，看到霍兰之有些吃惊，嘴里含着一半的洋芋片都掉了，连忙捡起来又放回去，“哥，你怎么回来了？”

    今天又不是周末，就算周末哥哥也很忙，不一定都能回来。

    霍兰之嫌弃的看着她，没想回答，自然而然的转移了话题，“你怎么在家？”

    “我今天身体有点不舒服，妈妈让我请假了。”霍莎莎神秘的眨了眨眼睛，“女孩子每个月难过的日子，你懂吧？”

    闻言霍兰之表情更嫌弃了，“具体原因就不用跟我说了。”

    “啊对啦哥哥，你的生日礼物我还没给你呢。”霍莎莎动作利落的翻身落地，迅猛的一点都不像哪里有不舒服的样子，哒哒哒的跑回房间，不一会儿又哒哒哒的跑回来。

    离霍兰之两步的时候扬手把一个纸袋子扔到霍兰之怀里，“为了祝你生日快乐，你妹妹我亲手去做的呢，累死我了。”

    霍兰之刚想说话，低头一看整个人就顿住了。纸袋子有些熟悉的感觉，探手把袋子里的盒子拿出来，打开一看，里面躺着一个皮质钥匙扣。

    熟悉的做工。

    霍兰之喉结滑动，手指轻轻摩挲着钥匙扣，“你去哪做的？”

    重新躺进沙发里得霍莎莎鬼灵精怪的又探出脑袋，吐了吐舌头，“我跟一个姐姐一起去做的，那个姐姐你说不定还认识呢。”

    “谁？”

    “就之前给你看照片的那个姐姐啊，我偷偷去你们公司找到她啦。”霍莎莎边说边偷偷打量霍兰之的脸色，企图能有点什么大发现。

    比如他们两个到底是什么关系！

    “你俩一起去做的？”霍兰之轻声问道。

    “是呀，姐姐也做啦，做了好几天呢！”霍莎莎大眼睛一眨一眨的，“那的师傅都说姐姐好厉害，一般人第一次做一个手就痛的不得了了！”

    霍莎莎像个机关枪一样嘟嘟嘟说个不停，“姐姐后来有点没劲了，手都被割破了，还流血了呢！”

    “流血了？”霍兰之抬头，语气平静，捏着钥匙扣的大手却越来越使劲。

    “是呀，我还给姐姐拍照片了呢，我给你看看！”说完霍莎莎低头鼓捣手机，翻出来之后递给霍兰之。

    手机屏幕上的女人笑靥如花，眼眸中犹如藏了千万颗星辰，亮的发光。唇角高高的扬起，笑的甜甜的。

    手中捧着的东西他熟悉万分。

    那是他的生日礼物。

    他颤着手抚摸屏幕，捧着一堆皮具的白嫩小手上有干涸的红色血迹。

    细微的红色化为一把利斧直直的砍到他的身上，如今他好像才知道自己到底失去了什么。明明没有伤口，却觉得痛的不能自已。

    乖巧惊讶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哥哥，你怎么哭了？”

    啪嗒一声，透明的水珠落到屏幕上。

    霍兰之面无表情的抬手抹了一下眼角，“眼睛有点疼。”

    他都不知道自己哭了。

    随后把手机扔给豆沙包，头也不回的上楼回房间。

    进了房间把门关严的那一霎那，汹涌的窒息感扑面而来，霍兰之狠狠的拽开衣领，茫然失措的坐在床边盯着地板上的花纹发呆。

    迟来的悔恨。

    从未有一刻像现在这般如此清晰。忍不住抬手捂住了自己的脸，遮住自己最狼狈的一面。

    不知过了多久有人来敲门，咚咚咚。

    “哥哥哥哥，一会儿小姨要来家里吃鱼啦，你要跑赶紧跑啊！”豆沙包知道哥哥不喜欢小姨家，偷偷跑过来给哥哥通风报信，被自己兄妹情深的模样给感动了。

    屋子里没有声音，难道哥哥是睡着了？

    悄悄推门一看，豆沙包就惊了。从门缝里看到哥哥状态颓靡的坐在那里发呆。那可是他的哥哥呀，永远意气风发的哥哥啊！

    大眼睛转了转，突然想到刚刚哥哥看到照片时“眼睛疼”的样子，又悄悄的把门关上，蹑手蹑脚的静音离开。

    走到楼梯转角拿出手机戳开置顶的聊天框，打了一行字进去。

    ——姐姐，你们大人分手的话会很难过吗？

    ……

    傍晚的时候，霍家的别墅热闹起来了。

    白瑛兰的妹妹白瑛月带着老公和儿子来了。

    “哎呦言卿，好久不见了。”白瑛兰看到言卿往前迎了两步，欣慰的抬手拍了拍言卿的肩膀。自从俩小子闹翻了，言卿就不怎么来家了。

    “大姨我给你带了两瓶红酒。”说完晃了晃手中的纸袋。

    “来就来呗，带什么东西。”白瑛兰笑眯眯的，下一句说的驴唇不对马嘴，“谈恋爱了没？”

    “……”，言卿抬眸，眼底写满了不解。

    这话题怎么转移的像秋名山车神一样？一言不合就漂移？

    “言卿哥哥言卿哥哥”，霍莎莎从白瑛兰身后挤过来，一把抱住言卿的手臂，“哥哥你来，我有事情想问你。”

    说完拉着言卿就走。

    霍莎莎是只颜狗，她觉得言卿哥哥是唯一可以跟她哥哥pk一样的大帅比，简直不忍心让他接受她妈妈的灵魂拷问。

    她妈一出手，不管是霍兰之还是言卿，基本就，就是束手就擒了。

    “这兄妹俩要说什么，还神秘兮兮的。”白瑛兰瞄着两个人的背影，对白瑛月小声说道，又招呼了一下言卿他把言骅，言骅跟言卿货真价实的亲父子，两个人都不大爱说话。

    言骅闻言托了托妻子的后背，轻声说，“进去吧，外面风大。”

    倒是对自己老婆挺温柔的。

    那边言卿跟着霍莎莎往客厅里走，压低声音，“谢谢你豆沙包。”

    霍莎莎回头挤眉弄眼的，“小事小事，欠我一次啊。”

    “行。”言卿干净利落的答应了。

    霍莎莎在家族里出了名的鬼精灵，别看她刚刚毫不犹豫出手帮忙，但这都是有代价的。比如以后需要请家长了，闯什么祸了，言卿得去帮忙解决。

    这叫什么呢，霍莎莎此前振振有词的解释过，这叫做——麻烦的等价交换。

    “那我今天这次，能不能现在就兑换？”霍莎莎困扰的搔了搔头发。

    言卿用眼神表示疑惑。

    “就我哥啊，你的死对头”，霍莎莎抬眼悄悄的打量了一下言卿的脸色，见无异状才继续往下说，“是不是分手了？”

    霍莎莎觉得言卿跟哥哥在一个圈子里，应该是熟悉对方情况的，要是她问，哥哥肯定不能告诉她。

    “为什么这样觉得？”

    听了这个问题霍莎莎缩了缩脖子，神秘兮兮的左顾右盼，发现家里的大人离得都很远，吞了吞口水又舔了舔干涩得嘴唇，“因为我哥他……刚刚好像哭了？”

    瞪大眼睛眼神震惊的看着言卿，不可置信的小声重复，“哭了！”

    闻言言卿抿唇，“他在家？”

    霍莎莎疯狂点头。

    “那我能上去看看吗？”

    霍莎莎顿了一下，继续疯狂点头。

    然后站在原地看着言卿上楼的背影，心里默默的念叨，如果哥哥乍一看到了自己的死对头言卿哥哥，是不是气的就不会那么伤心了。

    这也算是以毒攻毒的疗法了。

    ……

    走到霍兰之的房门前，言卿止住脚步。

    抬手屈指敲了敲门，门内没人应声。言卿按住门把，推开门就看到霍兰之坐在床边，手肘搭在膝盖上，垂眸看着地板不知道在看什么。

    听到他进来的声音，霍兰之也不过是侧眸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

    “聊聊？”

    霍兰之没有回答。

    “听说你分手了。”言卿继续说。

    “呵。”霍兰之冷笑一声之后不再说话，一副拒绝交谈的样子。

    “你有后悔做的事情吗？”言卿坐到霍兰之身旁，并不看他，目视前方沉声说道，“我有。”

    “那个时候跳槽抢绿光的资源，现在想想挺后悔。可是我实在是被我妈烦坏了。”

    闻言霍兰之睫毛轻颤，依旧没有应声。

    “从小我妈拿我跟你比。”然后那一天终于把言卿给逼疯了，即使知道不对，还是直接去了对家。

    即使言卿这么冷硬的人，在年少的时候也会想要得到父母的认同。

    这事霍兰之倒不知道，听到这话掀了掀眼皮扫了言卿一眼，冷嗤一声，“然后呢。”

    “然后顶着火气做了很多事情，后来想跟你道歉，一切都晚了。”

    窗外是呼呼的风声，卧室中寂静非常。

    过了许久，霍兰之才启唇问道，“你有什么后悔的事吗？”

    这大概是兄弟两个这几年最和谐共处的一次了。难得两个人都没有冷腔冷调的。

    听了这个问题言卿思忖片刻，沉默着紧蹙眉头，似乎正问倒了他的烦心事，“也有。”

    这让霍兰之有些好奇了，侧头看他。

    “我……一开始是故意接近我女朋友的，后来真喜欢上她。”言卿抿唇，“担心她发现。”

    他女朋友？

    就是跟林钰住在一起的那个女孩子？

    这可真勾起他的好奇心了，侧身看着言卿，“一开始什么目的？”

    言卿瞥了霍兰之一眼，忽略了他略有幸灾乐祸的语气，叹了口气不说话。

    其实言卿是真的崇拜霍兰之这个兄长的，在他年少的时候，霍兰之教导他良多，只不过最后因为自己摆脱不了自己的心魔，让两个人分崩离析。

    所以在得知林钰这个人之后，他下意识的觉得也许这个人能改变霍兰之的执拗倔强，是他们关系转变的契机。

    于是在得知焦婷是林钰的好朋友之后，言卿下意识接近焦婷，这样才能得到第一手消息。而且他也挺好奇自己那个闷骚的哥哥谈起恋爱会是什么样。

    果不其然，是一场灾难大片。

    后来，他对焦婷真动了心。

    可那天在宴会上的时候，焦婷似乎就已经起疑了。

    一切似乎是太巧了，他和霍兰之是表亲兄弟，焦婷和林钰是闺中密友。

    “我当时……”，言卿顿了顿，下句话怎么都说不出来。

    上不上下不下的霍兰之被吊的难受，索性给他来了个总结，“如果被发现也会分手？”

    长久的沉默。

    “嗯。”

    低声哼笑一声，那还挺好，霍兰之觉得此刻自己的心理已经逐渐扭曲了。

    “在林钰家那天，你怎么没解释？”霍兰之问。

    因为你吃硬不吃软啊，言卿在心里默默的想。不过好久跟霍兰之没有如此和谐的谈话氛围了，言卿不敢直说。

    “因为我说你也不会信的。”

    话音落地，霍兰之垂头琢磨了一下，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

    看来自己身上的问题还挺多的。

    兄弟二人不再说话，都默默的想各自的心事。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

    “吃饭啦吃饭啦。”霍莎莎俏皮跳脱的声音在门外响起，说完之后推开门一看，两个哥哥没有打起来。

    还行还行。

    “快点，今天妈妈做的水煮鱼呢，可好吃了，我刚刚偷偷尝了一块。”

    饭桌上，两家人很久没有这么齐的聚在一起了。

    “兰之还是这么帅气。”白瑛月温柔慈祥的看着霍兰之，顿了一句继续说，“有女朋友了没？”

    噗嗤一声，霍莎莎刚喝了一小口水猛的喷出来，连忙侧身用衣袖给挡上了。

    “干嘛呢豆沙包，怎么这么不稳重？”白瑛兰蹙眉眼神略带责备，“快去换一件衣服，别着凉了。”

    这个小插曲没有打消白瑛月的好奇心，“我闺蜜的女儿刚从国外回来，你要不要见一见？”

    闻言霍兰之轻晃手中的水杯，勾唇淡笑，“不用了阿姨，我刚分手。”

    分手了？

    突然沉默。

    “不过我准备把她再追回来。”

    突如其来的消息把饭桌彻底炸个寂静无声，过了一会儿白瑛兰才看着儿子惊异的瞪大眼睛，“什么时候分手的？不对，什么时候谈的恋爱，是跟谁啊？”

    “你认识她。”然后多的一句话不多说。

    脱了外套站在角落的霍莎莎听着餐厅的动静心里各种小心思纷飞，思索片刻赶紧跑回卧室去拿正在充电的手机。

    上面果然有女神嫂姐姐的信息。

    ——好巧，我也刚分手。

    ——有点难过吧，不过两天就好啦。

    哇，为他的哥哥点根蜡。

    各种细枝末节的巧合拼凑在一起，终于坐实了女神就是她嫂子，哦不，是前嫂子的事实！

    分手了，居然分手了？

    不，不行。

    哥哥她能不要，但是这个嫂子，她一定要帮着娶进家门！

    手指虚虚的在手机上敲击，想了一会儿重新按亮屏幕给前嫂子发了条信息。

    ——女神姐姐，周末可以一起出去玩嘛？星星眼~

    她的哥哥不行，那就让她这个妹妹来吧！

    ……

    晚上结束之后，妹妹一家人走了之后，白瑛兰扯住儿子的手臂，好奇的打量着他，“跟言卿和好了？”

    “妈，什么和好不和好的，能不能不把我们说的跟三岁小孩似的。”

    你们也没比三岁小孩强哪去，白瑛兰在心中腹诽。

    “那今天是？”

    听豆沙包说，今天两个人在房间里聊了好一会儿，还没有打起来，晚饭的氛围还挺好的。这简直是天有七彩之光，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就像把两只藏獒关到一个笼子里似的，如果不打起来，那只能是因为是一窝的。

    “可能是，能感同身受了吧。”

    都有意无意的做了错事，想道歉却没人理。

    “都过去了，我都三十了，还能拽着这点事不放了？”霍兰之冷冷的说完，扭头上楼。

    白瑛兰怔愣的看着儿子的背影，招呼窝在沙发里的女儿过来，“你……你哥，怎么突然立地成佛了？”

    霍莎莎大眼睛提溜转，看着哥哥的背影轻轻的拽了一下妈妈的袖子，虚着声音用气声说，“分手了，大受打击。”

    说完还努着嘴表情夸张的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你知道你哥的女朋友是谁吗？”

    霍莎莎听了赶紧纠正，“前女友，前女友。”

    然后看着妈妈，也不知道说了之后妈妈是会开心还是失落，舔了舔嘴唇，“就咱们之前看的那个女神姐姐。”

    嚯，白瑛兰猛的抬头看向楼梯，那里早已空无一人。

    她第一次与那个姑娘见面的时候，那姑娘还是单身呢，这么短时间就在一起然后就分手了？？？

    她的儿子，可真是个闷声做大事的人啊。

    ……

    霍兰之回到房间之后，脱力的躺到床上，热闹过后，心里更加孤寂。

    仰面发呆，她现在在做什么呢？

    拿出手机点开她的头像，霍兰之抿唇，思索再三发过去几个字。

    ——今天还好吗？

    刚发送过去，醒目的红色惊叹号。

    他被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