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数时间, 我不会上线。”
或许在阮灵猜对了一些，以及实在是疯狂到想寻求答案时, 把他惊到了, 人工客服也不在像以前那么随意, “我也有工作要忙的。”
“至于你跟温秀……这属于自动黑屏，上线了也看不见，听不见。”
阮灵疑惑了：“你之前说还有其他宿主……”
人工客服道：“开玩笑的。”
阮灵今天就算故意寻死觅活, 他或许也不会告知她部分事情，主要阮灵她记起一些东西了, 再瞒着不好方便后续操作。
于是他客客气气说：“以前许多不中听的话你就当我瞎说。”
阮灵点头。
系统很快下线。
阮灵睁开眼, 侧过身, 看着温秀。
她越看温秀越觉得她就是长在自己审美点的, 每个地方每个角落，都是她喜欢的。
明明她不是最好的。
阮灵想，我怎么就这么迷呢？
这种事情, 大概是很难说清的。
阮灵虽然觉得跟刚才系统聊天，还是有许多未解开的谜题，那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 客服说, 可以把她带回家。
她感觉前所未有的轻松包裹着自己。
好久没这么放松了。
今天是意外，在落水之后看见的那些，有可能是真的。
她和温秀，一定是上辈子就认识的。
都说人在死亡前，偶尔会想起一些生命中最重要的片段, 那样的温秀阮灵没见过，但不排除是上辈子见过的。
她很喜欢。
她觉得，当时温秀从满目戾气到后面一眨眼，就轻柔的笑起来，那个人，一定是她。
阮灵挣扎着起身，悄悄下床，在温秀脸上，偷偷的亲了一下，然后跟做贼似的，跑回床上睡着了。
她觉得，温秀可能永远都不知道，她今天做了一个什么决定。
她喜欢她，她想要带她走。
那股冲动，从小腿蔓延着，刺激上了脊椎，激得了猛地战栗了下，躺在床上，意识陷入了深眠。
窗外的月色正好，高悬半空，银白色的月光，将病房内的两个人，照得如梦如幻。
第二天鸟雀叽喳，温暖的阳光照射在阮灵脸上时，她有点不太适应的蒙着眼睛，很快被一只冰凉的手给掀开，一道温柔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刷牙。”
阮灵睁着眼睛望她。
“你不用去上班吗？”
她昨天掉水里，今天感冒了，“我感觉好了很多。”
温秀道：“公司缺了我能转。”
她把阮灵扶起来，道：“趁热喝，营养粥。”
阮灵笑眯眯的：“是不是你做的？”
温秀温声说：“不是，我今天起来晚了。”
“嗯嗯，这样啊没事，我自己吃。”
温秀看着她，端起碗，直接不用勺子，咕噜咕噜几下喝进肚腹，一股温热的暖流，从喉咙滑进胃部。
舒服极了。
她眯着一双狐狸眼，看上去没有受到昨天的影响，整个人显得放松又懒惰。
“对了，昨天那个跳河的女孩怎么样了？”
“她今天出院，你要去看吗？”
阮灵道：“不用了。”
“我能救一次，差点把命搭上，可没那个能力救第二次，随缘吧。”
温秀看着她，坐在边上，像以前她生病时，阮灵给她削苹果那样，拿着水果刀慢慢削皮。
“空腹吃苹果不好，”温秀解释道，“现在你喝粥了，可以吃。”
阮灵小声埋怨：“你好像要包办我生活似的，是不是以后穿衣打扮，你也要帮我啊？”
温秀眼睫微微颤了下，平静道：“如果你喜欢，我可以叫来专业的人，每天给你搭配衣服。”
阮灵戳了她一下：“不行。”
“为什么？”
她说，“我更喜欢你包办。”
温秀呼吸加重了下，良久后恢复过来，轻叹着，“你说的，我那么大一个公司，都在等我呢。”
阮灵耸肩：“好吧，这可是你说的。”
温秀给她递了一个苹果过去，“吃吧，很脆。”
她接过苹果，用力的咬了一口，弯着眼睛，“嗯，特别甜。”
“下午出院吧。”
温秀道，“回家休息一天，再去上课？”
阮灵没所谓的点头：“好吧，但是我其实更想和你一块，去你公司，看你上班。”
温秀笑了起来，“这可不行，你要好好学习。”
“好吧。”阮灵有点挫败，“你什么时候带我回家啊，我想见见你爸妈。”
“你之前说结婚的事情，我昨天晚上想了很久，我觉得现在变化这么大，不如早点结了算了，免得将来留下什么遗憾。”
她睁着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温秀，突然说了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你爸妈，你爸妈对你好吗？”
可能是阮灵以前从来没关注过这些，温秀在她询问这些事后，已经很难起伏波澜的心，竟然有一些活力了，她似乎怕给阮灵留下父母不好相处的印象，破天荒的夸大了自己爸妈：“他们很好相处的。”
温秀轻声说：“我妈喜欢打麻将，你喜不喜欢，如果喜欢的话，或许你们俩有共同话题，如果不喜欢，你不是爱打游戏吗，她也打游戏，只是比较少。”
“我爸是大学老师，人很好的。”
“你这么乖，他肯定也会很喜欢你。”
阮灵抬起眼，“那不如今年？”
温秀放轻呼吸，“也行，只要你喜欢。”
阮灵蹭蹭她的手，把手里的苹果喂了她一口，说：“喜欢的，我其实一直很好奇，什么样的家庭，才能教出你这么好的女孩子。”
“希望不会给你打来麻烦。”
温秀肯定道：“不会的。”
她顺着阮灵咬的痕迹，在边上也咬了一口。
阮灵看着她张着嘴，露出洁白的牙齿，在红苹果上留了一个印子。
她笑吟吟道：“那我们下午回去吧。”
温秀点头。
下午办了出院手续，温秀开着车，回到家中。
昨晚她没回家，但有让钱多多来这边喂一下猫猫狗狗。
阮灵听了这事，还笑：“你怎么比我还喜欢呢，我就是觉得人生不养两只猫猫狗狗，觉得好像就过不去一样，看别人有，我也想有。”
“我是一个不负责任的铲屎官。”
她大大拥抱着温秀，说：“麻烦我的铲屎官大人啦。”
“对了，我打算把手办给卖掉，你之前那个合作伙伴，还收不收，不收的话我挂某鱼上面，慢慢卖，争取不一下抛市场太多，拉低平均价格。”
“你那个自己处理就好，”温秀也不知道她怎么突然想把手办给卖了，可能是觉得已经好几年了，不新鲜了，没意思。
她没有想太多。
“之前说的，被雷劈的永安墓园，那天你可能在上课，时间改了一下，说要调整，后面我一个人去？”
阮灵打算带着她一起走，自然不准备再瞒着她很多东西，也有让温秀自己察觉的意思，这样做下铺垫，将来也不会太过于惊讶，直接同意。
当然，这也有很大可能，只是普通的修缮，温秀也不会想到要打开棺木，打开骨灰盒的。
阮灵她打算回到学校组织语言，看怎么跟温秀说合适。
最后想来想去，还是定在了先去见她爸妈，之后再把这件事全盘托出。
她去了学校，温秀去了公司。
她心情很不错，已经不打算在让封闻继续追踪下去了。
封闻却直接来了公司，一脸郑重的在办公室，手里拿着一踏资料跟她说：“这事情，疑点有些大。”
温秀指尖不自觉的抽了下。
她有点想拒绝听下去。
然而封闻只是见她不说话，跟往常一样，继续将查到的疑点说出来。
“开始我也没想过，因为确实很巧。”
“她出现在那的时间，很正常，很巧合，刚好在那路过，又是跳水冠军，按照理论来说，跳水跟游泳的差距还是挺大的，特别是在这一行内。”
“这些都不算什么，小意思，主要，她朋友透露，其实她力气很小，所以当初并未选择乒乓球，而是选择了跳水，刚好跳水天赋高，于是成了冠军。”
“当时阮灵穿着羽绒服，还有跳河的小姑娘穿着呢子大衣，进了水会非常沉重的，一般人，像一个比平常人力气都要小很多的人，是怎么把人从水里带出来的，还给她做人工呼吸？”
温秀掩耳盗铃道：“可能救人心切，一不小心爆发出超出本身的巨大力量呢，这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是的，所以我核算了一下，两个人，在加上小姑娘把阮灵抱得很紧，几乎重力以及其他力量，成几倍增长，普通男人都还要掂量一下，怎么她一下，吃了菠菜，变成水果超人了？”
温秀掐着自己手心，平淡道：“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在封闻转身几步，正要开门时，温秀突然道：“这份工作应该很辛苦，很危险吧？”
封闻似乎意识到什么，脚步僵住不动。
“刚好我分公司差个人去，你愿不愿意去？”
“薪水是你现在的几倍，还比你天南地北的跑轻松很多。”
“好。”
不知过了多久，封闻答应了。
温秀等人走后，自己一个人坐在椅子上，她望着白色天花板，脑子很空。
风很冷。
冷到吹进了骨髓。
一切从重生，念头转换其实是很艰难的事情，接受了这个现实后，发现还有更多未解决的疑问与难题，温秀不得不将自己脑子挖的空空的，用更大的容量来理解。
她觉得，这可能跟阮灵的转变，关系很大。
永安墓园把修缮时间安排在了周四，温秀看了眼阮灵的课表，一天都是满课，她没时间，所以温秀自己一个人过来了。
管理员讨好的笑着：“温总您可算是来了，我们这边这几天都在看需要修缮的地方多大面积，会为您算出最合适的方案，最优惠的价格来实施，今天施工师傅也会来。”
温秀今天穿着黑色修身羽绒服，裹着之前阮灵开玩笑给她织的红色围巾，说这个颜色配，很搭，于是她穿着过来了。
管理员先是夸了下她今天气质格外不同，又上上下下拍了一通马屁。
因为在前两次给她打电话的时候，意外得知她是温家的温总，于是态度更加和蔼可亲了，他做了个请的手势，“温总，朝这边走。”
温秀手里拿了一束白色菊花，打算等修缮好，就把这束花送到阮灵的石碑前。
被雷劈的地方，确实有很多漆黑的黑点，还有石头碎裂，缝隙空间有些大。
温秀道：“这个石头？”
“您放心，这儿石头，我们已经为您找到了更合适的石头，待会师傅过来，会抬过来。”
“做这些需要开一下棺。”
管理员道，“可能您在这方面有些忌讳，我们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保障您朋友的安稳。”
温秀静静的看着那漆黑的石碑上，刻着两个字，阮灵。
没有照片，也没有其他什么。
包括家人，父亲朋友。
阮灵上辈子，应该是说上辈子，她是有父母的，当时是跟父母闹翻了，最后这上面什么也没写，还客死他乡。
温秀眸子一点点暗下去。
管理员却陡然觉得，面前这位在商界跺跺脚都要震一震的温总，突然变得高深莫测起来。
他小心的揣摩着她的心思：“那您看，还是在永安墓园，重新找一块风水宝地呢？”
温秀淡淡道：“不用了，人都去世了，就别折腾了。”
“你之前说的可能要开棺，那就开吧。”
她语气随意地道。
“我想要看一下骨灰盒，确保里面的东西，是完整的。”
管理员惊愕的看着她：“完整的？”
温秀轻叹，道：“是啊，之前我一个朋友说，有些骨灰盒，暗箱操作后，里面只有泥土，没有骨灰，你觉得，我要不要看看呢？”
“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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