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三十九章

    第三十九章

    怔怔的坐在椅子上, 林钰盯着地板上的手机。

    刚刚电话中最后一句话不停的在她耳边回响, 震的她耳膜疼痛。忍不住抬手按住耳朵, 两行清泪滑过她白皙的脸颊。

    坐了好一会儿之后林钰才缓过神，捡起手机昂首挺胸的走出会议室。

    抬手抹干脸颊上的泪迹。

    出了绿光娱乐的办公楼，林钰戴上墨镜，裹着薄呢子大衣闯进肃杀的风中。

    “姐姐怎么了？”

    眼见林钰上车戴着墨镜, 嘉禾就觉得有些不对劲。而且刚刚不是说, 要跟霍老板一起下楼的吗？

    “霍老板呢？”

    清了清嗓子, 林钰拨弄中指上的造型戒指，心不在焉的似的，“不用等他了，我先回家。”

    “哦, 回我自己家。”

    嘉禾下意识觉得有些不对劲, 可是又说不上哪里不对劲，屏住呼吸不敢多说, 悄咪咪的躲在座位上，不住的打量着林钰。

    直到抵达林钰父母家的小区的时候，一路上林钰一句话都没有说。

    下车跟嘉禾再见，一路垂着头, 像失去水分的娇花。

    等出了电梯再抬头的时候，林钰面无表情视线冰冷的看着站在自己门口的两个男人。

    “妹妹你回来了！”，林希激动的搓手，快步走到林钰面前，谄媚的笑着说道。

    站在后面的林立国一动未动, 摆着长辈的架子对林钰摆了摆手，“你快开门，家里没人吗？”

    狭窄不长的走廊，林钰与他们相对而立，冷漠的看着他们。

    过了片刻之后，林立国终于觉得有些不对劲儿，虎着一张凶神恶煞的脸，“干嘛呢，大伯跟呢说话呢没听到吗？”

    “呵”，林钰冷笑一声，“我今天心情不好，你们可以走吗？”

    林立国当然不肯走了，在他心里，之前身价亿万的林立仁都得尊称他一声哥。更何况林钰这个黄毛丫头。

    砰的一声。

    林钰松手，捏着包柄的手松开，装着剧本的皮包应声落地。

    转了转手腕，捏成拳头，透过墨镜眼神冰冷的睨着面前的两个男人，“那既然送到我面前，我就不客气了。”

    正好此时心中的郁结无处发泄。

    上前一步扯住林希的衣领，哥哥，好意思说自己是哥哥。以前从她这骗钱，嘲笑她落魄的时候怎么没想着是自己的哥哥？还是靠着她家养的哥哥。

    左手握拳，用力的往他的腹部击打三下。

    然后松手把他往旁边一扔，林希顺着林钰手上的惯性撞到走廊的墙面上，然后躬着身子倒在地上，双手痛苦的捂住自己的肚子。

    “你哪来的胆子！”林立国怒喝，勃然大怒，扬起手臂就冲着林钰过来了。

    抬手接住林立国的手臂，顺便给他胳膊卸下来。林立国疼痛的原地乱蹦，不停的哀嚎。

    “滚吧。”林钰拍拍手，运动一下揍了两个落井下石的亲戚，觉得心中的郁气散了不少。

    看着两个人不动，林钰挑眉轻笑，“还不走？”

    两个人屁滚尿流的冲进楼梯间，连电梯都没有等，哪还有一开始那高傲的样子。

    看着两个人消失的背影，林钰拿出钥匙开门，走到客厅发现家里没有人。

    这两个家伙来的还真不是时候。

    推门躺到自己的床上，林钰摘下墨镜，一双狐狸眼红肿着，忍不住抬起胳膊遮住脸。静静的躺了一会儿，泪水从眼角流出，林钰红唇轻颤，死死的咬住唇角不让自己发出声响。

    不知哭了多久，感觉自己的袖子都湿了。

    咔哒一声，门被打开。

    “钰钰在家呀，中午我们吃什么呀？”沈嫣回家的时候在玄关看到林钰的鞋别提有多高兴了，丈夫的情况一天比一天好，女儿能回家的时间就更长了。

    快步走进来没想到一开门就愣住了。

    她了解她的女儿，一看就知道林钰正在哭，连忙走了过去。

    “钰钰怎么了？受什么委屈了？”坐在窗边一下把女儿拖到怀里，拧眉看着她。

    林钰不说话，鼻尖是妈妈身上熟悉的味道，最终忍不住扑到沈嫣怀中放声大哭。

    过了许久之后，才颤声问，“妈妈，我不是个自爱的女孩子吗？”

    从小到大，林钰有个特点就是，禁不住冤枉。她骨子里的性格像林立仁，骄傲有骨气，原来家中条件好的时候更是宁折不弯的倔强性子。

    上学的时候，有同学上课的时候不停聊天影响大家听课，林钰忍不住回头呵斥。结果却被老师当作扰乱课堂秩序的头子拎到讲台上要打手板。

    一开始林钰焦急解释，她没有她是制止别人。可是老师冷笑不相信。索性林钰也就解释了，别的同学举手帮林钰说话，林钰真的没有聊天。

    轮到打板子的时候，一溜的同学都挨个被打了手心。轮到林钰的时候，林钰也执拗的把手伸出来，老师木着脸说你回去吧。并没有为冤枉林钰而道歉。

    林钰伸出去的手一直悬在空中，哭的通红的双眼倔强的看着老师，无声的说，既然你觉得自己没错，那你当着所有人面，你打啊。

    最后还是老师耐不住，低声跟林钰道歉。

    “怎么会？”沈嫣一看林钰这样就突然想到了上学时候那件事，随即高声反驳，眼里窜起火苗，“谁这么说的？是不是有人这么说你了？在外面被冤枉了？”

    林钰不说话，手臂紧紧的搂着沈嫣的腰。

    静默了好一会儿，林钰终于冷静下来，后知后觉的有些羞愧，抬手胡乱抹了一下脸，“没事了妈妈，你别多想，我就刚刚心情不太好。”

    沈嫣看着林钰不说话，眼底满是不认同。

    “真的没事了。”林钰破涕为笑，拉着沈嫣的胳膊来回轻晃撒娇，“我就是刚出名，心理压力有些大，有点不太适应。等过段时间就好了。”

    “妈妈我刚刚在外面吃完饭了，有些累了想睡一会儿，你快去给爸爸做饭吧。”

    顺着林钰的眼神看过去，林立仁正站在门口，自以为悄咪咪的探出个脑袋往门里看。沈嫣叹口气，摸了摸林钰红肿的眼睛，心中一阵心疼，“如果受委屈了，一定要跟妈妈说好吗？”

    “好的妈妈。”

    等把沈嫣打发出去之后，林钰躺在床上。在妈妈的怀中痛哭一场之后，她的心情好了不少，刚刚浮荡的乌云都变成泪珠被她挤出心门之外。

    又想起大老王没挂断被她听到的那通电话。

    “不然明明这么有灵气的一个小姑娘给放走了呢？”

    “兰之啊，唉，他啊，一叶障目。当初跟我们喝酒的时候也是，他也是被弄怕了，在他那个位置，成群的姑娘往他身上扑。他一开始觉得林钰也是个心机女为了上位。”

    “他都喝多了，还念念有词，说这样的女人多脏啊。他永远都不碰。”

    原本她以为她追了他那么久他没答应是因为不喜欢她，万万没想到真正的原因这样残酷。居然是觉得她……脏？

    怪不得他们短暂的恋情存续期间，他都没有吻过自己，连牵手也几乎没有。他那个时候为什么和在在一起呢？

    呵，是一夜荒唐之后的责任心吗？

    他为什么不和自己说，喝多之后还念着这事，她是多让他恶心呢？

    情绪崩溃的高峰过去，林钰渐渐冷静下来。放在床上的手机不断震动，垂眸一看是霍兰之的名字，伸手拿过手机，面色不明。

    最终抿唇直接把手机关机。

    怪不得那时候分手之前他对言卿说，成年人的男欢女爱，谈结婚未免太可笑了。

    垂头低笑出声，唇线渐渐放平。

    她觉得不是结婚未免太可笑了，而是她，太可笑了。

    ……

    霍兰之联系不上林钰了。

    明明给她发了信息一起吃午饭，也让白桦告诉她了。可是等会议结束之后，到白桦的办公楼层没有看到林钰的影子。

    给她打电话她也不接，心中突然有些不安。

    正要下楼的时候就看大老王从电梯里走出来，见到霍兰之下意识的问道，“霍老板看到林钰了吗？”

    本来急匆匆的霍兰之听到林钰的名字赶紧停住脚步，“找她有事？”

    “对啊，我给她准备礼物了，打完电话在办公室等她好久也没见她下来。”怕出什么事，大老王特意上楼来找。

    闻言霍兰之颔首，然后如风一般消失了。

    “这是……”，大老王怔然的看着霍兰之的背影，这怎么突然这么着急，有什么急事？

    收回视线，大老王往白桦的办公室走，敲门之后推开门，“看到林钰了吗？”

    “嗯？”白桦抬头，满脸疑惑，“不是跟老大去吃午饭了吗？”

    “跟老大？你们老大吗？”大老王问道。

    “对啊，”看着大老王迷茫的眼神，白桦抚掌大笑，“忘记你刚从国外回来，分享你一个劲爆的内部消息，林钰是我们老板娘。”

    大老王前段时间被派往外国开拓市场，做从0到1的开拓最累了，没日没夜的加班。国内的情况不太了解，更不要提这么私生活的事了。

    要不然刚刚也不会在办公室听别人巴巴。

    说着白桦眯眼摸了摸眼镜，寻思老大现在的攻势，“我觉得也许最快年底我们就能吃上喜糖了。”

    闻言大老王胖脸霎时苍白，突然想到自己刚刚手机上那条通话记录长长的通话时间。刚刚小张都跟他说了什么来着？完了，完蛋了。

    当时霍老板都喝多找个角落自己醒酒了，小张干嘛自己找过去听了不该听的话！完了，这可完了。

    ……

    霍兰之开车回到家里跑到十四楼猛按门铃，没人开门。

    又给言卿打电话，让他问问焦婷知不知道林钰的位置。

    结果那边直接换焦婷接了电话，焦婷茫然的说，“怎么了？她不是回家了吗？”

    “出什么事了吗？”焦婷机警的问。

    “没事。”敷衍完挂断电话，心情却越来越焦急。

    重新到地下停车场坐到车上，霍兰之垂眸看着手中的手机，清了一下嗓子打开通讯录按下去。

    “阿姨过年好，真不好意思打扰了，我是兰之，林钰在家吗？”

    电话那头的沈嫣现在喜欢霍兰之喜欢的不得了，笑呵呵的，“在家呀怎么了。”

    想到什么随即蹙眉，嗓音中的笑意渐渐消散压低声音，“我想问一下啊兰之，今天林钰在公司有什么事吗？”

    有什么事？

    “阿姨怎么这么问？”

    “就是小钰啊，回家之后哭的很伤心”，沈嫣叹气，疼惜之情溢于言表，“她好多年没有当着我面哭过了，我这当妈的有些担心。”

    闻言霍兰之一凛，“不好意思阿姨，我不知道什么事情，不过您方便我过去看看吗？”

    “好啊，你来吧。”

    挂断电话，霍兰之踩下油门，驱车往林钰家开去。

    焦急的连礼物都没顾得上买，直接空手上门。敲门之后忐忑的站在门口等着，霍兰之觉得时间过的分外的慢。

    过了一会儿沈嫣开门，看到霍兰之笑了笑，指了指林钰的房门，“在房间里睡觉呢，我去看看她醒没醒。”

    在沈嫣心里，霍兰之是绿光娱乐的领导，如果林钰真的遇到了什么委屈，有霍兰之过问再好不过了。

    只不过她万万没有想到，这让林钰委屈百倍的人正是她欣赏不已的霍兰之。

    推开房门一看，林钰睁着眼睛正呆呆的望着虚空，沈嫣心疼，“霍兰之来了，你如果在公司受委屈了跟他说说。”

    听到这个名字，林钰敛回心神，眼神直直的看着门口。

    在霍兰之踏进林钰卧室，与林钰眼神相交一瞬时，怔愣一秒，随即顾不得沈嫣多想，快步走进去站到窗边，看着她红肿的双眼，心中抽痛，放轻声音声怕吓到眼前的姑娘，“出什么事了？”

    看到这出乎意料的场景，沈嫣蹙眉，然后垂眸静静的把门带上。

    “你怎么来了？”林钰问。

    “我联系不上你，担心你。”霍兰之坐下握住林钰冰凉的手，屋子里明明这么温暖，“你的手怎么这么凉？”

    大概是因为心冷吧。林钰垂眸在心里默默说道。

    “既然你来了，我们下去聊聊，”再抬眸时林钰凝视着霍兰之，眼底全是疑惑，“有些事情我想不通。”

    闻言霍兰之心中不祥的预感更加浓烈，舔了舔嘴唇，“我做错什么事情了吗？”

    林钰低效一声，缓缓摇头，“走吧。”

    两个人一前一后出了房间，沈嫣正坐在客厅里直直的看着林钰的房门，看到林钰这么快出来有些惊异，两个人这么快就说完了？

    “妈妈，我下楼一趟。”

    霍兰之跟在后面对着沈嫣颔首，然后立刻转回视线紧紧的黏着林钰，眼底是化不开的担忧。

    砰的一声，门被带上，两个人走的很快。只有沈嫣坐在客厅中眼神复杂的继续凝望着两个人消失的方向。

    ……

    坐到车上，霍兰之赶快把空调打开。

    喉结滑动，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心中止不住的慌乱，“要谈什么？”

    林钰望着窗外没有看他，语气轻缓没有什么怨气，“我今天上午偶然听到别人说了几句话，想跟你求证一下。”

    说完转头看着霍兰之，眼底没有丝毫波澜。

    “我们刚认识的时候，你以为我是那种想潜规则上位的女人是吗？”

    闻言霍兰之猛的瞪大双眼，骇然失色道，“你听谁说的？”

    “一开始试镜的时候，也是你把我否了，是吗？因为你觉得我是心怀不轨的女人？”

    霍兰之被定在原地，面如土色，嘴唇苍白。

    “当时我追你的时候，你一直没有接受我，也是因为觉得我是想踩着你上位是吗？是不是觉得我不一定跟多少人都有牵连呢？”

    “在一起之后，你不吻我不碰我，是觉得我”，林钰仰头克制住又要崩开的情绪，稳了一会儿才语气平稳的继续说，“是觉得我脏，是吗？”

    一个个问题把霍兰之砸的不知所措，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我……我当时，你听我说”，心中的不安终于达到最高点，堵在他的喉头让他开口解释都有些艰难，他忍不住伸手握住林钰的手，让两个人离的更近一点，慌张失措的解释，“我之前……”

    一个确切的字都吐不出口。

    反倒是林钰平静的拍了拍霍兰之的手背，“你就告诉我是不是就好了。”

    闻言霍兰之神色黯然，无力的垂下头。

    见状林钰深吸一口气，摇着头轻笑一声。

    这一声笑听的霍兰之背后冷汗一下就出来了，身上的汗毛也瞬间立起来，“你听我说，那只是一开始，在这个圈子这样的事情太多了，我不敢，实在是不敢……”

    在被自己亲表弟狠狠背叛插了一刀之后，连亲情都无法让人相信，他真的控制不住自己。那个时候他真的觉得，这个肮脏的圈子，没有几个人是值得信任的。

    就算是有，那他又有好运气遇到吗？

    “你知道悲哀的事情是什么吗？”林钰望着他轻声说道，“悲哀的是，我理智上可以理解你，可是情感上，我很难过。”

    “而且我也知道，这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你是无意的，而对于曾经的一切，我也是无力改变的。”

    “但是我还是很难过。”

    她从小到大都是个骄傲的人，她无法忍受自己曾经在爱人的眼中如此不堪。如果她不知道，那就算了，可是她既然已经得知这令人刺痛的事实，她没有办法欺骗自己装作一无所知。

    原来她以为的冷漠没有心动，其实是耻笑和嫌弃。

    此时此刻她接受不了。

    右手从外衣口袋里拿出一个小条项链，是霍兰之送给林钰的生日礼物。

    看到它，霍兰之的眼睛一下就红了。似乎知道她已经给自己判了死刑。

    “我需要冷静一下”，林钰把项链轻轻放到霍兰之手中，“这个还给你，再放在我这里似乎有些不合适了。”

    男人的大手轻轻颤抖，一双凤眼血红，垂头紧紧的握住她的手腕，“你生气是应该的，可是……求你原谅我。”

    车厢中寂静无声。

    良久过后林钰才长叹口气，“我不知道。”

    侧身看着痛苦的男人，林钰往前探身捧住他苍白的脸颊，仰着头轻轻吻了一下他的脸侧，一滴泪顺着她的动作轻轻滑落。

    随即打开门，动作利落的下车，越走越远。

    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她都不曾回过头。

    手中用力的捏着他熟悉的那条项链，狠狠的握在掌心里，凸起的酒瓶吊坠烙印在他的血肉里。耳边是呼啸的风声，像老天在为他悲鸣。再也忍不住，霍兰之猛的抬手捶了一下方向盘，然后失力般趴在上面。

    ……

    吸了吸鼻子，林钰在电梯中垂眸想，还好给自己保留了最后的尊严。

    一出电梯就看到沈嫣双手抱胸，眉头紧蹙等在门口，一看到她出来，沈嫣立刻笑着让她进来。

    看到这熟悉的变化，林钰扁了扁嘴，无奈的叹口气。

    上学的时候每次她背着爸妈干什么坏事被发现之后，沈嫣就会这个样子。霍兰之的突然到访果然让沈嫣起了疑心。

    “女儿啊，告诉妈妈，你跟霍兰之是什么关系？”拉着她赶紧进了屋，把她按到沙发上。

    “……”，事到如今是瞒不了了，“他是我前男友。”

    “…………”，这回换沈嫣一脸震惊，缓了一会儿之后，沈嫣收敛神色，继续追根问底，“因为什么分手的？”

    林钰垂眸不说话。

    “是不是他对你不好？”沈嫣柳眉倒竖，一秒变脸，“你今天是不是也是被他欺负哭的？”

    这堪称川剧变脸的功夫惹得林钰噗嗤一笑，“妈妈，你不是挺喜欢他的？怎么变的这么快？”

    听了这话沈嫣更生气了，抬手就往林钰的后脑勺上来了一下，“我再喜欢他，他跟我亲姑娘比算个屁！”

    说完似乎觉得这个表述有些不雅，沈嫣气呼呼的坐在林钰身边，“你俩什么时候在一起的？什么时候分手的？”

    “哎呀妈妈，”林钰忍不住打断，“都分手了还问这么多干嘛。”

    “妈妈我饿了，你给我煮碗面呗。”

    闻言沈嫣抬手又给了林钰脑门一下，“刚才还说在外面吃完饭了，骗你妈好玩吗！”

    沈嫣去厨房煮面，林钰在客厅里看着黑着的电视发呆。

    没一会儿，厨房传来隐隐的啜泣声。

    听到之后林钰怅然叹气，她就知道会这样，起身进厨房站在沈嫣身后，“妈妈，你别多想，我这分手真跟进娱乐圈没关系。”

    “呜呜呜”，沈嫣忍不住哭出声，“如果不是我跟你爸不争气，你就不会遇到这样的事情了。”

    她固执的觉得，自己的女儿是为了养家进了娱乐圈，认识了霍兰之，又被他伤害。

    “真的不是”，林钰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谁第一次谈恋爱不翻车啊，就算我不进娱乐圈，也说不定会碰见渣男啊！”

    “胡说！”沈嫣抬手又打了一下林钰肩膀，“我跟你爸就是初恋！”

    “……”，行吧。

    煤气灶呲啦啦的火声，水在小奶锅咕嘟咕嘟煮沸的声音，还有妈妈沉稳的呼吸声莫名让林钰突然有了倾诉的欲望。

    她靠在白色的橱柜上，盯着妈妈的背影，“妈妈，如果因为过去的事情伤心，会不会有些矫情？”

    正捏了一把挂面的手一顿，沈嫣不着痕迹往后侧身瞧了一眼林钰，“我觉得不是。”

    “难道谁规定的，因为是过去的事情就要原谅吗？”沈嫣把面放到水中，用勺子搅了一下，“你没听过一句话吗？万事劝人大度，容易天打雷劈。”

    “你心里要是难受，应该去排解，不应该压抑自己。”说完顿了一下，笑着打趣，“你没听说过女孩子生气强憋着的话，容易乳腺不好啊！”

    “……妈！”

    这是什么神奇的话题走向。

    “好啦，妈妈就是想告诉你，你是自由的。有不开心的自由，也有选择的自由，如果你不喜欢，就不要勉强自己，听听自己心里的声音，你想做什么。”

    几分钟之后，林钰盯着面碗蒸腾的热气，脑海中一直回响妈妈说的这句话。

    听听心里的声音，你想做什么。

    她想做什么？

    ……

    两天之后，傍晚。

    《血色》上映七天小范围的庆功晚宴被选在市内最有名的会所。

    当天林钰去的很早，嘉禾怯怯诺诺的跟在后面。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