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小说:校草真香十八式 作者:楠烟九
    司秋淮帮着把卷子放到教授办公室,就离开了。

    她走在校园里,忽然想到一件事情,脚步停下来。思考片刻,拿起手机拨了个号,却拨了好几遍都没人接。最后好不容易通了,她立刻说道:“妈妈,我想下午去您那里一趟。”

    对方说了个什么。

    司秋淮:“可我有事想问您。我们当面谈吧。”然后就挂了电话。

    捏着手机定了会儿,她才起身,把那件压箱底的温婉风的碎花布长裙换上,又仔细收拾了半天,才准备出门。

    而临走,她瞥见桌上放着的鳗鱼饭饭盒。是下午金彤送来的。

    金彤和司秋淮自高中起就是同学和好友,二人一同考近T大,金彤是艺术生进了美院,而司秋淮考入了计算机系。

    当年她刚入学时计算机软件相关专业还是调剂大户,而经过这几年互联网发展,现在已经炙手可热。

    高考结束后,金彤自小攒了笔小金库想挥霍庆祝庆祝,却不知道干啥,来问司秋淮。当时,司秋淮也高考后假期闲得无聊,拿电脑在“挖矿”。

    她盯着电脑屏幕,目不转睛,闻言,漫不经心说了句:“买比特币吧。”

    她侧脸轮廓温润又好看,眼睛大大的。她不是那种有攻击性的长相,但眼中仿佛有光,随意,却充满自信和坚定。

    事后,金彤一直觉得自己被蛊惑了。不然,她怎么会把辛辛苦苦攒下的几千块,全砸在这种莫名其妙的虚拟货币上面。

    可也正是,这种谁也不相信的虚拟货币,周围大家皆不知道能做什么,金彤买的时候价格才不到一百人民币,涨到几百,后来,又涨到几千。一路跌跌涨涨,等比特币火出圈,等到金彤时隔好久终于想起来这茬事儿的时候,她当年投进去的小金库,已经翻了几十倍了。

    因此,金彤一直声称是因着司秋淮当年一句话,就帮她赚了她大学期间的全部零花钱,便也总时不时地帮她捎个小零食什么的。

    司秋淮看着桌上鳗鱼饭,摸了摸自己肚子,好像是有些饿。便跑去楼层微波炉那儿热了热,坐下慢吞吞地把鳗鱼饭一口口吃完,才出了门。

    周六城市里人流很大,司秋淮挤地铁挤得略艰难,再加上她有些看不懂地图,折腾了一圈才到了母亲住处。司秋淮拜托了一个小区居民,才成功搭上了电梯。独自站在缓缓向上的铁盒子里,她终于轻轻舒了口气。

    电梯在咯吱咯吱地吃力向上,头顶惨白的灯闪了两下,她微微低头,地上留着一滩生活垃圾包底部的污水渍,隐隐传来异味。

    她长二十多年,从来没有住过这种档次的小区,自小衣食住行不说奢侈,却也极优极佳。……直到一年前她的父亲去世。

    一年前,她父亲公司集团负责开发的项目中,建筑工地上一人不慎坠楼。她父亲当时在外地出差,问讯赶回来途中,过于焦急出了车祸,死在了高速公路上。

    项目被迫中断,清查责任,合伙人见形势大恶选择背叛,来了招釜底抽薪,翻脸不认人,脱身脱了个干净。最后巨额债务落到了母女俩身上。

    好在还有亲朋伙伴愿意救急,分担了部分。但家里房产车子等所有资产通通被收走拿去抵债,母女二人生活质量,可以说是从云端跌到了谷底。

    司秋淮常年住校,周围环境变化不大。可她很难想象,她母亲,是如何度过的。

    顿了顿,抬手敲上了门。

    而等了许久,才来人。

    一开门,门板扇动带起的气流扑到面上,夹杂着对门住户做饭的油烟味。

    “你打破了我的创作意境。”

    面前女人盯着她,一字一字冷冷说道。

    对方看上去很是年轻。明明女儿已经大学,可风霜像是未在她脸上留下痕迹。皮肤光滑细腻,保养得当,眼神灼灼,又明亮。与司秋淮站在一起,不像是母女,而是姐妹。

    她的母亲安雪婉,是一位作词家。

    安雪婉这个名字,据说是艺名。至于真名是什么,司秋淮不知道,也不在乎。毕竟她从小到大,需要家长签名的地方,都是她的父亲从万千忙碌的工作中抽|身帮她做的。

    用别的亲戚私下议论的话来讲,她的母亲,被养得像只不谙世事的金丝雀。

    而如今,大概知道其真名的父亲,也去世了。

    司秋淮僵了会儿,才垂着眼,慢慢踏进门内。此时临近晚上,屋内没开大灯,光线昏暗,只有窗边一个小几上灯盏亮着。她转了个身,偷偷将手中盒子放在背后杂乱的桌面上。

    安雪婉生于江南的书香门第,向来喜欢这些甜得发腻的小糕点块。

    “正好,我也有事要告诉你。”对方摇着柔软的腰肢,也跟着进来,高跟鞋在地板上踩出响声。她点烟吸了一口,又吐出来,细长漂亮的手腕一扬。

    “我要回去了。”

    昏暗的光线下,烟雾缭绕间,红色的点点光亮在明灭翕动。

    司秋淮愣了下,抬起头:“回,哪里?”

    安雪婉不看她,走到窗边轻轻倚上,朝外看着万家灯火,“回南方。”

    司秋淮知道,她这是要回那里,她原来生长的地方。

    可心中却蓦地升起一阵恐慌,“妈妈,家里剩下的债务,我快还完了。你能不能……”

    不要走三个字还没说出口。安雪婉却看也不看这里,脱口紧跟着:

    “我不属于这里。”

    语气淡淡。

    司秋淮却知道,她是认真的。

    对着对方身姿优美的背影,她睁着眼睛,睫毛簌簌眨了两下:“可是,我和宴家……”

    “那是你爷爷当年定下的亲事,关我何事。”安雪婉打断。

    “要问,问你爷爷去。”这个女人刻薄道。

    ——爷爷早就去世了。

    对方处于一片虚渺中,身周仿佛满是化不开的浓雾,司秋淮朝那边微微抬起些手,却又放下。这么多年,她似乎从未真正摸到过对方,连触碰都不曾。

    最终,她还是垂下眸,静默几瞬,哑声道:“少喝点酒,注意身体。”

    在对方皱起眉厌恶看来之前,司秋淮夺门而出,又迅速关上门。

    靠在门上,听见背后里面似乎由远到近传来脚步声,她起身就跑,朝最近的楼梯口往下奔,连电梯都忘了。仿佛背后有什么洪水猛兽,一口气出了楼。

    扑面就是又温又凉的夜风。

    春天的夜晚里似乎连风都带着生机的味道,旁边一颗花树,大半的花朵来不及闭合,树下是小区居民带着孩子嬉闹玩耍。

    见状,司秋淮连喘气都刻意往下压了压。看了会儿,她仰头。小区内楼栋如巨人般伫立,上面整整齐齐被划分成一格一格,或明或暗,像鸽子笼。

    目光寻到刚下来楼层对应的那个“笼子”,窗户里透出并不足够亮的灯光,似乎还有一个静静的瘦弱人影。

    看了会儿,她才慢慢顺着弯弯的石子路离开。

    她刚才忘记问了。

    但她想,安雪婉留给宴家人自己错误的电话号码,这应该是对方留给她……最后的温柔。

    -

    回校后,司秋淮稳了稳心神,想起今天下午监考时候的事情,便给朱教授发消息,说有事要和他汇报。

    而对方却让她直接来办公室。今天本就是周末,现在时间也很晚了,朱教授却还在工作。

    隔壁办公室是他带的博士硕士研究生,大部分位置上都有人,皆沉浸在各自的学习和工作中。

    司秋淮敲了敲门,得应允后进去了。朱教授起身来把办公室门大敞开,指着旁边椅子让她坐,和蔼地问她什么事情。

    司秋淮顿了顿,缓缓拿出那个纸团。“今天考试,我在监考过程中,发现有人传纸条。”

    朱教授看了一眼,笑道:“是金融系的那个全校闻名的小明星,宴迟同学吧。”

    司秋淮微愣。她还没说是谁,教授为什么这么肯定。

    朱教授把他办公桌上电脑屏幕朝她这里转了下:“没一会儿之前,学校学风检查组给我发邮件,说是抽查考场监控时,发现我们考场有位同学,桌上有作弊的纸条。”

    “说是学生名字叫宴迟。我刚查看完邮件,你就过来了。”

    司秋淮抬眼:“只有宴迟吗。”

    朱教授笑了笑:“是啊,传纸条是应该最少两个人,但我们考场那老教学楼,监控设备不行,好像角度也不咋行,只看到宴迟一人。”

    司秋淮便不说话了。下考场后问宴迟时,对方那样子,分明也是铁定不会说。

    “这孩子长得挺俊,脑子也聪明,就是不愿意学。”朱教授叹了声,“作弊被抓,还是被巡视组抓住,按照学校规定,情节严重的话,可能会给处分。现在他们在等我回复意见,看要怎样评判。”

    如果给了处分,的确是要严重了。通报批评吧它只是面子上不好看,但是处分,可是要进入档案的。

    而这时,司秋淮却有些地方想不通。

    宴迟这人,看着不像是会在乎一个两个通批的人。但最近,他好像很为这事儿上心。

    先是去学生会不惜和她这个对头扮情侣,也要把他那次闯入女生宿舍的通报批评给撤了。而后来,下考场后追了她一路,也是只为不让被处罚。

    这不是很像宴迟这人平时会做出的事儿。到底是有什么原因,促使他这般急切?

    闻言,司秋淮抬眼,看着对方。

    朱教授笑着:“你是觉得处罚过于严重了吗?”

    顿了顿,司秋淮把手中纸条摊开,递给朱教授。

    而对方接过一看,哈哈笑了起来。

    因为,上面没有想象中的答案什么的。只写了两个字——

    在吗。

    “现在这群小孩儿啊。”朱教授笑着把纸条展了展,压进工作簿中。

    司秋淮看着他动作:“我也看这个纸条,就像是个闹剧。因为这个得了处分,还要进档案,是有些……”她没说话了。

    闻言,朱教授转头看她:“你也是监考人员之一,有权利参与最终判决。你觉得,我应不应该给他处分?”

    问题竟抛给了她。

    司秋淮垂眼,抿了下唇,说出她心中的答案。

    -

    同时。一酒吧内。

    “来来来,祝我们迟少于本季度,犯事儿数量在超标的边界试探了好久,终于回到了安全线内。也成功保住了他下季度的零花钱!可喜可贺!干了干了。”

    赵达哈哈笑着,花式想招跟大家喝酒。

    一下考场,宴迟就被赵达拉着来这个酒吧,说是要抓住大好周末,特别是考后更应该庆祝庆祝,不能虚度光阴。

    其他来的都是他们这个圈子的人。大家也都正起哄。

    其实,司秋淮想不通的事情,也不复杂,主要是因为,宴迟这人太不老实,以至于后来家里人一看不行,便给他规定,如果一段时间犯事儿太多了,就断他资金来源。

    而最近,宴同学的数量快要超标了。一旦超过规定,报到他爷爷那儿,那他接下来一个月,就别想能再用他银行卡里的钱。

    这也是,宴迟为什么急于消除通批的原因。

    众人闹哄着,可话题主角、宴迟本人却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他远离人群,独自靠在沙发那边,手中持一杯子慢慢摇着,但也不喝,像是在想什么事情。

    来的人都自带女伴,左拥右抱的。而他只自个人坐在一角落沙发上,长腿伸着,神色慵懒。

    他本就长得好看,不说话静默时,整个人看着十分贵气。

    周围有许多女生朝这边看着,窃窃私语,有几个已经蠢蠢欲动,摇摆着细白的腰,举起酒杯就要过来。

    看得宴迟心烦。

    将在那边赵达一把扯来,往前一推,“你找的这什么破地方。别划了。去挡下。”

    赵达正在兴头上被拉了过来:“大哥,这就是你不对了。市里好的酒吧都是你家开的,你不敢去。这稍微档次低点儿的吧,你又嫌弃。没你这么玩的啊。”

    宴迟抬起眼皮,沉沉看他一眼。

    “好好好,我去我去,我去还不行嘛。”赵达立刻投降,嘟囔着过去帮这大少爷进行人肉隔离了。

    剩下人玩着游戏继续喝。

    可没一会儿,赵达就回来了。他拿着手机举给宴迟看:“迟哥,我学生会管纪律的兄弟发给我的,他们部门的最新消息……”

    他一脸欲言又止。

    宴迟莫名其妙,伸手拿过手机一看。接下来,宴大少爷的脸顿时黑如锅底。

    因为,最新通批名单上,赫然又有了他的名字。

    也就意味着,根据他爷爷跟他定的规矩,现在在校犯事儿额度已满,下个月零花钱就没了。

    宴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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