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的寒风要比白日大, 呼啸着拍在门窗上, 嘎吱哐当响, 仔细听着有些慎人。
娇小的身子被困在男人的臂弯里,很暖和很安心。
但良宵小心推开了去, 默默将身移到床榻边上, 原还昏沉的脑袋竟清醒了许多,该是药效过去了,又或是这硬.邦邦的床榻冰凉得很, 身上棉被沉沉的, 但是不暖身子。
她悄然抬起手, 一下一下的抚过红.肿的唇瓣,心里很不是个滋味,偏生说不清到底是什么滋味,但总归是不舒服不喜欢。
太过亲近,她有些不适。
两人都没有睡,轻轻浅浅的呼吸声交错着, 融到一起。
他不让说的话,良宵还是要说,得趁现在提早说, 越拖越麻烦。
“我没有同你开玩笑。”
“睡觉。”她才说了一句,便被枕边人极快的打断。
良宵便翻了身,背对着他,继续道:“我没有很喜欢过什么,也不懂这男欢女爱是怎么一回事, 话剧本子上都说,女子易感动,易动.情,会因男人的好而心甘情愿的委身。”
“四年不是一朝一夕,一千多个日日夜夜,我们什么都做过了,倘若我真有几分情意,早便屈服,还闹什么呢?你这么好,确实是世间少有的夫君,以此观之,我不是那种易动.情的女子。”
她现今极度冷静理智,说的话也十分有条理。却叫宇文寂阴翳了一双比夜漆黑的狭眸。
“暂且抛开这情爱之说,这段时日我们相安无事,我也不闹,可你瞧得见,无论如何我们都做不到举案齐眉,夫妇和睦,便也说明,往后几十年,我们少不了争斗,过不了安生日子,劳心劳力的事情,又是何苦。”
他们天生就没有那段夫妻情缘。
“这场劫难是我引起,我认,之所以与你来,想必你也猜到八.九分,我才二十一,我总不能为了弥补,一辈子就这样,而你也还有大好的前程,要想周全之策,最好便是我们——”
听听这说的什么鬼话?
宇文寂动作粗鲁将人捞过来,欺压而上,两指捏住那下巴,声音更似外边那凛冽的寒风:“说了这许多不痛不痒的废话,还不是为了掩饰你的自私?”
良宵惊恐的睁大眼,失声否认:“我没有!”
“没有?”宇文寂冷冷的嗤笑一声,刚毅侧脸映衬于昏黄烛火下,早没了柔和,“你才二十一,年轻貌美,尚未生育,这厢早早摒弃了我才好找如意郎君,过完你那和美圆满的一辈子,不是?你敢说你不是这样?”
“我不是!”她怎么不敢说?
他怎么会这样以为?
良宵震惊之余,不断摇头,伸手想要推开身上人,那绵软的身子却怎么也使不出力气,她又气又急,索性放了手,激声反驳:
“你明明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再有半月,最多一年半载,等这场风波平息下去,难道我们还要像从前那样吗?难道你想这么蹉跎一辈子吗?难道我们不该为未来做打算吗?”
“是,未来?我现今就在为我们的未开做打算。”
随着男人这一声凉薄无情的“是。”良宵才惊觉与他说道理是行不通的。
若这样心平气和的商量都行不通,还有什么法子能?
偏他还如此曲解自己的意思。
他是故意要激起她这身脾气的,偏良宵这性子就吃这套。
顷刻间,她那点冷静理智全跑不见了。
良宵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去推搡阻扰,“宇文寂你起来啊!”
男上.女下的姿势让她觉得屈辱。
十分,非常!
可身上的男人非但没有起身,反倒用了更大的力道来桎梏。
“你离了我,还有谁能待你这般容忍宽和?你一二嫁之身,还能找到如意郎君?世人唤了你四年的宇文夫人,哪个不要命的敢要我宇文寂的女人?”
这样刻薄的话语,加上那寒凉的语气,当真是像刀子一般扎到心口上去了。
良宵被激得身子微微发颤,“你,你,你无耻!你不要脸!”
“我何曾说过要再嫁?我一个人也可以好好的,我良宵也不是非你不可!”
良宵快被气死了,想也不想便泄愤般的咬在他喉咙上,直到嘴里沁出丝血腥味才放开。
可还是不解气,旁的地方动弹不得,良宵就咬在他下颚,他脖子,他袒.露的胸膛。
宇文寂好似感知不到疼痛一般,任由炸毛的小猫发泄心底气愤,一声声的闷.哼在寂静的夜里尤为撩.拨人心。
不知过了多久,身下的小可怜无力的瘫躺下,一头如瀑青丝散乱开,那身激越的反抗气势也不知不觉的弱了下去。
嫣红的唇瓣还淌着未干的血珠儿,水润润的。
他俯身,轻轻的舔.弄。连带着从眼角滑下的那滴热泪,一同含住,大掌悄然附上她的腰肢,缓缓揉.捏,缓缓上移,将寝衣带子拨.弄开。
良宵自知无力挣扎,不甘又痛苦的合了眼眸。
过去多少次,他们就是这么大闹一场才亲密交.融到一起。
他知晓自己所有的弱处,男女力气之差,纵使她心里有翻江倒海的抗拒,也没法子。
越抗拒,这身子遭的罪就越多。
身体的纠缠,心灵的磋磨。
他们与寻常夫妻不一样,成亲不一样,过日子也不一样,就连共赴云雨之欢也是。
最后坦诚相见时,良宵还是微不可查的颤了颤身,两手紧紧揪住被单。
他们已经许久不成有过。
可那样撕心裂肺的痛,她从未忘却。
他们的不合适,不光是脾气性情,连身子也是不贴合的。
然千钧一发之际,宇文寂只附在她耳边问:“下次还说这种话吗?”
若答不说,是不是就可以……
良宵默了默,他还在等自己,滚烫的下.身没有任由动静,她艰难吞咽了下,想违心的开口,话到嘴边又变成了一声带着哭腔的“疼。”
宇文寂轻叹一声,语气到底缓和了些:“下次你再说,休怪我饶不了你。”
良宵以为这厢便是过去了,刚松下一口气。
哪料那处狭窄猛的被撑开,撑大到极致。
泪水霎时模糊了双眼,簌簌流下。
她的声音变成了陌生又细软的嘤.咛:“疼,真的疼……”
可宇文寂恍若未闻,扣住她腰肢往深里去。
“我不懂你那套话本子的说辞,自也从未苛求过举案齐眉相敬如宾,你只要记得,我们不止一个四年。”
余下十几个四年,人非草木,便是铁石心肠,也有被磨软的一日,他的欢喜他的渴求,总有抱个满怀的时候。
两人都是执拗的性子,这场博弈便只要看谁先熬不住。
宇文寂深谙兵礼,自也知晓两败俱伤,及赔了夫人又折兵。
都是他最不愿看到的结果。
然已经走到这一步,明知求而不得他也强求了,末了,她终究是还在身畔。
*
几场酣畅淋漓的情.事下来,良宵乏得昏睡过去。
而宇文寂将人抱去沐浴过后,便做了一个光怪陆离的梦。
梦里,
良宵声音柔软的唤他将军,还会时常拉过他的大掌求饶,也总爱往他怀里钻,也闹脾气,但更多的是打情骂俏。
瞧他最不顺眼的女人甚至替他挡过箭。
更有甚者,还有两个半大的男娃娃唤他阿爹,唤良宵阿娘。
他们一家四口很圆满。
怎么可能呢?
即便是在梦里,宇文寂也是不信的,他想要清醒过来,却听到他们更欢快的说笑声。
分明是杂乱无章的场景,可他们就连用膳就寝都那么和睦有爱。
怎么可能呢?
许是他求而不得的幻想吧。
太想要了,却怎么也得不到。
这时候他竟开始痛恨当初,世间女子千千万万,偏叫他瞧见这个招人又磨人的。
到底是梦里好啊,想要的都会出现。
***
第二日清晨起身时,良宵除了这身子被折腾得有些惨,那风寒竟出奇的好了,头不晕脑不胀的,想来该是昨夜出了汗,加之……
加之是紧靠着那个大暖炉入睡的,这风寒只是因凉着了。
虽不情不愿,到底是落着了好处。如是想着,她对宇文寂那样的强势又不怎么气得起来。
刘大娘一大早的带了绣娘过来,跟来的还有几个跑腿小厮,手里皆提着许多过冬的物件。
良宵左右寻寻,她太想要一床冬被了,她一点也不想与那人共用一床棉被,谁料竟没找到!
刘大娘办事得力着呢,与王妈妈有得一拼,哪能忘记这茬?
她怀疑的看过去,问:“是不是落下什么东西了?”
刘大娘讪笑一声,忙摆手,“哪里落下?没有的唷,老婆子按着咱们这儿的气候给您添置的,夫人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就是,我还想要……”
她这厢话没说完,只听得外面一声急问:“刘大娘,你快来瞧瞧这筐炭放到何处?”
刘大娘忙道:“唉哟,夫人您先等等,老婆子去去就来。”说完便急忙出门去了。
良宵轻叹一声,心道下回再说,而后转身去拿了私银,置办这些少不得要花些银两。
于是待那几个小厮出了院子后,她朝刘大娘招招手。
“夫人,您还有何吩咐?”
“这银两你收着。”良宵递过去,却被刘大娘急急推了回来。
“唉哟使不得使不得,那位军爷给过了的,您快收着!”
那位军爷?
良宵眸色一凝,柳儿眉微蹙,还是将钱兜子放到刘大娘手上,“到时他再给你银两,你不要收,收我这里给的便是。”
“这……”刘大娘一时转不过弯来,这小夫妻俩瞧着相敬如宾,那位爷也疼夫人,她老婆子想不通了,只得应下:“也好,听夫人的。”
“另下回再添一床冬被。”
闻言,刘大娘面色一僵,暗自思忖,拿不定主意。
那早,军爷的眼神怪吓人的,一看便是不想添。
这,这回到底是听谁的?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刘大娘:这冬被到底是添?还是不添?
大将军(冷眼如刀子):添?
良宵(蜜汁困惑):不添?
小阔爱们:( )
咳咳,这是一道简易填空题。
爱你们么么哒!
(另,前世的将军会慢慢通过梦境的方式知晓他们的“今生”)感谢在2020-05-23 00:08:21~2020-05-23 20:48:5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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