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从早到晚都没什么异常。
晚上阮灵喝多了奶茶半夜睡不着, 辗转反侧把手搭在了温秀腰间，放的时间久了有点酸涩, 她拿起来一不小心碰了温秀的脸。
粘粘糊糊的，有些潮湿。
空气中泛着一股浓稠的血腥味。
阮灵发了会儿呆, 下意识摸了摸她的鼻子。
是鼻子出的血。
流鼻血了。
温秀突然呛咳了声，悠悠转醒, 在醒来前她被强烈的一束光照，照在了脸上，有些刺眼, 同时被推了下身体，双重刺激下才新来的。
醒来时才发现那不是手电筒。
只是天花板悬挂的琉璃灯。
阮灵挺在她正上方，神情莫名古怪。
“你流鼻血了。”
温秀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是啊。”
她很淡定的说，“兴你流鼻血还不让我流吗？”
阮灵上次流鼻血那是因为温秀，这次啥也没做, 她就是晚上临睡前拒绝了求欢罢了，难道□□迟迟不得解决，也跟她一样晚上辗转反侧, 最终默默的流下了鼻血？
这想法太沙雕了。
阮灵决定忽视。
她把温秀拉起来，先清理了下鼻血，止住不流了，才把温秀拉去医院看看到底什么情况。
没有什么情况, 医生说得很轻松，大概就是夏季炎热干燥，容易流鼻血这都是正常的, 回去好好休息，一天别太累。
阮灵心惊胆战的来，莫名其妙的回了家。
“你怎么一点也不担心？”
温秀笑了下：“事情都已经发生了，需要担心什么？”
阮灵：“你心态可真好。”
“医生说你需要好好休息，说不定是你平常一天太累了，不然你这几天先别去公司了，请假……你一个总裁自己请假应该没关系的？有事情你让钱多多给你打电话。”
温秀坐在床上，眼眸温柔，静谧的看着她。
“怎么这么看我？”
温秀摇头：“想到了一点事情。”
“跟我有关吗？”
“有一点。”
阮灵洗耳恭听。
温秀轻轻道：“不知道你有没有看过这样一个故事。”
“有一种人，在我们先辈时期，随着出国门的大轮船漂洋过海，来到我们国家，因为他们那边发生了战乱、歧视，他们种族的人流离失所，民不聊生，海外被拦截了，也回不去，只能在我们这个土地上，跟本土的人结婚、生孩子，世世代代，直到在前一百多年，这些人的后代，美名其曰去寻根，从此再也没回来。”
阮灵侧耳认真倾听着。
“然后呢？你想说什么？跟你流鼻血有关系吗？”
“这叫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我们国家文化源远流长，这么强大，他们世世代代生活了几百年，却从根本，没有认同我们的国家。”
温秀说：“这叫没有必然同化，来了，始终要走的。”
阮灵点点头。
她看见温秀眉眼间浮现了淡淡的惆怅。
“你怎么听不懂呢？”
阮灵笑道：“你好怪啊，最近总是古古怪怪的，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跟我说，你直说好了。”
温秀嘴唇微微动了动。
仿佛一只无形的大手，悄然捂住她的唇，什么话也说不出口。
“没事。”
刚才说的那些没有任何阻碍，但一旦到了准确的想要说出时，却不行的。
正如温秀刚刚所言，有同化必有排异。
世界正在对她这样越来越清醒的人，表现出排斥，今天流鼻血是一件，以后，说不定可能会像上次阮灵那样。
然而现在阮灵是不知道这些的。
阮灵目光炯炯的看着她：“骗人。”
温秀道：“不骗你。”
她鼻尖还有点红。
她抱了抱阮灵：“真没事，你别考证了好不好？”
温秀凑在她耳边，轻轻说：“我把财产都给你，有时间我去做个遗嘱公证，你有钱花的。”
“呸呸呸。”阮灵一瞬间瞳孔瞪的溜圆，“胡说八道，说好了活96岁，只能多不许少。”
“你才二十几岁呢就想着怎么写遗嘱了……你妈要知道了，非得打你不可。”
阮灵一屁股坐在她大腿上，凶巴巴道：“你要提前死了，哪怕我七老八十了我都得去找个老伴气死你。”
温秀笑了笑。
她第二天就带着阮灵去做了财产公证，还有遗嘱公证，以后要是她真出了什么意外，钱，公司股份，全都是阮灵的。
还有她给自己买了很多保险。
阮灵：“你这也太紧张了吧？难不成真的有人要暗杀你？”
温秀温温和和的笑了起来：“防范于未然嘛，别紧张。”
阮灵道：“我倒是想紧张。”
每年温秀公司都会让员工去体检一次，今年温秀已经体检了，以防万一，她这次流鼻血，阮灵又带她去体检了一下。
吃嘛嘛香，身体倍棒，啥情况都没有。
就还是有个老样子的低血糖。
这个得长期疗养。
她笑得很轻松。
去考教资，就这么无疾而终了。
她前几天很忙，这几天闲下来了还颇为不适应。
温秀说自己有点事，这次不带上她一块。
温秀一个人又再次去了一下全息游戏公司，她觉得这并非偶然，上次在游戏内测阶段联系上了001，说不定这是一个很好的渠道。
游戏负责人道：“这……这会不会不好，要又是出了事……”
“你对你们公司的网络安全不自信？”
负责人沉默了下。
温秀道：“上次出了事，我想你们应该是紧急检查了，有检查出什么问题吗？”
负责人道：“一个小螺丝钉松了。”
“那这次你好好检查，不要再出任何问题。”
“好的。”
于是温秀在办公室坐了半个小时，再次躺进营养皿时，负责人非常自信的说：“这次肯定不会出问题的，温总请您放心！”
这次要是再出问题，说不定这投资，就飞了。
温秀慢慢闭上眼睛。
她上次，就是在同一个空间内，跟001客服联系到的。
想来这次不例外，几率很高。
她确定的事情，很少会出问题。
在她意识进入全息游戏内部后，等了一会儿，001客服的声音才在她耳边响起。
“这算是一个媒介。”
“温秀，这是我最后一次联系你。”
001客服说：“世界的排斥力度在加大，你还剩半个月的时间，即将登出，如果有什么事情非做不可，请你尽快搞定，一旦世界产生自我排异，这是一种不可逆转的倾向。”
温秀站在虚空中，神色凝重：“我也最后一次问你，阮灵是一串数据，还是真正的人？”
001并没有耗费太长时间来想这个问题。
“只是一串数据。”
“恰好是这串数据，能影响到你。”
他冷冰冰道：“你，爱上了一串数据。”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今天状态有些不好，所以这次更新稍微少一点。
凌晨大概四千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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